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吧。”季时风夹着烟的手指随便一点。
“看见了,”路辞傻乐,“你爷爷在屋里睡觉,呼呼的。”
“瞎说,”季时风说,“我爷睡觉不打呼。”
“我说的是风,”路辞喝醉了也要狡辩,“从你家屋顶刮过去,呼呼的。”
季时风手肘向后,撑在栏杆上,偏头看向身侧的路辞。
倒霉蛋托腮看着山下,酒气上脸后从耳根到脸颊都是红的,眼神清亮。
山下繁华城市的无数灯光落在他眼睛里,铺成一片星空,亮晶晶的。
“路大富,”季时风低声喊了他名字,眼中情绪复杂,“你家和我家,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琢磨琢磨,”路辞眯起双眼,做出一副认真观看的样子,小半晌后摇了摇头,脑袋上的小揪揪跟着晃,“没什么不一样啊,都一样。”
季时风掸两下烟灰:“哪里一样了。”
明明那么不一样,他和路大富是最不一样的两种人。
路辞扭头看向季时风:“晒一样的月亮,吹一样的风,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风吹散抖落的细碎烟灰,也把季时风心里的灰吹散了。
季时风叹了一口气,把烟掐灭:“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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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跟着季时风走到了观景台另一头,那里有块大石头,半米来高。
他还没来得及问季时风要干嘛,忽然双脚一轻€€€€
季时风双掌掐着他腰侧,将他轻轻向上一托,放在了那块石头上。
路辞的惊呼卡在了嗓子眼,忽然像是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季时风也是这样托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让他进球。
“你干嘛呀,”路辞站在石头上,呆呆地看着季时风,“这里也没有球筐啊。”
“低头。”季时风说。
路辞觉得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季时风说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他垂下头,看见季时风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个小东西圆圆扁扁,金灿灿的,挂在路辞的胸前晃。
路辞一愣,这是季时风的奖牌。
“恭喜你,季军主理人。”季时风沉声说。
“你的奖牌,”路辞瞪大双眼,“给我的?”
“不是给你的,”季时风说,“本来就是你的。”
如果没有路辞,他根本就不会加入篮球队。
颁奖典礼的时候,季时风看到了观众席上举着手机拍照的路辞,也看到了路辞眼底的羡慕和渴望。
如果说有谁最应该站在领奖台上,那么在季时风眼中,这个人非路辞莫属。
路辞宝贝似地摩挲着这个奖牌,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拿奖呢。
从小到大,他干什么都不行,读书不行,也没有什么才艺,连奖状都没拿过一张。
路辞有些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问:“季时风,你是在给我颁奖吗?”
“不止是我,”季时风说,“还有月亮和风。”
路辞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嘴唇,接着勾起唇角,雀跃道:“我也有奖牌啦。”
“路大富,”季时风双手插兜,表情很酷,眼底却有遮不住的笑意,“十八岁生日快乐。奖牌属于你,胜利也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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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轻轻的,风轻轻的,季时风的声音也是轻轻的。
唯有路辞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路辞看着矮他一头的季时风,有种甜蜜的感觉在心头翻涌,这种感觉比果汁更甜,比蛋糕更甜,比一切点心都要更甜。
刚刚喝的酒后劲好大,路辞晕晕乎乎,感觉想要飘起来了。
风将季时风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送到路辞鼻尖,路辞心跳得越来越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季时风。”路辞喊他。
“嗯?”季时风回答。
“我想要我的十八岁礼物。”路辞说。
“什么?”季时风问。
“要烟。”路辞咬了咬下唇。
“不可能。”季时风斩钉截铁地拒绝。
路辞说:“我头晕,你能把我弄下去吗?”
“娇气。”季时风笑了笑,一只手臂环住路辞的腰,将路辞放在了地上,“头还晕不€€€€”
话音戛然而止。
季时风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忽地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像是正在极力抑制着某种冲动。
路辞在双脚触地的那一瞬间,踮起脚尖,仰起头,亲在了季时风嘴角。
这个吻很快,很轻,也很软,季时风还没有反应过来,路辞就已经退开了。
“尝到烟了,”路辞借着酒劲,毫不回避地看着季时风,“苦苦的,又有点甜。”
“路大富,”季时风声音沉沉,眼神里透露着某种危险的讯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季时风,”路辞忽然什么顾虑都没了,那种甜蜜的感觉将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你喜欢我吗,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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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大富告白进度条加载完毕!
接下来加载风哥的恋爱进度条,开始启动喽!
第40章 七小时之痒
季时风把路迟送到家门口,路辞赖在摩托车上,哼哼唧唧不下来。
“你家到了。”季时风扭头,把路辞的头盔摘了。
路辞酒量就两杯,而且上头慢,刚喝完没怎么,得过会儿才开始犯酒疯。
他这会儿两眼发懵,在车上的时间太短暂了,还没抱够季时风呢。
“季时风,你把我卖了吧,”路辞下巴抵着季时风后肩,“卖到深山老林里,开摩托开两天两夜,开过去再开回来。”
“脑残,”季时风面无表情,“下去。”
路辞委屈了,都要谈恋爱了,季时风还这么冷酷,一点都不温暖。
“我不下去,你不把我卖了我就不下。”路辞拿下巴磕季时风后背。
夜里风大,倒霉蛋这倒霉脑瓜本来也不聪明,再这么吹就真给吹傻了。
季时风自己先下了车,接着托着路辞胳肢窝,半强制地把他从车上抱了下来。
路辞拽着季时风胳膊撒酒疯、撒泼、撒娇,什么都撒,就是不撒手。
“季时风,你把我卖了吧,我俩骑摩托。”
“已经卖了,”季时风指了指路辞家的三层别墅,“卖这儿了,进去吧。”
“真卖啊?”路辞瞅了瞅别墅,觉得有点眼熟,咧嘴乐道,“这不是我家嘛!”
季时风掐他脸蛋:“是你家,进去吧。”
路辞看着他,露出一副哀求的表情,还特意眨巴眨巴眼,装可爱:“那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家了。”
季时风不为所动:“不回家你回哪儿?”
“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呗,”路辞挺害羞,委婉地说,“我十八了,可以夜不归宿了。”
“那你别归了,我得归。”
季时风戴着头盔,声音毫无起伏,说完这句话,就骑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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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到一分钟,刚开出去没多远的季时风又调头回来。
倒霉蛋果然没回家,在家门口抱着灯柱子,在上面磕脑门玩儿,磕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季时风真服了这倒霉孩子,下了车,从路辞兜里掏出手机,用路辞的指纹解了锁。
“季时风!”路辞高兴坏了,“你回来卖我啦?咱们去哪座山啊?”
他说完又要往摩托车上爬,季时风眼疾手快,一条胳膊搂住他的腰:“站好,别动。”
“得令!”路辞听令,立即挺胸抬头双腿并拢,表演了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立正。
但他这会儿醉醺醺,脚下不稳,立正了没两秒就身体一歪,趔趄了一下。
“哎哟!”路辞趔趄完还没忘给自己找补,“我给你表演稍息!向左转!齐步走!爬摩托!”
他一条腿又往摩托车上架,季时风哭笑不得,赶忙一只手把这倒霉蛋搂紧了,另一只手给路辞手机里叫“哥”的人发消息:在楼下,来接。
路辞腰被季时风有力的手臂圈着,不舒服,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季时风眉头一皱,低声说:“路大富,再乱动,打你了。”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路辞听着非但不害怕,反而更嚣张了,恨不能贴着季时风扭出个麻花。
季时风被蹭到了敏感地带,顿时喉结一动,在路辞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安分点!”
他这一下拍的很轻,甚至可以算得上的抚摸,然而在开门接弟弟的路易眼里看来€€€€
“季时风!你他妈的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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