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昱:“……”
两人的笑容吸引了顾舟的注意。他淡淡地望着两人,独自收拾渔具。
回去的路上,明淮枳宝贝地背着他的鱼,见顾舟的鱼篓很满,他主动凑过去:“顾哥,我帮你背一半吧。”
顾舟礼貌拒绝:“不用,不沉。”
明淮枳看了眼他的鱼篓,没再过问。
他觉得,顾舟对他有些微妙的情绪在,并不像陆子霖他们那么强烈,但他能感觉到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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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食物很丰盛,有炙烤羊肉和各种各样菜系的鱼。坐在帐篷下,周围的帖竿被彩灯填满,在这个夏季的夜晚,啤酒和烤肉清爽鲜美,氛围自在悠闲。
明淮枳吃得很多,两小碗米饭和一大块烤肉很快吃完。末了,他又给自己加了些烤鱼和羊排。
尚沉瞧着明淮枳:“焱棠这么瘦,不像是能吃这么多的人。”
“我其实比较能吃。”明淮枳擦拭着油汪汪的唇角:“自从去了桑昱家,我胖了三斤。”
桑昱在一旁扬唇:“听见没,这都是我的功劳,所以你拿什么报答我?”
明淮枳端着碗认真思索。
片刻,他夹给桑昱一块鱼肉:“给你吃我钓的鱼。”
众人哈哈大笑,唯独顾舟面色平静。
桑昱没戳穿明淮枳唯一钓的鱼也是他帮忙的这件事,只是轻轻道了句:“看见他有多小气了吧,用一片鱼肉打发我。”
明淮枳垂着羞赧的眼睛,不敢抬眼。
吃完饭,大家开始收拾碗筷。
明淮枳不会安装帐篷,于是便揽下清洗厨具的工作,并为大家准备水果。
一直到十点,所有帐篷才驻扎完毕。
累了一天,大家互道晚安,分别打开帐篷里的灯享受难得夏季夜晚。
明淮枳来到自己的蓝色帐篷里,换上一套奶白色的睡衣,在里面不停地打滚。
帐篷顶是透明的,能看见星空。底下的垫子很软和,跟家里的床一样舒适。
整个帐篷干爽舒服,他很喜欢。
可这时,他听见外面响起交谈的声音。
“怎么少了一个帐篷?”尚沉数了半天,急得挠头:“我去,我不会少准备了一个吧。”
桑昱坐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没关系,剩下的你用,我就睡这里。”
“睡在这里,你疯了?蚊虫得咬死你,它们可不是开玩笑的,有的还有毒。”
桑昱听到尚沉的叽叽呱呱并不害怕,而是继续悠然自得地望着星空。
他的头枕在双臂上,眯起眼睛。
尚沉很自责,打开手机查询完下单记录后更加疑惑:“我真的买了七个帐篷,怎么只剩六个了。”
这时,他注意到前方的蓝色帐篷里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紧接着,明淮枳穿着奶白色的睡衣慢慢将帘子彻底拉开,乖巧地坐在那里,担忧望着他们。
“桑昱,你没地方住吗?”
这声音很干净,夹杂着一些不安。
桑昱漫不经心扬起唇:“嗯。”
明淮枳紧张地拽着睡衣,略微湿润的眼眸带着怯怯地试探:“那你要不要跟我挤一挤?我比较瘦。”
如果桑昱没地方睡被毒虫咬到,他会很自责难过。
听完这句话,桑昱陡然从摇椅坐起,神色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犹豫:“不太好吧。”
直到这时,尚沉终于纳过闷来。
桑昱,你这老狗比!
第19章 桑昱的三十六计2
星空静谧,夏风拂动着蓊郁的草木。
尚沉盯着桑昱,满是鄙夷。但桑昱好像没看见一般,淡淡睨他一眼:“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睡觉去?”
这句话带着些警告,大有一种你要是敢把实情说出去就死定了的意思。
心里有苦说不出的尚沉辛酸凝噎。临走前,他怜爱地看了眼明淮枳,对方在他眼里就是那待宰的小绵羊,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没了尚沉,这里总算清静。
刚才的话题再度悄然而至。
明淮枳眼神紧张,扶着帐篷边沿坐立不安:“桑昱,你进来吧,百科书中说这种野外很容易出现毒性强的昆虫,万一你被咬了我们无法及时救你,你会不会€€€€”
最后两个字,他没敢说出口,总觉得很不吉利。
桑昱自己倒是无所谓,长腿搭在摇椅上,慢慢悠悠摇着:“那就吃席。”
“你€€€€”明淮枳皱着眉毛,眼神鲜见的严肃:“别乱说。”
桑昱还是头一次见明淮枳这样。
气呼呼的模样像一只布偶猫。
不过侧面说明,对方很在乎他。
桑昱不再逗他:“行,谢谢你收留我,今晚我们€€€€睡在一起。”
最后四个字,格外得轻。
但明淮枳没有听出来,倒是刚进帐篷的尚沉嘴贱吐槽一句:“流氓。”
踏进明淮枳的帐篷,桑昱将鞋脱下。
这里很小,明淮枳独自睡还算宽敞,但加上桑昱后,狭窄的帐篷瞬间满了起来。
灯光下,桑昱才看清明淮枳身上的奶白色睡衣。它并不是纯白的,而是带着米黄色的小斑点,看着像只乖巧的斑点猫。
明淮枳跪在垫子上,开始为桑昱预留位置。现在是夏天不用睡袋,两人直接躺在垫子上就可以。
垫子大概有1.2m的宽度,大枕头被明淮枳让给桑昱,他自己则将外套叠成小豆腐块,放在角落里当枕头。
“好了,我们可以睡觉了。”
明淮枳趴着慢慢挪动,最后来到垫子的边角侧躺下,双腿并拢,乖乖地看着桑昱。
桑昱视线落在他的腰上。
细得跟纸片一样。
“你浑身上下,怎么一点肉都没有?”
桑昱那天在飞机上看资料时,就知道了明淮枳的身体情况。医院的病历显示,明淮枳身体已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需要好好养护,不然容易虚亏。
“我已经胖了很多。”明淮枳朝桑昱笑着:“你们家的伙食好。”
“看你这点出息。”桑昱抬手摸了把明淮枳枕着的外套,示意他起身:“枕头给你,我枕自己的外套就行。”
明淮枳并没有动:“那样会不舒服。”
桑昱已经将外套叠好:“让你枕外套,传出去别人再说我欺负你。”
帐篷内立刻响起清润的笑声。
“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桑昱挑起俊眉:“我不信你。”
没有得到信任的明淮枳有些懊恼,他自认为和桑昱已经成为了好朋友,怎么对方连份信任都不给他呢?
他抱起枕头,赌气一般放在中央。
“那我们一起枕。”
桑昱悠悠抬头看他:“行,你说的。”
两人躺下后,已经快十一点。
枕头并不大,这就意味着两人挨得也非常近,肩膀仅仅相隔一个拳头的距离。
明淮枳困了,仰头看着星空:“桑昱,我们可以关灯了吗?”
桑昱应了一声,长臂放在灯的开关上:“黑灯瞎火,你不会占我便宜吧。”
明淮枳慢吞吞看他:“不会的,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前半句话时,桑昱还挂着浅笑。可听完后半句,那抹笑容渐渐消退。
他很想问问明淮枳。
他不是,谁是?
但他忍住了。
毕竟谁没有被撩生气的时候。
赌气的话而已,不算数。
“睡觉。”
僵硬的两个字落下,油灯瞬间熄灭。
明淮枳盖紧棉被,缓缓闭眼。
不知为什么,睡梦中他总觉得周围有个小火炉离他很近。
而他觉得热,越躲越远。
当他终于触到垫子最边缘即将掉下去时,他被一抹巨大的力量抱起来,重新滚进棉被里。
他舒服地伸伸腿,寻着小火炉睡下。
翌日,桑昱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
刚睁眼,刺目的阳光便全部袭来。不满地拧起眉毛,神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