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鸿惊讶地发现,周昶竟是爱书之人。
经鸿以为,按周昶的洒脱个性,读书时,肯定是一边折角、一边划线,毕竟书籍只是工具而已。
可出乎意料,对于某些教材、资料,对重要的一些内容,周昶是贴便签条的。
“……”不知为何,经鸿心底软了一下。
上面还有几本相册。
经鸿轻轻拿下来。
周昶照片其实很少,基本都是小时候的,或者是与父母在一起时,并非一个喜欢拍照的。
经鸿一页页翻。
眉眼一直英俊迫人。
偶尔,看看曾经的周昶,经鸿会抬起眼睛,从相册的上缘部分看看现在的对方。
有时周昶挑挑眉。
到后面,周昶明显越来越野了。
大一时候参加的那个朋友的乐队;大二时候参与的毫无保护的攀岩……
经鸿叹道:“果然够野。”
“经总呢?”周昶逗经鸿,“一向是乖宝宝好学生?”
经鸿一哂:“确实没野过。不过现在,也有点儿想野一把了。”
周昶问:“哪天骑骑摩托车?”
“行啊,”经鸿插回那本相册,“不过,比起这个,也想一个人干有点儿出格的事。”
周昶没继续问了。
二人一直待到两点半,周不群要睡午觉了,周昶才带经鸿离开。
经鸿走的时候,周不群还依依不舍的:“你确实比你爸好相与。”
经鸿只笑笑:“那老周总,我们告辞了,您休息吧。”
周昶也说:“行了,以后还有机会过来。经总现在是朋友了。”
周不群不疑有他,道:“行。随时。”
离开之后,站在门口,经鸿想起母亲蒋梅喜欢的那些小说,突然低笑一声,问周昶:“如果告诉老周总,你喜欢上一个男的,老周总会不会也想掏出一本支票簿来,等着说,‘给你1000万,离开我儿子?’”
周昶幽幽看他一样,道:“那可热闹了。”
…………
当天晚上经鸿去了北欧出差,去了丹麦以及挪威,五天后才又回到中国。
临出发去北欧前,因为晚上要搭飞机,经鸿、周昶十分克制,周不群家压抑着的渴求依然无法释放,他们只是吻了很久,难舍难分,一切要等经鸿回来。
好不容易熬了五天,自然,经鸿拎着行李一进家门,两个人便又拥在一起。
怎么这么喜欢接吻。
不够,永远不够。
拥吻许久,二人分别进淋浴间。
再出来时,经鸿穿着白色浴袍,穿着棉拖、踏着地板,一边走一边擦自己的头发,眉目干净,不若平时狠厉,但仍看得出他固执强悍的性格。
而后两人拥着彼此倒在床上。
“周昶,”经鸿突然说,“我这一次去北欧后,‘野’了一把……绝对不是我的个性,应该只有这一次了。确实,有些刺激,大脑兴奋。”
“哦?”周昶吻吻他的眉心以及他一贯锋利的眉毛,“小经总,‘野’什么了?攀岩?飙车?还是其他极限运动?是速度方面的,还是高度方面的?北欧的话,高山滑雪?既有速度又有高度。”
“都不是。”经鸿扬着长脖子,笑了笑,“那些东西,还不至于‘就这一次’了,想玩儿就玩儿,滑雪什么的,我本身也会,以前一直悠着而已。不过,如果未来某个时候想体会体会那种刺激,分泌分泌肾上腺素,也随时。”
周昶问:“那……?”
经鸿的唇距离周昶非常近,他的气息轻轻搔着对面周昶两片嘴唇,一字一字地道:“纹身。”
的确,这完全不符合经鸿一贯的性格,甚至截然相反。经鸿不会评价别人,但对于自己,他绝对认为损坏皮肤、画个图案这种事儿极其无聊。
经鸿说着,便竖起一只膝盖,撩开那侧浴袍。
周昶凝目,而后立即怔了。
经鸿大腿的肌肉上,竟然纹着一个唇印。
大小、形状、颜色,周昶立即认出来,那个就是他自己的。
现在,他的唇印,被纹在了经鸿的大腿内侧。
“哥本哈根的纹身店,”经鸿说,“没什么人认识我。而且,那家店的纹身师傅一天只接一个单子,店里也没有其他顾客。”
周昶指尖轻轻碰碰那个唇印,而后狂热地探下头去,将自己的两片嘴唇交叠在了唇印之上,完美契合。他吻着、吮着,一下一下,直到那个唇印纹身颜色变得鲜艳、血红。
接着,唇舌到了别处。
“周昶……”被唇舌伺候着,经鸿闭着眼睛,捉着周昶的黑发,一遍一遍地喃喃叹道,“周昶€€€€”
My immortal beloved.
作者有话要说:
My immortal beloved.不朽的,爱人。
第71章 完结(下)
又一周后,春节前,经鸿、周昶要去参加某高规格的IT峰会。
而就在这星期内,美国总统再次签署针对中企的行政令,另外8款软件上了“名单”,其中包括办公软件、图片扫描工具、照片编辑工具、视频下载软件、视频剪辑软件,等等等等。
一时间,悲观气氛再次蔓延。
去峰会的当天早上,经鸿是在周昶家里的。
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两人即使同在北京也并不是天天见面€€€€绝大部分的时间里,经鸿会回“竹香清韵”。“竹香清韵”的大平层在泛海集团的边上,年前工作多,经鸿时间紧,于是,为了节省时间,经鸿经常会回“竹香清韵”。
不过,如果太想了,他也会去周昶那儿,或者,周昶来他这儿。这段时间过于忙碌,但好像,“思念”也是爱的一种。
周昶第一次突然过来时,一个晚上后,周昶对着大落地镜,又穿上了他昨晚的那件衬衫、那身西装,以及那条领带。
白天又有一个活动,着装需要正式一些。
当时经鸿轻轻靠着床头,整具身体都是餍足感,他望着周昶猎豹似的身体线条,问:“没事儿么?你这身儿跟昨天的一模一样,连领带都没换上一条。”
“那有什么。”周昶系着颈间领带,“我33了,我有性生活,怎么了?”
“……”经鸿叹了口气,踩上地毯,到衣帽间打开抽屉,看了看,抽了一条同色领带,但不同款,道,“还是换一条吧。”
周昶挑挑眉,就让经鸿给系上了。
还有一次,周昶也是突然过来,经鸿当时还没赶到,周昶便在大门口等了等。而后经鸿终于回来,进家门后解着领带,道:“以后提前打个招呼。今天突然说见见面,我立即回来,还是晚了十五分钟,工作节奏都乱了。”
“好吧。”周昶跟上几步,从身后揽着经鸿,接过领带,帮着经鸿继续解。他抽出领带的一条边,揶揄道,“用不用先发个函?就说,‘经鸿,我非常想跟经总您接一个吻,最好再做个爱,请批准我跟您立刻接一个吻,最好再批准今晚做个爱。周昶,2020年1月20日,可以了吗?’”
经鸿:“…………”
他又摇摇头,转过身子,走了。
而随着周昶过来次数越来越多,经鸿“竹香清韵”的大平层里,周昶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有次周昶没大在意,甚至将经鸿的一副袖扣当成他的戴在手上了。经鸿见了,说:“那是我的袖扣”,周昶却问“那又怎么?”竟不承认自己拿错。
当时经鸿下了床,拿回来,关上抽屉,觑他:“吃点核桃补补脑子吧你。”
总之,IT峰会的当天早上,这段时间很罕见地,经鸿是在周昶家里的,因为周昶前个晚上邀请经鸿去住一晚。
周昶洗漱完毕,刮干净了胡子,整理好了头发,接着走进衣帽间里,打开一面衣柜,挑了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大,气度不凡。
之后周昶却一反常态,在衣柜里翻了翻,又掏出来了一套西装和衬衫,走回卧室扔在床上,对经鸿说:“这套,你的。”
“……?”经鸿眼睛上下一扫,望着那套西装问,“我的?”
“嗯。”周昶又翻他的领带,说,“做了一套高定西装,就给小经总也带了一套,我见过你的尺寸表。”
“…………”经鸿问,“这是干什么?”
“之前就想这样儿了。”周昶弯下高大的身子,两手撑着真丝床面,盯着上面的经鸿,一瞬不瞬地,说,“我们两个,穿同样的一套西装,同样的一件衬衫,像情人般,出席一个正式场合。”
经鸿觉得周昶这人确实喜欢刺激点儿的,低低地笑了一声。
其实并没什么所谓。
西装么,都差不多。他们两个即使穿着同个牌子、同个款式、同个颜色,即使出自同个设计师、同个裁缝,别人也不会看出什么,反正大家全都差不多。
何况周昶这套西装是最常见的深黑色。
“行吧,”经鸿起来,也刷了个牙、洗了个脸,胡子刮了、头发梳了,拎着衣服走回衣帽间,赤裸着上半身,一颗一颗地解开了高定衬衫的扣子,握着衬衫领子一甩,披在自己背上。周昶就在后边儿看着他,看着他左手先从袖口里伸出去,手指细长,动作漂亮,接着是右手,最后经鸿微扬着颈子,一颗一颗系上扣子,将半裸露的健康胸膛一点一点地遮起来,最后变得正经、禁欲。
穿好衬衫,经鸿又坐在一张bench上,一只脚一只脚地穿上配套的黑西裤。他又走回镜子前面,从镜子里盯着周昶,二人眼睛一眨不眨,经鸿缓缓滑上皮带扣。
一瞬间,腰部衬衫被收紧了,箍出他腰侧劲瘦的弧线。
最后经鸿拉开抽屉,挑了一条深蓝的领带。
周昶则选了暗红的,款式上差得很多。
领带颜色多少换换,倒也不用过于明显。
穿好西装,经鸿、周昶站在镜前观察了下,用眼神摩挲彼此了一番,周昶突然问:“为什么外面都说,小经总长着一双无情目?”
经鸿看看自己眼睛,回道:“差一点儿下三白吧。”事实上,这些东西外面都是从“果”推倒到“因”,因为他下手狠,就说他是无情目。
“是么,”周昶却有不同评价,“我看里边儿全是情。”
“……”二人轻轻吸吮嘴唇,周昶便道:“我先去清辉了。这个点儿没什么人,等一会儿就被看见了。”
“嗯,”经鸿道,“峰会上见。”
“峰会上见。”
虽然房子一梯一户,但早点出发终归比较保险。
峰会仍是哪个样子,谁也没有什么花样。
经鸿下了车,穿着笔挺的西装走过明亮的走廊,穿过拥挤的人群,接受众人的招呼,最后终于来到里面金碧辉煌的主会议厅,扫了一圈热热闹闹的观众席,又瞥了一眼鲜红色的台阶上面和深蓝色的大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