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陈尹年就会带他G国首都各个地点,没有司机,没有佣人,只有他们俩,就像无数个情侣那样,去看烟火大会,听凌晨的钟声,雪山的落日……
江延看着陈尹年,有时候他会恍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面前这个臭脸懒得跟工作人员沟通,是之前穿着西装革履站在发布会有条不紊,还是被困在车厢之内对他说不用管他……江延已经分不清。
在新年的前一天,陈尹年突然弄来了两张球票,然后驱车两小时带着江延去邻市看球。
他们坐在球迷的人群之中,最后恰好他们所在城市球队夺冠,周围的人都在狂喜欢呼,跟着钟声倒计时,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江延也被激动的氛围感染,抬头看着一直环住自己的人。
陈尹年对球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此刻被周围的人感染,眉毛微微挑起,带着戏谑地看着江延,凤眼上扬,不怀好意的样子。
“五”
“四”
江延盯着大屏幕倒数的数字,手紧紧被抓住,“江延€€€€”
“三”
“二”
“一”
钟声归零,场馆的烟火炸开,众人齐声高歌,江延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嗯?”
两人在人群之中对视着,暗潮在涌动,一瞬之间,两人几乎是同步的,一个踮脚一个附身,他们抱出彼此,他们在人群之中拥吻……
后面一切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激情被点燃,如同绽放在空中的烟火,经久不得消散,他们拥吻着走进酒店,江延一下子被Alpha抡到了床上,陈尹年已经脱了上衣,看着Alpha精壮的上身,江延有些紧张抵住他的胸膛:“等,等一下€€€€”
陈尹年衣服都脱了,面色不悦,“江延,今晚敢扫兴试试。”
之前也有几次浪漫的氛围,尤其是圣诞节那夜,结果气氛生生地被Beta给打断,陈尹年第二天报复性地在Beta脸上上狠狠咬了一口,让江延第二天都没脸出来见人。
他恶狠狠地威胁,说着要去拽江延的衣服。
江延慢吞吞地不愿意拖,拽着自己的衣领子,“我,我去一下卫生间……”
“一会就回来……”说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了Alpha的手,一溜烟跑下床躲进了卫生间。
江延关了门之后,惴惴不安地靠在墙上,拿出了手里的东西。
这么些天,他一直跟国内的宋晓韵保持着联系,晚上他被陈尹年带出去,白天他呆在房间里偶尔跟宋晓韵联系,电话里宋晓韵反复在强调陈尹年对他犯下的罪行。
但一睁眼,全都是陈尹年这半个月给他的感动。
他整个人都活在冰火两个极端之中,不断遭受着折磨。
“小延,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让滥好心害了你自己。”
年后陈尹年就要带着他回国了,他看着宋晓韵的消息。
头顶上的灯光照着他,江延盯着他,一直到眼前发黑。
等他洗完澡穿着浴袍打开浴室的门,房间的灯已经暗了下来,变成了极有安全感的壁灯,Alpha已经躺在床上,听见他的动静,“过来,在我耐心全无之前,你最好主动一点€€€€”
话还没说完,江延就被长长的浴袍绊了个趔趄。
“蠢货。”陈尹年没眼看,轻骂了一声,他已经耐心全无。
江延趁机把手上的针孔摄像机放在了墙边,正对着大床,然后小跑爬上了床。
被陈尹年骂得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今晚是他们第一次体验专门适配的针剂,也就意味着陈尹年可以肆无忌惮地标记他。
……
几近癫狂,几近荒唐。
第二天,陈尹年醒来格外餍足,又想起了领证的事情,临时订了回国的机票,跟外公说好以后,就抱着Beta回国了。
怀里的人还在睡,脸上哭得皱巴巴的,他也知道前一天太过火了,谁让Beta总是勾引他!
一下飞机,迎接他的不是陈家的司机,而是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员,训练有素地冲他亮出逮捕令,“陈先生,收到证据举报,您患有非法人生监禁,非法猥亵等三项罪名,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第64章 恨不得把江延一片片撕咬
“让他来自己跟我说。”
面对警察的审讯,陈尹年坐在审讯室一言不发,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陈先生,受害者现在不想见到你,我们有权保护他的权益,还请您配合€€€€”
一名警察推了推眼睛,毕恭毕敬道。
但面前的Alpha突然暴怒,带着手铐的手一下子捶在桌上,额角青筋虬结,目眦尽裂,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来:
“让江延过来!”
陈尹年一下飞机,警察就立刻包围了过来,并把江延接了过去。
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就被压到警车。
紧接着“非法拘禁”“QJ”“非法对他人使用违禁药物”等罪名一个个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陈尹年面对这些指控一笑置之,而是毫不在意地反问,“举发我的是谁,还是宋晓韵那个女人?”
没等看守的警察回答,他就已经跳过话题了,“江延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我要见他。”
俨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其中一位年轻警察,差点忍不住就上前,被另一名警察拦截住。
负责审讯的是一位有经验的老刑警,面对陈尹年这样有钱有势目中无人的人,他早已司空见惯,而是拿着遥控器打开了审讯室墙上的投影仪,“陈先生,别着急,您先请看。”
立时审讯室的灯关上,只留下投屏的亮光,一张张照片被呈现在陈尹年的眼前,那是临水别墅下面地下室的照片,从各个角度拍的,旁边甚至还有搭配有文字,来讲解这个地下室各个地方的用处。
看到一处说墙上的铁链是用来锁住被囚禁者,陈尹年忍不住嗤笑出来,“无稽之谈。”
他虽然想过这样把江延锁住,像小狗那样,另一头拿在他的手上,但是光是把Beta关在里面就把人吓个半死,抽泣着抱着他不放手,也没有必要再做些别的。
老刑警对于他的反驳没有说话,而是道:“您继续看。”
话落,幻灯片已经放映完,最后呈现的一个视频,在地下室中,画面先是一片晃动,然后反转对到一个人,画面里的人显然有些赧然腼腆,对着摄像头眼神有些飘忽,面色惨白,走到地下室,一一复述了之前配图的文字,最后来到地下室的灯前,“我…前后被……囚禁长达十五天……”
那说话的人,低着头顺着眼,叙述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鼻子微红,仿佛下一秒随时都要落下泪来,但是话到最后,镜头前的人甚至有些哽咽,“谢谢……”
说罢,那人朝镜头深深鞠了一躬。
视频戛然而止,放映器也骤然黑屏,审讯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陈€€€€”
审讯人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陈尹年打断,“不可能!让他来跟我说!我要见江延€€€€”
他剧烈挣动起来,带着镣铐的手不断挣扎,想要从审讯椅上站起来,S级的Alpha的力量不容小觑,审讯椅三两下就差点被他挣脱开来。
最后几个警察一齐上前才把陈尹年制服,陈尹年被压在地上,还看向外面,眼睛发红几乎要渗出血来,“我,要,江,延€€€€”
老刑警走到他跟前,提醒陈尹年,“陈先生还请您配合,这样拒绝调查对您自己很不利。”
最后陈尹年带上了专门对付Alpha的专用手铐。
陈尹年一身西装发皱,精致的发型也垂在额前,从未有如此狼狈过,他低着头目光涣散,重复着一句话,“我要见江延……”
看到举报人的那一刻,陈尹年就再没了之前的云淡风轻。
直到陈家强势介入,刑警们也没有从陈尹年嘴里问出一句话来,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这情况对于江延很不利,如果陈家动用顶级律师,为这事来进行辩护,虽然江延有足够的证据,但是对他们这样无名无势的普通百姓来说,也有很大阻碍。
陈老爷子直接杀到了警局,进到审讯室当场就给了陈尹年一巴掌,许茹一贯刚想开口,陈锦赋直接给吼了回去,吓得许茹哆嗦着不敢再说话。
“你个逆子,又在发什么疯!”
陈尹年被一巴掌打偏过脸,他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表情无喜无悲,还是重复,“我要见江延。”
陈锦赋直接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的手都是颤抖的,“你你,你为了个Beta闹成这个样子也有脸说!”
随着陈家的律师强势介入,案情已经大多的指控都被推翻,提供的证据已经不能用来直接举发陈尹年,而且陈尹年全都拒不承认。警察逮捕令很快就要失效,陈尹年将会被完好无损放出去,等待法院开庭才能被传唤。
在传唤期间,江延作为原告,家里的周围都被警察保护了起来,尽管如此,陈尹年每天都孜孜不倦地守在江延家楼下,一站就是一夜。
如果不是楼梯口守着警察,他很可能就会闯入,把Beta撕咬殆尽。
守了几天,没有进到江延一面,陈尹年再也忍不住,甚至全然不顾形象,在江延楼下大喊,并朝上砸石头,“江延,江延,你出来!”
最后被陈家亲自来人打镇定剂才拖回去。
陈锦赋为这件事,差点急白了头发,如果这件事只是一件普通的案件,以陈家在A市的人脉,随时都可能抹平。但是这件事,从陈尹年下飞机被逮捕的那一刻,就莫名其妙地受到媒体的关注,并且舆论不断扩大,短时间对陈家的股市都有冲击。
这是陈锦赋万万不能容许的,陈尹年负责的南苑项目直接被叫停。
整个陈家都被笼罩上一层阴霾,偏偏陈尹年还执迷不悟,非要见到那个Beta,陈锦赋直接命令保镖把陈尹年强制锁在陈家老宅。
然后陈尹年竟然打碎窗户,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跑着去苦守在江延楼下。
陈锦赋得知,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昏了过去,那Beta到底为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江延,你他妈给我出来!”
陈尹年再一次站在老旧的筒子楼下面,满身狼狈,和昔日的神采奕奕相差甚远,看着那窗帘紧拉毫无动静的小窗。
而与此同时,身在楼上的江延,坐在屋里抱着头,已经不知多少次,想拉开窗帘看看楼下的人,陈尹年在下面站了多少夜,他就失眠了多少天。
但江延看着一直陪伴他的亲人和朋友,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他的心软,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撩起窗帘的手,看着亮着的灯,沉默到天明。
一直到开庭,陈尹年才再一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江延面色还是苍白的,低着眉看不清表情,但他瘦了。
看到江延走到原告的位置上,他一下子从位置上坐了起来,但立马被辅警摁回了座位上。
这起案件受广受媒体关注,为保护受害者隐私,并没有举办公众听审,按照流程,江延作为原告,率先向法官陈词。
江延冲自己的律师点点头,走到发言的台前,朝法官鞠躬,拿出事先的草稿,一字一句地读下来。
声音不大不小,从头到尾讲述了他和陈尹年相识的过程,再到他患上信息素失衡综合征,陈尹年利用此把他关在地下室,威胁他就范……
“你在说谎!”陈尹年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直接站起来暴怒,当庭大喊,“江延,你敢承认你就从来没有动心,你快说你是被威胁的€€€€”
“肃静!”
陈尹年话未说完,就被法官严厉打断。
只见站在漩涡中心的江延,丝毫不为所动,睫毛颤抖两下,就接着说了下去,“以上是我的陈词,感谢法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