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还是孩子吗?”余鹤往后一靠,双手抱胸,悠然道:“那我十九岁就跟了你,这怎么算?”
傅云峥随口说:“算什么?你现在多大了?”
余鹤一歪头,没骨头似的靠在傅云峥身上:“天啊,我总觉着自己还十九呢,跟沈铭乐年纪差不多,掰着手指一算我居然比人家大了将近十岁。”
傅云峥扭头看余鹤,疑惑道:“手指头怎么掰才能算出来25减17等于10”
余鹤把手递给傅云峥:“我也不知道怎么掰的,你数数。”
傅云峥牵过余鹤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似是开玩笑,又像是真的忧心忡忡:“你说你总长不大,可怎么办?”
余鹤手指搭在傅云峥指背上:“傅老板把我照顾得这么好,我怎么长大啊。”
傅云峥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余鹤也没回到自己那边的座位上,而是和傅云峥肩并肩坐在一起,吃了碗混沌。
汤里有紫菜和虾皮,还点了香油,余鹤喝了两口总觉得不够香,想一出是一出说想喝鸭架汤。
傅云峥看了眼时间,打电话给厨房,叫他们煲鸭架汤给余鹤喝。
熬汤本就是个耗时的活,端给傅云峥的汤厨房也不敢糊弄,大厨斟酌道:“傅总,这烫熬好得凌晨了。”
傅云峥应了一声:“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送来。”
挂断电话后,余鹤用勺子搅弄这碗里的紫菜汤,呵呵直笑。
傅云峥问他:“你笑什么?”
余鹤放下勺子,转头看向傅云峥:“听说,傅总为了我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事儿。”
“什么奇怪的事儿?”
“我忽然想起来,那年我在楼下直播,打PK 输了,后来有个叫潘安妮的土豪送了我几百万的礼物......”余鹤观察着傅云峥的表情,慢慢说:“后来我才知道,傅老板的财务助理也叫潘安妮,您说巧不巧?”
傅云峥瞳仁微扩,又猛地一缩,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件陈年旧事会被余鹤知道,竟语塞片刻,不知该说些什么。
余鹤逼近傅云峥,乘胜追击:“你不是不看直播吗?傅老板怎么说谎啊?”
傅云峥喉结上下滑动:“你是我的人,我总不能放任你挨欺负。”
余鹤心口一热,抿了抿唇:“我是你的人,可你为了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傅云峥移开视线,右手在衬衫领口处轻轻一扯,好像很热似的。
傅云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才慢吞吞地说:“没什么好说的。”
余鹤紧盯着傅云峥,像一只寻找对手破绽的凶兽。
他想多听听傅云峥为自己做了多少事,可惜傅云峥太过内敛,从不主动邀功,总是在背后默默扶持,为余鹤付出十分,余鹤也只能瞧见五分,甚至更少。
可是傅云峥的五分,就已经这样多了。
余鹤饭也不吃了,拽着傅云峥回了房间,围着傅云峥绕来绕去。
傅云峥不说,他绝不肯罢休。
傅云峥不胜其扰,做什么身边都跟个小尾巴,也不说话,就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含情脉脉瞧他。
瞧得傅云峥心里发热,血流加快,全身暖洋洋地如坠春风。
傅云峥翻出眼罩扣到余鹤眼睛上:“别看了,睡觉去。”
被眼罩挡住双眼,余鹤眼前一片漆黑。
余鹤动动头,脸上的墨蓝色真丝眼罩更衬得他下颌锋利:“我看不见了,你抱我回床上。”
傅云峥绕开站在过道中间的余鹤,并没有予取予求:“我洗澡去了。”
余鹤勾起唇:“那我看不见摔倒了。”
傅云峥转头看余鹤的瞬间,余鹤仰面向后倒去。
失重的感觉很令人着迷。
余鹤屏住呼吸,心跳加速,任由自己倒下去。
余鹤倒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脸上的眼罩被掀开,入目的是傅云峥英俊的脸。
傅云峥剑眉微皱,一把将余鹤抱起来:“你是一天不折腾点什么,心里难受是不是?”
余鹤把脸埋进傅云峥颈窝中,深吸了一口气:“你总能接住我,我好爱你。”
傅云峥把余鹤扔回床上,覆身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余鹤:“我也爱你。”
第154章
余鹤陷在柔软的被子里, 整个人完全笼罩在傅云峥投下的阴影中。
卧室灯光带着一丝暧昧昏黄,投下迷蒙的影。
余鹤觉得晃眼,单手把额头上的眼罩拽了下来, 挡住了眼睛。
他仰起脸,脖颈上青筋显露,勾勒出一道好看的流畅弧形。
傅云峥呼吸微沉, 中食二指按在余鹤凸起的喉结上。
余鹤仿佛被电了一下,无意识喘了一声。
傅云峥立刻翻身下床:“我去洗澡了。”
余鹤:“......”
好吧,可能稍微撩大劲儿了。
等傅云峥从浴室出来,带着满身微凉水汽回到床上, 余鹤操发现自己不是稍微撩大劲儿了,是特别撩大劲儿了,但是忽然被按住喉结,谁能不喘啊。
余鹤摸了摸傅云峥冰凉的胳膊:“你冲的冷水澡吗,怎么这么凉?”
云苏已经入秋,虽说白天温度不低, 可是秋天昼夜温差极大,现在外面的气温也就十几度, 还是很凉。
傅云峥原本浅薄的唇色因寒冷更淡,这会儿掀开被子躺进来,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暖。
余鹤正处在阳气足火力壮的年纪, 像一个大型的暖水袋, 手脚是热的、胳膊是热的、后背热的、腹部是热、双腿也是热的, 和全身冰冷的傅云峥对比鲜明。
人会不自觉向温暖靠近,这是千百年来人类进化的本能。
傅云峥没办法对抗本能, 哪怕被窝里煦煦如春风的暖意不足以填补身上的寒意,他还是无法自控地向余鹤靠过去。
侧身把暖呼呼的爱人搂紧, 傅云峥的手臂环在余鹤紧实韧软的腰间。
后背紧紧贴在傅云峥的胸膛上,余鹤弓起身,一只手在傅云峥手臂上轻抚而过。
余鹤说:“你身上好凉。”
傅云峥嗯了一声:“嗯,你身上暖,借我抱抱。”
余鹤闭上眼,酝酿出几分困意:“可以,我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傅云峥的唇落在耳后,声音很轻,窃窃呢喃间,不像是说给余鹤听,倒像是说给自己:“好喜欢你。”
温热的吐息落在余鹤耳廓上,余鹤伸手揉了下耳朵:“痒。”
傅云峥将余鹤圈进怀里:“余鹤,汤还喝吗?”
余鹤真困了,声音又缓又慢:“不喝了,睡觉了。”
“睡吧。”
傅云峥的手掌盖在余鹤眼前,替余鹤挡住台灯的光亮。
眼前刺目的光源消失,余鹤呼吸渐长,朝着梦境深坠,头也愈来愈沉,周身的肌肉松弛下来,安然睡在傅云峥怀抱中。
等到余鹤完全入睡,傅云峥才翻身去关台灯。
只是傅云峥才一动,已经睡着的余鹤便不满地抓住傅云峥,不许身边的人离开。
傅云峥在余鹤后背拍了拍:“我不走,我去关灯。”
余鹤才不管那么多,他没睡着的时候都不和傅云峥讲理,睡着了就更不讲理了。
他翻过身,不仅反搂住傅云峥的腰,还把自己的腿搭在傅云峥腿上,夹被子似的把傅云峥整个卡在怀里。
把头往傅云峥胸前一扎,余鹤安安稳稳地睡去。
傅云峥身上宛若缠了只八爪鱼,自然是一动也不能再动。
从枕边拿过眼罩戴上遮光,傅云峥单手搭在余鹤后脑,将年轻又爱撒娇的小鹤牢牢扣在怀里。
就这么开着灯,傅云峥和余鹤一块睡了过去。
*
余鹤发现一件糟糕的事情。
他身边多了一个卷王!
之前早就说过,如果把人的工作效率比作手机运行速度,那余鹤配备的一定是电量低、运转慢的过时系统,而傅云峥这种人则是拥有电量高、运转快的高能系统。
因此余鹤是咸鱼中的咸鱼,傅云峥是卷王中的卷王。
但傅云峥再卷也卷不到余鹤头上,作为余鹤的伴侣,傅云峥运转速度甚至被余鹤硬生生拖慢。
比如今早,傅云峥明明6点就醒了,但因为身上缠着只八爪鱼,而且八爪鱼一碰就哼唧,所以傅云峥被迫强制休眠到余鹤清醒。
也就是四个小时后的十点。
上午十点,灿烂阳光普照,余鹤终于睁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就在他准备迎接新的一天时,看到了手机上有六通未接来电,还有十几条短信。
联系人都是他徒弟沈铭乐。
第一个电话时间地拨出时间为早上八点整。
糟糕。
这说明沈铭乐早就已经醒了,只是出于礼节才等到八点。
沈铭乐在7点59跳转到8点的第一秒,就精准无比、迫不及待地拨出了电话。
作为一条摆烂咸鱼,余鹤对高能卷王有天生的直觉,第六感疯狂鸣响,告诫他要珍爱生命,远离卷王。
可偏偏他这个徒弟就是个卷王,还是一个不需要太多睡眠也能保持旺盛精力、对时间把控精准的高质量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