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就看见季筠封嘴里叼着根烟,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外。
“卧槽?!”
季筠封看着邵煜深这幅模样,反应极大。
他忍不住朝房子里张望着。
“你你你……你该不会真的把沈二拐回来了吧?我告诉你啊,沈二又不是外面那些可以随便玩的男孩儿,你要是敢动他,沈家老爷子跟你家那位,得把你给活吃了!”
话音刚落,邵煜深直接踹他一脚。
“你想什么呢?沈二没在我这里!”
季筠封这才松了一口气,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邵煜深不耐烦的问道:“大半夜的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来跟你说刚才酒吧那事儿!”
听见这话,邵煜深瞬间眯眼,“查出是谁干的了?”
“没,这事儿邪门得很!”季筠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吗?”
“说。”
“倒挂金钩!”
季筠封脸上的表情颇为神秘。
“凶手是从通风管道里进包厢的,突然打开盖子从天花板上倒挂下来,一刀割喉,然后又钻回去了,速度快到目击者都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个人!”
DK酒吧非常注重客人的隐私,所以并不会在包厢内安装监控摄像头。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目击证人的证词。
这回轮到邵煜深震惊了,“通风管道?”
季筠封说道:“测量过通风管道的尺寸了,普通成年男人能钻进去,但行动很困难,对方速度那么快,要么是女人,要么是身材很瘦弱的男人。”
“艹?”
邵煜深思索半晌,“京城里还有这种高手?”
“谁说不是呢。”
季筠封摊了摊手。
“毕竟没动枪,目前警方也就是按照一般的仇杀案调查,不过死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算是走私惯犯了……你这回好不容易调职回京城,可别出什么乱子。”
“没事。”邵煜深摇了摇头。
正事说完了,季筠封又想起了什么,不禁问道:“还有,你跟沈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邵煜深挂念了沈轻言这么多年,这事儿说起来还有点诡异。
当年沈家领了私生子进门时,整个京城大院里的子弟们,就没几个没欺负过沈二的。
但沈二呢,也是个狠人。
沈家为了保全颜面,要将他送出国。
在出国之前,沈二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根电棍,挨个蹲人,把他们这群人打得那叫一个惨。
最初提起这个人来的时候,邵煜深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邵煜深的口风就变了。
以前像仇人似的人,突然就变成了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去年的时候,邵煜深还专门去了一趟Y国,去了沈二留学的学校,可惜没找到人。
直到这回沈二考学回来,他才又重新支棱了起来。
简直跟中邪了似的!
第7章 你要从楼顶上跳下去还是什么,我不管
“你不懂。”
邵煜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美滋滋的说道:“我当初在国外遇到他的时候,他可乖了……把你的手放下来!”
此时此刻,季筠封正伸手贴在邵煜深的额头上,似乎想要试试他发烧了没。
听到邵煜深的话,他才勉强放下了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说深哥,你是不是这儿出了点问题啊?还是说,当初沈轻言那一电棍带给你的心理阴影真有这么大?”
“你放屁!”
邵煜深毫不客气的说道:“当年那点事,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季筠封:“……?”
邵煜深:“要不是咱们当初欺负他,他能给咱们一人一电棍吗?再没脾气的人,也要被人给逼得有脾气了。”
季筠封:“……”
此时此刻,季筠封是真的觉得邵煜深的脑子出问题了。
要么就是当初那一电棍威力太大,以至于现在后遗症出现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季筠封掏出手机来点开浏览器,小心翼翼的看向邵煜深。
“我记得之前在网上好像看到了一个词,叫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觉得跟你的症状特别像,要不然咱们去医院查查吧?早发现早治疗。”
“滚蛋!”
邵煜深脸色漆黑,拽着自己腰间的浴巾就站了起来。
“赶紧给我走,大半夜的来我这儿,万一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你死还是我死?”
“卧槽?你可别!”
季筠封瞬间想起眼前这人的性向,连忙起身往外走。
“我要是敢惹这种麻烦,我哥非打死我不可。”
“滚滚滚!”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季筠封急匆匆的离开了。
邵煜深走进卧室里,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他回想起了两年前在那个欧洲小国遇到沈轻言时的情形。
那个小屁孩,怎么就忘了呢……
另一边,沈轻言给自己身上点了一颗痣。
站在镜子前,他用纸巾缓缓将沁出来的染料和血迹擦干净,眉头微蹙。
收拾完这一切之后,就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沈轻言刚走出洗手间,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魏霞。
只不过,即使是看见有人,沈轻言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直往自己房间里走。
“你站住!”
魏霞冷声开口,“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呢?”
她当然不知道沈轻言刚刚出去了一趟的事,只是在听到沈轻言洗澡的时候,她才醒来。
沈轻言停住脚步,“洗澡。”
“大半夜洗澡?”
沈轻言压根不想理她,一声不吭的进了房间。
然而这回魏霞眼疾手快,迅速地抵住了房门。
她似乎也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油盐不进,于是只能放缓了语气。
“阿言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都已经回了京城,为什么不去沈家?”
沈轻言思索片刻,突兀的冷笑。
“是你说的,如果我不回来,你就从楼顶上跳下去,我能怎么办?真让你去死?”
魏霞嘴唇抖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而沈轻言也觉得分外嘲讽。
眼前这个女人,就算是再疯魔、再无可救药,也是他的母亲。
也是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的母亲。
在沈轻言还年幼的时候,也以为自己的妈妈喜欢吃鱼头、喜欢吃果皮上剩下的那一点果肉。
“我是为了你好……”
“然后呢?”沈轻言目光漠然的注视着她。
就在魏霞对上他的眼神时,却突然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一样,一桩桩一件件的开始数落。
“阿言,妈知道,是妈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你怨我,但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清楚,妈真的是为了你的前程啊!”
沈轻言堵在门口,完全没有要让魏霞进门的意思。
“妈,你要想谈,我就跟你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
“一,我现在马上放弃学业出国,你要从楼顶上跳下去还是什么,我不管。
二,我留在京城上学,你也别再提让我回沈家的事。”
闻言,魏霞瞬间抬高了声音。
“沈轻言!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逼我?!”
沈轻言没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那冷漠的眼神让她知道,此时再打亲情牌已经没用了。
最终,魏霞首先泄了气,哑着嗓子说道:“好……你留在京城,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