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劫囚!”
左辰惊讶地看着默契的爱人,激动地抱住他:“亲爱的!我就说嘛~咱俩真是天生一对!还有谁比你更懂我的心呢~太默契了!”
凛冬冷冰冰的身体瞬间就被温暖了,皮肤里面麻麻的,有热度想浮上来似的。
他抬起手拍了拍左辰的背。
“你们要帮我?太好了!谢谢!谢谢!愿诸神保佑你们!”卢舍愣了一会儿才明白,激动地也想冲过来一起拥抱,被左辰一把推开。
凛冬告诉左辰,自己知道一个秘密星球,雄马星人可以先去那里避难,所以防卫军教官的计划简单粗暴:直接进入押送雄马星人的飞船,改变航向。
三人休整了一下,天不亮就往武山监牢的方向去了。
凛冬想了一晚上与武山统领对话的人是谁,但是也没有得出结论,那人极其谨慎,即使玛瑙和琉璃调出所有的监控,也没有找到一丁点的漏洞。
不过目标范围可以缩小到参会的贵族身上,看武山统领的模样,应该是比他身份更尊贵的贵族,而且是持有兰寺财团股份的贵族。
等他把雄马星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回到朱雀星,向议事院提出修订兰寺财团开采协定的同时,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违反了协定,无论是对雄马星平民来说,还是对帝国来说,都必须追责到底,否则开了这个先例,帝国内别的资源星球将来都有可能会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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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山监牢在神启星另一面的一处山谷之中。这一面没有大城市,所以只有一条联通外太空航道的通道,并且重兵把守,不允许平民飞船通行,这条通道唯一的作用就是押送遣返或者流放的犯人。
洛茜停在山谷深处,用全息影像做了伪装,三人步行前往武山监牢。
“辰,还有那个……那个……长官大人,”卢舍不太敢跟凛冬说话,而且左辰独占欲太强,以至于不肯让别人知道凛冬的名字,“我要怎么感谢你们?”
左辰翻了个白眼,这句话卢舍一路上问了不下一百遍了,如果他真想要什么回报,就不会帮这个身无分文、来自贫困星球的土著了。
“别说了卢舍。”他表情严肃滴地环顾四周,紧张兮兮地吓唬他,“这里是武山军的地盘,可不像首府市人多眼杂,要是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的……”
卢舍顿时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身后。
凛冬带头,在星际海盗猖獗的时候,曾借用武山监牢关押海盗,所以他来过几次。
来过也就知道,武山监牢有多么戒备森严。
三人躲在岩石后面,偏远星系的小野草不禁感叹:“卧槽……铜墙铁壁啊……”
卢舍也紧皱着眉头,瞪着牛铃一样的大眼睛。
凛冬负手而立,把兜帽扣在头上说:“你们两个跟紧我。”他面向左辰说,“尤其是你。”
这男孩太有主意了,在科勒星首府行政长官塔时,就不听指挥自己乱跑。
“是!长官……哥哥!”左辰立正站好,旁若无人地叫了一声。
凛冬心跳都快了,他发现左辰越来越会撒娇了,每次拿捏的力度都刚刚好,不轻不重地挠在他心窝上。
凛冬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十几米的高墙下,高墙环绕这整座监牢,探照灯不停巡视,哨塔上站着端着枪的武山军。
左辰指指上面问道:“爬上去?”
凛冬摸了摸墙壁,又敲了敲,一处墙壁似乎是空的。
他拿出激光匕首插进铁墙里,顿时融掉了墙体。
待他将一拳厚的铁墙开出一人宽窄的洞后,左辰探过头去看:“里面是空的。”
凛冬:“这里是通风口……每面墙都会有。”他补充了一句。其实他知道这个通风口的位置,是因为曾经有个海盗头子从这里成功越过狱。
“好深啊,怎么进去?”卢舍也看了看,里面呼呼往外吹着风。
“跳进去。”凛冬不带感情地说。
“……”卢舍不嫌命长。
“底下有鼓风机吧?”左辰笑道,大型风机吹出的风可以让人呈失重状态浮在半空中,掌握好平衡就能顺着墙体上的通风口钻进去,“行,我先来。”
凛冬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跳了进去。
“啊!”卢舍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左辰:“愣着干什么?跳啊!”他话音刚落,就一脚踹在土著屁股上。
“嗷嗷!”卢舍的叫声立马被风鼓声音淹灭。
里面很黑,他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不停翻滚,哐哐往墙壁上撞,完全找不准方向。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腰带,随后身体往前冲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借着一丝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一双黑色软皮靴和垂到脚踝的黑袍袍角。
身后传来轻轻的落地声,左辰兴奋笑道:“这个好玩!”
“……”好玩个屁啊!卢舍欲哭无泪地想,明明就是在玩命!呜呜!诸神保佑……
第45章 心爱的意外
“亲爱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跟你一起搭档出任务,好开心啊!你呢?开不开心?”左辰搭着凛冬的肩,看那露出的下巴就想凑过去偷个香, 被凛冬一巴掌呼在脸上推开。
他捂着左脸“嗷”地小声叫了一声, 正要抱怨,凛冬就抓着他的右肩把他按在墙上。
几个拿着武器巡视的武山军走了过去,没人发现幽暗的小过道里藏着三个人。
“谢谢亲爱的!”左辰抓着他的手,笑得无比的甜。
“……”走在最后面的卢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短短数个小时的相处, 他已经习惯, 并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多余”。
多余的黑色电灯泡忍不住生出了直击灵魂的疑问:这对情侣到底靠不靠谱?
他们该不会是为了把我抓起来吧?
不对, 他们很强, 完全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想抓我直接抓就行了……
就在他陷入怀疑和思考的时候,左辰和凛冬已经穿过走廊到另一侧过道, 并且走出去十几米远, 他赶紧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 抬脚要追。
刚从狭窄的过道出来, 他就本能地冒出一层冷汗。
他余光看到一个士兵正站在十米开外的走廊另一端, 见到他跑出来愣了一下, 随后立即训练有素地举起枪瞄准。
就算换下了夸张的土著服饰,卢舍的肤色也太有特点, 士兵意识到有问题,喊道:“举起手来!面向墙壁站好!”
卢舍举起双手,耳边嗖的一声轻响, 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士兵的头被砸中, 叫都没来得及叫就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卢舍定睛一看,那暗器竟然是个磁卡锁……
左辰抛起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拆下来的另一半磁卡锁,又稳稳接住,皱着眉说:“你干什么呢?还不快跟上!让他们发现就麻烦了!”
卢舍小跑过去,才发现他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里已经打开了一道门。
这间房间是东翼监牢的监控室,三个士兵昏倒在各自的椅子上,凛冬事不关己地负手站在监控前说:“不在东翼。”
左辰快速扫了一遍,指着其中一个画面说:“对,现在不在东翼,因为已经被转移了。”
卢舍看到他指的那间牢房的地上,有几根树枝,是从族人头饰上掉落下来的。
凛冬点点头,看向角落里的一个画面。
画面中是条长长的走廊,没有人,但过了五六秒,画面中出现几个端着枪的武山军,他们拿枪指着雄马星人的队伍,正在缓慢地往前移动。
这些土著步履蹒跚,脚上都戴着电子脚镣,有任何大的动作,或者监测到心率不正常加快,都会触发放电开关,电流能瞬间让人倒地不起。
“这帮混蛋!真的没想把我们送回去!”见到族人受困,卢舍揪心地骂道。
左辰:“这条长廊应该是通往飞船港的。走吧,咱们得快点了。”
三人€€€€主要是凛冬和左辰,没有惊动任何警卫、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飞船港。
监牢的飞船港和监牢的整体风格一致,简单粗暴且冰冷无情,几艘没有舷窗的灰黑色小飞船和几排车窗上焊着铁条的军用卡车挨在一起,紧巴巴地停在水泥地上,给中间的一艘中型运输船腾出位置。
中型运输船上新的喷漆还没干透,反着油亮的光,船屁股上的一排红色代号好像还缺了一位,总之怎么看都像是临时拉来凑数的。
高高的楔形船头下方站着很多人。
这些人没有穿着军装,而是西装革履、打着领带领结,或者穿着套裙和粗跟黑色高跟鞋,都举着便携摄像机对准着飞船,看样子应该是记者。
雄马星人和军方出现的时候,他们激动起来,纷纷对着队伍拍摄。
一名武山军高层站到他们和飞船之间,笑得油光满面,跟开新闻发布会一样说道:“这些就是我们的朋友,雄马星人。非常抱歉让他们在监牢里住了一晚,是我们武山家族照顾不周,不过大家可以放心,马上就会让他们登船,送他们回到家乡。”
一席话说得好听,但人称奇怪得很,分明是表达歉意,却是对着记者说的。
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本来就是贵族在对自己的民众交代事情,彰显自己的宽厚气度,和他们这群土著有什么关系?
记者们纷纷感慨武山家的怜悯,一名记者义愤填膺道:“这些人险些破坏了商会晚宴,武山家族真是宽容大度!”
军官满意笑道:“这些朋友来自遥远偏僻的星球,不了解咱们的礼节,不能因为这点小误会就伤了和气,况且……”他脸上虽然在笑,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轻蔑,“他们是破坏不了晚宴的。”
记者又是一阵赞扬和猛拍,现场一派祥和,他们没人注意、也没人想要注意雄马星人一个个都无精打采,衣服下面浑身是伤。
左辰躲在一艘飞船阴影里,鄙视道:“道貌岸然的贵族……恶心的作秀!”
凛冬没有说话。
这是贵族一贯的做派。
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宣传自己的机会。
越是靠近核心星域,经济和科技越发达,反之那些偏远的星系和星球,只能沦为资源星球,被贵族和兰寺财团毫无节制地开采利用。
奥尼斯帝国建立之初,信誓旦旦保证会将帝国的保护渗透到每一颗行星和人造居住卫星,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初心早已不复存在。
“新闻发布会”还在继续,左辰拍拍他的手,指指飞船。
三人躲过士兵,悄悄从飞船尾部的检修梯爬上甲板,潜入内部。
和军官言之凿凿的以礼相待截然不同,飞船内部简陋得让人怀疑它原来是用来运输牲畜家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左辰从货物舱舱壁上拈起半根白色扁毛说:“不至于吧……真是运家禽的?”
凛冬垂眸,言简意赅:“棺椁罢了。”
卢舍:“大概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畜生……畜生尚且能吃肉,而我们……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被拍些照片……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只是想和他们要个说法……让他们把雄马星还给我们……”
左辰默默叹了口气,他在帕尼什军团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偏航星系是另一种方式的被奴役,星际中的资源,要么是物质上的,要么就是人,哈巴尔不顾克勒星人的生存环境,开采走私钨矿,而杜兰特则是要人,到处抢夺适龄的孩子,扩充自己的军队。
他甚至不知道谁更可恶一些。逃出来之后,他想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一些人,而不是恃强凌弱。
雄马星人排着队进入飞船。气闭闸门关闭后,他们被驱赶到后舱,一百多号人就像牲畜一样挤在一起,想转个身都难。
运输船起飞后,押送的士兵就关闭了闸门,集中到驾驶室喝酒闲聊,反正这群土著戴着脚镣翻不出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