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早上下放的双旦节策划方案,现在就看见有沈氏集团的物料车在进出,效率非常高。
远远看着也干净整洁,不比他们入住的那家差。
沈砚知视线转到正要入驻的一位单身男青年身上,回头看用手机做记录的姜放。
姜放:“……什么事?”
“咱们身份不能用,但能借用别人的啊。”
“怎么借用?”
沈砚知微微一笑。
笑得姜放心里毛毛的。
几分钟后,姜放一脸不情愿地独自走了。
该做的调查都做完了,沈砚知径直去对面的咖啡厅等,继续处理关机期间积累下来的工作。
邻市的天不比本市暖和到哪去,三四点太阳还尚在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冷意在上升。
沈砚知裹紧羽绒服,眺望街对面的听风小筑,接着沈在野的电话。
“可以谈工作,别的免谈。”
“昨晚那情景似乎也不需要多谈,我听说杨总监让你出差了?”
沈砚知自动忽略前半句,道:“嗯,来邻市先监察,看看酒店在双旦节来临前的经营情况。”
沈在野那边很安静,偶尔有书页划破空气的轻响:“看出了什么门道吗?”
“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开设分店,是说一座城市设立股东对应数,自管自家,走总账看亏损。”
“没记错。”
“财务报表里这边两家分店,一个是你在管,另一个是姜家吧?”
沈在野大概专门为他这趟出差打得电话,到现在没人打扰,还很耐心:“姜家管的那家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是留不住客人。”沈砚知盯着成功和男青年搭讪,三言两语就和人勾肩搭背往酒店门口走的姜放,物尽其用,“我不确定他是哄抬了市场价,还是另给出建议,总之进去的客人十有八.九要出来去往向南三百米外的那家金樽子酒店。”
沈在野那边想起敲键盘的声音,数秒之后:“我让助理去查这家酒店了。”
“就算和姜家没直接关系也大差不差了。”沈砚知撑着脸看那两道身影,“我让姜放进去问,也许会有结果。”
以姜放的性子知道这是家内推酒店,大概率不会告诉他。
当然了,还有小概率可能会如实说,想好好当个双面间谍。
沈在野:“看来你和助理相处的还不错。”
“他有把柄在我手里,不配合也没办法。”沈砚知说,“要真发现那家酒店有问题,你打算怎么做?”
“收集证据,把放给他们的酒店全部查一遍,挑个合适的机会在股东大会上公开丢出去。”
“不先和爸通个气?”
“他那么注重兄弟情义,这事儿真先让他知道,保不准又没后续了。”
沈砚知赞同,之前明明有那么多次把姜家踢出局的机会,全是因为沈单宴顾及旧情。
姜家这个吸血虫早该摘掉了,再继续养下去,不仅弄钱还会连累酒店名声。
那边姜放和临时成朋友的男青年也出来了,两人短暂交谈后,姜放往他这边来,留下男青年站在原地看了会才转身往不远处的金樽子酒店走去。
“给你点的。”沈砚知把冰美式推过去。
姜放拉开椅子坐下,喝一口咖啡,神色严峻:“这边经营有很大的问题,三两句恐怕说不完了。”
也不知这脸色是因为咖啡苦的还是不小心成为打探到姜家赚钱秘密一筹莫展。
沈砚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纠结:“时间还多,你详细说说。”
姜放捏着吸管,和他对视:“你是不是猜到了?”
故意让自己去看,好来试探忠诚度。
沈砚知轻笑:“没有的事,单纯因为你是生面孔更方便。”
姜放不信。
“说说吧。”
“进门到前台登记,先问你有没有VIP,如果有直接办理,没有会给你一张内部人员优惠券,推荐你去隔壁金樽子酒店入住,不仅包一日三餐,还会有你喜欢的服务,有些很吸引人的套路在。”
果然是这么回事。
能赚到钱的肯定不止这一处,那其他地方也逃不开这经营模式。
姜放问:“要去金樽子酒店看看吗?”
“不用。”沈砚知带上自己那杯没喝完的咖啡,慢悠悠往外走,“剩下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姜放犹豫再三还是把冰美式拿上了,好歹是铁公鸡上司拔毛:“要举报给集团?”
这话一出,沈砚知真要怀疑姜放的真实学历。
他扭头把人又看了一遍,在姜放逐渐稳不住的神色里平静道:“今天这趟差出得急又目的地明确,你就没想到点别的吗?”
姜放皱紧眉头,愣是从他指点的迷津里看出了几分门道。
也许集团早就发现姜家这一做派,放任不管是在养大其胃口。
早不查晚不查,非要等沈砚知上任来,这摆明是要给这位沈二少造势。
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姜放想通了后又觉得面前摆着道难题,是帮姜家还是顺从沈砚知,重新有个活法?
如果这次没能把姜家彻底踢出去,那他的处境就难了。
姜放很难,也很煎熬,有点儿气自己刚要多嘴问那句话。
“你故意的。”
“天地良心,你是我助理,我出差不带你还能带财务啊?”
“我错了,错在不该掺和进这摊浑水里。”
姜放一路碎碎念,是真懊恼当时强出头成为姜家的棋子,现在落得这个地步。
沈砚知乐得见他自扰,美滋滋进房间了。
第二天返程,高铁上的姜放一脸憔悴,想睡又不敢睡的模样让沈砚知好笑。
这份脆弱的心理,碰上大事不得操心死?
沈在野让他警惕用人,都像姜放这样的,他根本不用瞎操心。
下高铁已经五点多,沈砚知特批让姜放早点回去休息,自己拎着个小包往和方陈玄约定好的出口走。
远远能看见站在柱子旁边的白衣少年,低头看眼手机再抬头看眼他这边。
两三次后一眼看见他,眼神不错地盯着。
这东西叫想念吗?
沈砚知说不准,也就两天没见,应该还谈不上吧?
他走到方陈玄面前:“等久了?”
“刚来。”方陈玄从他手里接过包闷头走在前面。
沈砚知扬眉,不给个拥抱?
结果刚坐进副驾驶座就被按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不及要出门了。
明天尽量多更点。
*
第40章
离得很近, 沈砚知几乎能数清方陈玄的眼睫,又黑又密,难怪冷着脸的时候还能引得人多想。
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 那方陈玄的心理世界肯定很安静。
沉静又明亮。
第一次见的时候, 他就觉得这个人长得很帅,多次接触下来,居然白看不腻。
沈砚知无法说清楚感受,或许这就是年轻小帅哥会带来的魅力。
光看着也不动作,抵在肩头的手很用力。
沈砚知偏头看眼他青筋乍现的手背, 又去看斜前方的少年, 好整以暇地问:“这是要做什么?”
方陈玄喉结急促滚动了几下, 眼里有羞涩,嘴唇动几次, 声轻微弱:“我想亲你。”
“这话似曾相识,我当时不是教过你该怎么做吗?”沈砚知觉得这小子先礼后兵的太过分了。
都到这关系上, 见面就该轻车熟路的亲亲抱抱, 不要太正常。
方陈玄一问,就显得他们关系太生疏了。
“我……还想做点别的。”方陈玄心里很醋的。
因为他起初不是在指定出口等, 是在能看见站台的地方。
看见沈砚知和姜放前后脚下来,两人还说着话, 他脑抽跑出来了, 连来路上想好该怎么接的仪式都想好了, 结果全作废。
他不想那么嫉妒, 努力扮做沈砚知喜欢的乖乖少年。
可当沈砚知顺从被禁锢,又对他说, 想做什么都可以说, 说了就能做的时候, 他真的无法控制内心肆意生长的妒意。
如果有天沈砚知发现他真实的内心,会不会后悔像现在这样的纵容他?
就算后悔,他也不会放手。
被宠坏的小孩总得有家长来买单。
他是被宠坏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