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安瞪大了眼睛:“傅先生,这钱是€€你给我的??”
傅榷心有余悸地把他打出来的11给删掉。
有防诈骗意识是€€好的,但€€是€€也不能乱出击。
沈意安还在不解:“为什么突然又给我打这么多钱?”
傅榷把早就编好的理由说出来:“我没预估好烧酒的度数,害你没能去看成表演,而且…”他看了一眼男生匀称白€€皙的两条长腿:“你摔倒时我没来得及接住,心有愧疚,这五百万是€€对你的补偿。”
沈意安不理解这位有钱人的脑回路:“表演明天也会有,明天也可以去看呀,而且摔跤是€€我自己€€没踩稳,和€€你也没关系。”
他的腿就是€€擦伤,实在用不到€€五百万的医药费啊!
“你把卡号给我吧傅先生。”沈意安道:“我把钱给你转回去。”
这钱他拿着烫手。
傅榷拒绝:“你转账限额,转回来得好几天。”
沈意安:“……”
沈意安:“没关系,好几天就好几天吧。”
傅榷继续拒绝:“别给我,给你了就是€€你的,不然我做梦都会愧疚醒。”
好假的理由。
沈意安觉得,傅榷就是€€突然想给他转钱了,又怕他不收,还给自己€€找了个看似正当实则离谱的理由。
他还没说话,傅榷又道:“你给我转回来几次,我就再给你转那€€个数字的五倍。”
听起来不像假的。
沈意安默默又把要转账的手收了回去。
这什么人啊,钱多的没地方花吗。
见他没再提转账的事,傅榷道:“明天民俗街有皮影戏,季妄他们€€也会去看,到€€时候我们€€一起。”
“好哦。”沈意安点点头,抱着手机又回自己€€的凳子上去了。
头其€€实还有点晕,但€€他今天实在睡太久了,虽然晕,但€€还是€€想等到€€两个小时后外睡。
玩手机的间€€隙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自己€€忘记了,但€€究竟是€€什么事,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
两人十二点准时上床睡觉,沈意安玩了两个小时手机,在微信聊天和€€刷短视频中€€来回横跳,晕眩的脑子清楚了不少,但€€刚一躺上宣软的床铺,又不由得开始犯困。
他也不懂为什么那€€盅桃子烧酒后劲这么大,和€€傅榷说完晚安后,仅仅只€€过了几分钟便睡着了。
傅榷心里装着事,头一次没去揽他,盯着男生安静的睡颜发呆。
骗了沈意安这么多次,要是€€被男生知道了,恐怕会气的离他远远的。
但€€这都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只€€能大半夜等对方睡着了,默默叹气。
又盯了片刻,傅榷闭了闭眼睛,刚准备今晚就这么睡了,一旁原本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的男生突然往他这里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
然后非常熟练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男人滚烫的怀里。
被熟悉的气息环绕,沈意安似乎睡得更香了。
傅榷微微叹气,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手扣住他的腰,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月亮散着微光,在这个闷热的夜晚,连风声都轻了。
…
不知是€€不是€€昨天睡得太多,沈意安今天醒的很早,他睁眼时,不出所料还是€€在傅榷怀里。
从€€一开始的害羞到€€现在的习惯,沈意安熟练地把自己€€从€€男人怀里剥出来,动作很轻地去卫生间€€洗漱。
他洗完脸出来后傅榷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等他。
虽然傅榷已经能短暂地行走了,但€€巩固期能不用腿就不用腿,沈意安溜达过去把他抱上轮椅,推着他去刷牙。
时针指向七点半,傅榷起床时叫的早餐到€€了。
沈意安去拿,一打开门,又与一个穿着长衫的服务生打了个照面。
他一愣。
这不是€€昨天那€€个来送下午茶的奇怪服务生吗?怎么早餐又是€€他送,这么巧的吗?
出于礼貌,沈意安向他说了句早。
那€€服务生将盘子递给他,脸上的笑€€容不再,表情中€€带着一丝气恼。
他问道:“你昨晚去哪了?”
沈意安被他质问的口气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没去哪,就在房间€€。”
服务生好像更生气了,他指责道:“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昨天你不是€€说晚上一定€€会去看表演的吗?”
沈意安皱了皱眉,声音也冷了:“临时有事就没去,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我去不去跟你也没关系吧?”
那€€服务生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埋怨道:“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在那€€里等了你多久,昨晚那€€么热,我从€€六点半等到€€九点,戏台子都散场了,热了一身的汗,你明明说要来却没来,让我一个人等着好玩吗?你去干嘛了?!”
自说自话,情绪激动。
沈意安想,这人该不会是€€个精神€€病臆想症吧?
他从€€来没和€€对方约定€€过,非亲非故的,撑死也就只€€有一面之缘,就算没去也轮不到€€这位服务生来责问。
他不想再与这人掰扯,端着盘子想关门,却被这人一把扒住。
服务生扑来的动作有些重,沈意安另一只€€手还端着放粥的盘子,这么突然一抖,滚烫的粥泼出来了一点,好悬没溅到€€他身上。
这么大的动静顿时惊动了刚洗漱完的傅榷,他叫了声沈意安,随后操纵着轮椅来到€€门口。
便见那€€服务生扒着门框,嘴里还在叨叨念着“你昨晚去哪了”,“你昨晚在房间€€干嘛”,“为什么失约”的疯言疯语。
见到€€傅榷,服务生的声音又提了一个八度:“这是€€谁?!你昨晚没去赴约,就是€€和€€他在一起?”
傅榷按了报警铃,看着服务生的眼神€€冷的能滴出冰来,他冷声道:“滚出去。”
服务生被他看的后背一凉,原本叨叨念着的台词瞬间€€卡壳,然而他只€€顿了一会儿,便继续道:“你昨天明明答应我了一定€€会去的,你为什么骗我,你这个骗子…”
沈意安人都麻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出来旅游,谁知第二天就碰到€€了个精神€€病。
傅榷见他一脸菜色,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手心的温度适时安抚了沈意安心中€€的烦躁,然而那€€服务生在看到€€他们€€牵手后却突然爆发了,指着沈意安大骂:“原来你失约就是€€在跟他亲亲我我!我这么爱你!你对得起我吗?!”
这一声嚷嚷的实在大,傅榷和€€沈意安谁都没来得及说话,隔壁季妄房间€€的门把手往下动了一下,紧接着满脸写着没睡醒的季妄从€€房间€€里大步流星走出来。
他街都没来得及骂,见那€€服务生一脸激动地抵着傅榷房间€€的门,瞌睡瞬间€€醒了,第一反应就是€€劫匪扮成了服务生要入室抢劫,冲上去就给了那€€人屁股一脚。
服务生哀嚎一声,被他这不留余力的一脚踹的跪趴在地。
季妄走到€€沈意安旁边,问道:“这人怎么大白€€天入室抢劫,报警了没?”
傅榷冷声道:“已经按了报警铃了。”
季妄骂骂咧咧:“靠,这踏马谁啊,这么弱鸡还抢劫,有病吧?”
沈意安摇头道:“他真的是€€服务生,但€€好像有臆想症。”
他将昨天的事同季妄简短地说了一遍,后者€€听的极其€€无语,差点没上去再给那€€服务生一脚。
就在这时,翠峰温泉馆的保安和€€老板姗姗来迟。
傅榷按报警铃时汪涛正好在视察保安小队的工作,他这几天刚从€€京市回来,本来想多讲几句,谁知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报警铃就响了,这便匆匆忙忙一路跟了过来。
他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最前面一脸怒色的季妄。
汪涛愣了愣,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等到€€他再走进了些,才看清门里坐在轮椅上的那€€人。
那€€张脸,不久前的季家寿宴他曾见过!
汪涛心里顿时翻起惊涛骇浪,连忙小跑过来:“傅…傅总。”
季妄见他一身西装笔挺,戴着的手表也不便宜,问道:“你是€€温泉馆的老板?”
汪涛赶忙道:“是€€,是€€我,我叫汪涛,这位就是€€季二少吧,你好你好。”
季妄烦道:“好什么好,看看你招的什么狗屁服务生,精神€€病还招来上班,差点给我朋友弄受伤了。”
“这…”汪涛一愣,这才看到€€地上趴着的服务生,心中€€大呼不妙。
他赶紧招手,几个保安呼啦啦上前,将那€€服务生给按住。
汪涛解释道:“这,季二少,他这是€€做什么了,您跟我说,我来处理!”
季妄立刻将方才沈意安告诉他的事又说了一遍,末了指了指那€€被按在地板上的服务生:“他不仅上门骚扰,刚刚扒门,还差点让小意被热粥烫到€€。”
汪涛连连道歉,余光撇到€€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傅榷和€€那€€男生相€€牵的手,一瞬间€€冷汗都出来了。
这人,好像就是€€宴会上傅总亲口承认的那€€个男朋友!
完犊子了,他名下门店的服务生冒犯到€€了这位,傅榷还不扒了他的皮?
汪涛一拍大腿,急道:“去!把人事部的叫过来,问问他们€€是€€怎么招人的!”
他一年回不了西山几次,人不是€€他招的,锅却得他背,汪涛可不干。
冲去找人的保安也看出了面前这几个人是€€老板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一时间€€跑的飞快,不过刚过了两分钟,人事部部长便被找了过来。
部长来时并没有觉得汪涛找他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毕竟他都是€€按流程招人,然而到€€了现场后,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那€€人,一颗心立刻冷了。
汪涛见人来了,气的上去给了他脑门一巴掌:“你怎么招人的?!精神€€病也招进来,现在差点伤到€€客人,赶快赔礼道歉,然后收拾东西滚蛋!”
部长被打懵了,愣了半天才道:“不是€€…老板我不认识他,我…”
他还没说完,地上的服务生突然浑身一抖,抬头对着他叫道:“叔叔!”
操!
部长心里暗骂一声。
季妄冷笑€€一声:“还是€€走后门进来的,难怪…”
汪涛吓的都要僵了,忙不迭地对着傅榷和€€沈意安鞠躬:“对不起傅总,对不起这位先生,这是€€我的疏忽,我一定€€妥善处理。”
傅榷还是€€没说话,他表情很冷,显然动了真火。
对于沈意安这件事,他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