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家里催婚催得正紧,闻清临便同意了。
婚前两人约法三章,尤其强调“同居不同床”。
然而婚后,闻清临本已恢复多年的梦游症却突然复发了,关键是,他本人不知道…
同居第一晚,被闻清临细白手臂环住脖颈的盛泽野全身绷紧,却鬼使神差没有推开。
闻清临每晚都来,且姿势一天更比一天…浪。
偏偏白天,他依然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样。
没想到古板教授还有两副面孔,盛泽野最初抗拒,却渐渐不对劲起来€€€€
闻清临坐在窗边看文献,盛泽野盯着他握笔的葱白手指想入非非。
闻清临只穿件大T恤在房间里晃,盛泽野盯着他两条笔直长腿思绪飘飘。
晚上等闻清临爬床更成了盛泽野每天最期盼的。
-
盛泽野十分上头,养老婆养得不亦乐乎€€€€
在家给闻清临做饭按摩,在外给闻清临开车递水,甚至兼顾起了闻清临的衣装搭配,堂堂盛家少爷一副全职助理模样。
好友打趣:“盛少还记得当初说过什么吗?”
盛泽野挑眉拽道:“伺候老婆天经地义!”
不过老婆养得好,惦记的人自然就多了,眼见越来越多人围着闻清临打转,盛泽野唯一欣慰的就是至少晚上,闻清临依然很“热情”。
直到协议到期前一个月,闻清临提出要请盛泽野吃饭,说有事要同他商量。
盛泽野心花怒放:果然老婆只对自己是真爱,已经迫不及待想把假结婚变成真的了!
盛泽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与玫瑰,并把自己打理得像个开屏的孔雀赴约。
然而一小时后€€€€
盛泽野盯着对面人清冷一如往常的天仙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闻清临耐心重复:“多谢你近一年为我提供的照顾,不过我下月要出国学习,我们可以提前一个月结束协议吗?”
盛泽野在桌下攥紧戒指盒,咬牙问:“除了这个,你没什么想再对我说的了?”
闻清临想了想,金丝边眼镜后的狭长眼尾微挑,淡声道:“还有你之前说得对,假结婚确实要找最没可能的对象,好离。”
“最没可能的”盛泽野:“……”
不是,你晚上没我睡得着吗?
他大爷的我睡不着了!
#原来我只是老婆的工具人#
#老婆竟然没在钓我可我已经上钩了!#
#伺候老婆天经地义!#
#老婆再美也是我的!#
第70章 七十朵小花
此时的宿舍里, 并没有开顶灯,只有床头一盏小灯散发暖黄光晕,并不算明亮的光虚虚拢在祝辞眠扬着的小脸上, 映衬得他脸颊上的细微绒毛都看起来格外暖融,本就柔和的下颌线条更是在这样的光映之下,显得无比乖软。
他纤长睫毛都在簌簌颤个不停, 像极了蝴蝶扇动翅膀,掀起微弱的气流。
好像每一下都振在了戚时心尖。
而他掩在细软发丝下的耳朵尖, 与原本常年都略微带着病气而过于白皙的脸颊,乃至雪白脖颈, 甚至连带了藏在睡衣单薄布料下的精致胸膛, 此时此刻都像被涂了层极淡的粉。
很好看, 像染了胭脂一样。
显然,祝辞眠是真的很害羞。
简直是羞到极点了。
可即便如此,他一双圆而大的杏眼却依然直直望着戚时, 一瞬不瞬, 不闪不避,眼底的光亦很亮, 就像是藏着星星一般。
明明是在直白邀吻, 是即将要做一件好似染满了情-欲的事情,可祝辞眠整个人看起来, 却依然只是像只固执讨要小鱼干吃的小奶猫。
可爱得要命。
这下静默如雕塑的人, 变成了戚时。
在听到祝辞眠回答的瞬间, 戚时甚至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真的因为执念而疯魔, 出现了幻听€€€€
他的眠眠, 不但没有对他的告白感到丝毫不适, 厌恶亦或反感,竟然…
竟然说,也同样在喜欢他?
他的花,被他用全部的爱与呵护娇惯了十三年的花,竟然其实也对他怀有同样的情感?
不仅如此,甚至…
甚至祝辞眠,现在还正…正在向他邀吻。
视线落在祝辞眠略显浅淡,却又格外饱满而水润的唇瓣上一瞬,戚时向来沉稳冷静的黢黑眸底,竟就罕见划过了一瞬茫然。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空茫的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了太久的旅人,乍然遇到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却根本不敢上前取暖;亦或是在漫无止境的黑暗中摸索了太久的行者,乍然看到了一点光亮,亦同样不敢靠近。
恐以为这都不过是自己的虚幻妄想,眨眼即逝。
“眠眠,”不知愣了多久,戚时才倏然阖了下眸,他薄唇微动,终于开了口,竟问出一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戚时嗓音磨得极低,语气很沉,像生生压着什么下一秒就会再也无法忍耐,从而冲出牢笼的东西。
祝辞眠微微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满心欢喜与期待,认真又直接回应了戚时的告白,还主动提出了要戚时亲一亲他,可等了半天,不但没有等到一个吻,竟还等来了这样一个问题…
所以戚戚这是…这是在质疑自己对他的感情吗!
祝辞眠顿时不高兴起来,心脏都像是被忽然戳破了一个洞,漏风。
“我确实没你聪明,”嘴角垮了下来,祝辞眠忍不住小声碎碎念起来,“可我也不至于笨到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不明白什么叫喜欢好不好!”
虽然刚开始时候是不太能确定叭…
祝辞眠在心里偷偷想,可自己现在已经很确定了好不好!
戚戚竟然还这样质疑他!
“我…我都和你说过了,”祝辞眠鼓了鼓脸,继续软着嗓音控诉,“之前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我没有亲蒋社长,就是被罚酒我也不想亲他,可我现在,现在都主动要你亲我了,你竟然还问我这种问题!戚…”
“戚时!”祝辞眠越说越生气,气得都不叫“戚戚哥哥”,而是直呼戚时大名了,他干脆直白问,“你是不是不想qi…”
“唔…”
祝辞眠原本是要问“你是不是不想亲我的”,可“亲”字还只来及发出一个“qi”的音,剩下的字音,就都被戚时陡然间覆上来的薄唇,全然不动封了回去。
戚时俯身过来的那一瞬间,动作真的很凶,近乎含了些许发泄般的意味€€€€
他一只手掌扣住了祝辞眠后脑勺,扣着他的脑袋向自己逼近,另一只手肆无忌惮般撩起了祝辞眠额前发丝,手指抄进祝辞眠的发间,以一个足够称得上侵略亦或掌控的姿态,迫使祝辞眠只能仰头承受他的吻。
然而事实上,与他极具强制意味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
戚时真正落在祝辞眠唇瓣上的吻,是极轻而堪称温柔的。
珍重得简直说是在亲吻易碎的珍宝也不为过。
祝辞眠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忽然消音,他大脑空白一片,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更为迅敏€€€€
眼睛瞪得很大,攥着戚时T恤的细白手指蜷得很紧,胸腔内的心脏更是漏跳了一拍。
过了两秒,祝辞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戚时在亲他。
不是额头,不是鼻尖,也不是脸颊。
而是他的嘴唇。
戚时在和自己接吻。
像天下所有相爱的恋人那样接吻。
这个念头在脑海内彻底明晰起来的刹那,祝辞眠就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
像有一万朵烟花同时在脑海内炸开。
噼里啪啦咕噜轰隆。
炸得祝辞眠脑袋发晕,全身发软。
空气都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祝辞眠听不到宿舍走廊里偶有路过同学的脚步声,听不到宿舍楼下偶然响起的一声汽车鸣笛亦或两声猫叫。
甚至听不到自己如擂鼓般轰响的心跳。
此时此刻,他的全部思维与感官,都只被这一个念头完全占据€€€€
在和戚时接吻。
这是他和戚时之间的,第一个吻。
这个认知足矣令祝辞眠心弦震颤,灵魂燃烧。
又过了两秒,失去的感知力才终于重新归位€€€€
祝辞眠发现,戚时真的离自己太近了。
近到他能够清晰在戚时的黢黑眸底,看到自己的倒影。
只有自己。
祝辞眠不是很会用语言形容戚时此时注视自己的眼神,他只知道,被戚时这样看着,他已经难以自控,感觉到了背脊泛起的酥麻。
真的太近,近到祝辞眠能够清晰感觉到戚时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是温热的,更是紊乱无章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
祝辞眠清晰感觉到了,原来戚时的嘴唇,亲起来是这样的感觉。
明明看起来是张唇形并不柔和的薄唇,可亲吻起来的时候,竟意外是柔软而泛着微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