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我是不是和你表白了?”
路辞坐在台阶上,仰头问季时风。
季时风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小卖铺的塑料袋,点头。
路辞不想活了,死前最后挣扎一下:“我是不是还……那什么你了?”
“那什么是什么。”季时风明知故问。
路辞羞愤难当,两根大拇指对着一点,闭上眼豁出去了:“就是亲你了,强吻你了,非礼你了!”
季时风“嗯”了一声:“差不多。”
路辞简直如遭雷劈,讷讷道:“那你就是没接受我了?”
他连初吻都给季时风了,这两天还单方面恋爱失恋一百零八回,结果人家季时风压根儿没接受他。
妈的,丢死个人了!
“你既然不接受我,那我亲你,你怎么不躲开,”路辞瞪着季时风,“你还挺享受!”
“路大富,”季时风似笑非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享受了?”
路辞哼哼两声,他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昨晚他在梦里嘬季时风,季时风那是享受的不得了,嘟着嘴让他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那你既然没接受我,”路辞嘴一瘪,“你干嘛还送我回家?”
“天寒地冻,荒山野岭,夜深人静,”季时风不急不徐道,“你就是只猪,我也得把你送回家。”
路辞觉得好丢脸,根本没法面对季时风了,于是两手捂住脸,闷声闷气地说:“都这种时候了,你看我笑话就算了,你怎么能讽刺我呢?”
季时风一愣,以为他开玩笑把路辞比作“猪”,让路辞觉得冒犯了。
他刚想解释,就听见路辞说:“你用成语,一用就用三个,妈的我最烦你们这种有文化的人!”
季时风差点儿没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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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了会儿,路辞深吸一口气:“我都懂了,你让我先缓缓。”
他坐在台阶上,身上穿着季时风那大一圈的外套,风把外套吹得鼓了起来,头上的小辫儿也跟着晃。
路辞双手抱住膝盖,单薄的身形在寒风里像一片纸,看起来特别可怜、特别委屈,和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猫似的。
倒霉蛋成了个伤心蛋,季时风心软了,弯腰揉了把路辞头发:“缓好没?”
路辞蔫儿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说话带了点鼻音:“季时风,命运真爱捉弄人。”
季时风叹了口气,心里泛起微微的酸楚。
他见不得路辞这样伤心难过,见不得那双机灵的眼睛里写满失落。
紧接着,路辞看向天空,叹一口气:“尤其是像我这样又有钱、又好看、又招人疼、又招人爱的十八岁大男孩。”
季时风:“……”
心疼谁都不该心疼这倒霉孩子!
“季时风,你不接受我,不是你的错,”路辞特别善解人意,“这种事儿本来就不能勉强。”
季时风轻哼一声,小倒霉蛋倒挺豁达,挺能看得开。
“但是,”路辞话锋一转,满脸幽怨地看着季时风,“你没错,但不是完全没错。”
季时风站在路辞身前,眉梢一挑:“我错哪儿了?”
路辞指着自己鼻子:“你错过了一个又有钱、又好看、又招人疼、又招人爱的十八岁大男孩。”
“那我确实错过了一个€€€€”季时风略一停顿,“酒量差、喝醉了发酒疯、抱着我不撒手、还要非礼我的十八岁大男孩。”
路辞脸颊耳根红成一片,伸手去推季时风,没好气地说:“滚滚滚,你让我自己静静。”
季时风一秒也没多留,抬脚就走。
路辞瘪嘴,扭头眼巴巴地看着季时风的背影,怎么真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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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走到楼梯口,忽地又停下脚步,路辞赶忙把脑袋转回来,余光使劲儿往季时风离开的方向瞟,果然季时风又回来了。
路辞心里还有一点儿小窃喜,季时风也不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嘛!
“你回来干嘛,”路辞装可怜,“你都拒绝我了,咱俩就要保持距离。”
季时风淡淡道:“外套脱了。”
“……”
同样都是三十七度的体温,季时风的心怎么就这么冰冰冷呢!
路辞咬牙切齿,三两下扒了季时风的外套扔过去:“谁稀罕!”
季时风接过外套,抬脚走人。
路辞被冷气冻得一哆嗦,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他又扭头眼巴巴看着季时风的背影,这回季时风没在楼梯口停下来了。
真走啊?!
路辞急了,眼瞅着季时风上了三层台阶,连忙喊道:“季时风!”
季时风勾了勾唇角,回头时又恢复了一脸冷漠:“有事?”
“我也想回教室,太冷了。”路辞牙关打颤。
季时风面无表情:“你想回就回。”
路辞指了指自己大腿:“麻了,拉我一把。”
季时风轻笑一声:“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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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特别惆怅,人生中第一次表白以失败告终,太痛苦了。
物理课,路辞因为痛苦而打瞌睡,被物理老师罚抄一道力学题三十遍。
妈的,学习怎么比表白失败还痛苦。
路辞边抄题目边在心里骂街,他的两重痛苦都是季时风带给他的,季时风这鸟人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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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老师给他们讲练习题,有道填词题叫“扼杀”,老师让他们学以致用,造个句。
这题他会啊,路辞连忙举手回答:“老师,我的初恋被扼杀在了十八岁第一天的山里!”
语文老师觉得他扰乱课堂秩序,罚他站了半节课。
路辞瞪着季时风的后脑勺,冲季时风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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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李平书体谅他们最近期末压力大,给他们放电影轻松轻松。
电影里有一对大学生情侣,特别幸福,两人手牵着手吹海风。
全班人都高高兴兴的,只有路辞垮着脸,李平书还以为他哪儿难受,走下来问他:“怎么了?”
路辞说:“老师,我看这部电影就不舒服。”
李平书心说这孩子学习不行,难不成有什么影视鉴赏的天赋?
人民教师要因材施教,李平书连忙鼓励道:“说出你的观点。”
路辞说:“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李平书觉得他在找事儿,罚他晚上留下来做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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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一下午光被罚了,也没和季时风讲上话,一方面是觉得丢人,另一方面是在和季时风赌气。
反正季时风都拒绝他了,那他以后也不和季时风好了,他都十八岁了,初恋和谁谈不是谈啊。
放了学,季时风在后边收拾书包,路辞拿起扫帚,故意喊陈放:“放儿,我有北海道恋人,吃不吃!”
陈放连忙跑来:“吃吃吃!路叔又去日本谈生意啦?”
路辞捂着一盒叫“北海道恋人”的白巧:“你要是吃了这个,你就得和我谈恋爱。”
“谈呗,”陈放抢过巧克力,嘻嘻哈哈,“甭说谈恋爱了,你让我谈什么都行。”
路辞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季时风,想和我谈恋爱的人多着呢!谁稀罕你!
路辞和陈放勾肩搭背,边扫地边打闹,季时风没搭理他,走前把一个塑料袋扔到路辞桌上€€€€是他今天去小卖铺买的。
等季时风走了,路辞赶忙打开一看,是个暖手宝。
他早上和季时风说手冷,没想到季时风还记着呢……
路辞嘴一瘪,把扫帚一扔,暖手宝揣怀里,又难受了。
他不想和别人谈恋爱,他就想和季时风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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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进度条:30%(嗖嗖的!)
第45章 老死不相往来
晚上,季时风上完家教,收拾课本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笔袋,里边骨碌碌滚出来一个粉色钥匙扣。
“哎哟!”钱程赶忙弯腰去捡。
钱程是季时风学生,在私立上初二,特别皮,不爱读书,就爱打游戏,气走了好几任家教。
钱家和马一阳家里有生意往来,马一阳就推荐季时风来带这熊孩子。季时风一来没上课,先和钱程打了几把游戏,把这小子彻底打服气了。
季时风调侃道:“小姑娘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