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惊讶,”岑致森笑道,“或许是羡慕吧。”
叶行洲:“你也可以。”
岑致森笑笑没表态,上前去接过宁知远手里的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叶行洲让人送他们进去宴会厅。
祁醒跟他爸妈说了几句话过来,看到宁知远他们打了个招呼,等他们人进去了又回头看了一眼。
岑致森手搭着宁知远肩膀往里走,宁知远偏头笑着跟他说话,态度自然亲密,跟几年前他第一回 见这俩人时很不一样。
“嗯?”
叶行洲瞥向他。
祁醒满脸好奇:“你老同学他,跟宁哥现在真的成干哥哥干弟弟关系了?”
叶行洲:“你很好奇?”
祁醒:“问问不行?”
叶行洲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或许吧。”
祁醒笑了,果然,他就知道,他怎么可能看走眼。
宾客陆续到齐,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祁荣华两口子继续留前头招呼客人,他们回去了休息室做准备。
关上门时,祁醒忽然转身,将叶行洲压到一边墙上,欺身亲了上去。
叶行洲双手插兜斜倚着墙,由着他主动,安静接完这个吻,等祁醒垂着眼稍稍退开时才问他:“在想什么?”
“叶行洲,你刚听到没有,连你老同学都羡慕我们,别人羡慕我们呢。”祁醒说着笑了起来,那些不知掺了几分真心的恭喜和祝福,远不如一句“羡慕”让他受用。
叶行洲:“今天高兴吗?”
他总是爱问这句,祁醒想了想,回答:“你一会儿表现好些,我会更高兴。”
叶行洲拍了拍他的腰:“换衣服吧。”
他们各自换了件礼服,祁醒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和叶行洲,一灰一白的同款高定西装,很合称。
叶行洲站在他身后,低头将那枚红宝石胸针别到他白色礼服的领口前,在他耳边叫他:“祁醒。”
祁醒:“什么?”
叶行洲抬眼,看着镜子里的人,修长手指节顺着他衬衣中间的位置,从第二颗纽扣的位置慢慢下滑到第三颗。
隔着衣裳布料,祁醒依旧感受到了他指腹的温度,对上镜中直视自己的那双眼睛,喉咙滚动:“叶行洲,现在还没到脱的时候。”
叶行洲侧头贴近他低声笑:“那就回去再脱。”
外头来人敲门,提醒他们婚礼快开始了。
互相帮对方正了一下领结,叶行洲的手擦过祁醒的下颌,最后说:“一会儿跟着我就好。”
祁醒稍怔,点头:“好。”
第78章 正文完
婚礼的过程,事后祁醒其实回忆不起来太多,从始至终他只记得叶行洲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不加掩饰的热切爱意和温和的笑,像这个人又不像这个人。
甚至仪式也只有一个简单的交换戒指的过程,互相为对方戴上无名指上的婚戒,抬眸间相视一笑,台下宾客的掌声都成为背景音,在这一刻相爱的人终被成全。
挨桌敬酒时叶行洲的一侧手臂一直搭在祁醒肩膀上,亲密而坦荡,面对那些打趣、调侃乃至暗藏话锋的揶揄,始终面不改色,一杯接着一杯的红酒下肚,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镇定如常。
祁醒终于知道这人说的跟着他是什么意思,叶行洲在有意帮他挡酒,别人想灌他,叶行洲一两句话就能把对方注意力牵引开,从容又强势。
再一次见叶行洲把手中酒杯送到嘴边,祁醒伸手过去,顺走他的杯子,半杯酒直接倒进了自己嘴里。
“各位叔伯婶姨哥哥姐姐们,帮个忙吧,今晚好歹是我们的新婚夜,你们把叶行洲给灌醉了,晚上我一个人不得对着他干瞪眼吗?”
说起荤话来祁醒半点不脸红,只要比别人更不要脸,他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在笑,就算有心想捉弄人的,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再继续。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微醺的叶行洲侧过头,唇角擦过祁醒的鬓发,笑得格外愉悦。
众人恍然,原来这位叶大少真正笑起来的模样,竟是这样的。
婚宴结束已经是晚八点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祁醒去跟他爸妈说了几句话,走回在车边等他的叶行洲。
叶行洲点了根烟,正倚着后车门吞云吐雾。
祁醒走近过来,还没开口,他伸手把人捞进怀,侧头就亲了上去。
另边车中祁荣华两口子回头瞥见这一幕,一个骂着“小兔崽子回家去再亲能死吗”,一个笑得开怀“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走了走了”。
祁醒尝到满嘴苦涩混杂的烟酒味,不由嫌弃皱眉,咬了亲他的人一口。
叶行洲堪堪从他嘴里退出,唇贴着唇:“不能亲?”
祁醒:“混蛋,喝醉了吧你,回家了。”
司机将他们送回家,进门没等开灯,叶行洲把人摁到玄关墙上,又亲了上来。
灼热呼吸交缠在一块,亲吻间他有些急不可耐,更像是要把人一口吞下。
祁醒抬手扯他的头发,呻吟出声:“你别咬我,疼死了。”
叶行洲喘着气停下,稍顿了顿,亲吻重新覆上,比刚才更激烈。
祁醒确信,这个混蛋绝对是喝醉了。
一边亲吻着拉拉扯扯地往里头走,外套和身上多余的饰物全部扔下地,叶行洲揽腰抱住祁醒,将他抱坐到一旁半人高的墙边柜上,贴上去继续亲他。
祁醒抬手擦了下这个混蛋发红的眼尾,在亲吻的间隙说:“叶行洲,跟我说说话。”
最后舔了一下他嘴角,叶行洲终于稍稍退开,闭了闭眼,看祁醒的眼神有些迷蒙,声音也哑得厉害:“说什么?”
祁醒轻声笑:“原来你也会喝醉啊?”
禽兽醉了更像禽兽,虽然还在拼命压抑忍耐着,祁醒已经从他眼底的深黯里看出了欲望翻涌,只对自己的。
叶行洲慢慢“嗯”了声,祁醒的手指顺着他的衬衣扣子往下滑,指尖从缝隙滑进去,轻点着他的皮肉:“喝醉了不得让我占点便宜。”
叶行洲炙热目光盯着他,什么都没说,喉结不断滑动。
祁醒一颗一颗解开了他的衬衣扣子,视线扫过他逐渐袒露出的胸膛,俯身凑过去,一个亲吻落在了他心口上。
“叶行洲,我可真爱你。”
祁醒的声音有些含糊,他也没少喝酒,或许也醉了,说起这种话来半点不扭捏矫情。
叶行洲呼吸比刚才更重,抬手将他勾入怀,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扛上身。
被扔进沙发里时,祁醒顺势也将叶行洲勾了下来,仰头再次亲上他。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热意在身体里肆意流窜,祁醒一双手游走在叶行洲的胸前,毫不掩饰自己急切地渴求。
叶行洲的手掌掐住他一侧膝窝,捏着他的腿压到了自己肩膀上。
潮湿而黏腻的热汗淋漓而下,交融的呼吸被发酵得愈发滚烫,祁醒双手攀着叶行洲全是汗的后背,受不住地讨饶:“我疼,你轻点,混蛋。”
他总是这样,明明爽得不行,却会因为夹杂其间的些微疼痛而忍不住抱怨,如同在跟叶行洲撒娇。
也或许就是无意识地撒娇,但往往这种时候,只会换来叶行洲的变本加厉。
叶行洲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蹙着眉垂头看他,祁醒被汗水模糊的视线里捕捉到他的目光,手指在他背上抓了一把。
“祁醒,”叶行洲哑声叫他的名字,“我是在欺负你吗?”
祁醒的手自他背上滑至腰后,再一路下滑至他绷紧的大腿上,感受到那一处的肌肉力量,手心一片滚烫,这个禽兽全身哪里都硬,让他难受让他爽,让他总是百般滋味被吊着欲罢不能。
“你不是在欺负我吗?”祁醒艰难吐出声音。
叶行洲低头,吻去他额头的汗:“我是在爱你。”
祁醒瞬间便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在叶行洲重新俯身下来时,回抱住了他。
叶行洲的亲吻跟着压下,含情缱绻,珍而重之。
夜色更深时,祁醒在楼上房间外的露台上晒月亮,酒不能喝了,便咬了根烟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抽。
楼下院子里种了一株矮树,树梢延伸到露台前方,不知几时爬上来了一只野猫,正和他大眼瞪小眼。
野猫是只黑猫,浅绿色的眼睛跟玻璃珠子一样,很漂亮。
祁醒来了兴致,咬着烟声音含糊地喊它:“小东西,你从哪里来的?过来。”
野猫“喵喵”叫了两声,倏地钻没了影。
“喂€€€€”
怎么就跑了?
他回头,看到刚洗完澡出来的叶行洲,皱眉:“肯定是你,把猫吓跑了。”
叶行洲拿过他的烟,抽了两口:“为什么是我?”
祁醒:“当然是你,黑面煞神,猫看了你就得跑了。”
叶行洲这会儿已经彻底酒醒了,随手弹了弹烟灰:“何以见得?”
祁醒:“难道不是?”
叶行洲:“你不就没跑?”
祁醒:“我又不是猫!”
叶行洲嗤笑了声,转开眼继续抽烟,心情颇好地欣赏夜景。
祁醒凑近过去:“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
叶行洲的视线落回他,祁醒瞪着眼睛张牙舞爪的模样,确实像极了猫,格外好逗。
他终于慢慢悠悠地开口:“以前养过一只猫。”
这是第一回 ,叶行洲跟人提起从前在孤儿院养过的那只野猫,不咸不淡地说着往事,没有过多的情绪外露。
祁醒听罢眉头紧蹙:“什么人啊,孤儿院的小孩,竟然也这么坏,一只猫而已,都不肯放过。”
叶行洲没再做声,祁醒不知道,弱势之人一旦心理失衡,便会以欺负更弱小的生物为乐,这就是人性本恶处。
他也是个恶人,是祁醒在他脖子上套了一条缰锁,才让他站在了祁醒为他划定的底线之前。
祁醒嘀咕了几句,忽然想到什么,垮了脸:“原来我是你那只猫的替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