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因为味道太好贺星徊实在没办法拒绝。
封柏琛：“下次过来把保温盒一起带过来就行。”
这不，下次见面的理由就有了。
“知道了。”贺星徊随意地冲他挥挥手，过大的领口跟着动了动。
关门之前，封柏琛叹道：“下次多穿点，你这衣服真的什么也遮不住。”
贺星徊冲他龇了龇牙：“要不是你突然叫我过来，我会穿这身来吗？”
封柏琛难得笑出了声，说了句“路上小心”，就把车门关上了。
贺星徊一脚油门踩下去，留了一地的车尾气给他。
贺星徊：“正经人谁会一直注意我的衣服啊？！”
*
第27章
照常来讲,像贺星徊要演出的这种排到男三之外的角色，是没必要和导演单独见面的。只要和副导演见一面，有时甚至都不需要试戏,就可以进组了。
不过因为饭局是谷雯和导演约的,危险肯定是没有,贺星徊便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于是这天傍晚，贺星徊跟着谷雯按时赴约。
由于是见导演，贺星徊穿的比较正式，西装裤加上扣子系的一丝不苟的衬衫,一看就是去谈事的。不过他并没有选择西装外套，不然显得太隆重,与他们吃饭的地方格格不入。
赵导演年纪不大,今年刚三十，在导演里算是年轻的了。平头，白T加马甲,是很导演的打扮。
除了他，来的还有金尹的师妹禾禾，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冲着戏来的，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相互介绍寒暄之后，四个人先后落座,谷雯给大家倒上茶水，等待上菜。
大家年纪都不算大,选的地方没那么讲究,是一家年轻人喜欢的烤鸭店。菜品味道不错,却也不算顶好,主要是摆盘漂亮,非常适合年轻人拍照发朋友圈那种。
“之前师姐就提过你,我还想着如果能有机会见一见贺老师本人就好了，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禾禾笑道，“还是我们赵导眼光好，一眼就选中了你，我也觉得超合适的！”
禾禾比贺星徊大两岁，戴着副眼镜，看上去就像没毕业的大学生，个头也不是很高，挺有亲和力的。与金尹那种一看就是会在片场对对她剧本有异议的人横眉冷对的样子完全不同。
“金姐说我什么了？”贺星徊笑问，“说我嫌弃他做的面包没有少女心吗？”
禾禾哈哈大笑：“是说了这事儿，不过我能理解你。我师姐为了庆祝我第一次卖出剧本时，给我做了个蛋糕，上面硬是给我画了个剧本的图案，可我根本没看出来，又不好意思说破，只能硬着头皮一顿夸。”
有共同的熟人，聊起天来自然会亲近许多。而且禾禾觉得贺星徊这双眼睛真的是太特别了，不用演就都是感情。再想到自己喜欢的偶像封柏琛每天都能对着这么一双眼，这不得幸福死？！
“看来还是禾编剧辛苦些，还要想办法夸金姐。”相比之下，贺星徊觉得自己就显得耿直多了。
因为都是抱着合作的心思来的，所以聊起来就没什么好话里藏话的，大家和和气气，都希望能达成统一的意见。
“说实话，看到贺老师本人，我突然有了新灵感，感觉可以给秘书这个角色加一加戏。”禾禾毫不避讳地说。这话如果是在剧组里说，肯定会遭来议论和嫉妒，但他们私下里说一说，倒是无所谓了，毕竟合约没签，且当是她在画大饼了。
赵导演立刻附和：“就说我眼光好，这个角色戏份不多，要想在这不多的戏份里出彩，外形条件就特别重要了。我第一眼看到贺老师在节目中的剪辑片段，就觉得必定得是他才行。”
“是是是，赵导眼光最好了！”禾禾吹的毫无技巧，全是真情实感。
“两位再这么夸星徊，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谷雯笑说，“赵导和禾编剧愿意给我们星徊这次机会，我们是相当珍惜的。”
她一开口，闲聊的气氛就开始往聊正事上靠拢了。
“能通过这种方式注意到贺老师，贺老师又不嫌弃是个小角色，这是咱们合作的缘分。虽然这不是我的第一部作品，却是我与禾编剧的第一次合作。我很重视这次机会，希望能把这部剧拍好。”赵导认真道。
作为年轻的导演，其实是非常缺机会的。像赵导这样年纪轻轻就能有不错的口碑，且能独立指导的导演非常少，可以说是非常有才华了。谷雯看过赵导之前拍的剧，在大学及刚毕业那会儿，赵导拍的多是些短剧。后来拍了一部四十集的古风电视剧，收视很不错，画面也相当美，可见是有功底在的，所以谷雯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现在指导现代都市剧，可能取景上没有古风剧那么有发挥空间，但审美肯定是没问题的。加上禾编剧名师指导的出身，剩下的就看演员演技上的发挥了。
与年轻导演及团队合作的好处是他们有想法，有闯劲儿，没有那么多人情世故。往往能拍出更纯粹的作品。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敢用贺星徊，若换了别的导演，不免要思量一番。哪怕贺星徊现在背后有了封柏琛，也免不了来来回回扯皮，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菜上齐后，四个人边吃边聊。
禾禾关心的是贺星徊的演技，问他休息这段时间有没有上过表演课。
“回国的前半年，有找老师重新梳理一下表演技巧。每周两节课，颇有收获。”这本不在他的生活安排里，但心理医生希望他能多给自己安排些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如果有精力就去学点什么。
音乐上如果不是级别够高的老师，是教不了他什么了，但表演上还是可以继续学的。所以贺星徊才挑了个口碑很好的老师跟着学了半年。
禾禾点头道：“我看过你以前拍的戏，你的演技还是可以的，如果后期又学习过，那应该差不了。”
如果贺星徊只有脸漂亮，但演技一塌糊涂，她是不会同意赵导的提议的，毕竟这是她的剧本，她要为笔下的每一个人物负责。
“这要等开拍了才能知道，现在无论我说行还是不行，都没有实际意义。”贺星徊在这方面并不托大，要知道他已经装的那么自然了，还不是被封柏琛看出来了？
禾禾十分认同他的话，她见过太多拍之前把自己的演技吹得天花乱坠的演员了，结果一到拍摄啥也不是，气的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而赵导最关心的是价格。毕竟他们属于小成本制作，就算有收到投资，那也得把钱用在刀刃上，该花花，该省省。如果贺星徊要价太高，回头他没办法和制片那边说。
谷雯肯定是不会漫天要价的，可她也不想压贺星徊的身价。经过几天的考量，报出了一个在业内看来非常合理的价格，并道：“不怕和两位说实话，这个价格我是不满意的。但因为是星徊回国后的第一个角色，所以在价格上我是做了让步的，只是希望能促成这次合作。”
赵导心里有数，知道这个价格就同级别的演员来说不算低，但对于贺星徊这种红过，现在通过综艺，人气开始大幅回暖的艺人来说，又不算高了。而谷雯给出的价格又的确在剧组的接受范围内。
除此之外，赵导还有些别的想法，便问：“贺老师最近有出单曲或者专辑的想法吗？”
贺星徊如实说：“如果赵导没找我，我的确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的话，还是以赵导的戏为先。”
赵导笑起来：“那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两位讨论一下。”
“你说。”谷雯道。
“这部剧的主题曲还没请人来唱，我这几天刷《经营时光》时看到了贺老师在烧烤聚餐时的演唱，觉得声音很适合。不知道贺老师是否有这方面的意向？”
又是一次惊喜砸下来，贺星徊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因为吃了封柏琛做的咖喱饭，所以好运加倍了？原本是来谈参演的，结果又多了一个唱歌的机会。
谷雯心里也很高兴，但表现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职业性的淡定：“赵导若愿意请星徊唱，那我们肯定是期待合作的。不过歌手和演员一样，都有自己的风格和定位，机会我们肯定是珍惜的，但词曲上合不合适星徊，我们要看了之后才能确定。”
如果是那种口水歌，谷雯肯定是不会让贺星徊接的。虽说赚钱的事，偶尔放下点逼格不寒碜，可不是所有东西放下就有机会捡回来的，现在的贺星徊并不适合冒险。
“这个当然。”这点赵导是明白的，就像他要找的也是声音合适的人来演唱，而不是随便请一个人，为的就是风格一致。这是一个相互选择的过程，就跟挑演员一样，不是长得好的就一定适合角色，演员也有自己的定位，“如果贺老师有意向，那回头我把demo发给你听一听，再做决定。”
“赵导这样周全，相信我们以后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谷雯发现和现在的年轻人谈工作真的非常舒心。谁都不想浪费时间，谁也不想过多应酬，大家开门见山，有话直说，没那么多你说我猜，也没有那么多龌龊心思，甚至没有什么博弈在里面。就是有意向，然后努力争取达成一致。不得不说，这样的商谈真的太难得了。
贺星徊当然也是满意的，他比任何人都懒得应酬，现在对方这样干脆，他当然也愿意表达出自己的诚意：“赵导这样爽快，的确让我意外，就算这次没合作成，以后在音乐上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推辞。”
赵导毕竟不是科班的，不知道贺星徊的音乐水平如何，只知道他唱歌是真的好听，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以后他拍戏的音乐就得麻烦贺星徊帮忙了呢。
一顿饭吃的很好，谈的也很顺利。谷雯虽是他们中说话最官方的，但提出的要求和条件都很合理，让赵导和禾禾对她的印象很不错。贺星徊就更不用说了，就凭这外形条件，这个角色都是跑不了的。
“谷小姐明天来剧组找我吧，咱们把合同签了。到时候我再把主题曲的demo发给你。”现在demo并不在他手机里，得从他电脑里导出来。
“没问题，那咱们就明天见了。”谷雯爽快道。
送赵导和禾禾上了车，两个人才坐上谷雯的车往回走。
“没想到今天谈的这么顺利。”谷雯笑说。赵导既没让贺星徊试镜，也没有压价，还给了新的工作机会，真是意外之喜。
“是啊。”贺星徊吃饱了正犯懒。
“如果主题曲不错，我就直接给你接了，以免夜长梦多。你这把好嗓子也别浪费了，以前只能唱些偶像们唱的那种歌，实在是埋没了。”她一直希望贺星徊能有机会做出自己的音乐。
“你可别夸我，我现在要是去录音室，解老师一样能给我挑出一堆缺点。”贺星徊知道自己什么水平，他所说的“缺点”不一定是真的缺点，只是在解老师那种严格的音乐人那儿，是会追求完美的。
“说到这个，如果接了主题曲这活儿，可以找解老师来帮你录音，我觉得效果会很好。”
“到时候再说吧。”这得看他老师有没有这个空了。
贺星徊这边就等着签约拿剧本了，而当天晚上，赵导就接到了知响娱乐老板的秘书打来的电话。
封柏琛：“今天的我只存在于星徊的脑子里。”
第28章
赵导和知响娱乐没有合作过,对方突然联系他，的确让他有些意外。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没那么意外了。他是导演,知响是娱乐公司,里面年轻艺人多。虽不如段识那么红,却都是要吃饭的。娱乐公司想跟他搞好关系，有机会给自己家艺人争取些小角色，也在情理之中。
“赵导，冒昧打扰了。我是从李作宾李总那里拿到您的联系方式的。”对方是位女性,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
李作宾是他们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老板，除了开机的时候露了一面,平时并不过来,没有外行指导内行的情况，即便男一是他推荐的，属于带资进组,也没给他添麻烦。所以他对这个李老板的印象还不错。
“原来如此。”赵导也客客气气的。
“您现在说话方便吗？”秘书问。
“方便。”赵导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开了窗子换气，准备一会儿就睡了，明天还要早起拍戏。
“是这样，我们听说赵导的剧组缺一个演秘书的演员,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从我们公司的艺人中挑一个？”秘书笑盈盈地问，语气很是亲近。
赵导微微皱了皱眉,说：“我们已经定下人选了。”
知响娱乐能通过投资人联系上他,可见人脉是够广的。不过这个时机实在微妙,他刚和贺星徊见过面,知响的电话就来了。
秘书这个角色空着也不是一两天了,如果知响真有意,早应该联系他才是。
“哦？已经签约了吗？”秘书的语气听着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如果没签的话，是不是还有考虑的余地？我们公司艺人的条件很不错，虽然没有特别出彩的成绩，但新人演的好不好，全看导演怎么调教不是？”
赵导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过并没打断她的话。
秘书继续说：“我们公司的艺人真的急需机会，如果赵导愿意，我们免费出演都行。”
免费出演这个条件听起来实在诱人，对这种小成本的剧自然是很有诱惑力的。
“我这边的确不缺演员，只能期待下次合作了。如果知响的演员实在缺机会，不妨考虑一下其他年轻导演。现在的确机会紧缺，可每年开拍的戏也不少。以知响的影响力，应该不至于免费给人拍戏。”赵导深知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不一定就是好的。
秘书顿了一下，又笑起来：“赵导，我既然能打电话过来，肯定是知道您手里的秘书一角现在是没签的，大家何不好好聊一聊呢？”
话都说到这儿了，赵导再傻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说白了，对方就是来截胡贺星徊的资源的。他就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呢，如果真是想推荐艺人，联系他的也应该是经纪人，而不是老板秘书。
现在一边是知响娱乐，一边是他看好的演员，按理来说比起贺星徊，他更不应该得罪知响。但作为年轻一代的导演，他有自己的傲气和原则，可能在别人看来这样很傻，不够圆滑世故，可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一身傲骨呢？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有我拍戏的原则，没有换人的意思。”赵导没有松口。
秘书收了笑意：“您应该知道，用贺星徊是存在风险的。他之前的那些劣迹您难道不知道吗？”
别说，赵导是知道，但不多。只隐约听到一些八卦。不过当时他正潜心拍戏，听了一嘴后面就忘了€€€€娱乐圈每年的破事成吨，谁能都知道啊。
比起所谓的“劣迹”，他现在最真实的感觉是知响的这位秘书是在威胁他。年轻人最恨什么？当然是威胁！
赵导冷笑道：“这个圈子里有风险的艺人多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既然《经营时光》能顺顺利利的播完，贺星徊的人气开始回暖，那他凭什么不能请贺星徊来演出？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贺星徊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
秘书忽而一笑，听起来没有最开始那样轻快了：“那好，希望赵导不要后悔吧。如果赵导觉得不成了，再来联系我也是可以的，随时恭候您的电话。”
挂了电话，赵导拿着手机寻思了一会儿，然后把知响秘书联系他的事告诉了禾禾。
禾禾沉默了片刻，说：“我倒觉得贺星徊那边问题不大。如果他真的风险性很高，封老师就算跟他谈恋爱了，团队也不会允许曝光出来。既然是官方自己承认的，那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我跟师姐聊的时候，师姐也没提醒我不能用贺星徊，知响与贺星徊的烂事现在很多人都怀疑知响和段识并不是三年前所表现出的那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