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安之前每次有点小脾气的时候总说自己€€没生€€气,这回总算承认生€€气了,气的都说气话了。
真记仇。
沈意安闷闷地想。
明明前几次他会闹脾气都是因为傅先生€€先做了不对的事。
比如老是爱捏他的脸,又比如拍蚊子拍到他的屁股。
这次也是,手上湿湿的就来捏他,搞得他还没下水也变得湿湿的。
沈意安忍辱负重:“我…我要€€去换衣服了。”
再说下去天都黑了,还泡什€€么温泉?
“好。”傅榷逗兔子逗爽了,非常大度的没有再追究刚刚被骂的事。
沈意安闻言松了口气,站起€€来前又想:这回要€€是站慢了,会不会又被傅榷一把€€抓住?
为了避免再次被抓,他这次起€€身起€€的很快,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蹲了多久,也没注意蹲着时脚尖到小腿好像有细细密密的电流穿过。
他起€€的很猛,几乎带起€€了一阵风。
腿站直的那一刻,一股子钻心的麻痒从脚心贯穿到大腿,两条腿都像是瞬间被打满了又细又密的格子马赛克,沈意安连呼救都没说出口,整个人€€便往水里倒去。
傅榷反应迅速,几乎是沈意安刚倒下去的那一秒就伸手去扶。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沈意安“哗”的一声掉进€€了池子里。
水花四溅,沈意安耳边回荡着的不再是倒下去时呼啸的风声,入水后什€€么声音都好像罩了一层膜,连傅榷喊他名字的声音都有些听不真切。
他这一下被摔懵了,在水里愣了小半秒才回神€€,想往上扑腾,便觉得腰一热,下一秒便被男人€€带出了水面。
沈意安身上全部湿透了,微长的头发黏在脸上,白衬衫更是湿的不能再湿,将他整个上身的线条都勾勒的一览无余。
水珠顺着男生€€流畅的下颌线一直往下滴,雾气氤氲,热气升腾。
沈意安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他泡在水里的小腿还在发麻,上身却烫的不行€€。
傅榷把€€他揽起€€来后,沈意安随着惯性往前贴,那只大手死死扣着他的腰,将他往怀里摁。
男生€€的前胸、小腹、胯骨,死死和男人€€硬邦邦的肌肉贴在一起€€,热意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沈意安被抱的死紧,他甚至能用柔软的小腹感受出男人€€腹肌的线条形状。
沈意安快被他烫晕了,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又非常不舒服,男生€€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傅榷绷紧的后背:“咳…咳,傅先生€€,放开我。”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傅榷才慢吞吞松开了他。
温泉水有些烫人€€,沈意安脸颊发着粉,纤长的睫毛也湿漉漉的,一簇一簇地粘在一起€€,雪白的布料紧紧贴着他的皮肉,透出下方粉嫩的两点茱萸。
静谧的花园中,男人€€唾沫吞咽的声音十分明显。
沈意安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面前这人€€眼€€神€€变得越来越暗,有种被猛兽盯上了的错觉,浑身发毛。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活跃一下气氛的时候,傅榷突然抬手,将他领口的第一枚扣子解了开来。
衣领打开,露出冷玉般玲珑的锁骨。
沈意安微微扬起€€头,像一只刚出生€€懵懂的天鹅,愣愣道:“…傅先生€€。”
傅榷低着头给他解扣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衣服都湿了,就直接脱了吧,泡完再换干净的。”
“哦哦…”沈意安点头的功夫,湿透的衬衫已经被傅榷给脱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鹅卵石路上。
上衣脱完,男人€€的视线飘过那片白到发光的皮肤,透过泉中水波,放在了沈意安的裤子上。
“……”
沈意安往后退了一小步,嗫嚅道:“裤子…我…我自己€€脱。”
他慢吞吞脱了裤子,两条骨肉匀称的腿在水里滑动了两下,趴到了池边,将吸饱了水的裤子搭在了衬衫上面。
沈意安在池边趴了一会儿,有点不敢太快回头去看€€傅榷。
他觉得,刚刚傅榷的表情像是要€€把€€他吃了。
未经人€€事的男大学生€€有点子招架不住,心又跳的很快,搞得他本就糊里糊涂的脑子更乱了。
那是什€€么眼€€神€€啊…
也太…也太…
他想不出形容词,只觉得浑身都热,不是泡温泉泡的,是内心深处烧起€€了一场大火,烧得他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恼人€€的热气。
沈意安想着,要€€是傅榷不叫他,他就一直趴在这里好了,等他什€€么时候冷静了,心脏恢复正常了,什€€么时候再尝试和傅榷交流。
但是被冷落在一旁的男人€€显然并没有那么仁慈,愿意给他自我冷却的时间。
沈意安没趴多久,便被揽着肩膀,攸地转了个身,在那只有力臂膀的拉力下,从水里慢悠悠飘到了傅榷面前。
傅榷脸上已经没了方才那副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的表情了。
他憋习惯了,也清楚自己€€的心思,不像沈意安那样懵懵懂懂,一紧张就像脑子里的引线烧坏了,整个人€€看€€起€€来傻不拉几的。
傻不拉几的沈意安十分忐忑地望着他,傅榷嘴角勾了勾,揉了把€€他的头:“什€€么表情?既然都下来了,就好好泡着吧。”
傅榷什€€么都没说,沈意安心里又庆幸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但庆幸占了大头,他便没再纠结,坐在了池壁旁的台阶上。
心态平静下来后,沈意安的心情也整个放松了。
泉水温热,露天的花园微风习习,前方不远处还有供旅客休憩的中式凉亭,凉亭旁的花圃种了棵四季桂,此刻正是开花的时节,枝头坠着密密的白色小花,随风吹飘来清新淡雅的香气。
沈意安舒适地眯起€€眼€€睛,盯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个刻着古韵花纹的酒盅。
沈意安扭头去看€€,便见傅榷拿了一盅桃子烧酒给他,自己€€也托着一盅喝着。
“谢谢。”沈意安接过酒盅,捧在手里,但没喝。
因为不太敢。
他已经喝醉过两次了,这个烧酒的名字虽然带了桃子,但感觉度数应该不低的样子。
毕竟他已经被酒的名字骗过一次了,长岛冰茶带给他的心理€€阴影有些太大了。
傅榷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解释道:“西山的桃子烧酒其实和酒不太沾边,只带了一点点酒精,其实可以当做桃子味的气泡水喝。”
沈意安闻言向他那边挪了挪:“真的吗?”
傅榷点头:“不信你可以喝一小口试试,喝不出酒味。”
沈意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酒,选择相信见多识广的傅先生€€。
他微微仰头,喝了一口清透微粉的酒液。
入口是十分清甜的桃子味,一点没有酒冲人€€的气味,也不像长岛冰茶那样味道奇怪,有些像他从前喝过的桃子果汁。
但口感有些辣舌头,有点像可乐接触口腔的感觉。
一口下肚,缓解了长久泡在泉水里的燥热感。
难怪来这里泡温泉的旅客都会叫桃子烧酒的套餐,原来是因为真的和温泉很搭。
他喝的很开心,又挪过去吃点心。
翠峰温泉馆厨师团队做的点心口味也很好,像是刚出锅的,绵软甘甜,香而不腻,还带着温热的温度,和桃子烧酒意外的搭配。
太幸福了。
沈意安眯着眼€€睛吃东西,嘴干了就抿一口酒,这顿下午茶吃的好不惬意。
傅榷也在旁边喝酒,但视线的余光一直放在一旁猫一样慵懒的少年身上。
他刚刚耍了个心眼€€,其实桃子烧酒的酒精度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低,大概要€€比沈意安第一次喝醉时的红酒再低上一些。
若是平时,哪怕沈意安不会喝酒,喝这杯也不会醉,顶多是有些微醺,晚上睡得稍微香点。
但在温泉中喝,边喝边吃糕点,吃着吃着整盅酒就喝完了,热气一刻不停的熏,以傅榷对沈意安酒量的了解,恐怕再过个二十分钟,就得像第一次喝了红酒似的神€€志不清了。
傅榷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耍这个心眼€€。
他思索了一会儿,把€€这一切归咎于当狗当习惯了,偶尔对自己€€稍显变态的想法€€有些放纵也很正常。
刚刚水波晃动,加上沈意安不敢看€€他,便没有发现,某个被又贴又抱的禽兽已经块憋到爆炸了。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傅榷属于后者。
等沈意安喝醉后,也就没精力再去民俗街看€€那什€€劳子表演。
至于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觊觎着他的人€€的服务生€€,大晚上偶遇空气去吧。
男人€€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恶劣的笑。
五分钟过去,旁边男生€€吃点心的速度明显有些慢了。
酒盅里的酒液少了一大半,这几块点心吃完很容易口干,桃子烧酒作为沈意安手边唯一的饮料,正以一种十分快速的速度消失。
不知是不是加温了,这个温泉越泡越热,沈意安眼€€前渐渐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装着点心的餐盘逐渐一分为二,再一分为三。
喝完最后一口酒,沈意安后知后觉地想,怎么有点像喝醉的前兆。
他记得,他前两次喝醉也有看€€东西重影这个经历…
精神€€恍惚之下,男生€€跪在台阶上的腿向旁边滑了一下。
手渐渐卸力,酒盅掉进€€了池中,“啵”的一声,漂浮在水面上。
他跪的歪歪扭扭,傅榷怕他脚一滑又歪水里了,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盅,将人€€给捞了过来,沈意安一下子坐到了他腿上。
沈意安每次喝醉都乖的很,趴在他怀里也没乱动。
不过他这次并没有醉的太深,还能口齿清楚的说话:“傅先生€€,我好热。”
傅榷看€€着他泡的红扑扑的脸蛋,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
他的手其实也不算凉,被怕热的男生€€嫌弃地推开。
傅榷“啧”了一声,坏心眼€€地搓了把€€他的脸:“还敢嫌弃我?”
沈意安被他搓的嗷嗷叫,抓着他的手软绵绵地反抗:“我没有,你手太烫了,我热!”
傅榷翻旧账:“你刚刚还说我烦死了。”
沈意安喝醉酒的脑瓜子第一次转这么快:“我不记得了。”
傅榷挑了挑眉,口气带着怀疑道:“你真的喝醉了吗?怎么比没喝醉还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