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姜易安脑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眉头一拧:“瘦了。”
姜易安一张小脸被他rua成包子:“哥,不能呼吸了。”
“哥,你看我瘦没瘦?”姜澄长腿一迈冲过来躲在他背后,冲温南一做了个鬼脸。
郁寒洲:“南一也瘦了。”
温南一哭笑不得:“我早上称还重了两斤好吧。”
“没看出来,”郁寒洲脱下外套递给侍者,转而指着温南一强调,“不许减肥。”
姜易安:“大哥看谁都瘦了,上回他还说阿福瘦了呢。”
阿福是姜父母养的斗牛犬,那小蠢货眼里只有吃的,都胖成个球了。
“哥,需要我帮你预约个眼科专家号吗?”姜澄冒出来犯贱。
郁寒洲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大哥手劲可不小,姜澄嗷的一声捂住额头,转头问温南一:“我破相了吗?”
得到的是温南一毫不客气的嘲笑。
谁能想到这一屋子(除了姜易安)都是在自己领域里说一不二的大佬呢。
郁寒洲独自点菜,姜易安凑过来帮他一起挽衬衣衣袖:“你不是早就下飞机了,等你半天,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小路痴似的。”姜澄插嘴。
“刚在楼下遇到了楼明宴,”郁寒洲说,“和他聊了两句耽误了。”
温南一:“楼家那个小儿子?”
“嗯,刚好和他们楼氏在港城那边有些合作。”
温南一目前在一家全球知名的餐饮公司,担任副董事长和常务副总的职务,虽然和郁寒洲赛道不同,但两人都在商界,共同话题并不少。
至于专注赛车的姜澄和在家抠脚的姜易安,虽然对这些东西比较陌生,但好歹还是知道港城的顶级豪门楼家。
楼家曾以千亿美元的营业收入蝉联多届华国企业五百强榜首,甚至冲上过世界企业百强的第一名,涉商涉政,是实打实的华国第一企业和家族。
旗下产业遍布国内全球,例如D&E旗舰店所在的那个商圈,就是楼氏投资兴建的。
是全球知名的时尚奢侈品商圈之一。
除了这些,最让网友们津津乐道的,还要数楼家堪比宫斗剧的家产纷争。
其中辛密在某些八卦论坛盖了上千楼。
比如几年前港媒爆料的楼家那个年仅二十,比楼老爷子的小孙子年龄还小的私生子。
姜易安张大了嘴:“这个楼老爷子好像已经九十好几了吧?”
“倒推二十年,他确定他七十几岁还能生?”
两个小的一起吃瓜,姜澄边问,边顺手把姜易安掉下来的下巴给他安回去。
“又不是二十岁了才带回家,据说是从小就在楼家长大的。”温南一白他一眼,“而且这种豪门你以为跟你一样都是大傻子吗,不是自己的儿子还养那么大。”
姜澄:“啧啧啧……不是我老姐,你怎么还踩一捧一呢?”
温南一:“你还想不想听?”
姜易安也伸手打了他一下,姜澄告饶:“听听听,温总您继续。”
关于楼家老爷子身体抱恙的流言传了十几年,终于在去年年初被拍到他在楼氏旗下的私人医院疗养,而楼家的家产之争也彻底摆到了明面上。
楼家这个小儿子,第一时间被几位哥哥姐姐挤出了权利中心。
说是给他几个项目让他来内地练练手,其实丢给他的都是一些棘手的烂摊子,他年纪小,之前一直在国外读MBA,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毛都没长齐的鸟蛋子空降过来,手里也没什么实权,反正日子不太好过。
一会儿给弟弟夹菜,一会儿给妹妹剥虾,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郁寒洲终于发布了一句评论:“不过我倒觉得楼明宴不错。”
姜易安将眼睛转过去。
温南一也好奇:“怎么说?”
郁寒洲放下手里的蟹腿,将盘子里的蟹肉和蟹黄分成三份,挨个分给姜易安几人。
边擦手边说:“之前咱爸妈想要的那块地,不是没拿下来吗,就是被他给拍走了。”
“啊?”温南一恍然,“但那个公司我记得不是楼氏旗下的吧,当时爸妈就怕拍不过楼氏,结果没想到冒出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温南一一顿。
姜易安往嘴里喂着蟹肉,又将眼睛滴溜溜地转向温南一。
土地竞标这事儿明面上是公平公开,其实私底下少不了一些弯弯绕绕,光是竞标资格审查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温南一悟了:“楼明宴自己在外面开公司这事,他家里人知道吗?”
姜易安转头看向郁寒洲,后者耸肩:“不知道。”
二号吃瓜选手姜澄疑惑:“哥,你和那个谁关系还可以啊,这你都知道?”
“我是说我不知道他家里人知不知道。”郁寒洲说。
温南一:“不过这事儿大哥你都知道,楼家那边怎么会不知道?”
郁寒洲:“不好说。”
虽然楼家的家产之争看似是从这几年开始的,但这种顶级豪门利益牵扯甚多,争权夺利一直存在,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下长大的楼明宴,又怎么可能是个无害的私生子。
不然也不会被兄长们忌惮,早早丢到天高皇帝远的内地来了。
“哇哦,”姜易安狠狠涨了一波姿势,“商斗港剧诚不欺我。”
姜澄:“如果是和楼氏的合作你和他能说啥呀,他在楼氏又没有话语权,大哥,楼家那小儿子的公司,你也有份儿吧?”
“咱爸妈知道你胳膊肘往外拐,让他们丢了那块地吗?”他打趣。
郁寒洲笑比了个削人的手势:“少诽谤我。”
姜易安双眼一亮,对啊,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大哥是干嘛的?搞风投的,干的不就是给初创公司提供资金支持的活儿嘛。
他挪了挪屁股下面的椅子,抱住他大哥强健有力的手臂:“哥哥,你也投资投资我呗?”
郁寒洲看他,姜易安放下碗起身:“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等我回来细说。”
他这一晚上光听八卦去了,差点就忘了正事,郁寒洲有段时间没在国内,还不知道姜易安要买公司这事儿。
包厢里的三兄妹默契地交换眼色,姜澄和温南一你一言我一语给郁寒洲转述姜易安要开公司的计划,目送人出了门后停下话头,三人对视一笑。
郁寒洲说:“这小傻子。”
-
包厢外,姜易安遇到个熟人。
前两天在D&E里猥亵孙亦帆的那个傻逼二世祖。
对方显然也对在这里碰到姜易安而意外,看看姜易安,又看看门缝里侧对着门口的郁寒洲,又看看姜易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大哥刚刚结束工作从国外飞回来,西装革履精英模样,反观姜易安怎么舒服怎么来,连帽卫衣牛仔裤,再加上这家餐厅是家消费不低的高档中餐馆,这傻逼二世祖自己龌龊看谁都龌龊,想歪理所当然。
姜易安狠狠关上门,两指成爪作势往二世祖面前一戳:“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操!”二世祖猛退了一步。
姜易安没什么好脸色,转身就走。
二世祖过来几秒才反应自己又被耍了,新仇旧恨,让他狠狠磨了磨牙。
他看了眼身侧紧闭的包厢门,眼珠子一转咧嘴笑开,抬脚跟上姜易安。
那么大个傻逼跟在后面,想忽视都难,只是姜易安懒得和傻逼计较,径直推开一扇隔间门进去。
正要关门,啪的一下,一只手落在门上,拦住了他的动作。
姜易安抱胸,居高临下俯视着二世祖,也不吭声。
就是冷着一张脸,跟从雪山上削下来的一片冰似的。
二世祖跟着一起挤了进去:“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这不也是卖/屁/股换资源吗?”
狭小的厕所隔间装上两个男人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上次在气头上没注意,这回静下心来,他反而嗅到了姜易安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有点小苍兰的清新又带着雪松的凛冽,像清清冷冷的北岛海风。
倒不像姜易安本人那样强攻击性。
“你那金主,都给你些什么资源啊?”他问。
姜易安:“我为什么告诉你?”
“还挺傲,”二世祖说,“我喜欢。”
姜易安:“……”
有些傻逼的xp,真的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他歪头一笑:“然后呢,你也想……包我?”
二世祖被他那张笑脸晃花了眼:“对,你跟我……啧,算了……”大概是觉得姜易安那脾气自己吃不消,他改口道,“也不是包你,咱俩各取所需,你让我爽一下,我就把D&E的代言给你怎么样?”
姜易安思忖片刻:“可我金主是打算把我捧成顶流的,我要啥资源没有,不缺你D&E的代言。”
“而且,”他问,“咱俩的话谁上谁啊?”
“废话,当然是本少爷上€€€€”
剩下的话,在姜易安逐渐逼近的面庞里卡在了嗓子眼。
姜易安上下打量他:“我虽然不喜欢你这款,但也算新鲜,你让我爽一下,我不收你费怎么样?”
他一旦笑起来,就变成了天真无害的小狗,不见任何攻击性,只能从他那双浅色瞳仁里感受到一丝饶有趣味的压迫。
二世祖震惊。
他没想到姜易安居然是上面那个!
两人四目相对,姜易安不置可否地瘪瘪嘴,一副【如你所见就是这样】的小模样。
二世祖好一阵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精虫占据上风,先应下来再说:“那你今晚来酒店找我,我一会儿把房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