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俩 第4章

他余光触到前桌那个空着的座位,安静地点了点头:“好。”

向强没想到这一切进行得这么顺利,反而有点不自在起来。

走上天台后,夏稀入眼的是便广阔的天空和傍晚绚烂的晚霞,橘红色的霞光喷洒在湛蓝的天幕上,就像是艺术家随性泼洒而出的油画颜料,浪漫又自由。

而在这样鲜活的背景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水泥灰墙的天台一角,那里斜靠着一个吹风的高个少年。

他的背后是橘红湛蓝金粉交错的天幕,黑衣黑发的修长身形就像是动漫剪影,出场即是主角。

夏稀抬头与他对视。

江郁手肘撑在身后的围栏上,手腕微垂,修长的右手指间还夹着一颗未点燃的苏烟。

带着桂花香味的晚风吻过他的发顶,乌黑的短发在风里张扬起舞,他微抬起下颚,背光的眉眼更显深邃桀骜,面无表情地扫过这三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最后落到最中间的新同学脸上。

夏稀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拘谨地低下了头。

傻逼。江郁在心里把向强和江照月痛骂了一顿。

画蛇添足,自作聪明。

夏稀的目光微微下垂,落到了他的指间。

苏烟细长,像女士特有,但江郁夹在指间,一点也不阴柔,反而有一种恣意率性的性感。

向强被江郁看得有些心虚,但台子都搭了,这出戏怎么也得唱完。

他把打火机甩到夏稀身上,粗着嗓子道:“看到没,那是我们老大!去帮他点烟!”

江郁很想翻白眼,但忍住了,他忽然冒出点恶趣味,想看看傻白甜什么反应,会不会吓得手脚发抖痛哭流涕?

夏稀哭倒是没哭,只是捏着打火机,慢吞吞地向他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鱼,脆弱又惹人怜。

他站到江郁面前,比没有站直的他还矮了半个头。

江郁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点过烟吗?”

夏稀如他想的那般,摇摇头。

江郁面无表情地将烟塞进嘴里,棱角分明的薄唇,随意地叼住烟嘴的位置,然后垂眸像猎人盯着掌心的猎物一般,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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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第5章 《天台》

一只普通的塑料打火机,被夏稀握在白皙纤瘦的手掌心,就像是本该盛放高级料理的上好白瓷,却放着一份廉价的街头小吃,突兀而不合时宜。

江郁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夏稀轻咬着唇,抬起那双擅长画画弹琴的手,啪的一声,并不熟练地按响了打火机。

火舌蹿的一下升起,他的心脏开始急促地跳动。

不是紧张。

也不是害怕。

是那种强烈的想要挣脱束缚,像火一样热烈燃烧的叛逆冲动。

他双手捧着打火机,掩去眼底的情绪,像一个乖巧而虔诚的信徒,为江郁点燃了嘴里的香烟。

微不可闻的燃烧声飘散在风里,火舌舔上烟头,猩红的火光在两人眼里亮起。

江郁被烧得眼底有些热,喉咙有些痒,他故作镇定地侧开头,熟练地吸了一口烟,只是烟圈吐得十分克制。

“害怕吗?”他漫不经心地问出这句话。

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眼的漂亮脸蛋,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吓傻了吧。

他无意欺负新同学,正欲让他回去,新同学忽然抬起那张漂亮的小脸,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楚楚可怜,还带着些许迷茫地看向他:“好奇。”

江郁愣了一秒,似乎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一秒,夏稀拉过他的手腕,张开红润的唇,在他咬过的烟嘴位置,含了上去。

江郁手一抖,还燃着火星的烟灰,猛地坠落在他裤腿上,差点将他烫个窟窿。

或许已经烫到了,他感觉胸口破了个洞,有风哗啦啦朝里面灌。

靠!

“你干什么?!”他猛地挣开手,像扔烫手山芋一般,将烟头扔了出去。

夏稀似乎这才被吓到,懵懂地睁着眼,呆愣了两秒,然后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毫无规则地喷出,将他的整张脸都朦胧罩住,既仙又冷还神秘。

江郁被他整得彻底懵逼,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生怕他成了被烟呛死的第一人。

夏稀咳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江郁的手臂直起身子,漂亮的桃花眼水光潋滟,眼尾绯红,委屈道:“怎么是这个味道?”

江郁气笑了:“你以为吃棒棒糖呢?”

夏稀扶着他的小臂,抿了抿唇,不说话。

江郁实在无法再直视他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忽然想到一早上听到的关于转学生的描述€€€€“美少年”、“巨好看”,他终于知道那群学渣有多词穷了。

挥开新同学的手,他烦躁地道:“行了,下去了。”

说完逃也似的往入口那大步走去,路过向强和江照月的时候,冷着脸一人踹了一脚,又骂了句傻逼。

向强和江照月惨叫着对视一眼,也很懵逼,剧情为什么崩成了这样?

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夏稀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眉,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

第一天开学就这么波澜壮阔地结束了。

下晚自习后,夏稀照例是坐司机的车回西郊别墅。

林茵穿着真丝睡裙,搭着一条爱马仕披肩在客厅等他,见他回来,笑着招手让他去沙发上坐。

夏稀乖乖坐过去,把书包规矩地放在靠扶手的地方。

“在新学校感觉怎么样?同学都好相处吗?”林茵将阿姨盛过来的养生汤端到他面前,尽职地询问着儿子的生活情况。

夏稀捏着瓷勺搅拌着碗里的清汤,汤是拿虫草和人参小火慢熬的,主要是安神和提高免疫力的功效,担心他上火,又加了点铁皮石斛进去。

夏稀不爱喝汤,尤其是这种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药汤,但是林茵觉得他读书辛苦,吃得再好也不见长肉,每天都要看着他喝下才肯罢休。

毕竟是妈妈的心意,虽然不好喝,夏稀还是如往常一般,端起来一口气喝完。

压下胃里作呕的感觉,他轻舒一口气,笑着回道:“挺好的,老师讲课很认真,同学也都很友好。”

“那就好。”林茵满意地点点头:“公立学校校风还是比较淳朴的,有什么事也可以去找校长伯伯,妈妈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你安安心心学习就行。”

夏稀嗯了一声,对“淳朴”二字不置可否。

他之前所在的日立高中,是一所贵族学校,基本都是接收的本市有钱人家的孩子。富二代们并不是刻板印象中的纨绔,反而过早地继承了父母的早熟和精明。

比起日立的那些贵族子弟们,光耀的同学还真是淳朴得有些可爱。

又回答了几个妈妈的问题,夏稀才拿上书包上楼。

回到房间后,他把要写的作业先拿出来放到书桌上,然后去了趟画室。

画室就在他房间对面,五十多平的空间里,摆放的全是他的绘画工具和作品。

纯白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巨大的人物画像,一副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的半身像,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五官英武不怒自威。若仔细看,眼底深处奇异地藏着几分柔和,那并不是画中人自带的,而是画家主观上赋予的。

还有一副是一张全家福画像,画上的小男孩只有五岁的样子,被爸爸单手抱在怀中,还没长开的五官已经能看出几分旁边妈妈的影子了。

这两幅画,都是夏稀15岁时临摹的作品,一副是他在财经杂志上看到的爸爸的封面,还有一副是相册里保存了十几年的全家福。

去年的笔触还稍显生涩,不过一年的时间,他的画技已经突飞猛进了一大截,回过头看看,这两幅作品并不完美,但爸爸还是十分开心地裱起来挂在了墙上,并扬言等他开个展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两幅画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想到这里,夏稀的桃花眼终于弯出了真实的弧度。

他在画板前坐定,拿起调色板开始调色。

先以玫瑰红打底,一点点融入柠檬黄,再来少许钛白,直到调色板上的颜色,与记忆里的晚霞重合。再换一边,普蓝融入一点黑一点白,那是傍晚天空的颜色。

夏稀挑了支画笔,蘸了颜料在画布上刚落下,门就被敲响。

是妈妈来催他休息了。

现在不是作画的时候,他明白,只是他害怕时间久了,记忆里的画面会模糊,他无法再完美地复刻出那一刻的生动浪漫。

“妈妈,我再画一小会儿,很快就好!”他想再争取一下。

林茵的声音依旧温柔,却不容置疑:“小乖,听话。”

夏稀咬了咬唇,还是收了笔。

离开前,他用铅笔在画布右下角留下了名字€€€€《天台》

第6章 大课间跑操

第二天如常上课,而与此同时,江郁那伙人打架的事情,已经迅速流传开来。

夏稀从同桌和后桌的聊天中,听到了好几个版本。

其中都离不开两个名字€€€€陈维鑫、陈维银。

听着像是两兄弟,夏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在车里看到的那两个生面孔,有些凶的高个寸头男,和矮一些的漂亮小男生。

流传最多的版本,是说江郁主动寻衅滋事,在学校小路上拦住新入学的几个高一学弟,说要给他们立规矩。

听起来有几分像他们那伙人做的事。

还有一个版本,是说江郁的心头肉,刚升高一的陈维银在班上被同学欺负了,江郁冲冠一怒为红颜,带着陈维银亲哥一起给他报仇。

夏稀觉得逻辑有些奇怪,难道不是陈维银亲哥冲冠一怒,带着江郁为亲弟弟报仇吗?

看来桃色新闻,确实更能激发群众的猎奇心。

头两节课是数学,一般是入睡神课,江郁反常地没有睡觉,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些传闻的影响,而是真的撑着头听得津津有味的。

他的兴趣似乎很迷,然而续航能力不足,两节高强度的课后,又恢复到恹恹的状态,直到教室门口出现一个高个的身影,敲了敲门。

江郁瞥了他一眼,满血复活地起身搭着对方的肩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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