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第164章

傅云峥说:“我们少爷很满意, 交易用美元还是缅币?”

药贩子搓了搓手,笑着说:“美元。”

傅云峥点点头:“没问题, 上秤吧。”

药贩子对吃泡面的大个子说了句缅语。

大个子放下泡面桶,大手在衣服上一蹭,从身边的木箱后摸出挂称,系紧麻袋一量,用手比划了一个七。

药贩子说:“七千克,每千克310美元,收您2170元。”

才2170美元?

这一袋穿山甲片的价格实在太低,余鹤终于知道为什么交易现场如此简陋了。

2170美元,折合成人民币才一万五万,确实不值得荷枪实弹,要不根本合不上成本。

每只穿山甲大概能出0.4到0.6kg的甲片,这袋穿山甲片虽然便宜,却至少需要二十只穿山甲才能炮制出来。

一边是每年几百上千万的救助投入,一边是如此低廉的贩卖价格,这种反差余鹤觉得极为荒谬。

罕见的愤怒在余鹤心头蔓延。

余鹤难得沉下脸,俊俏的眉眼居然露出几分阴沉,他问:“来路干净吗?”

药贩子马上回答:“干净,都是正常死亡的穿山甲,可不是我们偷猎盗猎来的啊,我亲自收的这一批,约了好久才约上。”

闻言,余鹤微微蹙眉。

正常死亡的穿山甲?怎么正常死亡的,难不成这个人去抛了穿山甲的祖坟?

余鹤只当药贩子在说假话,并没有理会,显然是更不高兴了。

傅云峥从钱夹掏出几张美金,递给药贩子:“定金。”

药贩子看到钱,眼前登时一亮,他双手接过钱,先是数了数,又一张张辨别着真假,嘴上却说:“哎呦,这太多了。”

傅云峥看了眼腕表:“今天太晚了,我们少爷晚上还有应酬。明天你还在华人街等我们。”

药贩子点点头,连声道:“好的,好的。”

*

酒店内,余鹤手中是一张烟盒裁成的卡片,后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着联系方式。

是那个药贩子给他的。

余鹤看着上面稚嫩的字体,疑惑道:“这怎么像是小孩的字?”

某些特殊产品在私下贩卖时,很多上游卖家为规避风险,会利用未满十四岁的儿童进行送货。

比如缅北地区的另一项更为著名的交易。

和药贩子接触下来,余鹤倒不觉得他身后有什么巨大的交易网,他们反贩卖违禁品这件事上显得有些生疏,不仅价格很低,而且连买主都能认错。

买卖双方断了联系就再没有其他途径沟通,怎么都不像后面有人指挥。

尤其是这个买主,估摸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亲自来采买一万块钱的甲片大概是为了自用,否则回国就算翻了十倍二倍倒手卖掉,也不过赚个十万,谁家傻少爷冒着被判五年到十年的风险赚这点钱?

再说一笔一万元的交易,两个人平分都没多少,后面还能有什么人?

傅云峥把纸卡从余鹤手中抽出来,随手放在茶几上:“别想这事儿了,明天正常回国。我的人会留下处理这件事。”

余鹤问:“怎么处理?”

傅云峥回答:“当然是交给缅北警方。”

余鹤躺倒在傅云峥腿上:“和我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电视上......”

傅云峥抬手捂住余鹤的嘴,强行制止了余鹤后面的发言:“你少给我电视上电视上的,跟你说了多少次少看点电视?”

余鹤没反驳,噘起嘴在傅云峥掌心亲了一下。

傅云峥移开手掌,掐着余鹤的下巴迫使余鹤转过头:“国外不比国内,这里面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多了。”

余鹤早猜到以傅云峥的沉稳不会带着他犯险,但仍不免有些丧气,嘟囔道:“你自己在缅北带着穿山甲逃亡时怎么不觉得危险,带着我就危险了。”

傅云峥:“就是因为带着你才觉得危险。”

余鹤抬眼看向傅云峥:“怎么说?”

傅云峥轻叹道:“小鹤,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胆怯,你教会了我这两个字怎么写,写在了我的心上。”

傅云峥是惯会哄余鹤的。

就像有人拿着羽毛轻轻余鹤拨动心弦,余鹤心里的那点不乐意全被扫干净了。

傅云峥垂眸看向余鹤:“14斤的甲片确实不少,但绝对够不上走私一次的成本,查那个药贩子只怕查不出什么,他背后不见得有什么大鱼。”

一讨论这个,余鹤立刻来了兴致。

余鹤翻身坐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的价也太低了,我都不知道是真货还是假货。”

傅云峥沉吟道:“自从国内把穿山甲提升为一级保护动物以后,倒卖穿山甲制品的量刑幅度大幅上升,国内优质的穿山甲片大概能卖到每公斤1000美元。”

只是缅北政府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推进穿山甲保护,清缴许多盗猎集团,相关报道中常常提到成效显著,而形成规模的盗猎只要落网就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按理说,犯罪成本的提高后,供给价格也必然会水涨船高。

可这批货的价格居然比之前还要低,这本身就不正常。

毕竟盗猎也好、贩卖也好,最终目的都是为了钱,总不会是专程做慈善,只为让搞走私的二道贩子发财吧。

所以,如果那个药贩子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批货,随便低价卖出去还好,要是整个缅北市场的价格都整体偏低,只能说明上游卖家有成本更低的来货渠道。

不论是什么渠道,一定都是沾满了穿山甲的血。

傅云峥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不忍,他对余鹤说:“我已经派人去打听缅北当地的穿山甲价格了,等等消息吧。”

回来的消息令人心中一沉。

整个缅北市场的穿山甲价格就是低到难以置信,药贩子给出的报价甚至还要比均价贵上30美元。

余鹤气得在屋里转圈,既生气缅北的水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清,又生气自己假装买主还能被那么业余的药贩子报高价!

他一直以为是他在忽悠药贩子,结果人家也在忽悠他。

余鹤简直要气炸了!

“我怎么到哪儿都挨骗?”余鹤难过极了,生气过后郁卒地靠在墙上:“傅老板你是对的,我确实不太适合追查这事,连和个杂鱼接头我都能成为被诈骗对象。”

傅云峥安慰道:“不了解行情被骗很正常。”

正这时,房门忽然响起。

余鹤走过去从猫眼看了一眼,打开门。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保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低声汇报:“傅先生,有人说他手上正好有两只活体穿山甲,40美元一斤,问咱们收不收。”

余鹤猛地抬起头,期待地看向傅云峥。

傅云峥没法子,只好说:“收,和他说咱们买来当宠物,两只给他六百,不论斤数算,让他别乱喂东西。”

一只穿山甲通常在四斤至六斤左右,但有些卖家为了压秤,会给穿山甲灌水泥增重,这样的穿山甲即使买回来也救不活,傅云峥直接把价格开足,就是怕这些人在穿山甲的重量上动手脚。

现在风声紧,这些卖家很警惕,见了陌生人就会停止交易,所以余鹤他们都等在车上,由当地的一个蛇头去买。

这个蛇头是佣兵保镖的老朋友,未免打草惊蛇,余鹤他们没有报警。

不一会儿,身穿花衬衫的年轻男人拎着两个编织袋从街角走出来,保镖下车接过袋子,掏出两张美金递过去,那人没要,只和保镖站在街边抽了根烟就走了。

保镖扔掉烟头,警惕地扫视四周,继而从副驾驶上车。

关上门后,他才从前排座椅间隙递过编织袋。

余鹤接过袋子打开,只见里面的穿山甲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看不出死活。

傅云峥说:“看看它嘴角吐没吐黄沫。”

穿山甲消化系统脆弱,被喂了水泥的穿山甲会很快口吐黄沫,并且大多在两天内死亡。

余鹤看了看:“好像没有。”

傅云峥说:“那就好,去救助中心再好好检查吧。”

为防止被人跟踪,在开往救助中心的路上,他们换了两辆车。

无论傅云峥是否愿意,他都不得不承认,余鹤已经深陷其中,

他和余鹤都不是能对黑暗视而不见的人。

傅云峥并不想让余鹤参与进来,但他没有办法阻挡。

冥冥之中,一切的发展似曾相识,恍若傅云峥第一次在缅北救助穿山甲那样,从看起来没什么危险的微小事件切入,而后越陷越深。

他们似乎在经历一场轮回。

傅云峥能挡得住余鹤以身犯险,但挡不住余鹤的赤子之心。

就像当年傅云峥身边的人没能阻拦住傅云峥一样。

热血难凉,有些路,只能自己走过才知道坎坷。

余鹤总是要长大的。

第124章

到达救助中心时,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救助中心早就下班了。

帕汀匆匆赶来,打开了紧锁的院门。

他把两只穿山甲从编织袋里抱出来, 放在诊台上进行查看。

帕汀跟余鹤说:“还好,没有明显的人为外伤,这家伙胆子很小, 遇见危险就蜷缩起来,根本不需要捕捉,只要把它捡走就可以了。”

上次来救助中心,很多工作人员都来迎接, 余鹤也不好意思仔细观察穿山甲,现在这里只有帕汀,余鹤也没那么拘束,半蹲在笼子前,用一根草逗弄着里面的穿山甲。

穿山甲不知道谁在戳它,眯缝着小眼, 抽动鼻子嗅来嗅去。

还怪可爱的。

帕汀对余鹤说:“余先生,我们这儿还有一只带着幼患的雌性穿山甲, 你可以和穿山甲幼崽玩,它不怕人, 就是有点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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