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68章

江言清出神地望着他最喜欢的花,强行转移注意力,“不要了。”

茉莉老公抱着一堆花路过徐庭旭,把曾经江言清每日期待过的,徐庭旭辛苦包装整理好的,他们最爱的白刺玫,丢在了臭哄哄的垃圾桶里。

江言清最后望了眼这间他呆了大半年的病房,关上了门。

临走前,江言清收到了一条消息。

X:初四的约,我想你不会来了,所以我提前告诉你答案。你好江言清,我叫徐庭旭,很高兴认识,我永远是你的X。

茉莉正说着她的宝宝,忽而发现江言清哭了,哭得很伤心,慌忙问:“言清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江言清转过身紧紧抱着茉莉,泣不成声。

初四时,徐庭旭还是去了疗养院的天台,赴了一场江言清不可能回来的约。

他抱着精心挑选的白刺玫,从早晨六点坐到午夜十二点,从白天等到黑夜。

他知道江言清不会来,因为他不是江言清心目中的X,永远也不会是,但他只想准时赴约,他不想答应江言清的事兑现不了承诺。

疗养院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人头皮发麻,徐庭旭手里提着外套。

他想江言清万一来了,有个能遮挡大风的衣服也是好的,又想幸好江言清没有来,否则这样的风有衣服他也受不了。

凌晨一点,徐庭旭下了楼,躺在江言清睡过的病床上,抱着被子,像是他抱着江言清。

他想,他以后应该再也看不见江言清了。

回去后的江言清被朋友们补过了一个年夜饭,他看着和寻常无异样,该吃吃该喝喝仿佛不曾受到徐庭旭的影响。

茉莉的孩子很可爱是个胖乎乎的男孩,陆谊也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过得不好只是很想他。

有时候江言清会忘记自己是不是在疗养院呆过,那些暗无天日被药物折磨的日子,那些收到过惊喜爱恋的瞬间,离他越来越遥远。

没有人在提起过去的事。

茉莉他们把“徐庭旭”这个名字重新划分为禁区,甚至“X”也列为禁区名单。

一切看似平淡,但茉莉注意到,江言清时常走神发呆。

她不敢往徐庭旭的方向去想,甚至不敢再去联系徐庭旭,生怕江言清不高兴,她也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邓普斯打电话告诉江言清,他的病彻底好了,未来只需定期体检,前期还是得吃点保养的药,后续可以断了。

这算是可以庆祝的喜事,江言清也只是如负释重地松了口气,感谢医生,挂断了电话。

茉莉的孩子即将满月,她老公隆重的举行满月酒,把圈内所有出名的人全都请到他们家的酒店庆祝。

身为孩子干爹的江言清是务必要出席的,茉莉招呼客人去了,把她家仔仔丢给江言清带。

江言清带过几天算是有经验,仔仔一直啃着他胸前的带子,啃完盯着江言清看,抓着江言清的脸要亲他。

逗得江言清亲了他一口。

病愈后,他该重新工作了,江言清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侧手边一阵惊呼声。

工人们搬运着几十簇白刺玫出现在满月酒的宴席上,每一朵都比宾客们送来的花还要漂亮。

花束把宴会摆得根本放不下才罢休。

孩子交给保姆,江言清走了过去,每一大簇的白刺玫比市面上的白刺玫都要大一圈,每一朵像是今天刚采摘下来的,漂亮地绽放着。

左手边有人问:“你们这种花叫什么?好漂亮,多少钱一朵,我也送给我爱人去。”

工人擦着汗道:“老板叫我们往这边送的,他私人种的,不外卖,这叫白刺玫,是玫瑰花的一种。我们老板费了很多心血种出来的,那些花店都买不到这种。”

江言清抿着唇,他知道这是谁送的了。

这人趁着茉莉儿子满月酒没法拒绝,硬生生送来这么多。

江言清的火气莫名升起。

他以为做这些有用吗?

以为这些就能够抵消掉过往的一切?

那些他苦苦等待,受尽委屈的痛苦,因为他的补偿就能一笔勾销?

江言清觉得难过,他讨厌自己为什么还能喜欢这个人第二遍,明明对这个人失望厌恶得不行。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缓了口气,江言清对工人道:“都拿走,运费我出。或者你给我地址,我叫人送过去。”

工人看着江言清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认出来了他是谁,摸着被灰弄脏的衣服,好一会儿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片种植精美的白刺玫田园,背面是两行字€€€€

【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白刺玫,我借着茉莉儿子满月酒的名义给你送来了,你难得喜欢一种花,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讨厌。

还有,对不起。】

江言清不是因为喜欢白刺玫而喜欢上X,是因为X喜欢上白刺玫。

再也受不住,江言清捂着脸哭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

第59章

江言清恢复了正常工作, 工作室安排他进组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拍摄。

这次是给一知名大导演拍摄电影,电影大牌云集,老戏骨都在, 他拍摄的是其中一个单元小剧场。

工作地点是在一处偏远地区的小山上,经常收不到手机信号, 又由于和前辈对戏, 江言清压力很大,他没空想别的。

这三个月他基本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这也是他想要的。

戏份在白天杀青,江言清拍摄完杀青照后,走了一条不常去的小路回他住的宿舍。

春夏交接之际,许多小花盛开,粉粉嫩嫩的很是好看。

他旁边的助理和其他顺路回去的艺人助理热聊着各种花的名字。

他的助理指着其中一处小花询问:“这种花是什么花?野菊?不像啊。”

“不是野菊,野菊的花瓣不长这样。我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家经常见过, 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江哥你认得吗?”

江言清盯着那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刺玫,收回视线略过那朵花, 轻声道:“不认得。”说得很冷漠。

回到宿舍洗澡休息,回程的飞机定在明天下午三点, 他有大把的时间准备行李。

江言清睡了个午觉,醒来时侧着身伸长手臂, 迎头看见了正对面柜子上的白刺玫。

应该是助理回去摘了, 顺手放在房间里。

野生白刺玫的香气混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清新自然,缓解了江言清内心的躁闷。

他进组三个月, 过得清心寡欲, 谁也不愿想起, 一心专研演技, 可为什么在一见到白刺玫时,彻底破了戒,疗养院半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全扎进他脑子里。

逃避许久的人和事,在这个瞬间齐齐涌了过来。

下床,江言清想把花扔了,垃圾桶就在他左脚边。

他站在原地很久,久到腿麻了也没能把花扔了。

重新回到床上,江言清抱着被子发呆。

从疗养院离开时到现在他脑子很乱。

彻底丢弃那段时日的回忆,当无事发生继续往前,他做不到。

放弃从前所有,和徐庭旭重新在一起,他觉得委屈。

凭什么徐庭旭做得这些就得原谅?

宿舍的门被打开,助理见江言清还在睡觉,动静非常小的把江言清每日定时吃的药,放在柜子上,再关门出去。

山上没有酒店没有招待所,只有村里搭建的平屋。

环境还算干净,适合江言清这种心情郁结的人居住,只是隔音效果稍差。

助理在门外打电话,已经非常小声了,还是被江言清听了个正着。

“江哥在睡觉。”

“对,一直有在吃药。”

“心情?心情看起来还可以。”

江言清穿鞋往前走几步,猛地推开门对上他助理的视线,“你在和谁打电话。”

江言清平常看起来非常好说话,脾气特别好,可现在助理后脊背冒着冷汗,他老板生气了。

匆匆挂断电话解释,江言清先一步抢走他的手机翻看着。

助理一般有两部手机,一部私人,一部对外工作。

用于工作的那部手机密码是公用的,作为老板江言清清楚密码是多少。

输入进去,点开所有通话“徐庭旭”的名字赫然在列。

江言清盯着他助理。

助理快哭了:“江哥,我之前在徐先生身边工作过,这是徐先生第一次问我你的情况,我只告诉了他你很好,其他的我什么都没说。”

他不清楚江言清和徐庭旭之间的恩怨,大概了解两人之前关系好,现在绝交了,徐庭旭求和,以为江言清对外泄密他的行程。

江言清回想茉莉说过徐庭旭知道他周围发生的所有事,崩着一张脸问:“我身边除了你,还有谁和徐庭旭接触过。”

助理只回答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

两个人僵持着,最终江言清回身继续躺在床上,助理才得以解脱松了口气。

第二日下午,江言清赶到机场一言不发看样子还气着,把助理吓得够呛。

坐上航班又转了机,回去时已经凌晨。

江言清疲倦得很,洗了澡躺在床上睡不着。

他周围的所有事徐庭旭都清楚,所以才能在疗养院准确无误地直击江言清最软弱的地方反复戳着,所以他对X动心是必然的不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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