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像是玩游戏一样,你来我往,乐在其中,直到太阳彻底下山,晚霞也越来越暗的时候,洛炀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忘了什么。
洛炀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查尔斯先生?!”
傅君榆被他这大动作弄得愣了一下,也想起来他们出来的目的了,他也坐起来,沉声道:“查尔斯应该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两人回到住处时查尔斯正坐在烤全羊前面,见两人回来了,赶紧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忍不住偷吃了。”
查尔斯太太听到声音,探出头看到他们回来了,又进屋子里拿了几瓶啤酒走出来,笑道:“你们去哪了,就等着你们了。”
洛炀脸颊发热,脑子飞速运转组织语言,傅君榆先他一步开口,面不改色道:“刚才出去找您,不小心迷路了。”这话说起来气都不喘,说得就像真的一样。也不算全假,至少前半句是真的。
查尔斯了然地点了点头:“草场广阔,一下子找不到方向也正常。”
这一茬就这么揭过了,洛炀揉了揉脸,拿过叉子戳了一下烤羊,戳出了一层油花。
羊羔肉质又弹又嫩,油花恰到好处,洛炀调制的酱料更是将烤肉的味道提升了几个层次。
洛炀咂了咂嘴:“要是早点回来把火减小点,肉还能再嫩一些。”
傅君榆只当是他烤串小哥职业病犯了,笑了笑没说话。
而查尔斯听到洛炀这话,惊奇得睁大了眼睛:“这还不够完美吗?”
洛炀说:“火候有点过了。”
“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弄一只小羊羔。”查尔斯爽朗一笑,举起酒杯,“斯托克岛特酿啤酒,干杯!”
啤酒味道清冽,洛炀以为这就是没什么度数的清酒,也没去控制,喝了两杯,直到后来眼前的画面出现了好几层重影,洛炀才知道这酒并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怎么个不简单法,就只有小傅本人知道了~
第60章
洛炀一看就已经醉了, 傅君榆和查尔斯打了声招呼,搀扶着洛炀回去了。
他把洛炀放在床上,洛炀顺势卷着被子一滚, 房间里陷入了安静。
傅君榆绕到床的另一边, 蹲下来和洛炀在同一水平, 洛炀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过来, 傅君榆也被熏得脸热。
傅君榆盯着洛炀轻皱着的眉,自己也跟着皱起眉。洛炀这样睡着一看就很不舒服。
傅君榆只犹豫了一下,便转身从衣柜里找出洛炀的睡衣, 又进浴室里放满浴缸的水, 然后扶着洛炀坐起来,扒掉他的衣服, 再半拖着洛炀走进浴室, 扶着他在浴缸里坐下。
房间不大,床离浴室也不远,但这一套动作下来也相当费体力, 以及控制力, 傅君榆身后已经冒了一层汗。
他吐出一口气,拿过浴球打算帮洛炀简单洗一下,然而刚才一直乖乖配合的人现在却不听话了, 像是嫌浴球痒一样,左闪右躲,就是不让碰。
“别动了。”傅君榆额角青筋跳动,之前几次洛炀喝醉了总是陷入忧郁的状态里, 现在好了, 不忧郁了, 但好像也太活泼了一点。
洛炀瘪了瘪嘴, 小声应了“哦”的一声,垂着头不懂了。
就是还咬着唇,头发和脸上都沾着水珠,看着可怜巴巴的。
傅君榆暗道一声洛炀真是天生克他的,换以前,有谁能让他这样伺候,现在他照顾起洛炀来不要太得心应手。
他认命地把浴球放到一边,直接用手,也不敢直接触碰洛炀的皮肤,而是把水泼到洛炀身上,饶是这样,傅君榆心里也越来越燥热。
洛炀仿佛还嫌傅君榆的火还不够旺盛一般,在傅君榆的手把水泼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傅君榆用了些力气想要收回来,洛炀却紧跟着用上另一只手,双手抓着傅君榆的手腕。
傅君榆压下心里的火,道:“炀炀?”
洛炀仿佛听不见一样,双眼紧盯着傅君榆的手,若是眼神能化为实质,傅君榆觉得他的手要能被看穿了。
傅君榆闹不明白洛炀这到底是什么一出,只觉得洛炀要是再不起来水就要凉了,又用了些力要把手抽回来,下一瞬洛炀却低了头,傅君榆感受到自己手臂传来湿漉的触感。洛炀竟然在舔他的手。
傅君榆心里的火仿佛被添了几把干柴一样,瞬间窜高起来。
傅君榆又叫了一声洛炀的名字,声音添了几分沙哑:“炀炀?”
本是很旖旎的画面,谁料下一刻,傅君榆小臂处传来一阵痛感。洛炀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刚才舔的地方,真的是全心全力毫无保留,傅君榆疼得额角青筋都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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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洛炀又是伴着羊群欢快的咩咩声醒来。
昨天晚上喝了两杯烈酒,即便是傅君榆给他灌了一杯醒酒汤,这会儿脑袋还是有些突突的疼。
洛炀揉着脑袋,发现傅君榆正背对着他睡觉,这有些难得,因为以往他都是窝在傅君榆怀里醒过来的。
洛炀愣了愣,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想看看傅君榆是睡是醒。洛炀第一眼看到傅君榆是闭着眼睛的,然后下一瞬傅君榆突然睁开眼睛,猝不及防把洛炀吓了一跳。
洛炀一口气被卡得不上不下的,按着胸口顺气,顺便埋怨傅君榆道:“你都醒了干嘛还装睡?”
傅君榆也坐起来,静静地看着洛炀,眼里的情绪深不可测,几秒后伸手拍了拍洛炀的后背帮他顺气,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洛炀愣了一下,傅君榆的脸色为什么这么严肃?
大作家开始发散思维了,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烈酒,这次终于成功断片了,难道他把傅君榆上了?不然按傅君榆对他的纵容,什么事情至于他这么面色严肃。
但是这事儿就不可能发生,洛炀义正言辞道:“不可能,我喝醉了,硬不起来,不可能把你怎么样的,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傅君榆听这话立刻被口水呛着,剧烈咳起来,这次换洛炀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了。
傅君榆也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的试探竟然能试探出洛炀一番语出惊人,他咳得声音有些哑,无奈道:“你想得还挺多。”
“怎么就想多了?”洛炀嘀咕着,撇了撇嘴道,“所以我到底干什么了?”
傅君榆失笑,也不和他争论了,把手伸到他面前:“你看。”
“看什么……你手怎么搞的?!”洛炀看着傅君榆手腕上两寸的地方那个深深的牙印,惊声道。
傅君榆调侃道:“得亏你没直接咬我手腕,不然我昨晚说不定得飙血而亡。”
洛炀顿了一下,弱弱道:“我咬的啊?”
想想也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咬上傅君榆一口。他拽着傅君榆的手腕又仔细看了看,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又青又红,门牙的那个地方还渗着血丝,一看这下嘴的人就没留余力。
洛炀小声道:“难怪我说昨晚那羊腿怎么咬也咬不动呢。”
傅君榆眼皮跳了跳:“你说什么?”
洛炀清了清嗓子,声软音低道:“我说,一定很疼吧,对不起。”
傅君榆叹了口气,揉了揉洛炀的脑袋:“不疼了,刚才逗你玩的。”
饶是如此,洛炀还是帮傅君榆上了药,处理好他们就下楼去吃了早餐,查尔斯这会儿估计已经到牧场了,两人便跟着查尔斯太太去挤羊奶了。
之后的几天洛炀像是已经代入了农夫角色,早上起来就跟着查尔斯去放牧,跟几只牧羊犬也混熟了,没几天查尔斯就说他已经可以独立去完成放牧任务了。
洛炀放牧的时候常常还背着纸笔,时不时就掏出来写写画画,傅君榆在巴默尔的时候买了一台相机,镜头下大多是蓝天青草地背景下的洛炀。
“炀炀。”
洛炀听到傅君榆在叫他,便从笔记本上抽出注意力,抬眼看去,就听见“咔嚓”一声,傅君榆的脸从相机后露出来。
洛炀无奈道:“又是这一招,下次你再喊我名字我就不理你了。”
“那怎么行。”傅君榆拿着相机走过来,切到刚刚那张照片递到他面前,沉稳的面色下是藏着几分骄傲的语气,“多好看。”
洛炀看着那张照片,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被虚化的绿色草地中的一点红色:“这是什么?”
傅君榆刚才满眼都是洛炀,也没注意到这万绿丛中一点红,他把那块地方放大,还没仔细看,他们身后突然有了动静。
“是我呀!”他们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洛炀被吓得激灵一下,手上的相机差点没拿稳,还好傅君榆定力比较足,扶了一下,不然宋从语刚和他们见面就要先赔几万块钱了。
洛炀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难怪宋从语前几天问他们在哪问得这么细。
宋从语毫无愧色,笑眯眯道:“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惊喜有没有洛炀不知道,总之惊吓是有了。
宋从语见他们俩都没点表示,瞬间就有些急了:“不是吧?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洛洛我是知道你这边有空房间我才来的。”说着他又眨了眨眼:“你不会让我露宿草原的,对吗?”
洛炀总觉得他面对宋从语的时候一点也硬气不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欢迎欢迎,特别欢迎。”
傅君榆其实不是那么欢迎,但洛炀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问道:“你来干什么的?”
宋从语又快速地眨了眨眼,说:“追求灵感,你们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充满了治愈力,还能激发创作灵感,是吧?”
同样身为创作者的洛炀十分认同,傅君榆总觉得洛炀这头一点一点的,像是砸在他心里,砸得他气闷。
宋从语就在他们那栋小楼里住下了,小楼有两个房间,都在二楼,宋从语就住在他们隔壁,两个房间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厅,每天一出房间门就能碰见。
多了一个人,意味着要从傅君榆这分走洛炀的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尤其是洛炀和宋从语这一见面仿佛故人再会,虽然两人认识也没多长时间。
之前时间紧,他们相处的主题总是围绕着时装周,而现在没有压力了,两人相处起来像大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气氛,又都是创作者,思维跳跃竟然也能互相跟得上,交流灵感的时候更是无人可以插入。
仿佛傅君榆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一样,而傅君榆只能晚上回到房间里按着洛炀补回来。
好在这样的情况也没维持几天。
宋从语在他们这住下的第四天,这儿又迎来了一个新客人。
宋从语前一天晚上又熬了大夜,第二天中午才盯着两个熊猫眼从房间里摇摇欲坠地走出来,刚出门,就看到二楼两个房间中间的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宋从语瞬间失了音量掌控度,惊声道:“程封??”
程封点了点头,从容不迫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宋从语面前。
他比宋从语要高一些,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宋从语要抬眼看他。宋从语不太喜欢这样的视角,便往后退了半步,和程封视线平齐,然后皱起眉头盯着他。
经过这一系列动作,宋从语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还真的是程封本人。他有些不悦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这地方有够偏的了,他又没有透露自己的行程,程封是怎么找来的。
程封眸子动了动,答非所问:“你为什么要躲我?”
宋从语小声嘀咕:“谁躲你了?我就是想来感受一下田园生活不行?这也要追过来。”
就在这时,从楼梯间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洛炀和傅君榆放牧回来吃午餐了,刚上楼就见两人面对面站在客厅里,气氛好像还有些微妙。
洛炀愣了一下,说了一句废话:“从语,你醒啦?”
话刚说完他也意识到这是废话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道:“早上急着去放牧没注意到,程先生,许钦没和您一起来吗?”
程封面不改色,像是一点也不在意道:“他回国了。”
“哦哦。”洛炀点了点头,又没话说了,小客厅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还是傅君榆打破了僵局,他语气不急不缓道:“我们这只有两个房间,现在都住了人,程先生,您有住处了吗?”
程封也不紧不慢道:“来得急,没有订住处。我只要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不挑,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收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