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不敢继续把司昭廉留在这里了,他的家里除了那两个发小经常来,从来没有过朋友以外的人踏足这里。
特别是司昭廉的身份这样特殊,连朋友都不是,只是个炮友。
虽然是固定炮友,但炮友就是炮友。
炮友要有界限,打炮之外的事不能参与,也不能涉足。
打架的事把司昭廉牵扯进来本来就算是越界了,虽然是司昭廉自愿的,但毕竟是为了他,不然他明明可以冷眼旁观,却还是参与进来帮他,只为了台下的人不上舞台影响莫凡的发挥。
莫凡深知这点,总觉得欠他一次,所以才在看出司昭廉要跟他回家的时候没有坚定拒绝, 他心里那根“原则”的防线第一次往后退了退。
司昭廉在他屋子里待了一天两晚,这足够了,莫凡不能让自己的房子里留下太多司昭廉的影子。
他得把偏离轨道的东西纠正回来,不能再和司昭廉有更私下的交流,打拳、上床这两点足以支撑他们的关系,不能变得更复杂。
莫凡头脑理智地盯着电视机分析了条条框框一大堆,可是看着门口无人的场景,并没有多少赶走司昭廉的愉悦,反而寂静下来有种空虚和冷清。
莫凡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顺手把旁边的靠枕扔在地上,脑袋埋在沙发里闭眼睡觉,决意再管司昭廉就去死。
他在家又休息了一天,没有人骚扰和打岔,他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终于把打架、上床耗费的体力养回来了。
由于他们二人手臂都受伤的原因,拳击课暂时停了,等莫凡伤口结痂再说,毕竟这是高强度运动,还要流汗,一直让伤口处于湿润的状态会影响愈合。
莫凡看到司昭廉发的信息,当即回了一个中指给他。
冠冕堂皇,虚伪至极。
妈的,操他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流汗影响伤口?
那时候一身汗出的比不打拳多?
莫凡不想理他,后面的消息没回,正好借着这段时间的空闲,去公司处理一下事物,前几天助理就给他发信息,好几份文件和企划案需要等着他过目才能继续。
莫少收拾得帅气靓眼地出现在公司,西装衬衫遮住了手臂上的伤口,但是手掌上的痕迹还是难免被看到,不过也没人敢问老板的私事。
他刚在办公室坐下来翻开文件,一条信息弹进来。
【做饭还行的免费鸭子:今天是我手臂换药的日子】
【做饭还行的免费鸭子:莫哥,你陪我去】
莫凡:“……”
他收回视线继续看文件。
没几分钟屏幕又亮起来,消息一条条地蹦进来。
【做饭还不错的鸭子:我怕疼】
【做饭还不错的鸭子:我是为你打架,你是不是应该负责到底?
【做饭还不错的鸭子:我不想一个人去换药,没人要的小孩才一个人去医院】
【做饭还不错的鸭子:你陪我去换药,你不陪我我不去】
莫凡被一连串消息吵得烦,当即拿过来关静音,他不想看这些司昭廉那些幼稚又无赖的话, 却还是瞄到了最后一条。
真行,还懂威胁了。
不过他从来就不吃威胁这套,又不是他的手,爱去不去。
莫凡把开了静音的手机扔桌上,一边低头看文件,一边对助理说:“通知各部门的人,五分钟后开会。”
助理:“好的。”
虽然莫凡没有随时在公司,但对于公司的情况后外界的局势都很了解,特别不久前拿下B市的那个案子,让盛泽忙了起来,很多东西要和€€晖对接。
这场会开了两个多小时,莫凡回到办公室后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缓解嗓子的干疼。
平时开会前,助理都会提前给每个人准备好矿泉水,今天会议开始得匆忙,还来不及准备就讲了起来。
员工都没水喝,他一个老板搞特殊不太好,所以莫凡也就忍着没喝水。
这会儿一大杯冰水下去,嗓子舒服了不少,莫凡打算再看两份文件的,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待在桌上的手机上。
莫凡想到司昭廉难缠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肯定几十条信息、电话轮番轰炸, 说不定还会上门去找他。
他把手机拿起来解了锁,和预想的不一样,没有电话也没有几十条信息,司昭廉的对框里只比之前多出一条消息€€€€€€
【做饭还不错的免费鸭子: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回来】
莫凡眉梢微挑,这个倒是和他想得一样。
消息是两个小时前发的了,司昭廉这人聪明,应该不会守着一份没有回应的信息真的在他家蹲两小时。
莫凡不想管他,坐在椅子上翻开文件,看了十分钟,那些文字像蚂蚁,在白纸上到处乱窜,晃得眼花缭乱,就是不往眼睛里去。
他合上文件,按了按眉心,司昭廉那条信息像根刺,搅得他不得安宁,烦躁地将文件扔在桌上,拿着手机出了门。
莫凡开着车一路直接回了家,一边觉得应该那混蛋应该老早就走了,一边又觉得以他那死缠烂打的性格应该看看再说, 脚下的油门加重,车子的速度提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莫凡的轿车停在家门外,车窗缓缓下移,坐在门口的男人抬起头,与莫凡的视线交汇。
傍晚的夕阳透着几分缱绻的温柔,天空加了一层橙调的滤镜,云朵透着粉,晚霞加重了蔷薇花的绚丽。
司昭廉穿着一件裁剪有型的衬衫坐在门口莫凡的家门口,刘海剪过了,露出眉眼,俊美的同时显示出英气,他坐在夕阳下,琥珀色的眼睛里是被余晖柔和过的光彩。
莫凡见他这样怔愣一瞬,有一种初次见他的新鲜感。
明明他们年纪相仿,也都很会打扮自己,但司昭廉身上会有种青春感,换下西服皮鞋,穿上卫衣帆布鞋,就像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明明在拳馆性感流汗是他,在情场上进退有度是他,这会儿为了一条伤口死缠烂打还是他。
他的多面让人摸不着头脑,更有种脱离掌控的无力感。
这也是为什么莫凡和他待在一起总是火大。
“你终于回来了,”司昭廉笑了笑,结束手机上的游戏,“我以为还要晚点呢,看来你还是看了消息的。”
“我不回来你就一直在这坐着?”莫凡问,“我要是今天不回这住呢?”
司昭廉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理所应当地说:“当然一直在这等。”
他赌的就是莫凡心软。
莫凡面无表情,冷酷地问:“你干什么?谁允许你上来的?”
“你特意回来,难道不是送我去医院换药的?”司昭廉眉眼含笑,身上残留着夕阳的暖意,“谢谢莫哥。”
莫凡臭脸:“谁说我特意回来的?我他妈是回来看我院子里的花!”
司昭廉笑意不变,“那你看吧,但是这个时间医院快下班了,你看我的手€€€€”
他把胳膊抬起来展示,“今早倒水的时候弄湿了纱布,里面又痛又痒的。”
干燥的纱布和被水浸湿过的明显不一样,纱布上大片痕迹,仔细看边缘处还有隐隐泛黄的痕迹。
莫凡无语,启动车子,一脚踩下油门,张口骂道:“你是白痴吗?倒水都能倒手臂上!自己伤口疼不知道去医院换药,你他妈三岁小孩啊,还非得家长带着去!”
“我不是,”司昭廉否认,“我是五岁小孩,比三岁更懂事一点。”
莫凡火大:“滚蛋!”
司昭廉接着说:“而且莫哥,你怎么不算家长呢?”
莫凡语气一滞。
“你不是总爱骑在我身上让我叫你爸爸吗?”司昭廉笑容更灿烂了一点,“毕竟不是白叫的,你应该算我第二个爹。”
莫凡一口气堵在胸口,耳廓发烫,吐出两字:“……去死。”
第48章 【看紧】
莫凡不傻,自然能看出来司昭廉用心计、耍手段的目的,他之所以仍然“中招”,也是想看看司昭廉的手臂到底有没有事。
先前护士嘱咐不能用力过猛,结果当天晚上回去就用力了一晚上,后面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 回去之后还把水倒在了纱布上。
莫凡真心觉得司昭廉是废物,可是一想到后面那人是为了给他做饭、按摩才一直使用手臂的,就没办法冷眼旁观。
所以带司昭廉来医院不是因为没看出他的这些早就用烂的心机,也不是被他拿捏住,纯粹是为了看看伤口情况,缓解莫凡自己的愧疚。
之前都觉得司昭廉是装的,结果把纱布拆开,伤口变得红肿发烫,看起来比之前的情况还严重一点,莫凡才真的信了司昭廉说自己手臂疼的话。
莫凡当即眉头皱起,薄唇微抿着,很是不悦。
正巧换药的护士本来红着脸给帅哥换药,可是看到司昭廉伤口的情况,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脸颊那点儿薄红消失得干净。
“你怎么回事呢?伤口怎么还严重了?”护士皱眉批评,“伤口湿湿的,你是碰水了?想发炎吗?”
司昭廉还没说话呢,莫凡就率先开口:“他就是用力过度还碰水了,一点儿不把伤口当回事,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提重物,不崩才怪。”
司昭廉听到“提重物”三个字就笑了,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莫凡脸色沉冷,没理会他的调情。
“这可不行,”护士很严肃地说,“你这伤口这么长,幸亏不太深,所以没有缝针。你如果不好好休养的话,要是发炎了,或者变严重了,可是要输液缝针的。”
司昭廉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
护士见他敷衍,无奈地摇头,“我给你说认真的,别不当回事,你长这么帅,也不想手臂上留条疤吧?”
“留疤也不是不行,”司昭廉笑了笑,“男人的勋章嘛。”
莫凡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少犯病!疤痕是什么勋章?要真是勋章,那些医美怎么这么多男人去除疤?”
“那是别人,反正我不会。”司昭廉揉了揉后脑勺,有几分孩子气的执念。
“我管你会不会,反正你这条疤必须给我养好了!”莫凡冷漠地下命令。
他才不给司昭廉反复利用这个伤势缠着他的机会。
司昭廉的目的太明显了,傻子才看不出来,一味地装可怜,就看准他不会拒绝,因为是为他才受伤的。
司昭廉由着护士消毒上药,一手撑着桌子,单手托腮,笑吟吟地问:“你这么关心我呢。”
莫凡冷冷道:“我关心你怎么还不去死。”
“……”
护士笑出声,抬眸看了一眼二人,打趣道:“你们兄弟的关系真好。”
二人同时看向她,莫凡更是震惊:“兄弟?!”
€€€€€€他们一个亚洲面孔,一个混血儿,怎么可能是兄弟的?!
这护士的眼睛什么时候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