随后转念一想,薛恒不由得苦笑,他还真是死到临头还硬是要为魏宗晋着想,真是贱死了。
孟老板:“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几个人联合起来谋划我的?给我一个假的规划方案,给我一个假的竞标底线策划,让我输得一塌糊涂,你们可真是玩的一手好招数啊。”
“你硬是诬陷我,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要澄清的是,在陷害你这件事中,我不知情也没拿钱,这事你不该找我报复。我也没办法。”薛恒硬邦邦道,他能感受到孟老板现在就是一头火牛,一脚能踩死自己的那种肥硕的牛。
而薛恒不知道的事,他面前的这头肥硕又愚蠢的牛即使知道是魏宗晋跟陆容白联手陷害他,估计他也不会去找这两人的麻烦。因为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孟老板只敢找薛恒的麻烦。
孟老板却哈哈大笑,“我知道啊。”
薛恒一怔。
孟老板狞笑道:“薛国志因为工程的事跟你闹翻了对吧?说来这还是陆容白给我支的招,我原先还不信,不过你都跟薛国志闹崩了,我也不得不信陆容白的招数是又狠又毒还很有效。对了,你估计还不知道,薛国志那边发话了,就算我真的把你打进医院,他也不会再管你死活了。”
薛恒:“……”
事到如今,薛恒要是在不清楚这整件事的始末,他就真的傻了。他看着面前格外嚣张的孟老板:“原来你跟陆容白联手算计我?”
“陆容白嫌你碍眼,我也嫌你碍眼,不得不给你点教训,不然的话,你还真当自己是上天入地的孙悟空,一而再再而三找我麻烦。”孟老板给站在一边的打手使眼色。
打手抬出来一个市场常见的蛇皮袋,打手将装在蛇皮袋里的东西倒出来,是狼牙棒小粗木棒跟拳击手套这些杀人不见血的原始武器。
薛恒:“……”
第67章
薛恒冷静,“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我问你,陆容白跟你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孟老板跟陆容白的确是合作了某种地下交易,不过孟老板并没有要为陆容白保密的意思。如果他跟陆容白是正常的生意伙伴,那他绝不会将两人的约定说出,但孟老板从本质上也憎恨陆容白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工程项目,于是毫无心理压力的将自己跟陆容白的秘密谋划说出来。
孟老板说:“魏宗晋是陆容白的恋人,你上前插一脚,人家当然不开心。所以人家就给我支个招,我招办了,所以现在薛国志不管你,魏宗晋有人缠,你只能乖乖的我在手里倒霉。”
“难怪薛国志会突然跟我吵,我原先还没想明白,现在看来,应该是你在背后跟他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吧。”薛恒哑着嗓音说。
孟老板无所谓的点头,“我那好妹妹也就这个优点了。”
薛恒被气笑,“你们的口风可真是够紧的啊。”
他没想到,从魏宗晋故意给孟老板假消息开始,自己就一直被人瞒在鼓里:魏宗晋帮助陆家取到工程项目,他跟薛国志的争吵,陆容白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孟老板,孟琳在背后挑拨离间,孟老板知道自己是被隐瞒的……
到现在薛恒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被沦为了这帮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还是最没用的那颗蠢棋子。
孟老板饶有兴致的将蛇皮袋拿出来,颇为嫌弃的用两个手指头掐着袋子,他将袋子里面的狼牙棒跟木棒倒出来:“你想要用哪个?”
薛恒冷笑一声,闭上眼睛,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想着孟老板这缺德货居然玩心理战。
孟老板挺想用狼牙棒的,因为他觉得只有狼牙棒才能伤害到薛恒,并且让自己气顺,可当他刚捡起狼牙棒的时候,他的秘书就在耳边嘀咕了两句
闻言,孟老板只能遗憾的将这些让他蠢蠢欲动的原始武器放下。
秘书说:如果真将薛恒打坏了,即便孟琳再厉害,估计薛国志也会记恨他们。毕竟薛恒是薛氏的大少爷,薛国志的第一个儿子。
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即便薛国志嘴上信誓旦旦让孟老板收拾薛恒这不听话的不孝子,他们也不能将此话当真,毕竟如果孟老板动真格,真伤害到薛恒了,恐怕薛国志会生气。
孟老板在被秘书提醒后,虽遗憾但却还是及时收手。
秘书又说:“但您可以让手下的人动手,就算薛国志不满意了,您也能将责任推到保镖身上,毕竟这些人可不知道薛氏的厉害,他们只知道拿钱办事。”
孟老板欣赏的看秘书,他将木棒塞在保镖手上,吩咐道:“我出去抽根烟,你来解决。记得别打死。”
保镖听到了秘书跟孟老板的对话,却不敢违抗孟老板,只攥着木棒点头:“好的,老板。”
孟老板大摇大摆离开书店,留下一群身强力壮的保镖跟一根粗壮的木棒,薛恒看着保镖,又看看他拿在手上的木棒。
保镖知道面前的人是薛氏的少爷,毕恭毕敬道:“薛少爷,这是老板吩咐我们的,还请您配合一下。”
说着就有人将地上的蛇皮袋拿起来,一把套在薛恒的脑袋上,随后举起手上的木棒,用力但是却招招避开其要害的一棍又一棍的打下去。
薛恒这人也硬气,前五棍下来的时候,只闷哼却不求饶。
在场的保镖不由得赞叹的看着薛恒,他们这是第一次遇到挨打却不求饶的硬汉。
但在第七棍下来后,薛恒似乎是撑不住一般,他指尖发抖着从椅子上倒下来,顺势一滚,滚到了一个角落,然后一把抓起刚刚被孟老板踢到这边的狼牙棒。
保镖注意到薛恒的举动,却没人上前阻拦,这帮人是存心要放水的。
薛恒扯开脑袋上的蛇皮袋,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拎着一把狼牙棒,对最靠近他的保镖打了一棍子,力道很重,保镖脸色都疼得变色了,薛恒擦额头的冷汗:“我有钱,打死一两个人,赔点钱就能解决,连警局也不会收我。但你们命贱,家里人拿钱就不会再管。要是不想年纪轻轻英年早逝,就给我滚出去。”
保镖吃痛退到一边,他跟为首的老大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都开始动摇了。薛恒身份不简单,且他们也听到孟老板跟秘书的对话,知道不能真收拾薛恒,简单给个教训就行了。毕竟如果真伤到面前这位大少爷,到时候不合算的还是他们这群保镖。
为首的老大示意另一个保镖出去跟孟老板交涉。
薛恒提高警惕,他汗湿的掌心死死的攥住狼牙棒的把手,大冬天出了一身冷汗,将打底衣都给沾湿了,完全能看得出来薛恒刚刚到底死扛到了什么地步。
保镖走出去,在孟老板耳边低语一番,这人耍心机,故意将薛恒的状态说严重。
孟老板心虚却没显出:“都说了别把人打死,怎么下手这么重。”孟老板对司机说,“开车。”
眼睁睁看着孟老板一溜烟的开车离开后,保镖这才拿出手机,言简意赅一番,站在门口,等着以老大为首的保镖群走出来后,这才一起浩浩荡荡的离开。
薛恒抹一把额头的汗,将狼牙棒像丢垃圾丢掉,他蹒跚着走到饮水机旁,喝了一大杯水,浑身哪都疼得不行。
门口传来声响,薛恒警惕看去。
两个陌生的男人神色匆匆走进来,这两人在看到明显挨揍后的薛恒,神情简直可以用绝望来形容:“薛少爷,您没事吧?”
薛恒猜出这两人的身份,他刚想张口,眼前一黑,半跪着倒在地上。
那两个人扶薛恒。
薛恒的理智很快回笼,他深吸一口气,说:“魏宗晋派你们在我身边的?”
除了魏宗晋那闷骚又冷冰冰的老男人,他实在是想不出谁才会多此一举的在自己身边安排人。至于薛国志……一个能做出让小三的弟弟欺负亲儿子的老东西,他可不信对方会这么好心。
薛恒现在对陆容白,薛国志,孟老板这三人的怨恨简直要突破天际。
这两人没敢说话,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薛恒离开书店,一路狂飙到医院。
坐在车上的薛恒又晕又疼又想吐。
两个小时后。薛恒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
干咳一声,其中一个穿灰衣的男人主动打破沉默,他语气满是愧疚:“薛少爷,这事真的很抱歉,我们事先不知道书店里面有埋伏。”停顿,又继续:“让薛少爷受伤,这是我们的错,我们会主动跟先生请辞的。”
薛恒半死不活的将脑袋转过来,看着他们,“你们通知魏宗晋了?”
对方疑惑薛恒的态度:“是的。”
薛恒垂下眼眸,面色暗沉,语气难得的冷硬跟强势:“你去给魏宗晋打电话,他要是真想装好人,就把陆容白的脑袋提到我面前,不然别来见我。”
对方不说话,病房中一时很安静。
饶是这两人对薛恒不了解,他们现在也能看出一向好脾气的薛恒是真的生气了。但这两人却不敢对魏宗晋说这些话,免得里外不是人,于是皆沉默,谁也没动弹,更没说话。
半响后,薛恒意识到这两人的情绪变化,他艰难的扭转脑袋方向,他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魏宗晋,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攻击性十足道:“怎么只有你一个来看我的笑话?陆容白他人呢。”
对于魏宗晋,薛恒确实是又爱又恨。但挨打后的肉体的疼痛到底还是战胜了心里的爱意,他狭隘又心心眼的冷眼看魏宗晋。
魏宗站在病房门口,冷漠不含丝毫感情的视线扫过站在床边的两个陌生男人,这两人立即会意,低着头迅速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将病门牢牢关上。
魏宗晋削苹果,“这事是陆容白做的。”
薛恒顶着头顶的天花板,“你滚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陆容白在半路,很快就到。”魏宗晋将削好皮的苹果放在桌面上,也不让薛恒吃,仿佛只是想单纯的削苹果而已,“等我调查好……”
薛恒气到伤口开始疼,“等你调查好事情真相,我的伤也该好了。魏宗晋,你要是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现在就拿着你的苹果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这对狗男男。”
嗤的一声。
水果刀被狠狠的插入病床边的木柜,只露出五分之三的高度。
可想而知魏宗晋用的力道到底有多重。
薛恒瞬间沉默,被子里的手默默的攥住被单,他知道自己没错,可看着魏宗晋的态度,他却格外的心虚。
随后,见魏宗晋不再有下一步举动,薛恒这才堪堪松口气。即便知道魏宗晋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可看着生气的魏宗晋,薛恒却还是害怕。因为薛恒很清楚,他在魏宗晋的面前,从阴谋手段到武力值,都全然不是魏宗晋的对手。
魏宗晋:“你乖一点,不要再胡闹了。”
薛恒怔住。
第68章
薛恒看着木柜上插着的水果刀,衡量自己的武力值,于是心安理得躺在床上装死尸,他知道魏宗晋凶,但没想到魏宗晋会这么狠。
看着乖乖听话睡觉的薛恒,魏宗晋板着五官线条总算是柔和了些许。
相顾无言许久后,薛恒闭着眼睛快睡着了,这才听到病房门口传来开门的声响,不过他没睁开眼睛,他猜是陆容白出现了。
陆容白走进来,他看着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的魏宗晋,又看着躺在床上的薛恒,陆容白大概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医院,所以并没主动开口解释什么。事情是他做的,魏宗晋现在也知道了,继续装傻充愣并不是个好主意,而且这样也显得自己很蠢笨。
魏宗晋:“解释吧。”
陆容白拉开椅子:“没什么好解释的。都在这里,有些事我就说开吧。”他死死的盯着薛恒侧脸:“既然没睡就不要装睡。我不是魏宗晋,我不会容许你的一切胡闹。”
魏宗晋:“陆容白。”
陆容白像是被踩中尾巴的一只猫,气的都快炸起来了,他不服输的看着魏宗晋,“他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我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为什么就不能看一下我。就因为一次,我就彻底失去机会了?”
魏宗晋皱着眉。
薛恒睁开眼,却不起身:“要吵架就滚出去吵架,这里是我的地盘。魏宗晋,带着你的人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薛恒被子里的手狠狠的攥在一起,搅成麻花状。他不是没脾气,他只是不喜欢什么事都斤斤计较。可眼下陆容白的质问,却成功将薛恒的脾气全部点燃。
被抢了男人的是他,挨打的是他,受罪的也是他,凭什么陆容白能心安理得的指责他,陆容白又凭什么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陆容白看也不看薛恒,仿佛根本就没将薛恒放在心上,他冷笑:“如果不是魏宗晋护着你,你根本就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薛恒闭上眼,将眼里闪烁着的怒火掩盖,他强忍着滔天的愤怒,一字一顿道:“魏宗晋带着你的人,离开。滚出去。”
陆容白嘴角一扯。
但随后,魏宗晋在陆容白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起身,伸出手扯住陆容白的手腕,粗暴的拉着他朝门外走去,力道很大,大到让陆容白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让后者非常狼狈。
陆容白被刺激的语无伦次:“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是,孟老板是我主动合作的,我还让他被薛国志厌恶。但这是他该受的罪。魏宗晋你当真要为了他跟我作对不成,我才是你的爱人,他不过是个过客。他根本不会喜欢你的。”
薛恒听到了,躺在床上冷嘲热讽:“关你什么事?”
魏宗晋脚步一顿,随即加大力道,拽着陆容白的手腕将他拉出去。
魏宗晋将陆容白带到医院的后院,时间很晚了,天气又冷,所以后院这块地方并没什么人,很适合讨论不可见人的话题。
陆容白被魏宗晋强硬的力道扯得差点摔倒在地上,他不知所措的看着魏宗晋,心里很难过,但却又升起一丝恐惧。魏宗晋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比当年相比较差了很多,他担心这人对自己是真的没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