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台湾腔都挤出来了!
季时风忍俊不禁,是真拿这倒霉孩子没办法,抓着他的外套衣领:“边儿待着去。”
路辞看看车对面板着脸的苏琦,又看看季时风,点点头,乖乖往旁边的花坛走。
“回来。”季时风又喊他。
路辞一百八十度调了个头,又转回来。
季时风把车顶上那些钱拢拢,揣进路辞兜里,又给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上,最后把棒球帽戴在路辞头上,把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的,这才拍拍他的脸:“去吧,自己玩会儿。”
路辞“哦”一声,乖乖走到花坛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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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琦就算再眼拙,也看出季时风和这个扎小辫的男孩是什么关系了。
她的表情十分严厉,胸口甚至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季时风,你糊涂!”
季时风抬手打断她:“我是什么人就不劳烦你教育了,说正事儿吧,我和爷不会搬走。”
苏琦此时却无心谈别的:“季时风,你要和谁谈恋爱我不会管,但你不能和一个男的搞在一起!”
一旁的路辞闻言动了动嘴唇,屁股离开了花坛,但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说话。
“你管不着,”季时风冷笑,“关你屁事。”
“我知道你恨我,”苏琦眉眼间透出几分冷厉,神情竟然和季时风有几分相似,“但你就算是要报复我,也不该选这个最愚蠢的方式。”
季时风哧了一声:“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报复你,你谁啊?”
苏琦更加觉得让季时风搬离这座城市是再明确不过的决定,必须让季时风断了和这个男孩的联系。
“你必须尽快搬走了,”苏琦说,“城市我来定,我会为你找好学校。”
路辞心头一惊,这女人竟然要让季时风搬走?!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季时风表情冷硬,下颌线条紧紧绷着,“上一次,那个男人的亲生女儿要转到一中,你让我转学。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你就那么害怕他们发现你生过一个儿子吗?”
苏琦脚底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以给你钱,这样你和你爷爷能过上好的生活,我也能过得有尊严。”
“你想活得有尊严,你配吗?”季时风直直看着苏琦,眼神冰冷,“爸爸用命换来的钱你都能卷走,你配谈尊严吗?”
“我没有苦衷吗?我没有难处吗?”苏琦喘着气,“季时风,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你必须搬走。”
季时风斩钉截铁:“不可能。”
“你爷爷知道你和一个男的搞在一起吗?”苏琦说,“要是他知道的话,你觉得他会不会要你搬走?”
季时风冷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皱着眉喝道:“苏琦!”
“季时风!”苏琦也厉声喊道。
“你愿意当大家族的狗,被人呼来喝去,我不愿意。”季时风双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紧咬着牙,每一个字都硬的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你以为你能威胁我,你€€€€”
话没说完,他的右拳被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了。
“季时风,你别怕,我来处理。”路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牵着他的手,站到了季时风身前。
他眉心微微蹙起,表情严肃,像是一只小老虎,将季时风护在自己身后。
季时风胸膛上下起伏,粗喘着气。
路辞指腹轻轻摩挲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季时风,不怕的。”
自从爸爸去世后,没有人像这样站在他身前,没有人对他说过不怕。
季时风忽的眼眶一热。
“苏琦阿姨,”路辞一只脚上鞋掉了,他踮着脚尖努力站直身体,“你不能这么欺负季时风。”
“你懂什么!”苏琦喝斥。
“我虽然不懂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路辞一字一句板板正正、无比认真地说道,“但是你不能这么欺负季时风。季时风很努力,他成绩很好,他篮球打得很好,他是我们全班人的偶像。如果你不知道季时风有多好,你就不要来找季时风了。”
苏琦满脸不屑:“你又是什么人,敢这么教训我?”
“我不是什么人,也没有教训你,”路辞咬咬嘴唇,眼圈红了,“只不过我也有妈妈,我妈妈很爱我,我知道每个妈妈爱孩子的方式不一样,但绝对不是你这样的。你知道季时风打几份工吗,你知道季时风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季时风穿几码的鞋子穿多大的衣服吗,你知道季时风更怕热还是更怕冷吗,你知道季时风喜欢狗还是喜欢猫吗……你可以不爱季时风,可以不要季时风,但你、但你不能这么欺负他呀!”
离得这么近,季时风才能看见,路辞的肩膀正在微微颤抖。
苏琦面色苍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反驳的话。
“季时风,我们走。”路辞牵着季时风,“我们不要理她了,我带你去放摔炮。”
季时风喉结上下攒动,低声道:“好,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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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牵着季时风的手,才刚转过花坛后墙的拐角,忽然手臂被季时风重重一拉,接着他整个人被季时风紧紧搂在了怀里。
棒球帽被蹭掉了,路辞说:“季时风,帽子掉了。”
“不管它。”季时风声音沙哑。
路辞拍拍季时风的后背,觉得眼眶又酸又涨,声音里全是鼻音:“季时风……”
“傻蛋,”季时风箍着他的腰,垂下头和路辞额头相抵,“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路辞眨眨眼,一串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一点不受控制,好没出息。
“季时风,我不喜欢别人欺负你,”路辞说,“谁都不行。”
季时风抬手,用大拇指给他擦眼泪,动作轻柔:“倒霉蛋,你当时劝我进篮球队,是怎么说的。”
路辞回想了下:“我让你要风得风。”
季时风蹭了蹭他的额头:“那你现在还要风吗?”
路辞一愣,讷讷地点点头:“要的,我要。”
“路大富,是你说要的,”季时风深深看着他,“你不能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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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新年快乐
路辞窝在季时风怀里流眼泪,晚上年夜饭吃多了,哭着哭着就开始打嗝儿。
“嗝儿€€€€”
季时风毛衣领口湿成一片,哭笑不得:“哭什么?”
“我喜极而泣,嗝儿!”路辞哭嗝饱嗝一块儿打,两只脚踩上季时风脚背,紧紧搂着季时风脖子,哭腔压都压不住,“季时风,我追你……嗝儿……追得好辛苦!”
季时风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辛苦在哪儿了你。”
这倒霉蛋追他追了这么久,净给他添乱了,他倒是挺辛苦的。
“季时风,”路辞把鼻涕眼泪全蹭季时风肩膀上,“季时€€€€嗝儿,季时风,你不要因为你妈妈难过了,老天爷带走你一个妈,就会给你送一个十八岁招人疼招人爱大男孩的。”
“知道了,”季时风亲亲他的小辫儿,“不哭了,再哭揍你了。”
“季时风,”路辞靠在他身上抽抽噎噎,“你是不是答应我的追求了?”
季时风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后背:“嗯。”
“季时风,那你是不是要和我谈恋爱了。”路辞收紧搂着季时风的手臂。
“咳咳咳……”季时风戏谑道,“路大富,你把我勒死了,谁来和你谈恋爱?”
路辞松了点儿力道,没两秒钟又把季时风搂得死紧,贴在季时风耳边说:“季时风,我们在一起一百年好吗?”
季时风垂下头,侧脸贴着路辞耳朵:“好,你说了算。”
“季时风,”路辞好快乐,踩在季时风脚背上小跳两下,雀跃地叫他的名字,“季时风,季时风季时风,季时风!”
“路大富,”季时风也叫他的名字,声音低沉的不像话,“你说的一百年,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
“那你就拿加麻加辣的酸辣粉给我吃,”路辞抢过他的话茬,“你麻死我,辣死我!”
“想得美,”季时风一只手环抱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路辞后颈上的软肉,“我就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
路辞胸膛里“咕嘟嘟”冒着泡泡,才不害怕季时风的威胁:“关就关,关起来能给吃酸辣粉吗?”
“只有烫白菜。”季时风说。
“季时风,”路辞瘪嘴,“我们才刚谈恋爱五分钟,我已经觉得你对我没感情了。”
季时风低笑出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路辞感觉到季时风胸膛微微震动,喉结也在上下攒动,霎时间半边身子酥了。
他妈的,性感死了。
“季时风,”路辞朝着季时风咧嘴傻笑,“你比酸辣粉还麻,还辣,麻死我了,辣死我了。”
明明是挺好的话,怎么从这倒霉孩子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呢?
季时风忍俊不禁,拍拍路辞屁股:“行了,下去。”
“我不,”路辞赖在季时风身上,用力摇两下头,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呢,就开始嘿嘿乐,“你怎么还打我屁股啊,你真不和我见外,我抱你你开心吗,季时风,我好开心呀,我感觉我飞起来了,我感觉我脚都没着地!”
倒霉孩子踩在他脚背上,可不是没着地吗?
外边零下的温度,路辞光着一只脚,季时风担心他着凉,把这赖皮鬼往外扒拉:“松松手,抱太久了。”
路辞使出吃奶的力气,贴在季时风身上不松手:“季时风,我喜欢和你抱着,好温暖。”
季时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倒霉孩子穿着他的棉袄是温暖了,他快冻成傻逼了。
路辞一边“咯咯”笑,一边小声叫他的名字:“季时风,季时风,季时风……”
声音轻飘飘的,像朵小羽毛,往季时风心窝窝里钻,弄得季时风浑身痒痒。
算了,乐意抱就抱吧,怀里捂个小福娃,冻成傻逼也认了。
季时风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笑着搂紧了路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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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谈恋爱是这么幸福的事情呀。
路辞正在季时风怀里陶醉着呢,外头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小路哥哥!小路哥€€€€我操!”
两人扭头望去,方牧找来了,手里还提溜着路辞跑掉的一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