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 第72章

两人在路边抽着烟,对面榕树上有只麻雀在叫,叽叽喳喳惹人恼。

他们谁都没说话,等抽了半支,闻€€行才问:“你和我大哥,到底有什么事?大哥不会轻易讨厌一个人,更何况表现得这么明显。”

听他这么说,宁嘉青侧头看向他,安静几秒,才开口:“你对你大哥了解多少,你真的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宁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闻€€行稍显不悦,“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

宁嘉青轻笑一声,唇间滚出烟雾,掩着并无笑意的眼睛。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另说:“我很少在外人面前动怒。€€行,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宁嘉青把未抽完的烟蒂扔进垃圾桶,看向闻€€行的表情,真挚而坦诚,找不出一点虚假做作之处,“虽然我们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我真的把你当成弟弟,你的心意被人这么糟践,宁哥心里真是不好受。”

“......”

闻€€行表情有些愣,烟也忘了抽。

按理说他大哥先前是商业联姻,他和宁家的人也算不上多熟,当初还是宁嘉青主动过来和他搭话的。刚进公司那几年,拉线找人没少帮他。当年他去新加坡考察那段时间,他叔没少借着机会刁难他。要不是宁嘉青出手帮他,处处照顾着他,他也不会走到今天,对此闻€€行也一直很感激,对上他的事,也是能帮则帮。

但闻€€行不轻易太依赖别人,尤其是宁嘉青这种能坐上金字塔尖,手段非比寻常的人。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各需所求,互相帮衬。是交心,但也是建立在双方利益至上的。

所以此时他很惊讶,宁嘉青会向他说出这番话。

宁嘉青看出闻€€行的疑虑,抬手拍了拍闻€€行的肩膀,“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有些冒犯你的隐私。但上次从越南回来后,我一直对你有愧。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和阮迎分开。”

“宁哥,我真不是说场面话,这真不怪你。”

“我和阮迎没什么交集,也不了解他的为人。我真是......不太喜欢他,不太支持你们在一起,也不想让他和姐夫再有什么关系。”

他无奈地叹气,继续道:“但你又那么喜欢他,没了他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与其这样,我还是想让你开心点。付出的感情有个结果,也算是不好中的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

“€€行,学聪明点。”宁嘉青伸手拿过他指尖将要燃尽的烟,语气不疾不徐:“刚才阮迎是从二楼下来的,你大哥常年坐轮椅行动不便,向来是住一楼的。既然已经入籍,连发情期都要分房睡,这是为什么?”

闻€€行喉结攒动,敛着唇角没说话。

门关上后,闻珏低眼看着地板,微微皱眉沉思。

须臾,他转动轮椅,走到楼梯角,说:“他们已经走了。”

阮迎扶着扶梯从二楼下来,身上已经穿回了自己的衣服,脸因发情期还是很红,嘴唇却白得泛青。

“还是很难受吗?”

“已经好多了。”

“要不要喝杯奶茶,好像甜食会让人舒服些。”

他点点头,乖巧道:“好。”

闻珏用先前煎好的茶,泡出醇香的茶水,兑上鲜牛奶,撒一点丁香碎,简易好喝的奶茶便完成了。

他给阮迎倒了一杯,自己则用胶囊剂泡了杯咖啡。

阮迎接过,说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喝着,不自觉露出微笑,“很好喝。”

闻珏坐在吧台对面,伸手将一颗方糖投入杯中,褐色的咖啡激起阵阵涟漪,扭曲了他映在液面的倒影,思忖半晌,问:“我的信息素对你没有任何缓解作用,刚才为什么还要穿上我的衣服?”

端着陶瓷杯的手一顿,阮迎抿了抿唇,低下头轻声说:“就想试一试......说不定会有用的。”

气氛沉静几秒,闻珏的语气稀松平常,“既然会有排斥反应,就不要再强迫自己了,会让你更难受的。”

阮迎觉得自己肩膀很重,迟缓地点点头,不敢看闻珏。他将奶茶喝净,到凉水台旁洗干净后,对闻珏说:“闻先生,我先去休息了。”

闻珏应声,声音温柔:“要是实在不舒服,别强忍着,要和我说,我再找一找医生。”

越是这样,阮迎愧疚的就越不敢看他,脚步有些慌乱地上楼。

到楼梯拐角时,又听见闻珏说:“腺体上的无菌贴掉了,记得再贴一枚。”

“......好。”

清瘦地背影消失在视野,闻珏收回视线,继续喝着咖啡。还是觉得苦,又加了一块方糖。

搅动融化间,他想到方才在门口的闻€€行,又想到适时出现、穿着他衣服的阮迎。

以及之前,一些被他忽略、又觉得违和的细节。

汤匙碰到杯壁发出悦耳的清响,方糖融化完全,消失无影无踪。

闻珏压下眼睑,喃喃自语:“最好别是这样,不然事情是有些难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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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两封信

阮迎回到房间,身体瘫软地倚着门,长长舒了口气。

后脖颈处难以忽略的灼热痛感,刺得他皱起眉。抬手摸了下,细小的血珠洇在指间纹路。

他盯着那抹红,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晦暗。

是闻珏咬的,稍钝的犬齿很久才刺穿腺体皮肤。

已经过去三天,阮迎仍能清楚记得让他晕厥过去的疼痛。

从医院回来后,服下新的抑制剂。不能说完全起效,但也能缓解大半。

闻珏对Omega信息素并不敏感,阮迎猜应该是车祸损伤了身体的缘故。

他无法通过信息素来判断发情程度,只能通过阮迎的外在状态来判断好坏。见自己高烧不退,十分难受,关切地问是否能帮上忙。

那一瞬间,心中生出了无耻且卑劣的想法,阮迎垂下眼,缓慢地点点头,小声说:“有的。”

他掌心潮湿,将医生说的方法同闻珏讲。

对方听后,表情浮现一丝为难。

阮迎臊得头抬不起来,连忙道歉,“对不起闻先生,是我没有分寸感了,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不是这个原因。”闻珏抿直唇,沉默两秒,“我很久没对Omega释放过信息素,临时标记也是。”

“......闻先生离婚以后吗?”

“还要早。”

闻珏轻叹口气,微笑着,“如果你真的很难受的话,我可以试试。”

阮迎轻轻地“嗯”了一声,红着脸低下头,将柔软敏感之处袒露给他。

在犬齿咬下的前一秒,阮迎都是激动不安的,满怀期待的。

自从分化之后,每个发情期间,每个难熬的夜晚,都会梦见闻先生,梦见闻先生从背后拥抱住他。

可此刻剧烈的排斥反应打碎了这个梦,空气中弥漫的玉兰香渐渐萎靡。

闻珏察觉不出,光是犬齿的形成就费了一段时间。他皱起眉,眼底浮现冷意,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记忆。恍神间不自觉咬得更深,不像是咬在腺体,更像是咬着血肉。

直到他看见阮迎攥紧的拳,唇间蔓延开的血腥味,他才猛地回过神停下动作。

阮迎痛得流出眼泪,身体应激发抖昏了过去,叫了两声都没回应,把闻珏吓得不轻,赶紧拨了医生的电话。

疗养村有专门的私人医生,很快过来给阮迎打了镇定剂,说是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排斥剧烈产生的应激反应,建议暂时不要再释放Alpha的信息素,或者临时标记。

闻珏看了眼睡着的阮迎,问:“有这种反应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先天的吗?”

阮迎其实已经醒了,他听见医生说:“只占一成,大部分是因为先前受别的Alpha标记,腺体残留有对方的信息素,没消退完全,或者形成了肌肉记忆。当接收新的Alpha信息素后,产生本能的排斥反应。”

听他这么说,闻珏没再接着继续这个话题,问了一些后续要注意的地方。

其实阮迎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闻珏问起,就把和闻€€行的事情悉数说出。

可令他意外的是,闻珏只字不提,还是想往常一样关心他、照顾他。

阮迎想,大概闻珏只当他是协议结婚的对象,不会过问个人隐私,没有兴趣了解过往,止于纸上协议。

这并未让他放松,反而一股莫名的情绪积郁在胸腔,堵住生结。

刚才听到闻€€行的声音,这股情绪涌上头。如雨后藤蔓,密密麻麻缠绕。他迫切地想斩断这些,于时穿上闻珏先前给他准备的衣服,假装筑巢行为。

阮迎不知道能不能断掉闻€€行的念想,倒是他心里更乱了。

因为他又说谎了。

明明当初告诉闻€€行真相,主动靠近闻珏,是为了修正错误,不再说谎。

可他依旧在说谎,而且是对闻先生说谎。

明明不久前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可好像依旧是错的。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又出了错。

阮迎想不到,也想不明白。离闻先生已经很近,却觉得还是很远,隔着银河那样远。

他想如果徐老师还在就好了,会生气地抬手假装打他,故作严厉的训斥他几句,然后告诉他该怎么做。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从疗养村回来后,宁嘉青开车把闻€€行送回了锦川,他接下来还有事要忙,走之前嘱咐闻€€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听宁哥的,这几天先不要喝酒了,烟也别抽。”

闻€€行嘴上应着,回到屋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脑子里想的全是宁嘉青的那番话。

越想心里越燥,压着的复杂情绪像是被困在狭小的盒子里,锁上的铆钉松了一颗敞开个口子,一缕一缕地窜出来。

突然,闻€€行把烟使劲碾在烟灰缸,熄灭瞬间发出“嗤啦”一声。

他坐这瞎想有个屁用,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阮迎问清楚,他要亲口听阮迎怎么说。

闻€€行抓起沙发背上的夹克,要往外走,还没走到玄关又停下来。手上突然就没了力气,衣服掉在地板上。

他要和阮迎说什么?问他是不是故意骗自己的,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大哥,是喜欢自己的?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气他,以前没能好好待他。

闻€€行扯着唇角自嘲一笑,心想他真是个傻逼,这种事情也敢想。

手机突然响起来,意想不到地打来电话的人是家里的阿姨。

他按了接听键,温和的声音响起:“小少爷,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

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去了,想必这通电话也是闻崇明让打的。

闻€€行不耐烦道:“不回去。”

“工作很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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