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 第94章

自从那次头受伤缝针剃成板寸后,闻€€行的头发就没再留长过,一直是短短的贴着头皮的青茬。

衬得五官清晰如墨,眉弓挺直,眼窝深邃,张扬凌锐的眼睛多了几丝沉稳。

阮迎不免有些幌神,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闻€€行和闻珏很像。就连他曾经认为最像的眉眼,也一点都找不出另一个人的影子了。

闻€€行笑了下,伸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脸颊,添了几分痞气,“啧,我长得就这么帅,怎么又看傻了?”

阮迎回过神,撇开脸,矢口否认,“才没有。”

“嘴真硬。”

“......怎么没提前说就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闻€€行伸手拽过玄关处衣架上的面包服,穿在阮迎身上,又给他系上围巾,裹得严严实实,说:“带你去个地方。”

在车上,阮迎喝着闻€€行给他买的热椰奶,问他去哪儿,闻€€行也不说,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黑色的越野驶出市中心,繁华的灯光渐渐稀疏,路边在草丛绿化里伏着的明亮地灯,像是天上坠落下来的星星,持之以恒的释放着光芒。

温暖咸湿的海风习习吹来,阮迎向窗外看去,待眼前的高大橡树移过,果然看见了无边无际的海。

今晚月亮很圆,皎皎月光照亮深色的海面,白色的海浪一层叠着一层,抚动着岸边闪着点点光芒的细沙。

奇怪的是,今晚这样好的天气,沙滩上竟然没什么人。

闻€€行停好车,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然后伸手替他解了安全带,说:“时间正好,下车吧。”

作者有话说:

审核大大,只是提了一嘴,没有写生子哦,也不写生子哦€€€€€€

第91章 骆驼里的秘密

阮迎下车后,跟着闻€€行沿着海岸上的柏油路走了几十米停下。

他拽过阮迎的手,两人坐在了海边的长椅上。闻€€行低下头,伸手把他颈间有些松垮的围巾系紧了些,轻声问:“冷不冷?”

阮迎摇摇头,眼睛看着海面,夜光的鱼漂在海面上浮动着,问他:“突然带我来海边做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

闻€€行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的海边有什么声响。

紧接着升起一束亮光,繁华似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开来,照亮寂静平和的夜。烟花的倒影映在海面上,像是两个时空的相遇交叠。

阮迎愣愣地看着,黑色的瞳仁映着光。

他渐渐看清,那烟花的形状,是玉兰花。有花冠,有花苞,带叶的,不带叶的......他是第一次见。

能将升空燃放的烟花做成这样,看得出来费了很大的功夫。

烟花绽放之际,他的手被轻轻握住,肌肤相触间有种颤动人心的力量。

闻€€行侧头看他,深情的凤眼真挚坦诚,低声说:“这些是去年的时候准备的,你没有来。那时候我在大雪里站了很久,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来。难道你真的不再喜欢看烟花了,或者难道真的是讨厌我到了极点,所以才不愿来。”

他顿了顿,又靠近他些说:“后来我想明白了,不管是什么事,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应该是我去找你,而不是要求你来见我。”

“阮迎,我爱你,就算你现在或者将来,永远都不会接受我,我也会一直爱你。”他伸出手,拇指指腹轻轻蹭过阮迎薄薄的眼睑,“当我想你的时候,一定是在去找你的路上。”

阮迎鼻腔一酸,他垂下眼睑,脸颊贴在闻€€行的手上,点点头“嗯”了一声。

绚丽的烟花依旧蹁跹着舞姿,像赴一场跨越时间的邂逅,星星和月亮也黯淡失色。

风撩动阮迎额前的发,露出整齐略淡的眉。夜色里,皮肤瓷白,嘴唇却红。

他的手撑在长椅面上,挺直腰背,扬起下颌,离闻€€行更近了些。蕴着一点晶明的光,看着他片刻,轻声问:“如果不是情侣关系,还可以接吻吗?”

可他声音太轻,被烟花燃放声掩盖住。闻€€行并没有听清,微微挑起眉:“嗯?”

“......应该是可以的。”

阮迎小声自言自语,尔后仰头吻上了闻€€行的唇。薄薄的唇泛着凉意,熟悉的雪松香围绕着他,阮迎轻闭上眼,不自觉吻得更深了些。

暌违已经的亲昵,闻€€行怔了一下,随后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烟花易逝,眨眼间明灭,可释放的光芒早已传去更远的地方。

吻了许久,闻€€行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唇。随后又轻啄了下,鼻尖蹭过他的,低哑着叫了声:“阮迎。”

阮迎唇愈发得红,点点头,“我在听。”

“这段时间没能来见你,是公司那边等着我处理的事很多。我明天......就要去新加坡了,像之前说的,最快也要三年才能调回来。”

阮迎微微收紧手,没说话。

闻€€行坐直身子,细细地看他片刻。

尔后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他把阮迎揽入怀里,下颌在他头顶蹭了蹭,声音闷闷地:“不把你留在身边,还真不让人放心。你说你怎么那么好,那么多人喜欢你,万一没看住跟人跑了怎么办。”

阮迎听着他的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安心,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说:“你想多了,除了你,哪里还会有人喜欢我。”

闻€€行权当他在说胡话,他把人抱紧了些,“宝宝,就算这几年我不能常陪在你身边。只要我一有空,就会飞回来看你的。我说过的,我想让你真心喜欢上我。不是像以前那样,因为我大哥救助过你,你就因此喜欢上他。也不要因为我挨了刀子,心疼或者愧疚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想让你真的喜欢我,而不是委屈自己。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的。如果......”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如果你真有了喜欢的人,我不会拦你,也会祝福你。”

气氛安静片刻,阮迎从他怀里抬起头,语气轻快地问:“真这么大度?”

闻€€行嘴角一耷,倒也诚实:“假的。”

阮迎没忍住笑出声,Alpha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人重新抱住,不让他看自己,“再抱会儿。”

“闻€€行,我会等你的。”阮迎伸出手,回抱住他:“你要努力让我喜欢上你,我也会努力的。”

他没喜欢过人,也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可在这一刻,阮迎知道,他很想去喜欢闻€€行。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就算是海边,天也很冷了。

闻€€行送阮迎回家,车停在单元门前。他下了车,想等阮迎上去再走。

正好碰见刚从人家打扫完卫生回来的张书秀,看到是闻€€行,她笑着提了提手里的东西:“小闻来了,上去坐会儿吧,正好我刚买了两盒草莓,还挺新鲜的。”

这么晚闻€€行不想上去打扰,谢过之后刚想拒绝。袖子被阮迎拽了拽,听见他说:“一起吃吧,我自己吃不了,明天就坏了。”

闻€€行看着他的小脸,心里一热,不好意思地朝张书秀笑笑,“打扰了。”

张书秀不仅洗了草莓,还用微波炉热了热中午做的玉兰饼,倒了两杯热牛奶送到阮迎的房间。

闻€€行连忙起身接过,留她一起吃。

她摆摆手,转身就走,“你们说话吧,我就不杵在这儿了。”

卧室门被关上,闻€€行把托盘放在桌上。端起牛奶喝了口,热过的鲜奶有股奶腥味,他不太喜欢,微微皱起眉放到一边了。

但阮迎倒看起来很喜欢,捧着玻璃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上唇边一圈奶沫。

闻€€行心里一软,随手扯过桌上的抽纸,给他擦了擦说:“不是不喜欢喝牛奶吗?”

阮迎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在信€€€€”闻€€行嘴上一顿,没继续说,大手揉了揉他额前的发,“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阮迎看了他两秒钟,把杯子放回桌上,不再继续深问,只是说:“习惯比喜欢更重要。”

闻€€行“啧”了声,“又说我听不懂的话。”

阮迎新租的这个房子,闻€€行还是第一次进来仔细看。虽比不上他们在锦川庄园的家,但这里略微陈旧的布置,总有种熟悉感。

好像回到了他和阮迎刚认识那会儿,那时他有事没事总是去那里住。虽然又小又挤,可那是闻€€行长这么大,住过的最像家的地方。

阮迎的卧室总是很整洁,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地摆着。房间里最多的东西,也都是书和他的作品。

黑色的书橱占了一整面的墙,码着各色各样,各种尺寸的书。闻€€行从小就有晕字症,看书就头疼。

他赶紧移开眼,想看看阮迎工作台上摆的彩塑。视线却被夹在角落里的一本书吸引住了,他伸手轻轻抽出那本书,是《白色巨塔》。

闻€€行拿起那本书,问正在吃草莓的阮迎,“这本书不是送给我大哥了吗?”

阮迎将草莓蒂扔进垃圾桶,疑惑道:“没有啊,我没有把他送给任何人,也没借出去过,可能闻先生也有一本吧。你送给我的东西,送给别人是很不礼貌的。”

明明是件小事,闻€€行也没有很介意。可他心里就是很高兴,把书放了回去。心满意足地参观他的工作台,欣赏着架子上阮迎完成的作品。

虽然闻€€行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艺术造诣。但他看到架子中央那个骆驼样式的玩意儿时,总觉得有些怪异,说直接点就是丑,和旁边摆着的清一列漂亮的作品迥然不同。

他忍不住问:“这个是你做的吗?”

阮迎摇摇头,把草莓放回塑料盒,拽张湿巾擦干净手,走过来从架子上拿下那尊三彩骆驼,说:“是有人托我帮忙修复的,已经好长时间了,打算明天给人送回去了。”

“为什么,是没时间弄吗?”

“不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修复。”阮迎抿了抿唇角,语气有些遗憾:“我一直没有头绪怎么去修,后来尝试做了些加法,也都失败了。”

听他这么说,闻€€行盯着这丑骆驼看了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从阮迎手里接过,左看右看,才弄清是那条和其他三个不一样的腿,实是在违和,就像是长着驴耳朵的猪。

“如果加法不行,不能做减法吗?”

“......什么意思?”

闻€€行伸手指了指那条骆驼腿,说:“既然这里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没法修,干脆砸掉再重新做一条腿,这个对你来说不难吧?”

闻言,阮迎微微睁大眼睛,一时没说出话。

闻€€行也不懂这些东西,以为是胡乱指点说错了话,刚想说他就是瞎说的,别当真。

结果阮迎按住他的手腕,眼里有兴奋的光在闪,重复着:“不难的,不难的。”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能想到。

既然这个地方和别处不同,干脆就去掉重新做一个就好了。既然没有办法修补,干脆就不修补,舍弃掉这一块,去打造一个新的不就好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么长时间他怎么就没能想到呢?

阮迎的脸因激动有些红,仰头对闻€€行说:“谢谢你,你说的很对,我想明白了。”

随口胡诌了一句,闻€€行也没想到能派上用场。他有些骄傲的抬了下眉,自大又臭屁:“我就说我什么都知道,你别不信。”

阮迎等不及明天再做了,他立刻翻了工具箱,拿出一把锃亮的银色小锤。

他打开台灯,将三彩骆驼放置在工作台上。按住骆驼的脖颈处,深吸了两口气。随后眼神坚定,利落地扬起手中的银锤,又毫不犹豫地敲在那根骆驼腿上。

只听一声清脆响声,骆驼腿沿着根部一圈整齐地断裂开来,崩出细小的碎屑,落在黑色的软垫海绵上,泛着微弱的光芒。

闻€€行在他身后,看到断裂的缺口处时,微微皱起眉,“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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