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他是真的醉了,因为实在是坦诚直白得过分了。
说到最后“那我也会不开心的!”这句的时候,他尾音都拖得低低的,一听就已经很失落了。
戚时忽然沉默下来,难得后悔自己刚刚是不是并不该开这个话头。
因为每每这样的时候,祝辞眠这样无比直白表露出对他的特殊的时候,戚时都很想问一问祝辞眠,究竟明不明白这种特殊出于什么。
究竟是出于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姑且能称得上一句哥哥的依赖,还是出于什么…
什么其他的,戚时很想明辨清晰,却又暂时并不那么敢明辨清晰的心理。
如果戚时再年长些,或许面对这样的祝辞眠,他会有更好的方法去应对。
可现在的戚时毕竟也才堪堪未满十六岁。
论他再早熟,也不过是少年人。
不过小醉鬼祝辞眠当然是对戚时的烦恼一无所知了,他没有等到戚时的回答,就又执拗问了两遍“你以后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在终于听见了戚时说的“不会”之后,整个人就又放松下来,立刻把这个话题抛到了脑后。
戚时也终于把祝辞眠背到了宿舍楼下。
这边宿舍当然是没有电梯的,他们还住六楼。
一进楼梯间,祝辞眠就晃着腿说要自己下来走,不能累到戚戚哥哥。
可他现在连平地走路都走不稳,又怎么可能上楼梯?
戚时当然没有把祝辞眠放下来,而是继续背着他上楼梯。
在上了一层楼,发现戚时好像是真的不累,走得还很稳之后,祝辞眠就又放心“耍酒疯”了。
他埋头贴在戚时颈侧,忽然深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感叹道:“戚戚哥哥,你身上好香哦,你偷偷喷香水了吗!”
边说这话的时候,祝辞眠的鼻尖就贴在戚时颈侧轻蹭。
戚时呼吸猛然一滞,手臂都难以控制晃了一下,差一点就得把祝辞眠晃到台阶上去。
“没有,”戚时绷着下颌角回答,“就是沐浴露,和你一样的。”
祝辞眠呐呐“哦”了一声,暂时安静下来。
可安静了不过五分钟,等两人终于进到宿舍里,戚时把祝辞眠放在床上,祝辞眠就又伸手拽住了戚时的校服下摆,很贴心道:“戚戚哥哥,你出汗了,我给你擦汗!”
虽然背着祝辞眠上六楼确实不累,戚时气息都是稳的,但毕竟温度还是高的,额头还是会些微出汗。
戚时没法拒绝,他直接递了张湿巾给祝辞眠。
可没想到的是,喝醉了的祝辞眠所谓的擦汗,那不只是擦汗€€€€
他接过湿巾,倒是先认真擦了擦戚时额角的细汗,可擦了没半分钟,祝辞眠就又忽然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戚时的眉毛,感叹:“戚戚哥哥,你眉毛好浓!”
戚时原本搭在床沿的手指收紧。
祝辞眠的手指又下滑,摸了摸戚时的眼睫毛,继续感叹:“眼睫毛好长,眼睛也好大!”
戚时眨了下眼睛。
祝辞眠的手指又往右移,摸了摸戚时的鼻梁,再次感叹:“鼻梁也好高!”
戚时屏住了呼吸。
祝辞眠的手指继续下滑,眼见就要到了戚时那张薄唇。
“眠眠,”戚时忽然开口,嗓音略微发哑,他问,“不是说给我擦汗的吗?还擦不擦了?”
祝辞眠手指倏然一顿。
“对哦!”他放下了手,又继续用湿巾给戚时擦起了额角,可小嘴却没停,还小声说,“都怪你,怪你太好看了!我才会忘记给你擦汗的!”
戚时闭了下眼,耳根红了。
少年人本就经不起撩拨,又遑论是心尖上的人打来的这么纯粹的直球。
“好了…”戚时抬手夺过祝辞眠手里的湿巾,哑声道,“擦好了,我去丢一下。”
边说,他就想要逃避般站起身。
可在戚时转头的瞬间,祝辞眠却正好看到了他微微泛起红的耳根。
“你这里红了!”
祝辞眠语气惊喜,就像是小时候啵戚时一口,就发现戚时会红耳根那么惊喜,祝辞眠歪头盯着戚时略微泛红的耳根看了两秒钟,忽然就又凑了上去。
啵了一口。
不在戚时的侧脸,就在戚时的耳根处。
可仅仅是这样,祝辞眠竟好像还不满足。
他又盯了两秒钟,之后忽然探出舌尖€€€€
轻轻舔了一下,戚时的耳垂。
“更红了耶!”
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危险行为的祝辞眠笑弯了眼,下一秒,戚时蓦地转过头来,盯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论如何挑战戚戚的忍耐极限!【bushi】
€€€€
来了!今天算准时了叭QAQ!
鞠躬,非常爱大家!
第30章 三十朵小花
“眠眠。”
戚时哑声叫了一声祝辞眠的名字。
他垂眼, 眸光将祝辞眠完全拢着。
深而沉,像躁动而又压抑的野兽。
如果祝辞眠现在是清醒的,那他大概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戚时明显的情绪变化。
可他现在喝醉了, 所有的感官都会变得迟钝起来,当然也包括对戚时的情绪感知,又或者说€€€€
对危险的本能察觉。
因此, 祝辞眠不但一无所觉,还立刻软软回答:“到!”
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被老师点名了一样。
乖得要命。
戚时喉结微微一滚, 他忽然倾身靠近祝辞眠,将祝辞眠整个人笼罩在了宿舍床与墙的夹角间。
很狭窄的空间。
近得戚时能看清祝辞眠每一根长而卷翘的睫毛, 也能看清祝辞眠澄净眼底, 映出的他的倒影€€€€
像头快要饿疯了的狼。
戚时如是评价自己。
闭了下眼, 戚时哑声问:“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祝辞眠眨了眨眼睛,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戚时是在问,刚刚舔他耳垂是在做什么。
想了想, 祝辞眠就软声道:“在变魔术!”
戚时“嗯?”了一声, 尾音扬起,表达疑问。
“就是, 就是把戚戚哥哥的耳朵根变得更红!”像是听出了戚时的疑问, 祝辞眠又乖乖解释道。
戚时舌尖抵了抵犬齿,他低声问:“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做, 就能把…把我的耳根变更红?”
如果可以, 戚时也并不想问得这样直白。
但如果不这么直白, 祝辞眠很大可能是根本听不懂他在问什么的。
说实话,在祝辞眠舌尖抵上戚时耳垂那一瞬之前, 戚时自己都不知道, 原来他的耳朵竟然那么…
那么敏感。
酥麻电流顷刻间便从耳垂通往四肢百骸, 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心脏更在胸腔中激荡。
可很显然,祝辞眠明明连谈恋爱的问题都还根本没开窍,又怎么会懂这一类所谓撩人的技巧?
“不知道,”果然,祝辞眠歪头想了想,就回答得很坦诚,“我随便试试的!”
停顿一下,祝辞眠澄净眼眸就又亮了起来,像笼了层微光,他喜滋滋道:“不过我试成功了哦!我现在知道只要舔一下戚戚哥哥的耳垂,戚戚哥哥的耳朵根根就会变更红!我…我下次还要舔!”
祝辞眠这发言,真是大胆到了极点。
“还要舔?”戚时重复一遍,他意味不明笑了一声,忽然道,“猫舌头伸出来给我看一下。”
戚时忍不住想,有的小猫,真是不惩罚一下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才不是猫舌头哦!”祝辞眠认真反驳。
不过反驳完,他就还是乖乖张开嘴,伸出了小舌头给戚时看€€€€
这大概也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一种习惯。
因为戚时总是会对祝辞眠的身体,从头发丝到脚尖尖都无死角全方位进行检查,因此戚时每次提出要看祝辞眠哪里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说原因,祝辞眠就都会乖乖给戚时看。
现在当然也一样。
祝辞眠的舌尖是淡粉色的,像他的人一样,一看就小巧又柔软。
戚时眸光愈沉,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可这次又和往常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因为往常,戚时都只是看而已。
可这一次,在祝辞眠的舌尖探出来的瞬间,戚时就忽然抬起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截可怜的小舌头。
“唔!”祝辞眠顿时瞪圆了眼睛,发出不满抗议,“你做森么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