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傲气,还有心机。
确实如沈在野说的,有双学位的人多少自恃清高。
就是对他的态度不对,有着不该有的客套和关心。
真奇怪,他由姜放想到了方陈玄,点开消息的那刻,提起的唇角又落下去。
-方陈玄:我这两天满课,第三天晚上可以吗?
人对新鲜事物的感兴趣只维持在四十八小时,过了期限就变得无趣。
沈砚知设想这是不是方陈玄在欲擒故纵。
不对啊,主动权明明在他手里,要被擒被纵的也该是方陈玄。
话虽如此,他对这两天满课的说辞还是不太放心,想方设法搞来了建筑系的课程表。
“真没骗我啊。”
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十一点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甚至第三天的白天全是课。
后面两天又是从早上到晚,也就是说方陈玄把这五天里唯有的空闲时间都给了他。
这不是重视是什么?
他对方陈玄端正的态度很满意,心里盘算起那晚该怎么安排,给对方回了个可以,便重新打开姜放的简历。
沈在野来的时候,他在核对姜放写的两次实习经历。
‘咚咚’
“进来。”
“沈经理这么敬业,走马上任第一天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沈在野把打包来的鳗鱼饭放到他面前,拉开椅子,“还很体贴助理,自己不吃都得让助理先吃。”
“我怕他毒死我。”沈砚知取出饭把纸袋放到旁边,“化学也是他的强项,虽然我不是很懂一个经济与管理系的高材生为什么要去学化学,但我有很强的危机意识。”
沈在野被逗笑了:“可能是多方面发展。”
不闻饭香还不觉得饿,饭盒盖一掀,沈砚知才觉得饿了。
沈在野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到他手边:“我听说你和策划总监相谈两小时,还没带助理。”
“带他干什么?”沈砚知喝口温水暖胃,“明知他是敌方派来的间谍我还带在身边,怕机密泄露不够快。”
沈在野让他这手从进公司就把防患做到最强的方式逗得哭笑不得:“这么防着他,怎么引蛇出洞?”
沈砚知叹了口气:“还不是时候,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好了,说完正事,再说点私事。”
沈砚知揽着鳗鱼饭后撤,表面不在意,心里猛打鼓。
“什么?”
沈在野不信他猜不到,屈指敲敲桌子,冲他轻抬下巴:“你昨晚和谁一起疯呢?”
话里话外都写满拿捏,就等着他上钩。
沈砚知偏一身反骨,不按套路来。
“方惜闻给你打的电话?”
哪是打电话啊,直接趴在他后背上问的,还开了句玩笑,说会不会互相成为连襟。
沈在野偏过脸,语气还算淡然:“他约我谈城东地皮开发的事,接到助理汇报电话。”
原来是这样。
沈砚知被忽悠的信了一半:“不对,那么晚你们谈正事?”
“嗯。”沈在野面不改色的继续糊弄,“你和他弟弟怎么回事?”
“没什么,别问。城东地皮要开发,姜家能同意?”沈砚知问,“别说本来关系不怎样,我还抢了原定给姜放的位置,他还能赞成你的决定吗?”
“姜家不同意没关系,其他股东站我就够了。”沈在野早看姜家不顺眼,如果不是顾及老一辈的颜面,早把人踢走,那轮得到他们在这蹦€€。
沈砚知把饭盒收拾干净放进纸袋里,再喝口温水。
办公室里飘满了鳗鱼饭的香味,他欠身推开旁边的窗户,今天的天很好,不见平时的寒冷。
“方惜闻想从你这分杯羹?”
“与其便宜了姜家那帮白眼狼,不如换一个能并肩作战的合作伙伴。”
姜家外开了家建筑公司,这些年来参与沈氏集团酒店装修建设方面捞到很多油水。
一旦沈在野把建设装修的承包权签给方惜闻,就是断姜家的财路,也是抽他们的底薪。
“要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姜放?”
“还不急,等我给你消息。”
“周三的董事例行大会会提这件事?”
“嗯,那时候就是走个过场,我还在和方惜闻敲定细节。”
“原来不管床上关系多好,这下床了还是要分个清清楚楚。”
沈在野:“……”
即便被知道了,沈在野也没太大反应,只道:“晚上回家吃饭,爸妈在家等你。”
沈砚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知道了。”
这天下午,但凡沈砚知叫姜放进来,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一些很细碎的小玩意儿。
比如藏在文件夹后的一朵小雏菊,一杯香味浓厚的奶咖……
他丢开夹在文件里的两颗巧克力,对着那边放着的一堆示好小东西陷入沉思。
临近下班,策划部的员工突然发现刚来的姜助理拿着封信气势汹汹冲进了沈经理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别急,铺垫一下下……
怀孕的话,在同居之后。
快了快了。
第26章
“你凭什么辞退我?”
从姜放的脸色来看能礼貌问出这句话来花了他不少教养。
不怪他这么想, 就算双方曾经是竞争关系,现在他是经理,他是助理, 上下级关系。
再往深里说, 有姜家这层关系在,沈砚知怎么敢在第一天上班就辞退他的啊。
姜放不理解还很愤怒,全然不顾门没关严,能让外面还没走的同事听见这场对双方都不友好的八卦。
给人事部打完电话的沈砚知就知道姜放会回来,眼皮都没抬地说:“关上门。”
“你都要辞退我了还命令我?”姜放语带嘲弄道。
“如果你不介意让他们听见你为什么会被辞退, 我并不介意门是开还是关。”
这是姜放最不明白的地方, 又怕真出丑了, 回到姜家不好交代,再生气也转身黑着脸把门关上了。
再转过身, 发现沈砚知正抬头看他,面前摆着个白色托盘, 里面装着他白天献殷勤送过来的东西。
姜放有那么瞬间的无言以对。
“我以为姜助理有过两次实习经验, 应该懂职场忌讳和领导套近乎。”
姜放当然懂,问题是他给这些东西的时候打着别的算盘。
沈砚知也懂, 偏把这个错归到了工作上,他笃定姜放豁不出脸面对人事说清楚送东西的真实用意。
这一道摆得姜放心都寒了。
被最初的花瓶印象打得脸都肿了, 他语气没那么坚定:“你也不能因此辞退我。”
“凭什么不能?”沈砚知问, “是你夹带私活想贿赂我, 我为公司着想请求人事辞退你, 还没说明真正缘由,保全了你的面子。”
姜放微微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我还要谢谢你了?”
沈砚知颠倒黑白起来也是一把好手, 淡笑道:“我猜你不想谢, 正巧我也不想领。”
姜放:“……”
“那现在我问你, 还想不想给我当助理?”沈砚知又问。
这是给姜放一次选择的机会。
姜放不相信他能有那么好心:“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和聪明人谈话就这么方便。
沈砚知将早准备好的冰美式推到姜放面前:“很简单,听我调配,对我的项目机密守口如瓶。”
这哪是谈条件啊,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
姜放没接那杯冰美式,只笑他开的条件:“你是不是以为我没地方上班啊?”
“我相信以你的学历到哪都是香饽饽,但你不要忘了你为什么会在这。”沈砚知眼带笑意地看着逐渐失去表情的姜放。
把那份简历来回看了几遍,又找时言初帮忙,最终确定这个姜放的来历。
说好听点出自姜家,实则是靠本事硬生生杀进姜家人眼里,变成一枚可利用棋子。
在他身边当助理为姜家出力是姜放唯一的选择,真被辞退,失去的就不是简单的助理位置。
关上门的经理办公室很安静,连墙边置放的空气净化器都只有蓝光在闪烁。
姜放的脸色几经变化后定格在了沉郁,伸手带着怨气拿走那杯冰美式。
“事先说好,我无法做到彻底保密,说太多不知道也会让他们起疑心,你也不想身边被换上个更难缠的助理吧?”
沈砚知有更好的选择,不过看中了姜放的能力,他眉梢微动:“他们问你的时候记得和我说,我会适时给你线索。”
互相帮衬的掩护才能好好生存下去。
姜放为了这份工作咬牙吞下这口气,不代表心里就能过得去,嘴上不饶人道:“以沈经理这性格,真不知道谁那么荣幸能得你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