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78章

白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先前他们怀疑现在的白泊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之后也怀疑过刘家会不会是白泊同党。

不过张峤以前查白殊的时候就派人到江阳探过,刘家世代居于江阳,连商队都只走到江南,并不往黔中与岭南去。现在白殊结合刘继思的话一想,估计是白泊需要一桩婚事掩人耳目,刘家正好送上去了。

最主要的是,刘家已经上了太子的船,白泊那边却一直没有反应。

目前白殊已经基本确定白泊和伏龙教有关联,而伏龙教想杀白殊,甚至四月春狩那次遇袭都很有可能是伏龙教下的手。如果刘家真和白泊、伏龙教有牵扯,那该让刘家出手杀白殊,才最有把握。

如此分析下来,当时众人都认为刘家应当可信。

问过这事,白殊又提了句想在青州那边的山头划一块地方用,不过具体用处他自然不会说。

刘继思也没问,满口答应下来。从上次宝石矿的事之后,他已经暗中调整过心态€€€€三郎既然能完全代表太子,那能说的三郎会说,三郎不说的便是自己不该问的。

只是,刘继思先前还没觉得如何,此时换了心态再和白殊交谈,突然便有点“家里女儿嫁了人”的惆怅。

思及此,刘继思又心疼起自家表弟,突然压低声音问:“三郎,待太子成就大事之后,你是什么打算?会进宫吗?”

白殊眨下眼,缓缓地道:“这个得看殿下。”

刘继思心中有些打突。

白殊安慰他道:“不会牵连到刘家,表兄放心。”

刘继思叹气道:“我是担心你啊。”

他原以为太子与白殊的婚事是权宜之策,可现下看太子这不动声色的宠人劲头,只怕已是假戏真做。

白殊却是笑笑,没再多说,转开话题。

刘继思无法,只得安慰自己€€€€三郎有大才,太子必离不开他,不管感情怎么样,有利益捆绑着,便是色衰爱弛也不惧。

白殊正和刘继思聊着天,突然被怀中黑猫的尾巴拍拍手臂,接着就听小黑说:“你表哥这表情,好像一个担心女儿被狗男人始乱终弃的老父亲。”

白殊暗中回拍它:“关闭你那个狗血数据库。”

“那些数据已经进入我的情感分析系统里,分离不出来。”小黑继续说,“不过,我觉得他该担心的是太子才对。太子对你一‘网’情深,愿意为你忍耐,你却只馋他身子。”

白殊无视小黑的干扰,和刘继思聊起玻璃。

“表兄这边磨透镜的匠人培训得如何了?玻璃产出已经较为稳定,你拿过来加工好就能卖。”

说到这个,刘继思眼睛就亮了。以前他也卖过一些用水晶磨的放大镜,透亮又大块的水晶难得,每有一块都极为抢手。

更别说,如今白殊还给出一种能架在眼睛前的式样,可以想像一经推出会多受欢迎。

“那群学徒正在加紧练习。眼镜框架我让人试做了一些,三郎先看看。”

刘继思唤人送东西来。不过白殊也是第一次见这式样的,毕竟他那个时代的眼镜完全不是这模样,最后只能按着小黑搜索的资料提提意见。

该说的正事都说完,白殊便起身告辞。

出了门看着时间还早,他吩咐车夫绕去铺子看看。结果马车行到半路,被堵在路上,只能缓缓前行。

白殊挂起车帘向外看安阳的繁华街景,突然看到有个人有些眼熟。

他指过去,问道:“孟大,你看那边那人,是不是冯总管的干儿子?”

白殊在四海楼的拍卖会上见过那个人。

孟大看过去,神色立刻微变。

他没回话,但白殊看他表情便知自己没看错,而且,情况应该还有些不对。

既然人没有不对,那不对的就该是地点了。那个人走进一栋很漂亮的楼,从外头看挂有不少粉色的纱帐,有点像听曲的勾栏,也有点像秦楼楚馆。

白殊又问:“他去的是什么地方?”

孟大本不想回答,可他也知道说谎或沉默并没有用,磨蹭过一会儿,只得老实道:“是南风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8章 心疼

白殊奇怪地看一眼孟大:“南风馆有什么不好说的, 值得你这样吞吞吐吐。”

孟大垂下眼,很小声地嘀咕:“属下怕您好奇,要进去玩……”

白殊有些好笑:“怎么, 殿下能去如意楼听曲,我不能去南风馆长长见识?”

孟大讷讷:“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白殊看他满脸窘迫,便不再逗他:“放心吧,我对那种地方没兴趣。”

马车缓缓从那间南风馆门前经过,白殊注意看了看楼里。

楼里暗,从外头往里望看不清, 只依稀能看出来人不多。白殊不自觉地蹙下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可又想不出来。

直到马车过去,他回首看见有人送客出门, 再打着呵欠回头, 才猛然察觉过来, 叫了声“停车”。

训练有素的车夫立刻催马靠边, 环护马车的东宫卫们也跟着移动。

车外的孟大有些紧张, 靠到车窗下问:“楚溪侯?”

白殊见他一副生怕自己要进门的模样, 无奈地道:“冯总管的干儿子这时候来南风馆,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孟大微愣:“有什么不对?”

白殊再次望向那栋楼:“虽说青楼这类地方全天都不关门,但按常理来说, 都是下晌才开始热闹的吧?”

孟大想了想, 才道:“应该是……”

毕竟嫖客们通常是闹到深夜才睡,总要睡到临近中午才起来, 要陪客人的花娘、小倌们也都是这作息, 所以上午的时候就会冷清很多。

冯万川的干儿子在这个时间去南风馆, 实在有些不寻常。

白殊抬头看看天:“现在最多也就是巳正时分。若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这时候出门寻欢作乐也就罢了,但冯总管的干儿子,应当没这么空闲才对。”

他记得谢€€说过,那人是冯万川最得力的副手。

白殊又道:“而且,上次他去四海楼时变过装。刚才我认出来的,就是他当时变过装的样子。”

上回白殊不想让宁王有机会抓到东宫的尾巴,谢€€就谨慎得连派出去拍棉花的人都要求变装。

为了让那批棉花顺理成章地转到白殊手上,先前张峤还往外头放过消息,说拍下木棉的商人将东西送给楚溪侯,求得一个治疗牲畜病症的药方。

而白殊此前并没有见过冯万川的干儿子,刚才能认出来,正是因为他又变装成了四海楼那晚的模样。

经白殊这么一说,孟大也回过味来,若有所思地看向南风馆,小声问:“是否要让人进去看看?”

白殊目光扫过众东宫卫:“算了,你们这样进去太招眼。”

全安阳城就没有不认得东宫卫服装的。

说完,白殊在脑内对小黑描述了下那个人刚才的样貌和服装,就伸手推开车门。

孟大猛地转头,再次变得紧张:“楚溪侯可比我等还招眼!”

白殊扑哧一笑:“我又没说我要进去。是小黑闹着要下车,我才给它开门。”

他话音刚落,孟大就见到一团小黑影从车里跳出来,沿着街边小步跑远,还引得一些孩子叫喊。

白殊把车门关上,拉回话题:“你派个人回去告诉冯总管一声吧,也说不定是冯总管有什么事派他来的,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孟大点点头,指了一名东宫卫回去,又往黑猫跑走的方向看看:“您的猫不用管吗?”

白殊摆摆手:“没事,它玩够了会去找我。”

孟大想想,的确也见过好几次小猫自己跑出去玩。上回白殊临时夜宿青楼,这小猫都能找过去,该是真有灵性。

白殊没给孟大多想的时间,吩咐车夫继续往铺子去。

他的铺子当中最好的是东市的两间和西市的一间,此时顺便去看的便是东市那两间。

白殊挑着帘子远远看过去,见铺子前挤了不少人,就叫车夫停了车没再往前走,又点一名东宫卫上前去看情况。

没过一会儿,东宫卫回来禀道:“都是过来询问短工安排的,属下听着,人群里不少人说明日会过去看看。”

白殊点下头:“那便好,我还怕没人有兴趣。既然都顺利,就回府吧。”

今日一早白殊就雇了闲汉在各坊宣传自己要招短工,从明日起到应玄观和慈幼院做活,具体情形可以到他的铺子询问,再给各处铺子都安排人手讲解详情。现在他就是来看看有没有百姓响应。

此时孟大看那头已经有人发现了白殊的马车,还有些人转往这边来,连忙安排东宫卫都护到这一侧,让车夫赶紧走。

不过那边的百姓们并没有围上来,只是对着马车遥遥做揖。

白殊探身出车窗,对那边众人挥挥手。

*

冯万川今天非常忙碌,一直在安排做冬衣冬被的准备,尤其他还把最得力的干儿子派了出去,就不得不亲自处理所有事情。

好不容易忙过一阵,也到了谢€€该下朝回府的时候。他进屋洗把脸,换上一身干净的外袍,便匆匆赶去大门等着接人。

虽说谢€€也不是真离不开他,但冯万川十岁入宫跟着先皇后,十六岁随着谢€€搬到东宫,可以说是陪着小主人一路同甘共苦。因此,只要能抽得出空,他都会亲自伺候谢€€。

结果刚到前院,就被一名东宫卫拦住。

冯万川认出是守竹影院的,奇道:“你没有随楚溪侯出门?”

东宫卫向他详细说了刚才在南风馆前的情况,以及白殊的疑惑。

冯万川听得惊出一身冷汗,强作镇定道:“哦,是咱家有些不好暴露身份的私事,着急着让他去办,没想到让楚溪侯受惊了。回头你和楚溪侯说一声便是。”

东宫卫跟着吁口气:“这就好,楚溪侯也是怕有什么误会。”

冯万川看着东宫卫往竹影院去的背影,抬手擦擦额角,心里念叨着€€€€没想到竟是这么不赶巧。而且,楚溪侯也太敏锐了,居然这都能让他察觉出不对来!等会儿可得先提醒殿下一声,万一楚溪侯提起,要能圆得过去。

可是,该找个什么借口好呢?他一个宦官,能有什么不好暴露的事要派人去南风馆啊……

冯总管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

白殊下午议完事回到竹影院,看见小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的食碗水碗都空了。

他走过去抱起小黑,又在院中软榻上躺下,带着它一块儿继续晒太阳。

吃午饭的时候小黑没回来,谢€€还问过一声。当时白殊已经得知是误会,不好说自己让小黑去偷听冯万川的私事,只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现在白殊正犹豫着是否要探听秘密满足好奇心,小黑却先对他说:“太子真是太有心了。”

白殊一愣:“嗯?”

小黑:“那个人找了好几个小倌,详细询问他们头几次的感受,怎么样能不受伤,怎么样能舒服。从事前到事后,全都仔细记下来。他既然是太子心腹的心腹,这肯定是太子吩咐他去打听的吧,为你们以后做准备。”

白殊呆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抬手捂住嘴,却还是忍不住闷笑出声,惹得知雨和院中值守的小厮都莫名其妙地看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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