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当满足了温饱之后,下一步的抉择是钱财还是价值?
陈洲说不好王歧、林凯之在大是大非面前会选择哪一类,但邴辰就是绝对会选择价值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认识这么多年,四个人明明捆绑在一起,但他偏偏和邴辰更亲近的原因。
这个人明明冷肃的要命,但偏偏身上就是有在别处看不见、寻不到的优点!
况且综艺嘛,就是热热闹闹的,像邴辰这种在情感漩涡里挣扎不出且刚刚分手的人,不失为一个放松自我的好机会,不用花钱,还能赚不少,要是让多带个人,陈洲都想跟着一起去了。
人员一经敲定,电视台很快就播放了这档节目的先导片,学生们听说自己学校选上了,参加节目的还是英语系的邴辰老师,都激动坏了。
上过邴辰课的学生,喜欢他自然没的说,还有很多虽然没上过他的课,但毕竟这帅哥从身边走过时,想不引起人的注意还真不容易,所以要说大学里不知道他的人,还真不多。
陈洲弯着上身,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黑8球一杆进洞,这已经是陈洲赢的第9把了。
“你让着我啊?”陈洲邪魅一笑,看着邴辰。
“哎!”轻叹口气,邴辰拽出根烟,把烟盒甩到陈洲面前,点燃叼在嘴边,没说什么。
邴辰台球打的不错,从念初中的时候,他就经常跑去玩,那个时候的台球厅条件都不算好,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玩这东西会被自动划入不良青年的队列,不过邴辰从来不管这些,偶尔被他爸抓着回家胖揍一顿,下次该去还去,什么也不耽误。
不过今天这架势,邴辰好像灵魂出窍,只留了一滩肉体在这儿陪陈洲。
“至于嘛你?一个节目而已,”陈洲手指夹着烟,吐了口烟雾,“岁数大了面子矮成这样?”
邴辰没接话,起身往吧台走过去,陈洲将球杆放回杆架上,拿过衣架上的外套,跟了过去。
这个休闲吧不错,环境一流、设备完善,服务人员也专业,一楼到四楼是健身馆,五楼是拳击馆,六楼是台球厅,七楼是游泳馆,陈洲这人对外在条件要求一向很高,每次提供的地方都让人特别舒服。
“这节目丁捷公司是赞助商,”邴辰淡淡说着,嘴角轻撇,眼神飘向窗外的远方。
陈洲愣了下,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随后只是抽了口烟。
“管他干嘛,他敢让你不舒服,我收拾不死他。”陈洲掸了掸烟灰,带着不屑说。
从大学的时候,邴辰和丁捷在一起,他就不看好,即便知道的朋友都觉得这二人配的一脸,却只有陈洲一股清流,死咬着说他俩不是一类人,长久不了。
邴辰以前还总逗陈洲,问他是不是暗恋自己,不然干嘛一根筋的要拆散他俩,如今看来,陈洲说的倒是通通应验了。
微信群像炸开花了般,林凯之一连发了10几条。
加班狗:“这吴中风就是个畜生。”
加班狗:“我昨天晚上不过是没加班,他居然去经理那儿告我状!!!”
......
加班狗:“我又特么没活,我干嘛加班!”
......
内容没什么营养,无外乎林凯之一句接一句的谩骂。
邴辰和陈洲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也就王歧没事给面子的搭理这货两句,邴辰和陈洲二人一向是不太搭腔的。
最开始,吴中风和林凯之成为同事这事儿也是让几人感慨了下世道的不公。
林凯之出身正常家庭,没什么背景,学生时代认真读书,是典型的好学生,研究生毕业,凭自己的本事面试成功了银行,从最底层做起。
说好听点这工作有编制、有面子、铁饭碗,说难听点也就能混个勉强活着。薪水太微薄,要不是哥几个多年的感情摆在面前,他都不好生意没事儿和人出来聚。
可吴中风,大学挂20多科的选手,毕业的时候,老爸大手一挥就给学校翻新了篮球馆,毕业证、学位证该发发,临近毕业还给评了个优秀毕业生,紧接着,林凯之就在单位的入职名单上发现了这蠢货的名字,而且人家连个柜台都不用坐,基层都不需要待,直接进办公室。
入职第一天,林凯之穿的西装革履参加培训时,看着吴中风竟然连工装都不用穿就进了办公室,他真想上去撞死这混蛋。
第8章 校园十佳歌手大赛
邴辰一大早来到学校的时候,就收到了院学生会的请柬,一年一度的校园十佳歌手大赛又要开始了,晚上5点,诚邀各位老师入场观看。
这种活动,一般上点岁数,有家有崽的老师都不会参加的,不过邴辰就不一样了,他本来也不比学生大几岁,不到30的年龄对这些还是很喜欢的,陈洲有时间的时候,他甚至会带上他一起去看。
可惜今晚陈洲约了人,是谁邴辰没问,透过电话里那个风骚的动静,邴辰就猜测十有八九是上次酒吧见过的雷奕。
那个人,也太符合陈洲的审美了,成熟、稳重、帅气逼人。
晚上邴辰到会场的时候,学生差不多坐满了,整个会场闹声一片,还挺热闹的。
他走进来的时候一些学生看到了,引起一阵呼声,还有人问他有没有节目,邴帅唱歌好听,在院里是出了名的,只不过他一般不上场,搞得挺多人都心痒痒。
黎简被辛伊茗要求带3杯奶茶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算上了辛伊茗闺蜜的份儿,没想到邴辰一出现,辛伊茗就无所不用其极的往邴辰身边蹭,其间踩了多少人的脚简直算不过来,等黎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辛伊茗拉着,挨到了邴辰身边。
“邴老师,这个给你,”辛伊茗笑眯眯凑过去,把奶茶递给邴辰。
要不是黎简亲眼所见,他真的不能相信一向泼辣爽利的辛伊茗竟然还有如此娇羞的一面,这句话说完,黎简明显看见辛伊茗的耳朵居然红了。
我的天!这该不会就是辛伊茗迷上的哥哥吧!!!
这姑娘是不是疯了!那么多直男放着不理,偏偏看中个弯的!!!
邴辰再看到黎简的时候也是一愣,下意识以为他追求成功了,任苏予的脸在脑海里一扫而过,面上只是接过奶茶,轻声道了句谢。
“邴老师,你要去老师区坐吗?”辛伊茗乘胜追击说道:“其实这个位置好,看得清楚,噪音也小,你们那儿位置靠音响太近了,对耳朵不好。”
黎简忍不住瞪了辛伊茗眼,什么世道,一点都不矜持!
旁边的几个学生见身边站着邴帅,也来了兴致,加杠道:“是啊,邴老师就在这儿看呗,别动了。”
邴辰也不爱和那群老师坐在一起,赶上音乐节奏到位的时候,他也喜欢动动闹闹,和老师坐在一起,还得端架子,都不尽兴,索性也不挪动了,应了声好。
辛伊茗美的冒泡,出去接自己闺蜜的时候,还嘱咐黎简千万把位置给她占住,黎简笑着答应,心里打着算盘,当哥的,怎么能让自家妹妹迷恋邴辰这样的,辛伊茗前脚一走,他立马挪到了邴辰身边。
“看不出来啊,在学校挺受欢迎啊,”黎简阴阳怪气贴着邴辰挑衅了句。
“看不出来吗?我这么帅!”邴辰慢条斯理说着,甚至连头都没歪下,黎简有点炸毛。
“我警告你昂,离辛伊茗远一点,她彪,我可不是吃素的!”黎简冷哼一声,带着嚣张。
邴辰没搭话,流连在台上的视线连飘都没飘眼黎简。
等辛伊茗回来的时候,不管视线如何暗示,黎简这货就是不挪地方,没办法,辛伊茗只好坐在黎简旁边,整个活动4个多小时,黎简的腿都被辛伊茗掐青了。
想不到的是,邴辰平日里看着挺斯文一人,听到摇滚乐的时候却金属范儿十足,跟着学生们该嚎嚎,该蹦蹦,搞得黎简夹在他和辛伊茗之间,像个异类,后来索性也不要包袱了,托着快被掐瘸的腿,几个人嗨的挺高兴。
活动结束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学生们成群往宿舍回,陈洲打来电话,问他要不要去星夜。
邴辰累的只想回家睡觉,回拒陈洲的时候,顺嘴问了句陈洲今晚还回吗?
对方支支吾吾中带着笑意,邴辰了然,会心一笑,直接说锁门了,让他别回了。
明明是陈洲的家,搞得他成了主人的样子。
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成群结队的人身边只剩下了黎简,俩人都插兜走着,没什么言语。
5月的季节,天气逐渐转暖,空气里带着燥意,风里却流转着柔情。
学生们的欢声细语一点点消散在耳畔,留下的唯有彼此的脚步声。
邴辰思维发散,想着身边的人不太行,都不知道送女朋友回宿舍。
侧眸扫一眼黎简这长相,也难怪,这人明眸皓齿,眉目俊秀,清秀的酒窝嵌在脸颊两侧,如若不是身高颀长,倒有点女孩子的精致相。
“看什么你?”黎简被邴辰莫名一扫有点不舒服,总觉得这人的眼神里带着不屑。
“你说话非得像个刺头是不是?”邴辰不太介意黎简这态度,语气淡然,不带情绪。
黎简撇了撇嘴,邴辰这人说话柔和里带刀,让你讨厌之余又挑不出理来,自己明明不这个样子,偏偏一撞上他,就总想较个高低。
等黎简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人并没跟上来,余光里站着个身影,轮廓有点熟悉。
昏黄的路灯洒在丁捷身上,昏黄中透着一抹迷离,邴辰定住脚步,和丁捷对视着。
“冷了吧?”丁捷走到邴辰身边,脱下外套就给眼前的人披上,明明带着笑意,却听得出几分理亏。
“不冷,”邴辰胳膊肘轻轻一扬,还没披好的外套就滑回了丁捷手中。
他总是这样,在季节交替的时候不懂得好好穿衣,如果不是丁捷盯着,每次这个时候,他总得感冒一场。
丁捷手里抓着皮夹克,看着邴辰的神色里五味杂陈,俩人靠得很近,中间却好像隔了一个时空。
这种无言却陌生的感觉,扎疼了丁捷的心。
他向后挪了一步,俩人之间迅速被空气挤占,阖眸轻叹了口气,夹杂着说不好的无力感,随后侧眸扫了黎简一眼,神色由无奈迅速切换出火药味。
见面不过两次,黎简倒是每次都享受了这待遇。
“他谁啊?”丁捷再回过头的时候,语气里的温柔已荡然无存,带着质疑,带着怒火。
“学生男朋友,”邴辰双手插兜,微微收着下颌,明明态度平和,却怎么看怎么带着嚣张。
黎简处于一片懵的状态,停留在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学生男朋友”,两个眼睛瞪的滴流圆,心想这是哪跟哪啊???
“哪个学生?”丁捷愤愤向前迈了一步,直面邴辰,怒火在心中一点点燃烧,灼的眼角出现一抹殷红。
夜深了,光影打下,树的斑驳映在邴辰的脸上,有看不出的隐忍和难耐。
去结婚的人是这混蛋,放弃多年感情的也是这混蛋,现在质问他的,还是这个混蛋!
他有什么资格,他有什么身份,他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质问他?
邴辰垂眸,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面前这张脸。
疲惫感游走于全身,注定无疾而终的事,干嘛还要费劲心力藕断丝连?
他不想和丁捷再说什么,绕过面前的人,就想往校门口走,可是丁捷哪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
手狠狠攥住邴辰的小臂,透着衣服,邴辰都觉得快被抓伤了。
以前他就不让丁捷来学校找他,不管俩人怎么闹,这条是二人不可违背的约法三章。
在一起这些年,邴辰必须承认丁捷是个温柔、细腻、端庄、君子的人,他对邴辰好,甚至比对自己好,邴辰爱吃的,他学着做,邴辰爱玩的,他跟着玩,可这人美中不足,就是醋意太重。
只要微微靠近邴辰的人,丁捷都没好脸色,为这事儿,邴辰几个哥们儿可没少抱怨,但每次邴辰只是笑笑,他不限制丁捷这些,这是丁捷对自己的一腔盛意,即便有所偏颇,但也让他满足。
可是学校不同,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是邴辰工作的地方,俩人回家怎么撕风、怎么吵、怎么腻歪都成,但是在学校不行。
邴辰的身份告诉他,在学校做个体面、稳重甚至正常的人是他的责任。
丁捷算得上成功人士,年纪轻轻,已经在上市公司做到了高管,他完全理解并认同邴辰的顾虑以及职业教养,就算丁捷脾气再差,在邴辰的问题上再介意,也从不踏入学校和他闹,即便是服软、求饶,他也不会来,他知道这里是邴辰的底线。
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邴辰了,今天,他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黎简看着眼前这情况,其实应该自觉撤退的,可从上一次和丁捷这人有过一面之缘后,他就莫名觉得这人有点凶相。
没办法啊,毕竟丁捷为数不多看向他的眼神,都像藏了一把刀,恨不能一眼秒了他。
脚尖一会儿向学校大门,一会儿又撤了回来,黎简一个人在一旁左右为难,另外两个人却全然不知道此刻他的为难之处。
就在黎简犹豫着要不要先走的时候,旁边的二人可算又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