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郗收回筷子,菜还没放进嘴里,余光就看到贺肖隐在酒杯后的弯起的嘴角,心气一起,抬脚跺了过去。
贺肖不动声色受了那一脚,心情还甚是愉悦。
饭桌上话题继续着,不久又听到杨宇问:“言郗哥,你送了什么礼物给贺肖?”
“……”
纪言郗觉得嘴里那口青菜会冒火,把他烧着了,从食道一路烧到天灵盖。
“剃须刀。”贺肖替纪言郗回答。
程夏:“哦€€€€我记得贺肖剃须刀给摔坏了。”
纪言郗:“……”
饭后三人回学校,杨宇是被抗回去的,回去之前还嚷嚷着要和贺肖去纪言郗房间玩,被贺肖一丢就丢给了程夏和严戈。
“到了和贺肖吱一声。”纪言郗说。
“好的!”
“明天组会,你别忘了。”程夏说着也有点大舌头。
严戈打断他:“贺肖又不用去组会,你快抬脚走吧,车到了。”
“哦,他不用去,啊€€€€老天不公!”
严戈干脆一手抓一人走了。
“再见言郗哥€€€€”
“再见。”
等目送他们三上车离开后,纪言郗转头带着笑问:“贺寿星连组会都不用去啊€€€€”
贺肖瞥他一眼,揽过他肩膀,带着人往电梯走。
纪言郗继续说:“贺学霸,羡慕啊,想当年,组会就是我们逃不开的噩梦。”
“骄傲吗?”贺肖问。
“骄傲啥?”
“这么牛逼的学霸是你的。”
“……”
别说,还真有点高兴……
纪言郗从小就喜欢嚷嚷着那个考全班第一的全年级第一的是我弟,长这么大依旧是这么优秀,他打心里骄傲,但鉴于某人不要脸的种种,他还是决定不说话……
贺肖见他不说话,继续问:“不骄傲吗?”
“……”
贺肖凑近他耳朵:“不说话我就在这吻你了。”
纪言郗看着人来人往的四周,眼皮跳了跳,然后瞪着贺肖,后者挑着眉,一副不说我就真吻了的模样。
……
“骄傲,骄傲得不行,就差飞天上去告诉太阳公公我有个学霸男友了。”
贺肖伸手按电梯,低声笑了出来。
回到房间后,纪言郗杨宇他们带来的看着那个礼盒,问:“他们送你的是什么?”
贺肖语无波澜地说:“飞机杯。”
“飞机杯???”
“嗯。”
“你都没拆你怎么知道是飞机杯??”
“他们讨论的时候我听到了。”
“你们……”纪言郗忍不住笑起来,这年头都这样了吗?生日礼物送飞机杯……
“你要吗?要不你带回去?”
“滚……”
……
十月份纪言郗得准备出塘上市的事宜,事情是真的挺多的,所以定了十号的票回去。
九号这晚上,自然而然是个躁动的不眠夜,好在机票是第二天下午的,不至于错过航班。
贺肖舍不得,死命要送他去机场,最后纪言郗拦不住,让他跟着去了。
临过安检,纪言郗心里生出了一股空落落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把从小跟在屁股后边跑的小家伙给狠心仍这儿了似的,他捏着行李包背带,最后返身走回去抱了一下贺肖。
边上是对小情侣,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男孩也红了眼。
也许是他们的情绪影响了纪言郗,他在贺肖的唇飞快贴了一下自己就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手兜到了贺肖后脑勺上,凑上去吻了个结实。
机场人来人往,有人驻足侧目,有人见怪不怪。
那一刻,纪言郗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总之边上投来的那些目光,不管是鄙夷、羡慕或是祝福,他都不想去管,只想把贺肖兜在手里,兜在手里,带回家。
但现实是贺肖只能留在这。
这里到底是公共场合,那个吻,虽然在某种角度上来说很激烈,但在时间上,也不过是几秒钟的短暂时间。
纪言郗手握成拳抵在略显湿润的唇前,说:“走了,你也回去吧,别在这等着了。”
“等你进去我再走。”
纪言郗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贺肖的不舍,以及自己的不舍,最后提起包,转身走进了贵宾通道。
不需要排队,安检过得很快,纪言郗从安检履带上拿起包的时候还能看见贺肖站在安检区外看着自己。
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贺肖的视线。
贺肖看着那道人影消失,心里直接塌了一块。
纪言郗这趟航班起飞的时间很近,过安检也是捏着时间过的,纪言郗登机后贺肖也没能再和他微信说话。
他有点恍惚地回到学校,进校门后,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总觉得还有太久了,时间过得太慢,这样分离的日子最少还得过上三年,太煎熬。
……
纪言郗回到家后,这一次没有忘记给贺肖打电话,不过打过去没人接听,估计是在忙。
他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一觉睡到夜上三更,到家后放下东西就去了公司。
再之后,就是连轴转的忙碌日子,从这个单子交接到那一个单子,忙完已经是十一月下旬。
最后一个单子交付结束,孙浩然直接发了个高烧,还差零点四就要飙到40度,把林风吓得够呛,连夜从学校赶了过来。
纪言郗到没那么严重,不过身体也是真感觉吃不消,这种虚不同于跟贺肖大干一场那种,是长时间的紧绷给绷出来的,沉的慌。
另外他对贺肖的想念又加大了一度,这阵子忙起来,贺肖打过来的视频、语音,还有信息他都不能及时接听或回复。
有的时候视频两分钟,他给困得直接睡过去了。
最后这单结束,纪言郗从公司回到家里,很累很困,很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但还是选择给贺肖打个电话。
上次回来的时候,心里边在机场空出来的那一块一直没能补上,当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补,但这个时候能和贺肖说说话不外乎是对自己的最好犒劳。
第75章 脱了
电话打出去之前纪言郗看了眼手机顶部的四点半,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贺肖的课表,然后才点下了拨号。
当贺肖的那句“哥。”在电话里传来的时候,纪言郗觉得这阵子所有的疲惫才慢慢卸了下来。
“在干嘛?”纪言郗边问边瘫进窗边的沙发上,伸长腰狠狠地放松紧绷了这么久的身体。
贺肖那边有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纪言郗知道贺肖实在找地方,所以没再出声。
“哥。”
“嗯,你在楼梯那阳台?还是哪里?”
“阳台。”
“前面在干嘛?”纪言郗随口问。
“在想你。”
纪言郗捏了捏眉心,心里说不上来的舒坦。
“多想?”纪言郗问。
“比你想我还要想。”
“你知道我有多想?蛔虫吗你是?”纪言郗忍不住乐。
“知道。”
“净瞎扯。”
“你不想吗?”贺肖问。
纪言郗眯眯眼,看着天花板,寻思贺肖语文是不是不太好?“这前后两问题难道不是个包含关系吗?还得单独问一次?”
“你先回答我你想不想?”
“……”纪言郗:“想,很想很想。”
“怎么想的?”贺肖那边声音陡然变沉,然后磁性的声音继续传来:“浴室还是床上或者是地毯?”
原来此想非彼想……
纪言郗感受着那股由耳朵蔓延开的酥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二,缓缓开口:“你觉得呢?”
那边没有一刻停顿就接了话,声音低沉沙哑:“浴室,洗手台,后位。”
“你是不是有点那什么洗手台情结?”纪言郗一听他说洗手台就有点怵……硬邦邦得水泥瓷砖,咯得人哪哪都生疼。
“你想在哪?”
“不能聊点正经的吗?”纪言郗有点受不住这话题……
“你想在哪?”贺肖忽视了他的话继续沙哑着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