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还是维持着微笑,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不清楚。”
那个人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妥,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只见魏少宁已经转过头去,在跟莫轩说些什么了。
那人心底“切”了一声。
拽什么呀。
…
季清被陆东南拉着,进了另一户人家的后园。
那家的佣人在后院打扫,认出了陆东南,恭敬地同陆东南打了声招呼,面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可见,在这园林区,相互串门子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以至于这家的佣人瞧见陆东南才会一点也不惊讶。
余家老宅也是在老城区,邻里邻居的也都是住在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大家相互间也会经常串门。
季清后来搬去阑珊苑跟哥哥余风一起住了,行程又比较忙,就很少有时间能回去。
现在跟着陆东南从这家园子的侧门走出,就想起以前经常跟小伙伴们在巷子里疯跑,从这家的前院跑到那家的侧院,又从那家的侧院溜去另一家的后院的事。
别墅住着是方便,但要是说起来,他还是更喜欢住在老宅。
人跟人多亲近啊。
出门,就彼此热情的打招呼,你家孩子哭了,我帮着哄一哄。我家菜烧得糊了,在忙手头的事,抽不开身,你就来我家一趟,替我关下火。
哪像住在公寓跟别墅,住了大半年,也未必知道对门的邻居姓什么,见了面也未必会打招呼。
原来,他跟前辈也曾经以这么相似的方式成长着。
这么想着,一个人傻傻的笑出声。
陆东南在他的额头弹了下,“傻乐。在想什么?”
季清就把自己刚刚想的那一通有的没的,一股脑,全跟陆东南说了,“前辈,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就是CP粉口中所说的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呀?”
陆东南哄起他的小朋友来,情话从来就张口就来,“必须是。”
“嘿嘿。”
季清笑着,摘下口罩的一边,仰脸高兴地在陆东南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清宝!”
一道中气十足中夹杂着兴奋的嗓音倏地响起。
季清被吓了一跳。
因为太意外了,身体都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陆东南安抚地在他后脖颈捏了捏,面露不悦地转过头。
老爷子背着一把剑,甩开了儿子陆承远的手,蹬蹬蹬地跑到季清的面前,一手拉起季清的手,另一只手对陆承远招了招,“蛋白呐!快过来!是清宝呀!!!快过来!问清宝哥哥好呀。”
陆承远无奈地走上前,“爸,我不是蛋白,我是您儿子,承远。”
转过身,对季清羞赧又带着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刚刚是不是唐突到你了?我替父亲跟你道歉。”
这一波见家长,完全是没有任何防备!!!
季清连忙红着脸摆手,“没,没有的事。”
季清是头一回见到这位大影帝,明明塑造的人物都是很冷酷气场很强大的模样,但是本人好像……
意外地给人很“软萌”的感觉。
说软萌可能不太准确,毕竟是长辈,但真的……给人好软的感觉。
啊。
这也太反差萌了!
忽然反应,连忙同长辈打招呼,深深地鞠了一躬,“您好,我是季清。”
陆承远耳尖红红的,笑着同季清打招呼,“你好。”
老爷子把脸凑到了两人之间,歪着脑袋,盯着陆承远,“蛋白啊。你说什么傻话呢?承远在拍戏,过年不回来,要年后才回来呢。”
陆承远就握着老爷子的手,去摸自己的脸,“您摸摸看。是我,承远。”
老爷子慌了,“蛋白,你的毛怎么掉光了?!”
生气瞪着陆东南,“东南,你是不是你又偷偷把它毛给剔了?!你看,都成秃子了!”
老爷子的阿尔默滋不算严重,大部分时候都认得人,就是偶尔也会出现不太认人的情况,还经常把好好一影帝儿子当成是家里的那条萨摩耶,就是宋慕月都被认错过。
还有过对陆东南喊成儿子的。
陆承远都习惯被老爷子喊错了,就是当着季清的面,这位影帝有点害羞,耳根都红透了。
老爷子身上穿得少,担心在外头待久了会生病,他搀扶着老爷子的手臂,“爸,外头风大,我们先回屋,好不好?”
“蛋白,不许叼爷爷衣服啊!再叼爷爷可就不带你去见布丁了啊!”
布丁是莫稳家养的拉布拉多。
甩开陆承远的手,要去过桥去。
真行。
大过年的,背着剑,到处乱跑。
陆东南把人给拦住了,“别闹。进屋。”
“爸。”
叫上父亲陆承远一起,把老爷子给扶进屋。
没等陆承远上前,老爷子就蹦€€开了。
“别过来!你们都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可就哭了啊!”
“我哭了啊!”
“我真哭了啊!”
陆东南双手环胸,“你哭一个。哭得响亮点,够响亮我就让你上莫家去。”
老爷子一听,这不是在给他下战书呢么?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输了阵势了啊!
气沉丹田,刚张了张嘴,季清走上前,“陆爷爷,您背着剑去做什么啊?”
“我去给东南舞剑啊!他奶奶去世啦!那孩子,从小就跟他奶奶亲。这会儿啊,指不定躲哪儿哭鼻子呢。
清宝,我跟你说,爷爷这剑舞得可好了!项庄都不可能舞得比爷爷还好了!东南最喜欢我舞剑了!小时候他一哭,只要我舞剑,他立马就不哭了。露出长了一颗米粒的小白牙,别提多招人喜欢了!你要不要瞧一瞧呀?”
季清听着前面那几句,觉得老爷子这人可太好玩儿了。
头一回听说有人拿自己舞剑跟项庄比得。
听到后面几句,又被老爷子给感动到了。
都不怎么认人了,却记得宝贝孙子最喜欢瞧他舞剑,一心记着,去把不知道去哪儿的孙儿哄回家。
季清眨了眨眼,可劲地眨去眼底的热意。
他吸了吸被冻得彤红的鼻子,“好啊!就是外头太冷啦!我们进屋,到时候爷爷再舞给我看。好不好?”
老爷子眼睛亮了,“好呀。”
“走。我们进屋咯!”
挽着老爷子的手臂,小心地扶着他迈过大门的门槛。
季清转过头,偷偷地朝陆东南眨了下眼睛。
陆承远有些歉疚地望着老爷子的背影,“我都不知道,不知道原来爸背着剑,不是为了自个儿好玩,是为了要去寻你,把你给哄回家。”
陆东南垂眸。
他又何尝不是。
他从来没有嫌弃过生病的爷爷,可他也从来没有去探寻过,爷爷那些举动的背后的原因……
…
“好!”
“帅气!”
“爷爷好棒!”
“爷爷太帅了!”
“爷爷棒棒棒!!!”
陆家客厅,老爷子一套剑法,舞得是行云流水,剑走游龙。
季清是个十足的捧场王!
可劲地拍着手,眸子晶亮,仿佛老爷子是什么武林高手转世。
“天呢。东南,你可真是捡着宝了。这一波彩虹屁,就连自诩是彩虹屁制造机的我都赞叹不如!”
莫稳来的时候,刚好赶上老爷子开始舞剑。
老爷子舞剑他从小到大看了没千来回,也有白来回了,好看是好看,反正他是七岁那年瞧了,都给不出季清这样热烈的反应。
果然,他没能得到东南的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彩虹屁人人都会,像季清这样,给足反应,每个反应还都是发自内心,做起来还能不让人觉得做作跟讨厌,他也就真只见了这么一个。
难怪这陆家的一大一小,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季清在看老爷子舞剑,陆东南就看在拍手,叫好的季清。
听了好友的话,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视线就没从季清身上移开过。
莫稳是听陆东南说老爷子前阵子生病了么,就特意过来瞧老爷子的,眼下瞧见老爷子这么精神,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家里人打来电话,说是年夜饭快开始了。
也就没打扰老爷子,跟陆承远、宋慕月两位长辈说了一声,就先回去了。
“爷爷,我们先歇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