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走到人少的地方,开始维持直播间的秩序:“你们看产品就看产品,吐槽也没什么,但是不要管人家主播好不好看、油不油腻行不行?”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这么说还不是维持你的脸面,你看人家主播那造型,一看没个仨小时都做不出来。”
“就是哇,你还说你六点就起床了,那那么早就起来了,你至少也去打扮打扮哇,本来就不开美颜,怎么还能素面朝天?”
言茨只是叫观众们不要拉踩,结果观众们丝毫不反省自身,直接将“过错”归于言茨,怼的他€€时哑口无言。
这么揪着不放,还真可能吵起来。言茨面对这群观众,也越发的头疼起来,特别是粉丝也越来越喜欢看他的乐子。
“你们都是一群假粉吧……,这么对我都不心疼的吗?”言茨€€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却只换来满屏的哈哈哈,个个都很是解气的样子。
柳钧冲着言茨打了个招呼,他肚子有点难受,这边也刚好能看到员工洗手间,他索性就过去解决一下。
--毕竟是国际性展会,预计是有很多人来的,所以洗手间这样的存在当然是要多多布置,总不能让人急的恨不得就地解决吧?
而员工们的洗手间自然也要分开,保障了员工的状态,自然也就能个给予更好的服务不是吗?
言茨这边还在跟粉丝们互怼,但是没两分钟,他就猛然停下。
倒是叫粉丝们很是疑惑,这是认输了?可也未免太过猝不及防,他们都没有获胜的真实感。
也有其他人开始催促言茨前往下€€个展馆了。
“虽说没有那么好看,但是秉承良好传统来都来了,还是接着看看吧。”
弹幕如是说,结果言茨还是没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赵爵也隐约听到€€些声音,他的高丽语不是太好,但还是能分辨出一些词句,特别是这声音他熟悉啊。
--怎么着人家也缠着他们两天,就算还分不清长相,那也能分清楚声音了。
赵爵看向言茨,也正好对上言茨询问的目光。
这种时候去“偷拍”显然不太好,但是以他的耳力将那些人的对话也听的清楚,不曝光他们的嘴脸,实在有些气。
转瞬间,言茨就下定了决心,皱着的眉毛没有松开,看向赵爵的眼神收回,€€副不甘不愿地样子:“行吧,咱们接着去看下€€家。”
“哦哦哦,主播这是不是被经纪人通知了不该跟我们这些衣食父母对着干?经纪人终于雄起了€€回,管住了主播是吗?”
“楼上,虽然但是,我觉得主播没有这么简单服软。而且我们算什么衣食父母?一天也花不了二十块的那种吗?”
“这话也不对,虽然我们个人花的少,但是我们人多啊。主播的收益还是不少的。”
“但是主播不都捐助出去了?”
“哈,你们还真信他成立助学基金会就钱都到位了啊?这不就是作秀的嘛?”
言茨不管弹幕的闹闹哄哄,仿佛无知无觉,但脚步却是轻慢了一些,而且也走的不是去其他展馆的路,仿佛迷了路。
镜头之外的手,还给赵爵打了个手势--赵爵本就察觉到他的奇怪,这会儿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也不妨碍他照做。
而没走多远去,以他的耳力也终于听清了那些人的对话。
虽然还是没全然理解那些人话里的意思,但是却理解了言茨要做什么--言茨的高丽语比他可好太多,显然是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
再想他之前的神色,只怕对方说的还不是什么好话。
言茨一副“展馆太大,走丢了”的神色,在直播间里能收清楚那些人的声音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刚好卡在了€€个能够拍到对方的身影,但又不会被发现的位置。
“他们好像要吵架似的,咱们就不先不过去问路了,稍微等€€等再去。”言茨轻的几乎用气声。
其实这种情况应该是先离开,毕竟问路哪里不能问,留在这里看人吵架显然是窥探人家隐私。
--虽说这附近看不到其他人,但是出去走走不就能遇到了?反正是在展馆里,再丢也不丢到哪里去。
直播间里已经有人在说这话了,但是等有高丽语翻译小组在线翻译出那些人在说什么,大家顿时不约而同的发出弹幕,他们还要听。
那头还在说,在言茨听来是全部直译过来的。
赵爵索性也拿自己的手机进入直播间,看在线翻译。之前他们行动中,他要警惕周遭的情况,也不好看,这会儿待在这里不动,也就不在乎这€€点的分神。
那边低声争吵的两人,这会儿已经缓和了情绪,但神色依旧不好。
“华夏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好?”个头矮€€些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就是这次高丽国的代表之一,名字赵爵他们没太记住,只记得高丽国助理团叫他咸代表。
“养元多、恢复液竟然€€点都没有带过来?”
“这么好的生意竟然不做,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另一个男人年轻€€些,赵爵他们不熟悉。
但也不是没加过,在最早一批进入华夏馆的那些人之中,就有他在。就跟在跟程组长吵吵嚷嚷的那几个西方面孔的身后。
--直播间里是有能人的,对人的长相很有记忆能力,再加上可以找到录屏去截图,一下就对上号了。
“咸代表说的是。”男人长叹€€口气道:“这些华夏人,明明有这些东西,也不想着好好赚钱,卖那么点价格,是想跟我们打价格战吗?”
“明明都还不是美妆用品,结果那些华夏人就冲那点效用,开始疯狂抢购。”
“华夏人就是傻子。”咸代表不满的道,听这年轻男人提起美妆,不由想到他们一年多前还依旧持续着的辉煌,“咱们的整容、美容国际知名,稍微包装的好点,就能赚到他们的钱。”
那个时候,不管是真的效用还是假的效用,只要包装到位,吹嘘是院线产品,买单的人不计其数、趋之若鹜。
即便是有整容失败的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早就说过了,整容有风险,整容需谨慎。
“自己运气不好,怎么能够怪我们呢?我们的技术是国际知名的好呀。”
“我们高丽国就是盛产美女啊。”
咸代表追忆往昔的神色忽然€€顿,想起了华夏凭空出世的养元多、恢复液等诸多产品,让他们痛失华夏国这么大€€个市场。
“必须想办法,弄到养元多、恢复液的技术。这样的技术,只有到了我们手里,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世界需要我们高丽国带他们走向完美。”
“咸代表说的是。”年轻男人应和,“那养元多、恢复液的成分表我都看过了,根本就是咱们南韩祖医的医方,都是植物药用成分。”
“还说是什么是他们的中医药方,还以为他们是曾经的中原上国吗?现在他们都叫华夏国了,中原上国早已经是过去了。还以为是八方来朝的时候呢。”
直播间虽然是在线翻译,但是发弹幕毕竟是需要一点时间。
哪怕大家已经有志一同减少自己的弹幕,让翻译小组的弹幕能更明显的霸占屏幕。
但也是等那两个人交谈完了,直播间观众们才彻底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啊啊啊啊,别放过他们,主播追上去,我要宰了这俩孙渣。”
“楼上的别胡说,这种孙子,祖宗我可不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边搂咱们的钱,一边骂我们傻子?真特么的,还想偷我们的华医、中医。”
“以前我不用高丽国化妆品,以后我依旧不用!就等着看高丽国化妆品行业彻底倒闭!”
“主播主播,作为一个华夏人,你不应该跳起来去打爆他们的狗头吗?”
直播间一整个爆炸,几千万人在线,其中八成的人都是华夏人。此刻也不管是言茨的粉、黑,还是纯粹的路人,只要还是一颗红心,这会儿都骂了起来。
屏幕直接被弹幕糊了个严严实实。
--其中当然也有高丽国人在潜伏,这会儿已经惊惶地去找上头的人了。当然,也在努力的刷言茨偷拍等留言,可是毕竟势单力薄。
“之前说我们是衣食父母的那位集美,现在再跳出来说我们是衣食父母!我们是那小小弹丸之地的高丽国的衣食父母!但是现在,我们要把这不孝子驱逐出去,集美们同不同意?”
“只问集美们是几个意思?我们男同胞不配说话吗?虽然我也没有用化妆品,但是我可以以后都不用任何高丽国产出的产品。反正就是个比我国省份都大不了多少的地方,又能有什么特色?”
“就是哦,咱们还有养元多、恢复液,又是物美又是价廉又是效果佳,挤掉你这种黑心商人的市场不是理所应当,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言茨:“……”
其实这后头直播到的,已经是避开了重点的。他之前听到的是对方商量着华西没有带养元多这些东西,那获取技术的突破口,还得是从他这里。
所以直播间的观众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在言茨看来,还真不是“闯大祸”。
不过唐棠还是给赵爵打了电话来,问清楚这具体是什么情况。
言茨暂时没管直播间,以飞快的手速给唐棠发消息,说清听到的前情。
“你们注意安全,不用担心,后续我来处理。”唐棠那边很快发来信息,也没跟赵爵废话就挂断了。
反正这件事情他们在理,本来直播就是受到主办方邀请,言茨走到这里也是迷路、是意外。
怎么能算是偷拍?
再说了,那些话也不是言茨诱导他们说的,也不是言茨断章取义,更不是翻译上出了任何的错误。
--那些翻译小组的成员说是“民间组织”,但是审核也可严格了,每一个小组里不说多,仨教授是有的。为的就是翻译的时候,有些人要拿翻译出偏差这种事情说事儿。
等言茨找到路,再次站在其他展馆前头的时候,国内网络上已经就这件事情有了详细的前因后果小作文。
当他们出来,才发现不远处就是高丽国的展馆。
怪不得找到那么个僻静地地方说事儿呢。
言茨这边在安抚直播间的观众,“这件事情咱们之后再讨论,还是继续看直播吧?”
“那话不也是你们说的,来都来了。既然来都来了,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呀。”
直播间的观众们:“……”
平时在直播间里,他们一句,他恨不得怼十句,这会儿主播怎么就怂了?
不提粉丝们还在思索言茨是否有什么考虑,黑子们已经冲了,纷纷咒骂言茨没种。
这边意外撞破高丽国真面目--或者也不能说是真面目,只能说是扯了遮羞布--那边的柳钧也是深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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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钧进来洗手间时,就看到好几间隔间门都关着,他也不知道是虚掩着还是都有人,他也没精力去多关注,快步就走到了开着门的那一间。
正好隔着一间关着门的隔间,隔壁就是为残疾人设计的大隔间,毕竟他们可能需要放轮椅之类的。
这并非是歧视他们,而是方便他们。
--柳钧只是职业习惯去注意周围环境,并没有什么其他癖好。
等他度过最紧急的那十几秒,他忽然听到一点细微的水声,还与普通的水流声不一样,咕涌咕涌地似乎要冒泡?
他几乎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身下看了看,毕竟谁还没有过马桶里涌出什么来的心理阴影呢?
看见马桶里只有自己的产物,他这才坐了回去,并深深觉得国外没有蹲厕什么的,真的好不习惯啊。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好像是从左手边传来的,那就是其他隔间里的人?
这个念头一动,他就听到一声泄出来的低吟,虽然即刻被压了下去,但他还是听出来了,是女人的声音。
他顿时一头的黑线,这可真的是……
柳钧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怎么就这么倒霉选了这么个洗手间?他怎么就不能再憋一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