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翊随后也泡进来了,池水轻轻震荡,搅起一阵泠然的声响。
季彦三两下便挪了过去,整个人舒舒服服地躺进男人的怀里。
兰翊从水中与他十指相扣,低头亲吻着他的耳珠:“彦彦,你还记得给李潇潇画的那幅同人图吗?”
季彦闭着眼睛小声哼哼:“哪幅啊?我给她画了很多。”
“就是浴池中做//爱的那张。”兰翊用气音回答他的话。
季彦猛然睁开双眼,毫不犹豫地逃出了这个危险的怀抱。
(……)
兰翊对他的告饶充耳不闻,季彦索性用上了以往的撒娇方式,双臂攀住男人的脖子,主动抬头去吻他:“哥,今天不……”
他发现自己一开口,兰翊手上的力气就更狠,逼得他泣声不断。
最后,季彦妥协道:“去床.上吧。”
那双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里面盛满了欲念。
男人沉声开口,拒绝了他的提议:“就在这儿。”
“像画中那样。”
……
五月底,班上组织拍毕业照,同学们租了学士服约了摄影师,开始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留下青春的影像。
江南的人很美,江南的水也柔,连花草树木都饱含着蜜意柔情。
苏大的景色闻名遐迩,无论哪个校区都自成一幅画卷。
季彦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选择在本部拍照,林荫小道里随处可见穿着学士服的同级校友,还有部分女生穿上了旗袍,身子婀娜、柔情款款,在光影斑驳的校园里、在古旧的红砖小楼前留下她们的靓丽影像。
€€€€纵然岁月斑驳了人生,哪怕阅历令人苍然,至少有痕迹证明他们曾经天真地笑过,与江南的花香鸟语,构成青春里不朽的回忆。
拍照是门技术活,很少在镜头前露脸的男生们叫苦不迭,连季彦也觉得疲累不堪。
于“东吴大学”的门头下拍完最后一组照片,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季彦从摄影师手里接过相机,开始翻看他们的合照。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赤诚的笑容,青春、纯洁、热烈。
“季彦,你哥来了。”
季彦正聚精会神翻看照片,冷不丁听见室友甲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望去,一眼便瞧见了伫立在挺拔松木下的那个男人。
蓝衣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露出了精壮的小臂。
他怀里抱着一束洁白的玫瑰,绚丽馥郁。
北欧人的血统被正午的日光倾数激发,愈加显得俊美。
季彦的心跳蓦然加快,眼角溢满喜色。
寝室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老实说,这人是不是你男朋友?”
另外两名室友也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
季彦脸颊发热,声音有些结巴:“什、什么男朋友啊,你们别乱说。”
“得了吧,咱哥儿几个什么没见过?”室友乙说,“男人和男人谈恋爱又不犯法,季彦,你瞒我们瞒得好苦啊。”
“……”季彦羞赧地垂下脑袋,小声说道,“我担心你们对同性恋有看法,所以没敢告诉你们。而且我和他……刚谈不久。”
寝室长打趣:“你不敢说,是怕老萧打你的主意吧?”
室友乙踢了他一脚:“你丫闭嘴,我是直男!而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几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最后齐齐发力,把季彦推了出去:“赶紧过去吧,人家等你半天了。”
季彦把相机还给摄影师,犹豫几秒后才朝兰翊走去€€€€
青春即将落幕,以后的路长且阻。
但无论前路如何艰辛,至少身边还有人相陪,与自己同进同退,赏四时风景,品人间百味。
季彦的心跳越来越快,一如初次陷入爱河时那般青涩纯真。
吾之所爱,如山川汇入湖海,如星河漫向宇宙。
岁岁同年年,朝朝同暮暮。
无休无止,无边无际。
这一刻,季彦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来到兰翊的身边,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不由加快脚步,飞奔而去。
“哥!”
兰翊张开双臂,在季彦扑过来的那一瞬把人接住,连同白色的玫瑰一起拥入怀里。
“彦彦,毕业快乐。”
作者有话说:
前天晚上熬了个通宵,昨天白天又出了趟远门,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实在没有精力写文,所以这一章更得有点晚。
然后就是……正文完结啦!(撒花)
后面应该还有两章,包含婚礼。
关于抽奖的事,抽中的bb请把地址填写到后台哦,没抽中的bb也别丧气,我们完结还有一轮抽奖,数量比这个还要多!
第29章 婚前试爱
“彦彦, 快起床了。”
季彦正睡得香甜,冷不丁被人轻轻拍着脸颊,便下意识蹙起眉, 不满地哼了两声。
他睡相极差,无论春夏秋冬,必有踢被子的习惯。兰翊方才只不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回来就见他把被子踹到了床角,整个人像只乌龟一样趴着。
兰翊挠了挠他的后颈肉,柔声哄着,“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办完事回来再睡。”
€€€€半个月前,两人在奥斯陆的税务局登记领结婚证。
挪威办理结婚证的手续十分繁杂,提交各项资料之后,还需等待两到四周左右的时间。
昨天傍晚,兰翊接到了税务局的来电,对方说他们的结婚证已经办理下来, 并且可以前往市政厅预约婚礼€€€€
挪威人一般领完证就直接举办婚礼party,但是兰翊和季彦都希望婚礼能够隆重一点, 所以便省去了这个流程。
季彦艰难地撑开眼皮, 嗓音有些沙哑:“我昨晚通宵赶稿,好累啊,可不可以不去?”
兰翊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步履稳健地走向盥洗室:“政府对假结婚的事查得很严,你要是不去,这证恐怕很难拿到手。”
他把季彦放在马桶盖上坐稳, 旋即接一杯温水, 并往电动牙刷上挤一条牙膏, “张嘴。”
季彦很配合地含一口温水,然后接过牙刷,半梦半醒地刷着牙。
六月的奥斯陆气温凉爽,日光懒洋洋地散落在现代派的建筑上,仿佛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北欧神话的梦幻色彩。
两人来到市政厅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见了端午和他的两个奶奶。
兰夫人金发蓝眼,黑色休闲西装尽显贵气。
而她身旁则站着一位身穿绣花旗袍的女士,温婉秀雅,明艳动人。
季彦怔了一下,忍不住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她们是来参加party的……哥,你确定没有预约婚礼?”
“没有。”兰翊解释道,“吃过午餐之后,我妈就带着端午和季老师去Karl Johans Gate购物了,女人嘛,爱美是天性。”
端午松开两位奶奶的手,撒丫子奔向季彦和兰翊:“爸爸、爹地!”
为了区分对两人的称呼,他管兰翊叫“爹地”,喊季彦“爸爸”。
兰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小孩抱起来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今天有没有偷偷买糖吃?”
端午的回答非常诚实:“没有。”
季彦担心工作人员下班之后不方便办事,便催促道:“先去把证儿领了吧。”
兰翊一手抱着端午,一手牵着爱人,快步往大厅走去。
挪威的结婚证是一张简单的A4纸,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
季彦随便看了两眼,直到瞧见他和兰翊的名字,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这张纸虽然很简朴,可是承载的却是无法估量的爱意。
它就像一根牢固坚韧的线,把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紧紧绑在一起,直到死亡才能把他们分开。
“哥……”季彦忐忑地开口,“我们才认识一年就领了证,会不会太快啊?”
兰翊侧眸:“你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我没后悔,”季彦说,“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税务局的窗口有一只漂亮的花瓶,里面插满了新鲜的白玫瑰,工作人员会在新人领完证时送出一朵花,祝福他们甜蜜长久。
工作人员照例挑一朵沾满花露的玫瑰,本打算递给季彦,视线瞥见端午时,忍不住好奇:“你是他们的孩子?”
她说的是英语,端午没有完全听懂,只能向兰翊求助。
兰翊笑着回答:“是的。”
工作人员惊讶地捂住嘴,一激动直接用回了挪威语:“天呐,亲生的吗?”
兰翊眼尾挂着几分笑意,回话时也说的挪威语:“对。”
那位挪威籍的工作人员直接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季彦:“是、是他生的?”
兰翊继续点头:“他怀了孩子之后消失了五年,我们现在总算破镜重圆。”
工作人员满脸的不可思议,良久,她把玫瑰递给端午,并笑着送出了祝福:“上帝会眷顾相爱的人,愿你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很抱歉我对你撒了谎,这孩子是我们共同领养,胜过亲生骨肉。”兰翊向她解释了方才的玩笑话,转而揉了揉端午的脑袋,“快跟阿姨说谢谢。”
端午接过玫瑰,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工作人员的神色总算恢复正常,无奈笑出声来。
季彦听得懂英语,却听不懂挪威语,见那姑娘神色变幻万千,他总觉得兰翊没说什么好话,于是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她问端午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兰翊说道。
“还有呢?”季彦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