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鑫笑道:“哪里,不能跟小嫂子比。”
周烈接话:“那是,咱们这儿谁都不能跟钟总家的这位比,听说当年学校里的alpha都为他打起来不少次,是吗?”
一群人的目光落在初浔身上,虎视眈眈,钟越也低头看过去,初浔无措,钟越抓住他的手腕,笑道:“有什么用呢?最后的赢家才有意思。”
一群人拍了拍钟越的肩膀,大男人爽朗的笑声在大厅里回荡着,初浔觉得不适,踮起脚尖,在钟越耳边附耳:“我去那边等你可以吗?”
钟越也想跟朋友聚聚,带着局促的妻子不是很方便,他爽快地同意:“嗯,去吧。”
初浔点头,从一群人中间走掉了。
他一走,一群人的视线都跟着过去,钟越放下酒杯,犀利道:“看个屁?”
有人端着酒杯丝毫不收敛,目光灼热地说:“阿越,你这个妻子,还真他娘够劲。”
周烈散了烟给大伙,一群人烟雾缭绕下阔谈着,倒有着不避讳的自如。
知情者道:“你真是废话,人那个可是顶O,真以为是孙鑫谈的那个骚货能比的?”
孙鑫不乐意了:“提我那个干什么?我也没想跟这个比,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再说只是耍着玩的。”
“说什么等级不等级的,都是大人了。”钟越适时地阻止,朋友之间的唇枪舌战有时候厉害起来也坏气氛。
孙鑫环着手说:“呦,你倒是成长了,话说的这么漂亮,你别娶顶O啊,你们钟家是看上人什么了?难道不是等级?”
大伙心知肚明,这Omega纵然是漂亮,精致,但好看的Omega多的是,初浔领先其他人的重要一点就是等级,他可是顶级Omega,钟越还得了便宜卖乖,几个男人没少吐槽他这“装模作样”的言语。
钟越抬抬手,投降道:“成成成,孙少爷说的对,等级还是重要的,我承认了,得了?”
“早这么说有那么多事吗?”
几人碰杯,周烈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他的心思不在这群人身上,而是在远处落座的乖巧的男生身上,他看见穿着白色长袖的初浔,正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左顾右盼,然后悄悄拿起桌子上餐盘里的小番茄,放在粉红的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周烈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他扣上酒杯,和几人说了声抱歉,朝那独自坐着的人走去了。
脱离了钟越,初浔也不敢乱跑,一个人坐在沙发前,连坐姿都是端正的,桌子上有一盘小番茄,他拿起来一颗,放在唇边轻咬了一口,像个动作小心的白兔,哪知道这样的举动被别人看了去,初浔刚刚咬了一口,旁边就来了一个人,他慌张地把番茄捧在手里,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周烈笑着看他:“好吃吗?”
初浔将堵在嗓子里的番茄咽下去,把剩下的用纸巾包裹起来,餐桌礼仪满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来人:“有事吗?”
周烈在他旁边坐下,翘着腿,一只手搭放在扶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初浔对他的视线感到沉重的压力。
在周烈的眼里,面前的可人儿两手垂放在腿侧,双腿紧紧并拢,瘦小的仿佛轻易就能掌控,周烈欣赏着面前的娇小Omega,脑海里全都是穿着白丝袜的腿。
那丝袜底下透着粉的膝盖是成熟的果实,诱人采摘,似乎还泛着圣洁的水光,不过落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全都是翻腾的欲望。
“你会跳芭蕾,是吗?”周烈明知故问,忽然抛出的问题落在初浔的心尖上,害他紧紧攥住了拳头。
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再一次荡在脑海中,眼前这个人恶劣粗鄙的语言,调侃他的话语,那群alpha聚在一起,在昏暗的房间里一起看他高中跳芭蕾时的舞蹈视频,所说的话,初浔一直记得。
那天初浔就站在门口,夜里送走了宾客,想要去招待一下丈夫的朋友们,隔墙有耳,听到一群alpha冒犯他的言语。
“需要碰到腿吗?碰到这个脚我就能完事了。”
“你比我玩的还变态,我能顶三分钟。”
“跳芭蕾的Omega,天生骚配上后期的努力,哪个男人顶得住?”
“阿越能过了今晚吗?”
“这个Omega要是我的,天天抱在怀里,天天让他哭泣。”
“哎,周烈,就这种绝色的Omega,穿着丝袜在你面前晃,你说……你顶得住几分钟?”
“几分钟不知道,我能把他喉咙都弄破了。”
……
那些淫_秽的话语还停留在初浔的耳边,新婚夜那天闹得很不愉快,几个人没想到被议论的本人就站在门口,尽管后面钟越跟初浔解释,说他们这些人粗鄙直率惯了,不用放在心上,初浔也依然没把这件事忘掉。
那天夜里他和钟越闹得很僵,后面和钟越的这些朋友就没有再见过面,时隔两年,初浔重新面对这些人,那些声音还是那么清晰。
而在周烈他们的脑海里也是一样,看过的片子每一帧的画面都忘不掉,视频里那个穿着白丝袜娇美的Omega,刻在了众多alpha的欲望深处里,让每个人对钟越的这个小妻子都充满了期待。
谁不奢望看见他呢?
尽管他现在一本正经,穿着保守地坐在这里,周烈也感到下腹的难耐,他并不是想欺朋友妻,这只是普通alpha对顶级Omega的本能臣服而已。
这种欲望往往是大过于理智的。
初浔的拳头捏紧,周烈的目光落在他的粉拳上,觉得这个人连隐忍甚至发火都是诱人的,周烈轻笑:“别生气,我过来,只是想跟你修复一下我们的关系。”
初浔想走,周烈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你的丈夫跟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你要是真爱他,就要学会接受他身边的一切。”
初浔转过脸去。
周烈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递给初浔,他的目光让初浔极度不舒服,周烈却不收敛,讳莫如深地说道:“这么多alpha对你有欲望,说明嫂子你是成功的,你应该感到高兴,Omega离婚为耻的时代,你如果有一天和钟越结束了婚姻关系,我愿意帮你,仍能保住你的声誉和富足的生活。”
初浔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从他嘴里听出了非善意的情绪,尽管对方说是“帮”他。
“阿越可以不给我准备礼物,你可不行,所以嫂子,”周烈将酒杯搁下,目光落在初浔的双腿上,“作为感谢,你能不能……给我跳个舞呢?就当做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初浔的呼吸轻了下来。
周烈的目光如火如荼,盯在初浔即使宽松也可见纤细双腿的裤子上,暗含深意地说:“长衣长裤不适合你,有些东西,不该藏起来。”
第10章
初浔的拳头都要掐出热汗来,如果他有信息素,现在被情绪调动起来的信息素味道一定能灌满整个大厅。
“不要欺人太甚。”初浔感受到了周烈的恶意,他不知道他是纯纯对于他,还是对于钟越,周烈的话很有深意,这不应该是丈夫的朋友应该说出来。
“欺人?那倒没有,嫂子误会了我的心意,真让我难过,”周烈弹着酒杯道:“我希望嫂子记住我今天的话,也许有一天你用得到,求我的Omega多了去了,我愿意向嫂子伸出援手,而且只是跳个舞的回报,你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感谢他什么?感谢他在背后意淫他,感谢他现在对他得寸进尺?还是感谢他撬墙角的举动?这些人真的是钟越的朋友吗?初浔觉得奇怪,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周烈,这个丈夫的朋友。
周烈靠回去,忍不住笑了一声:“开玩笑的,嫂子当真了?”
初浔的拳头一松,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冷意蔓延了全身,他总觉得周烈话里有话。
周烈点了一根烟,夹在手中,笑着说:“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你是阿越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如果冒犯到你了,还希望你别太计较,我们这群人就这样,嫂子要适应才好。”
“我不会适应,也不想去适应,”初浔较了真,站起来,隐忍地看着周烈,“希望你以后能有分寸一些。”
今天是他的生日,初浔不想扫兴,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争执,于哪方面的影响都是不好的,他是个知晓大局的人,只能迅速走开了。可即使用后背对着周烈,仍然能感受到强烈的目光打在身上,这些人让他不舒服极了,他今天真的不该来这里。
看着初浔逃离的背影,周烈意犹未尽地一笑。
钟越看见妻子落跑,迎上来问怎么了,初浔摇摇头,说没什么,可周烈却跟了上来,端了杯酒说:“是我的错,我让嫂子喝杯酒,被拒绝了,看来是我不得喜了。”
初浔觉得这个人难缠极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钟越听了,却低头问:“是吗?”
他还能说什么呢?揭发他吗?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曾经为此和钟越闹得不愉快,初浔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只是点点头,随着周烈去了。
钟越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宝贝,一杯酒也不可以吗?周烈是我很好的朋友,他敬你酒,你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初浔抬起头,眼里全是隐忍,他想告诉丈夫不是那样的,可是他要怎么说?当着周烈的面揭发他刚刚的恶意吗?钟越会相信吗?
初浔握紧拳头,低声道:“我不会喝酒,你知道的。”
钟越温声笑道:“一杯不会出事的,我在这呢,放心好了。”
说着,从周烈手中端过那杯烈酒来,递给初浔,附耳低语道:“抿一口给他个面子就行了,人情世故,不得已的。”
是的,人情世故,有些事不得不做,就算他不想做,丈夫附耳的请求他也不会拒绝,初浔端起酒杯,看着周烈,对方插着口袋,向他耀武扬威,初浔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他仰起头,饮了那杯烈酒,他表现得很乖顺,可是那份灼痛却是实在,酒没有喝完,初浔抓着衣角说:“可以了吗?”
周烈对他鼓了鼓掌,算是放过他了。
钟越揉了揉初浔的耳朵,发出一声蛊惑的低笑,他道:“不愧是我的好老婆,乖,去玩吧。”
初浔早就想走,得到了允许,马上就从周烈的面前离开了。
深深看了妻子两眼,钟越走向周烈,坐在初浔刚刚坐的沙发上,目光如炬:“你跟他说什么了?”
周烈不以为意:“开个玩笑而已,小嫂子还真不禁逗呢。”
钟越看了眼初浔离开的方向,“他拘束保守惯了,一点玩笑闹不得,有时倒也无趣。”
“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周烈直白地说,一点没顾及什么,钟越瞪了他一眼,也没否认什么。
周烈道:“这有什么意外的?你就没放下过沈忆,我又不是不知道。”
“别胡说。”钟越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果盘上,若有所思。
周烈偏不听,叠着腿,好不雅痞自如:“跟我还装?”
钟越狠狠剜了他一眼,最后投降了,丢给了周烈一根烟,并骂了句:“妈的。”是被看透的无奈。
周烈接过烟,没点,扔在桌子上,两手交叉,正经地问:“你现在怎么打算?什么时候离?”
“离什么?”钟越道:“没想过。”
离婚?他就没有过这个念头,他有时候是对妻子的一些举动不满意,但也仅此而已,他对初浔还是有感情的,尽管他现在做了些不太体面的事。
这倒让周烈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钟越在想什么:“你这意思……”
“让他生个孩子而已。”钟越不屑道:“几百年前的感情了,早就散没了,不过信息素的羁绊罢了,初初没信息素,不能生育,钟家不能没后。”
“等等……”周烈抬起手,皱眉问:“你标记了沈忆?”
钟越没说话。
而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即回答,周烈沉思,alpha标记Omega后,Omega在发情期时就只认标记自己的alpha了,很多alpha在易感期时也需要Omega的抚慰,标记就是一种羁绊,链接alpha和Omega身体与心理慰藉的羁绊,一旦给出了标记,依赖感会让两人越靠越近,除非经历过特别的训练,否则不是理智可以斩断的。
“怎么?”钟越不以为意,他需要沈忆的肚子,标记他是必须的事。
“没什么,你真是猛啊。”周烈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他想起钟越和这个初恋的故事,觉得一切并不是这么简单。
他了解钟越,更了解他这个初恋。
※
星星点点的光洒在花团上,院子里的花孤芳自赏,初浔坐在花坛前,捧着手机,哥哥刚刚来过电话,问他在做什么,约他明天一起吃个饭,初浔答应了。
手机吊坠上一只紫色的兔子对初浔露着白牙笑着,兔子是钟越送给他的,也是大学时买的了,一直都保存的完好,像新的一样,初浔爱惜着和钟越一起走来的点滴瞬间,但婚后的生活让他越来越无措。
母亲说过,男人婚前婚后是两个人,alpha和Omega是不同的,恋爱时最激情的是alpha,婚后不可自拔的往往是Omega,因为信息素对Omega的影响会更深,让他们越来越依恋自己的丈夫,丈夫有一点疏离可怜的Omega就会惶恐,没有安全感,可是他和钟越没有这种信息素的链接,为什么也会有这种感受呢?
他觉得自己和钟越越来越远了,是一种精神上的疏离,明明从前那么好,也抵不过岁月的蹉跎吗?
初浔明确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情感越来越淡,有了许许多多恋爱时没有的隔阂,尽管并没有大吵大闹,那种感受还是明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