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落地,那个人回头看了眼我。
看清楚他的脸后,我立刻尴尬起来,恨不得把刚才吹口哨的嘴给缝上。
因为那个扣篮的人是段尧。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篮球打得这么好。
段尧跟他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想躲,但还是克制住了,僵硬地站在原地。
贺淼淼凑到我耳边说:“上次我在生日宴见过他,他好像一直在盯着你。”
我推开贺淼淼的脑袋,斥道:“少胡说。”
贺淼淼不高兴地叫:“我说的是真的,你又不信我!他肯定喜欢你!”
我连忙去捂贺淼淼的嘴,但段尧已经到了我们面前。
他脸上带着汗,因为刚运动完,浑身都散发着热意,贺淼淼被我捂着嘴,不甘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段尧眉眼冷峻,语气倒淡淡的:“他没说错,我确实喜欢你,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行行好吧你。这话要是传到林蔚然耳朵里,我还活不活了。”
贺淼淼挣开我的手,哼了一声:“你刚才还说你不怕他,果然是骗人的,你就是怕林蔚然。”
随便他怎么说,反正我的小命要紧。
段尧见我穿着篮球服,简短地问:“打球?”
我摇头拒绝:“忽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改天再约吧,淼淼再见。”
“不行,你都答应我了,今天这个球你必须打。”
贺淼淼抱着我的胳膊,又扭头叫他几个朋友把我拉上场,我拗不过他们,被带到了段尧刚才打球的场上。
刚才跟段尧打球的人都笑着跟我打招呼:“嫂子好。”
我转头瞪着段尧:“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段尧道:“实话实说。”
但既然都被带到场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托,只能答应比赛。我和贺淼淼他们组成一队,段尧和他的朋友是另一队。
贺淼淼负责防段尧,但他根本防不住,第一场段尧连拿了十几分,贺淼淼被气得脸通红,更是死死盯住他。
第一场结束,贺淼淼下场猛灌了半瓶水,我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起来:“友谊赛,别那么较真。而且段尧挺厉害的,我就没见过能防得住他的,你防不住也正常。”
贺淼淼完全没被我安慰到:“我从初中起就是篮球队的,还去打过市里的比赛!我不可能防不住他!”
我看他两颊晕红,像个苹果一样,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脸。
贺淼淼愣住,扭头看我,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些亲昵了,有些尴尬地说:“好了,别生气了,待会儿比赛结束请你吃饭。”
他结结巴巴地说:“吃饭?哦,好,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贺淼淼的脸好像更红了。
接下来贺淼淼老是走神,更防不住段尧了,我试着拦在段尧面前,他毫不费力地把我过掉,而且我扣篮的时候,篮球被他打掉了好几次。
我真的有点火大了,段尧似乎也看出来了。下一次我拦在他面前时,他居然露出了一个破绽,我眼疾手快地截下了他的球,传给队友。
进球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段尧故意的。
但这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们以六十二比九十的比分输给了段尧,贺淼淼很不服气,上前要和段尧一对一。
我拦住贺淼淼,然后压着气对段尧说:“你跟我过来。”
段尧果然跟在我后面,这时候更衣室里没人,我把门关上,回头质问他:“比赛就比赛,你让我干什么?”
他看着我:“因为你在生气。”
我怒极反笑:“你连着几次被人打掉球,你也会生气,但那无所谓,比起被人打掉球,我更不想被人让着。”
段尧没说话,漆黑的瞳仁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然后朝我走近了半步。
我连忙后退,后背贴在了墙上,段尧不由分说地扣住了我的下巴,然后低头咬住我的唇,一阵刺痛之后,他又开始轻轻地舔。
我推开他,用力地擦嘴,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搭理他了:“你又要干什么?我跟你也不熟吧,你能不能找别人发情?”
唇上有些疼,可能被他咬破了,待会儿回去被林蔚然看到,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不熟?”段尧低声重复着我的话,然后他说:“当初是你找我要的联系方式,也是你每天都约我出来打球。”
“是又怎么样?后来你出国,我们那么多年没联系,早就不算是朋友了吧。”
“谁想跟你当朋友。”
段尧再次把我抵在墙角,一边强吻我,一边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
我从脸到脖颈都红透了,想拿开他的手,但他一只手就扣住了我的手腕,按在我的头顶,另一只手握住了我毫无反应的某处。
他像是在质问我:“出国的时候,我让你送我,你明明答应了,第二天为什么没来?”
我狡辩道:“睡,睡过头不是很正常吗?”
段尧道:“那天我本来想和你表白。”
我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幸好睡过了头,不然那天该多晦气。”
段尧的手忽然一紧,我忍不住闷哼一声,那里已经半硬了,我羞耻于我身体的反应,但剧烈运动后,身体确实比较亢奋。
接下来段尧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像在玩一个有趣的玩具。
我忍耐着从脊柱攀升的快感,咬着牙骂他,但每骂一句,段尧手上的动作便重一点,我怕我那里被他掐断了,只能不甘不愿地闭上嘴。
段尧道:“点点,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我正要反驳,段尧就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我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靠着墙往下滑,段尧跟着蹲下来,继续吻我。
直到我释放出来,段尧才退开,我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回过神。
我的裤子里濡湿一片,唇边也都是含不住的津液,而段尧衣装齐整,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王八蛋,仗着我打不过他,就敢对我这样!
但现在还有一件比收拾段尧更紧急的事,我看着被弄得一塌糊涂的裤子,怒道:“这是贺淼淼借给我的衣服,我待会儿怎么还给他!”
段尧还没有答话,那边贺淼淼就在外面敲门了,声音听起来很焦急:“俞点,点点,你怎么还不出来?你们都进去好久了!”
我连忙道:“别叫了,马上就出来。”
这个贺淼淼,怎么这么笨,一点心计都没有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跟段尧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要嚷嚷。
我推开段尧,先把弄脏了的运动裤换下来,内裤实在没有可换的,要是穿着会把待会儿换的裤子也弄脏,只能咬牙脱了下来。
段尧倒没什么可收拾的,抽出几张纸巾擦拭手上的液体,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还要羞耻地问他借纸,把那里随便清理了一下,就忙着开柜子拿衣服,抽空还要应付贺淼淼的催促声:“别催了!马上!”
段尧不帮忙也就算了,在我穿裤子的时候,还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不穿内裤,不怕别人发现吗?”
我这会儿急得身上冒汗,没空搭理他,只来得及撂下一句狠话:“段尧,你等着的!我迟早跟你算账。”
我快步走到门前,手都按在门把手上了,正要开门,段尧就从后面搂住我,不容抗拒地掰过我的脸,低头吻我。
我手一抖,不小心拧开了门,段尧也很快放开我,站在我身后,好像两个人清清白白。
贺淼淼抿着唇,狐疑地打量我,最后视线落在我刚被吻过,还带了点水渍的唇角。他立刻生气起来:“俞点,你怎么一点也不注意,都知道他喜欢你,还要跟他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
我推着他往旁边走,不愿意让他闻到更衣室里的那股腥气:“小屁孩懂什么,走了,请你吃饭。”
贺淼淼不肯走,抓着门框不放:“你干嘛这么急着要我走,你肯定心里有鬼,不行,我要进去检查一下!”
因为贺淼淼跟我胡闹,他的朋友们也渐渐注意到这边了,原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现在都望着我,似乎很感兴趣。
我只能放贺淼淼进去,他一进去,用力吸了下鼻子,脸上忽然红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段尧,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赌气跑了。
“哎,哎,先别走。”
这会儿让他走了,万一出去跟别人乱说,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按着贺淼淼的肩膀,让他坐在长椅上,然后蹲在他面前和他商量:“淼淼,小淼淼,你看我平时也对你不错吧。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饭,好不好?”
贺淼淼扭着头,不跟我说话,半天才哼了一声:“你太花心了,在外面跟别人乱搞。林蔚然好可怜。”
提到林蔚然,我也头疼起来,却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不是要你瞒着林蔚然,我自己会跟他讲的,是段尧不要脸,关我什么事,我行得正坐得直。你只要别跟你认识的人乱说就行。”
闻言,贺淼淼立刻看向段尧,指着他问我:“是他强迫你的?”
一个大男人被人强迫,说出来也比较丢脸。我含糊应了一声,贺淼淼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义愤填膺:“你别怕,我帮你出气!”
我连忙拦住贺淼淼,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一定打不过段尧的,加上贺淼淼大概也不顶用。
再说了,贺家小少爷要是被段尧打伤了,我哪里担待得起。
段尧一直倚在门口,看着我和贺淼淼说话,此刻才开口:“这是我和点点的事,最多再扯上一个林蔚然,跟你没有关系。”
贺淼淼无力反驳,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开始无差别扫射:“早泄男,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能完事,还好意思在这装猛1玩强制呢?我打飞机都比你久!”
我没想到漂漂亮亮的贺淼淼能讲出这么毒的话,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在惊叹之余,我心上又被戳了一刀,因为贺淼淼口中的那个“早泄男”其实是我。
段尧唇边似乎有了些笑意,他总是一副又冷又凶的样子,很少笑,但笑起来更帅一点。他没有解释,算是保全了我的面子。
我黑着脸捂住贺淼淼的嘴:“都跟谁学的这些话,赶紧闭嘴,拿上东西跟我走。”
更衣室的墙上有一扇窗户,我窘迫地推开,想让空气流通,看见外面暗绿色的植物都隐在暮色里,天已经全黑了。
和贺淼淼吃完饭回去,林蔚然肯定已经在家等着我了。真是造孽。
我叹了口气,身后的贺淼淼往柜子里看了一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我:“点点,我刚才借你的衣服呢?”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洗了再还给你。”
贺淼淼明白过来,把柜门甩上,又扭过头骂段尧:“不要脸,王八蛋。”
他率先出去,还撞了一下段尧的肩膀,段尧没和他计较,也许他和我一样,都觉得贺淼淼是小孩。
但我离开的时候,段尧拉住我,低头在我耳边说:“今天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我还会这样对你的,不要让我抓到机会。”
我甩开他的手,烦躁道:“滚。”
贺淼淼又要炸毛,我拉着他出了体育馆,才松开他的手。
夜风拂过,我尴尬地并了并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不穿内裤,那里好像有点漏风。
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