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猫咪盯着到处乱晃的猫玩具似的盯了傅榷一会儿,喃喃道:“傅先生,你是忍者吗,还会分身…”
傅榷心道这真是醉的不轻,第一次见喝红酒醉成这样的。
他问:“还能自己回去吗?”
说到这里,傅榷有些烦躁,若是他的腿好好的,完全可以直接将沈意安抱回去,而不是离了轮椅什么都做不了。
但同样的,若是他的腿没有受伤,也就不会认识沈意安。
事物总有两面性,但在这件事上,后者在傅榷看来要更加幸运一点。
沈意安很明显没懂他的意思:“回哪里去?哦€€€€!”
他仿佛是恍然大悟。
傅榷顺着他的话问:“想到了什么?”
沈意安道:“我知道了,浴室门没关,回去关门。”
他说着就转过身,要往浴室走,转身的时候还差点左脚拌右脚踉跄了一下,看的傅榷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沈意安。”
身后传来傅榷叫他声音,沈意安虽然脑子不太清楚,但依然记得“听老板话”这一条员工准则,十分乖顺地停了下来,重新转过身看向他。
喝醉后的沈意安好像更乖了,很听傅榷的话,颇有种指哪打哪的诡异萌感。
傅榷忍不住道:“你坐下来。”站都站不稳,还去关门呢。
沈意安用了一秒时间反应,又用了两秒坐在了床边。
他穿着短裤,两条腿又白又直,骨肉匀称,几乎看不到什么体毛,站那儿时一丝赘肉也无,此时坐下,大腿和床铺接触的软肉被托起了一个圆润的弧度,莹白的肤色不断吸引着傅榷的视线。
若时这时沈意安还清醒,必然会因为傅榷毫不掩饰的灼灼视线而瑟缩,但此时他喝醉了,对情绪的感知能力比起三岁小孩也高不了多少,见傅榷直直盯着他,不太灵光的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被他险之又险地抓住。
“傅先生。”
他语气轻飘飘的,悠悠传进傅榷耳朵。
“你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对于为什么傅榷一直用这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沈意安将其归咎为傅先生腿受伤了,一个人睡没有安全感。
但他这样一个跺跺脚京市就能抖三抖的超级霸总,肯定拉不下脸和他说害怕,于是沈意安自以为很贴心的主动问了。
傅榷见他懵懵的,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等一的关心,没忍住勾了勾唇角,顺着他的话问道:“我确实有点怕…”
“怎么办呢?”
男人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低沉沙哑,沈意安摸了把酥酥的耳朵,两手撑在前面,往傅榷的方向塌了塌腰。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进了,那双剔透漂亮的眸子中倒映着男人面色幽暗的脸,男生天真地安慰道:“傅先生,没关系。”
“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睡。”
舌头抵住前齿,傅榷眸色暗了暗,慢慢往前倾了倾身体,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你…陪我睡?”
随着两人距离拉进,傅榷的脸近在咫尺,属于男人身上的冷香在他身边萦绕,沈意安眨了眨眼,糊了层浆糊的脑子终于艰难地转了转,苏鼎曾经说过的话突然之间出现在了沈意安脑子里。
老板是一个领地意识很重的人,不许不熟悉的人出现在家里,更不许不熟悉的人踏入他的卧房。
这次如果不是傅夫人的要求,老板能在医院住到腿痊愈再出来。
沈意安思及此处,有些迟钝地想。
不熟悉的人,那不就是我。
我出现在了傅先生卧房里,还坐在了他的床上。
“啊…”沈意安突然间往后挪了一下,他挪的有点猛,酒劲一下子上了头,冲他的本来就昏沉的脑子更晕了。
他摇摇晃晃的,屁股也只坐了床铺的边边,傅榷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他再晃一下往后一倒脑子磕地板上去了。
沈意安刚准备收回那句要陪傅榷睡觉的话,下一秒便感觉到腰上一热,男人火热的大掌抚过他的后腰,将他整个人往床上一带。
沈意安彻底懵了,坐上床后看起来比刚才还呆,将傅榷看的直叹气。
沈意安这副样子恐怕今晚别想独立回房间睡觉了,傅榷怕他从楼梯上摔下去,不如就在这里睡一晚。
主卧的床够大,哪怕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况且,是沈意安自己自告奋勇要陪他一起睡,也不算他乘人之危。
傅榷决定将今晚的工作挪到明天,他搂着沈意安的腰,将人抱到了自己身边,哪怕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掌下的柔韧温软。
只是不知道若是哪天脱离了布料的保护,这节细腰摸上去是否会因为痒而发抖,在他的手下泛起诱人的粉红色…
沈意安不知道面前这人脑子里已经开始变态了,他还懵着,一双眸子水水润润,看人时微微张着嘴。
傅榷觉得可爱,抬起手捏了捏那雪白的脸颊肉,低声哄道:“今晚就睡在这里,好不好?”
沈意安直觉自己不应该答应,但身下的床太舒服,昏暗的灯光一点也不刺眼,很适合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在酒精的推波助澜下,他只犹豫了一会儿,便乖乖点了点头,小巧的下巴一下下触碰着傅榷的手心,带着点痒意,直直痒到男人心里。
感受着手中滑嫩的触感,傅榷垂下眼睑,隐去眸中的点点幽深。
喝醉酒的沈意安,真的很乖…
第16章 什么东西放在我屁股上?
傅榷的房间和整个傅宅内部是一样的装修风格,床单是深色的,就连灯光也昏黄黯淡,整个房间唯一的亮色居然只有坐在床上的沈意安。
他穿着的小熊睡衣是干净的浅蓝色,皮肤白的发光,现在被傅榷揽在怀里,深色床单一衬显得他更白了。
手下的腰肢纤细柔韧,哪怕隔着一层衣料傅榷也能摸得出来,触感很美妙,令他爱不释手。
傅榷的手上带着些薄茧,沈意安被摸的有点痒,但他没动,乖乖让傅榷抱着。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捏着沈意安脸颊的手,但搂着他腰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沈意安好像越来越晕了,睡意上涌之下他的眼皮也跟着越来越重,傅榷怕一松手对方就一个坐不稳以头抢地。
被他轻轻捏了一会儿脸就有红印子了,真摔了估计得淤青好长一段时间。
不知道会不会哭。
男人轻叹一声:“娇气包。”
沈意安已经困的有点神志不清了,闻言却还是□□地抬起了沉重的脑袋,小声抗议:“傅先生,你不要造谣我,我很能吃苦的…”
他顿了一会儿,胆大包天道:“你才是娇气包!”
“……”傅榷愣了愣,看着男生闭着眼睛边睡觉边说他是娇气包的样子,没忍住,喉咙深处溢出几声低笑。
“我看你脑子挺清楚的,还能反驳我,怎么站都站不稳?”
沈意安闭着的眼睛悄悄睁了一个缝,雾气朦胧的眸子里丝毫不见任何心虚,他理直气壮道:“我只是有点晕,但我不是娇气包。”
只是有点晕吗?
傅榷看着男生微红的眼尾,软绵绵使不出什么力气的手臂,不怎么真诚地附和道:“嗯,你不是。”
沈意安现在是个小呆比,没听出来,眼睛一闭接着找周公约会去了。
被傅榷抱着还挺舒服,夏天房间开了空调,这会儿不热,他被揽在怀里温度正好。男人的肩膀虽然练的硬邦邦的,但靠着的感觉很舒适。
沈意安刚闭上眼就被困意糊了一脸,就在他即将秒睡的时候,傅榷握着他腰肢的手往下一滑,托住了挺翘肉感的屁股。
是不是觉得手感不错,他没忍住捏了捏。
“唔…”沈意安尾椎骨那里猛然传来一股酥酥麻麻的触电感,他艰难地睁眼,下一秒就被傅榷托着放平了,顺便给他盖上了被子。
抬手将他半睁的眼皮抚平,傅榷压下喉头的干渴,深深看了他一眼,按灭了床头灯:“晚安。”
沈意安在被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窝成一小团,声音带着困倦,乖乖软软的:“傅先生,晚安。”
他沾枕头就睡着了,呼吸声也轻轻的,傅榷撑着上半身看着他埋在枕头里的睡颜,心里突然之间有点鼓鼓涨涨的。
傅榷小时候父母很忙,两个人都是工作狂,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自己这个儿子,他十岁前就被父母放在老宅,由傅老爷子养着。
傅父是傅老爷子的小儿子,头顶上还有一个大哥,本来傅氏是要交由傅家大哥继承,然而两人分明是同一个父亲,能力上却差了一大截。
傅家大哥接手傅氏两个月,将整个集团搞得乌烟瘴气,最后傅老爷子实在无法,只能由傅父顶上,才解决了傅氏的危机。
然而都是自己的儿子,有的人心却偏了,只因为大儿子是傅老爷子的初恋所生,哪怕是个没能力没魄力的废物脓包,他也依旧宠的没边。
而小儿子则是后来傅老爷子与林氏千金联姻所生,傅老爷子厌恶这个什么都比自己强的夫人,哪怕小儿子在商场上铁血手腕,在家中孝顺非常,他却看不上眼。
连带着对傅榷这个孙子也十分不喜,小时候的傅榷在老宅时,傅老爷子不允许他上桌吃饭,不让佣人和他说话,言语上的讥讽和日复一日的冷暴力,造就了傅榷日后冷漠的性格。
在老宅时傅榷虽然有自己的房间,但佣人因为老爷子的态度,从来不会尊重他的隐私,随意进出傅榷的房间,乱翻他的东西都是常事,这也是傅榷为什么领地意识十分严重的原因。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傅榷十岁,直到被突然回家的傅夫人发现,她大发雷霆,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了傅老爷子,然后带走了傅榷。
然而傅榷的性格已经养成,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原谅和接纳自己的父母。
自那之后,傅夫人将心思彻底放到了傅榷身上,与傅父尽心尽力弥补傅榷,终于在傅榷的成年礼那天,得到了儿子的原谅。
一直到现在,傅榷的父母都因为自己当年的疏忽而愧对于傅榷,他与傅父也几乎与傅老爷子断了来往,直到最近几年两方的关系也才稍微缓和的一些。
看着沈意安恬静的睡颜,傅榷没由来地想起了那已经过去很久的灰暗日子。
因为那段经历,他很难对人打开心扉,一直到二十九岁了也没有过任何一段感情经历,别的二代和情人亲亲我我的时候,他在公司安家,每天睁眼工作闭眼报表。
傅父傅母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心里着急,但从未催过他。
一是不敢,二是没有立场。
而现在,他居然对一个才刚认识的人如此特殊,底线一再放低,还默许了对方睡在他的床上。
这种诡异的满足感,他从前的几十年人生从未体验过。
奇怪、又奇妙。
……
天光将明,京郊的庄园上空有几只麻雀飞过,为安静的清晨留下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
傅宅的三楼拉了避光的窗帘,整个房间都昏暗一片,并没有受到窗外刺目阳光的影响。
沈意安醒来时,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昨夜的记忆像是一张湿透了水的纸巾,闷闷沉沉的。
他困顿地半睁着眼睛,想起来的片段也断断续续,沈意安轻轻一叹,干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