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震 第65章

第60章 六十、雨

最后去了永瑞,刷裴哲的高级黑卡开了一间行政套房。

在电梯间还能保持冷静,装作只是出差间隙需要一个地方小憩片刻,裴哲甚至有空联系永瑞的年轻总裁文恒朗,半开玩笑地要做哥哥的答应因为没有顶奢套房给他付掉账单。

但刚关了门,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不顾窗帘大开。

湖景房的落地窗外,临港最美的初夏仿佛一幅含蓄秀美的水墨画,日光暧昧,远方江南是一片白茫茫的雾色。

谁都无暇欣赏,赵以川近乎急切地脱掉裴哲的外套,拉到肘弯,却突然不动了。他顺着按裴哲的后颈,抱着他一起滑在玄关的地毯上。裴哲的手臂被外套束缚在身侧,不满意,他抬起眼看赵以川,对方的吻遮住了视野。

接着眼睛被蒙上了什么,裴哲呼吸缓了一拍,从触感回忆起这是自己刚给赵以川买的领带€€€€他很喜欢看赵以川穿得正式,显得肩宽腰窄特别好看,所以今天回临港前特意找出来让他戴上。

结果现在成了让自己目不视物的凶器。

裴哲“唔”了声,不知道赵以川要玩什么,但潜意识地明白对方不会让自己有一点难受,放松身体,往他的臂弯里倒。

手臂被绑着,眼睛被蒙着,衣领和纽扣都整整齐齐的,耳畔,金属扣被打开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裴哲一愣:“赵以川……”

是温柔而湿润的吻,隔着衣物,描画他的身体,固执地向下。

他像陷入汪洋随波逐流,不由自主地把方向与节奏任由赵以川全盘掌控,看不见了,于是剩下的五感就更敏锐,每一丝波浪的起伏都能引起一阵战栗。

裴哲很快就不行了,他不想发出太过分的声音于是一直忍耐,嘴唇差点被咬破了皮,实在没办法,张了张唇连声音都不受控变了调。

“赵以川……好了,可以了。”他想摘下蒙眼的领带。

被浪潮淹没时灭顶的近乎窒息,黑暗里见不到他的感觉,竟让裴哲有些崩溃。

赵以川的拥抱就在这时把他整个桎梏。

些许安慰,但完全不够。

裴哲抵在他肩上,恨恨地咬他:“你给我松开!”

“不松。”

赵以川话说得坚决,动作却耐心。

他仔细地吻裴哲的耳垂,犬牙往那儿一按,又引起了怀里青年的颤抖。然后依恋地抚摸裴哲的背,后腰,再向下探进去体贴地试着找那个开关。

到嘴边的第二句话就此崩裂,字不成句,混乱而破碎地从喉咙口挤出来。

在玄关就没忍住,套房的沙发过于宽大于是也来不及进卧室。赵以川在一片手忙脚乱里还记得按下遥控窗帘的按钮,落地窗尚未完全合拢,裴哲已经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他拉向自己,小腿强势地压在他的膝窝。

夜幕未至,已经情难自控。

裴哲用行动向赵以川表达,刚才咖啡馆内掏心挖肺的一通剖白后,他对赵以川的毫无保留有多感动。很多幽微的情愫脱口而出就可能变味,即便顶着对方生气、误解、甚而至于触碰到雷区的危险,赵以川也照样明明白白地全盘托出了。

所以裴哲不会吃醋,也不会责怪他的选择,有的只是庆幸。

庆幸他们都选择在被冲昏头脑前保持理智,在误会发生前先互相解释清楚,不至让感情中的误会不明不白地滑过去。

……应了那句说着轻易,做起来却太难的话。

“越是坦诚,我越是爱你。”

宽大的长沙发上,赵以川压着裴哲的肩和背,让他侧着身,面朝落地窗的方向。分明知道已经关掉了,另一侧楼房已在对面湖畔,那层薄薄的白色纱帘却仍让人心悸,激动又害怕,两种心情同时折磨着裴哲,他很快就没能顶得住,咬着赵以川的手指吞下呜咽。

舌根被手指搅着,锁骨和肩胛上全是吻痕,小腿弯折,重量都被他顶在身上,裴哲闭着眼,光是听赵以川在耳边的低.喘就彻底失控。

赵以川好像总能轻而易举让他失掉所有引以为傲的坚持,全凭最原始的情感与欲.念,倾诉着,淋漓尽致地告诉他€€€€

“我爱你,我爱你。”

被潮湿与不断升高的摩擦的体温裹挟,直到太阳落山,最后一丝夕照也沉入天际线,黄昏的蓝仿佛让风涂抹得越来越深,积雨云聚散,在夜幕初临时下了一场雷阵雨。

雨声渐熄后,他们也才偃旗息鼓。

裴哲数不清他和赵以川做了多少次,赵以川很坏,每次问他“要不要停”都压根没有让他选择,四处作怪的手指,煽风点火的亲吻,以及摸清他身体哪一处敏感后用尽撩拨手段……裴哲完全说不出拒绝,只能继续深陷。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裴哲没觉得有多累,他身心都沉浸其中,再加上后几次回到床上做得又慢又缓,比起急匆匆的情感宣.泄更像交流和抚慰。

后背还带着一丝汗意,他贴着赵以川,对方正像摸小动物似的顺过裴哲的短发。

“你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赵以川问。

裴哲懒散地半闭着眼:“嗯,忙忘了剪。”

“留起来?”赵以川又说,在他后颈的位置按了按,“我记得你以前头发有这么长,冬天的时候乱糟糟的,像只小狗,怪可爱。”

那得是五、六年前了,二十出头,正是什么发型都敢尝试的年纪,不过裴哲也只有翻到照片才能记起具体细节,挺像美术生,又乖又叛逆的发型。

没曾想过赵以川竟然记了这么多年。

裴哲纠结了下说:“我现在留这么长不合适。”

“好看,你再试试。”赵以川哄他,抱着他的肩膀轻轻摇晃,“试一试嘛,不行冬天再剪短。让我看一下?”

裴哲勉为其难,答应他,又后知后觉有点满足。

他着实吃软不吃硬,每当赵以川展示出非常希望他做什么事€€€€无论生活的日常还是他们做.爱€€€€他就情感先于理智地立刻点头。

或许答应赵以川的要求后,对方抱他和吻他,也让他内心曾经的空缺被填得很满。

揉着头发的动作先是温情脉脉,而后又不知何时起变了味,沿后颈和脊柱沟滑到背中,赵以川一边恋恋地亲他,一边来回摩挲那枚刚刚留下的牙印。

裴哲侧躺着,赵以川就尤其喜欢这样从身后拥住他。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被无限拉长了,夜晚天幕从带着一丝光散射的蓝紫色愈来愈深,如墨一般漆黑,相互依偎着也越发持续得很久。

快九点,裴哲爬起床倒水喝,他给赵以川也接了一杯,然后重新窝进柔软大床,掏出手机问酒店的服务管家这个点还有什么菜品可以供应。

赵以川在接崔丽的电话:“嗯……我们,呃,在外面吃过了。”

他拙劣地略过中间大段空白,裴哲听得忍俊不禁,被赵以川捏了把脸。

“玩得挺好的……没去财神庙,也没去隐山寺……没来得及。”赵以川就着裴哲的手喝了口水,顺道就去亲他的脸,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崔丽汇报,“我们去那地方干什么啊?他又不是第一次来临港,再说,今晚下雨了啊!”

“那你们现在人呢?”崔丽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充满担忧,“不会又大半夜跑回虹市吧?要回家住不,妈妈把你卧室的四件套都换过了。”

快三十岁的人还被父母当小孩,赵以川有点脸红,垂下眼看裴哲,用目光征询他的意见。

裴哲点点头,无声地做唇形:“回吧。”

到底没好意思跟崔丽明说两个人出来玩住了半天的酒店,只告诉她等下吃个宵夜就回家,崔丽满意地挂断,赵以川扔开手机,郁卒地把脑袋埋进裴哲的颈窝。

“干吗。”裴哲顺势揉他,动作跟揉一只大型犬没什么两样,“都到你家门口了。”

赵以川“哎”地叹了口气。

“不高兴啊?”

“没,就是回家肯定只能老老实实睡觉了。”

裴哲无言,侧过脸看他。

然后被赵以川掐着下巴又按在被褥里吻了一阵才罢休,他好不容易起身,赶紧从地上拎起衣服穿好,催赵以川别赖床了。

但最终磨磨蹭蹭地收拾完毕,再离开酒店,又过了快一个小时。

临港大约没什么夜生活,起码在湖畔景区这片是这样的,最后一批游客如潮水般退去后街道安静得恍如另一个寂寞的星球。

杨柳依依,雨后,风带着一丝微冷的潮意,赵以川握住裴哲的手往他的外套口袋里塞。

“你饿不饿?”赵以川问,“那边有个面馆,吃蟹子面?”

裴哲欣然同意。

面馆开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走路过去说近也不近,权当散步,慢吞吞地牵着手绕过湖滨路,等抵达时,老板正在熬最后一锅骨汤。

蟹子面早就售罄,赵以川要了一碗海鲜馄饨一碗大排面,都推给裴哲让他先挑。

宵夜店的门脸非常小,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桌人在,一眼望过去竟看着有点拥挤,桌子挨桌子,不方便讲悄悄话更没法有什么亲密动作€€€€虽说赵以川和裴哲无所谓,但公共场所,太亲热了总归有点尴尬。

上一顿饭还是临海路的咖啡,裴哲一开始没胃口,还挑剔着,等食欲上涌后连话也不想说,风卷残云般把碗清扫干净,还额外又要了一份锅贴。

崔丽第二次催促没有打电话了,给赵以川发去微信,问需不需要给他们留饭。

“怎么非要回去啊。”赵以川嘟囔着。

裴哲听见了,没惯着他,说:“我第一次跟你回家见父母,然后就夜不归宿的,你爸妈会怎么想我?”

赵以川第一下没听懂:“什么,怎么想你?”

“肯定对我印象会变差,只知道带着他们儿子到处乱跑。”裴哲说,“因为我妈一直都这么说的,第一次见父母,一定要有礼貌……”

“等等。”赵以川抓住了重点,“裴董事长知道你跟我回家?”

裴哲很自然地答:“我告诉她了,就在刚才,酒店里你睡着的时候。”

“什么啊……”

有所预感,可仍然难以置信裴哲先他一步。

果然,裴哲说:“我跟她坦白了我们之前结婚的时候感情还不是很到位,现在已经互相适应,成功度过磨合期了。”

裴照雪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她不可能听不懂裴哲话里有话。

几乎相当于明明白白地告知了父母,“我和赵以川,我们不会再分开”。

赵以川哑然,张了张嘴,才说:“你做决定……一向都这么干脆吗?”

“是啊。”裴哲说,“我不想等了。”

“诶?”

“因为我们本来就要在一起,早点跟父母坦白,还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裴哲笑笑,“我妈妈很喜欢你的,以川,她听了也高兴,还让我从临港回去后就带你到‘半山’,她要给你一份大礼。”

赵以川被这份先斩后奏打得猝不及防:“可是,你下次……”

他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

哪还有下次呢?

得到裴照雪的认可,向启荣高层表了态,这都是裴哲答应他“我们公开关系”的一环,迟早发生的事,而裴哲选择了早一点。

赵以川趴在桌上,又郁卒,又很高兴。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他闷声道。

“说什么?以后,我的股份你有50%。”裴哲狡黠地朝他一眨眼,“不需要公证。”

第61章 六一、出口特别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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