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你会儿外套怎么了,”路辞把季时风的外套扒拉下来丢过去,“还你还你!”
路辞愤愤地转回身,闷闷不乐地趴桌上,忽然听见后边传来季时风的一声低笑,接着背上一沉、脑袋一黑,熟悉的烟草味又把他罩住了。
“你不是冷吗?”路辞心里欢喜,故意说,“我不要你的外套了。”
季时风说:“逗你的,穿着,着凉了又要烦我。”
“谁烦你,我才懒得搭理你。”路辞窃笑着嘀咕,这回不是披在身上了,而是直接穿上了季时风的外套。
季时风比他高大不少,袖子也长出一截,路辞甩了甩袖子,重新趴回桌上:“那我再睡会儿。”
“口水别沾我衣服上。”季时风说。
路辞才不管他,脸蛋蹭了蹭袖子,在令他安心的淡淡烟草味里,再次合上了双眼。
季时风也不是那么讨厌嘛,那就和季时风继续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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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这才单方面把恋爱谈回来,到了放学,又失恋了,原因是季时风没等他一块儿走。
他就去了个厕所,回来季时风人就没影了,包也不在位置上,看来是自己先走了。
路辞气得踹季时风桌子,小敏瞅见了,问他:“小路,你干嘛呀?”
“小敏我问你,要是大雄放了学不等你,你还和他好吗?”路辞问。
大雄是隔壁班的,正和小敏谈恋爱呢。
“那肯定不能啊,”小敏说,“谈恋爱要是连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谈,这不是最最最基本的吗。”
路辞绝望了,季时风竟然连“最最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窗外传来口哨声,大雄来接小敏放学了,小敏和路辞道别,背着书包快快乐乐地跑出去了。
你妈的,好想拥有这种快乐啊。
路辞挠季时风的桌子泄愤,给季时风发短信:“你人呢?”
季时风过了几分钟才回复:“回家路上。”
路辞冷笑,季时风还有脸答复!
路辞拍了张黑板的照片给季时风发过去,目的是为了提醒季时风你是拍拍屁股走了,我他妈的还在学校呢!
“你知道最最最基本的是什么吗?”路辞问季时风。
过了十几秒,季时风回复:“找相似面。”
路辞琢磨半晌,季时风这鸟人在说什么鸟语?
又过了半分钟,季时风发来一段语音,路辞点开一听,是数学题的解题步骤。
季时风的最后一句话是€€€€“基本原理是找相似面。”
路辞再抬头一看,抓狂了,他妈的黑板上写着一道老师留的平面几何题。
季时风这鸟人不谈恋爱谈学习,真是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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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绿灯路口,季时风把手机揣进口袋,对马一阳说:“走吧。”
马一阳给他介绍了一个家教,今晚去对方家里先和家长聊一聊。
“谁啊?”
马一阳觉得特稀奇,季时风刚刚收到条消息,立即露出了笑脸,笑得特别荡漾,连路也不走了,站到路边给对方讲起了数学题。
“谁啊?还给人家讲题。”马一阳问。
季时风心情大好:“没谁,逗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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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哎嘿我恋爱了!哎嘿我又失恋了!
风哥拿捏死死的
第42章 我钓我的猫
晚上,路辞给季时风发了十几条消息,季时风都没回。
电视剧里那种搞一夜情的叫炮友€€€€只恩爱一晚上,第二天就谁也不用对谁负责。
路辞觉得季时风把他也当炮友了€€€€嘴炮的炮,嘴上接受他的告白,也是只恩爱一晚上,今天就对他爱答不理了。
妈的,鸟人季时风,傻逼一个。
路辞捶了两下床,给季时风下了最后通牒:
“十分钟内不回我,咱俩就完了,886。”
冲着手机干瞪眼,瞪了十分钟,季时风还是没回复,路辞气得给季时风连发几十枚炸弹表情,手机扔到一边,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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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咏梅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路辞窝到她身边一块儿看,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
电影讲一对情侣处了十年,期间分分合合,青春被岁月蹉跎,爱情也被时光逐渐消磨。
林咏梅看得津津有味,路辞在边上唉声叹气,特别沉浸。
“你叹什么气啊,”林咏梅掐了掐路辞脸蛋,“你懂个屁。”
路辞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林咏梅:“妈,我今天过一天,已经过完了别人十年。”
电影里这对情侣十年间分手了三回,他和季时风今天都分手七八九十回了。
林咏梅乐了:“那你这十年过得真快。”
路辞问:“你和我爸谈恋爱那会儿,他和你闹过分手没?”
“没啊,”林咏梅笑得特别幸福,“就你爸当年那傻样儿,家里没钱,他又是个没学历的半文盲,他能找着我那是他走大运了,他还敢和我闹分手啊?”
路辞若有所思,他爸妈感情这么稳定,有两个重要原因€€€€家里没钱和半文盲。
但这说不通啊,季时风家里没钱,他半文盲,俩人一人占一样,怎么感情还是这么不稳定呢?
路辞正百思不得其解呢,恰好路祖康应酬回来了,醉醺醺的。
林咏梅连忙过去搀他,嗔怪道:“又喝这么多,你这肝还要不要了?”
路祖康说:“有个大项目,和永胜的黎总谈的,谈下来至少这个数。”
他冲林咏梅比了个“五”。
“家里又不缺钱。”林咏梅拍了他手臂一下。
路祖康傻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朵花:“这给你,回来路上看见的,衬你,美得很。”
“多大的人了,还整这个!”林咏梅笑着收下花,夹在耳后,对路辞说,“过来扶你爸一把。”
“不扶,”路辞撇嘴,“你俩的幸福刺痛了我的心!”
“你这小兔崽子!”路祖康操起拖鞋扔他,路辞连忙跑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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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房间,路辞看了眼手机,靠!季时风总算回消息了!
他一蹦三尺高,连忙打开微信,季时风回复了他四个字,外加一个问号€€€€什么完了?
路辞冷笑,季时风还好意思问,太不要脸了。
“我和你,you and me,完了,你滴明白?”他给季时风回了条语音。
过了一分多钟,手机忽然震了起来,季时风发来的视频通话。
路辞得意坏了,看来季时风也不是无可救药,还知道拨个视频来挽回他。
季时风这鸟人呐就是贱,非得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路辞心里暗喜,赶忙瞅了眼镜子,往下扯扯嘴角,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最冷漠、最无情、最酷。
然后,路辞按下了接听键,屏幕里出现了季时风的脸,和季时风不着寸缕的上半身。
“操!”
路辞低呼一声,和被烫了手似的,把手机扔到床上,刚调整好的冷酷表情一秒破功。
“大晚上的,叫唤什么。”季时风说。
路辞在自个儿房间里,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季时风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正拿干毛巾擦头发:“刚洗完澡。”
“那你也要穿衣服啊,国家领导人洗完澡也得穿衣服,你真不文明、不讲究、素质不高。”
路辞站在床边,心怦怦跳,做贼似地瞥了眼手机屏幕€€€€妈的,手机被他扔得背朝天,什么也看不见。
没穿衣服的季时风,好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季时风干脆地说:“有事没事,没事挂了。”
“别挂别挂!”路辞连忙趴到床上,做了三个深呼吸,拿起手机,结果看见白花花一片天花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望,“你人呢?”
“我不文明,不讲究,素质不高,”季时风懒懒道,“不敢碍你眼。”
季时风的声音又低又沉,夹杂着几分不明显的谑意,像一把小钩子似的,吊的路辞心猿意马。
路辞简直抓耳挠腮,支吾着说:“那你还是碍碍我的眼吧,大不了等会儿我做套眼保健操。”
“傻逼。”季时风发出低笑,笑得路辞受不了,整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
下一秒,镜头调转€€€€
季时风用一条深灰色毛巾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乌黑的发梢挂着水珠。也许是因为刚洗完澡,也许是因为在自己家里,平日见惯了的冷漠稍稍卸下几分,眼角眉梢都散发着慵懒闲适的气息。
路辞眼神发直,盯着季时风的脸,视线不敢往下挪。
再往下看就不礼貌了。
好巧不巧,一滴调皮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沿着季时风锋利的下颌线条,坠落在他的锁骨上。
路辞的眼神顺着水珠落下的方向游移,眼前出现了季时风凸出的喉结、精壮的手臂、肌肉分明的胸膛和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