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廷这才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很好的大学朋友,叫一厘?”
“你怎么知道?”
“我问出来的,”裴云廷说:“今天想请他过来的,我很想见见你唯一走得近的朋友,可惜他不在国内,我没机会了。”
“他毕业就出国了,一开始我们还有联系,后来就断掉了。”初浔很为这段友谊可惜,他来往的朋友的确不多,唯一一个却还断了联系,谈到这个朋友,初浔的话多了起来,“不过他好像还挺好的,有交了男朋友,不知道有没有结婚。”
“应该没有,他结婚会请你的吧,既然你们玩的好。”裴云廷猜测。
“不一定啊,我刚刚说了,我们没有再联系了,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请我了。”初浔的话也不无道理。
“那我们结婚的话,你会请他吗?”裴云廷耐心地像是对待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初浔想了想,没有明确的答案,因为他有问题:“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你希望什么时候?”裴云廷反问。
初浔认真起来:“这种事情我不知道,你做主就好了。”
“我如果说今天呢?”裴云廷丢给他一个答案,着实吓到了他的Omega。
“今天?”初浔不可置信道:“今天吗?我们……今天结婚?”
真是可乐,裴云廷站起来,用指尖敲了敲初浔的脑袋,“今天连司仪都请不到了,怎么结婚?”
初浔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羞愧地不再抬头,他看着裴云廷走到一边去,从抽屉里取出什么东西,然后来到了他的面前说:“看看这个。”
那是两枚一样的戒指,在白炽灯下散发出耀眼的银光,初浔抬起指尖,和自己手上的款式不同,戒指里的更像是婚戒,初浔意外道:“你都……准备好了。”
“时刻准备着,”裴云廷合上戒指盒,“现在该准备的是你,如果你没有答案,我们就等到下一年,如果你愿意,今年这个冬天,我就把婚礼给你。”
初浔惊叹他的速度,也惊叹他的心意,裴云廷给了他最真切的安全感,他曾经那样怀疑他,伤害他,推开他,如今想来都后悔极了。
今年,明年,其实都很快,可是对裴云廷来说却是不一样的,他是等待的人,多一年都算是折磨,初浔是被等待的人,少一年也没什么区别。
“今年的话……”
“咚咚。”
初浔的话没有说完,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一声呼喊:“云廷?在里面吗?”
裴云廷看了初浔一眼,初浔站了起来,对他点头,然后他们走向房门去,外面是裴云廷的朋友。
“初浔也在,”门外的男生笑着对初浔解释,“那个……朋友过来了,想见见云廷,在下面。”
“你们去吧。”初浔不敢耽误。
裴云廷说:“我待会过来。”
初浔点头,是的,他们不急于一时半会,裴云廷的心意已经给到他了,初浔都知道了,他不会计较这一时半会的时间,他放走了裴云廷,让他去招待他的朋友们。
在他们走后,初浔一个人坐了下来,想起了刚刚的问题,什么时候呢?今年……还是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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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廷被叫了出去,是尚泰过来了,指名点姓要找他,尚泰不算是裴云廷的高中同学,但关系比这些高中同学要深得多,他带了礼物过来,听说裴云廷有宴,马不停蹄地赶来支持。
“什么事?”裴云廷问他。
尚泰把东西递给他:“给,你绝对用得到。”
裴云廷皱眉接过了礼盒,因为初浔还在上面,他赶着回去,没耐心地问:“什么?”
尚泰说:“打开看看嘛,不过建议到人少的地方。”
神秘兮兮的,裴云廷本来就没有耐心,这就要把礼物扔回去,尚泰投降道:“好好好,小玩意。”
尚泰在他耳边小声告知:“还情。”
裴云廷俊眉紧蹙:“那个禁药?”
尚泰点头。
裴云廷这就扔回了东西:“没事吧你。”
尚泰赶紧跟过去,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别不要啊,我觉着你俩用的挺好的,你不易感期快来了吗,到时候这药有用,那Omega经不住你折腾的,用点对他有好处。”
“谁告诉你的?”裴云廷不知道尚泰哪儿来的消息,他自己又没有提过。
尚泰道:“我哪有不知道的事,拿着吧,有用。”
裴云廷言简意赅:“滚。”
跟尚泰纠缠了一会,裴云廷的耐心被耗了个干净,因为惦记着楼上的人,裴云廷让尚泰自己玩去了,他匆匆赶回楼上,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初浔不在了。
裴云廷问了母亲,姚慧说刚才看见他了,不过一时半会又不知道人去了哪儿,裴云廷被尚泰这么一耽误,也问不到初浔问题了,他们在谈正事,早知道尚泰这么不靠谱,裴云廷怎么不会下去接见他。
裴云廷拿出手机,给初浔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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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响着,因为声音太小了,初浔也没有听见。
他站在没人的房间里,脸蛋火红,扶着桌沿,脚步颤巍巍地,眼眸也变得迷离起来。
他的手上拎着半瓶酒,唇瓣湿润,带着酒水的香味,没有人灌醉他,今天的Omega格外主动,一开始是因为好喝,初浔不爱喝酒,他以为是饮料,喝起来没有感到酒精味,而且还很香甜,有苹果的味道,一时贪杯,意识到的时候脑袋有些醉醺醺。
初浔放下了酒水,他并没有完全醉掉,他也知道自己喝错了东西,想当一切都没发生,赶紧回到房间里就不会有事了,他是一杯倒的酒量,今天有这么多人在,他不要添乱,初浔推开门,想回房间,却在窗口看到了两个身影。
一个高大的身影将漂亮的Omega抱进了怀里,疼爱着,亲吻着,他们在昏暗中亲热,以为不会被发现,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
初浔的眼眶温热,想起了这些天的委屈。
裴云廷不接他的电话,不跟他见面,跟他和好,又不跟他亲热,他一定还在责怪自己,或者像现在这样,喜欢别人了……跟别人亲热了。
酒精的催发让初浔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喝了一点小酒就失态的Omega可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危险,这脆弱的模样落进别人的眼里是怎样的风情?裴云廷只觉得腹中起火。
他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初浔的手腕。
明晃晃的一张脸出现在初浔的面前,裴云廷的五官俊美,眼睛深邃,热情得不得了,每次看着都让初浔发颤,他盯着裴云廷,哭的更厉害了。
而裴云廷是何等眼尖?他一眼就明白了初浔的状况,没问他为什么喝酒,只是揉着他眼角的温泪,问道:“哭什么?”
初浔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问:“你不喜欢我了吗?”
裴云廷说:“为什么这么问?”
初浔带着泣音:“你说呀,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就不能嫁给你了。”
裴云廷顺着窗口看过去:“你又看到什么了?”
初浔哽咽着说:“看到你和别人拥吻,你亲别人了……你和漂亮的Omega说话,不理我……”
裴云廷无奈道:“见过喝醉了说胡话的,没见过醉了还能认错人的,连自己的alpha都能认错,是不是我的标记给的太少了?”
他这样长的回答和质问初浔才听不懂呢,他只知道自己委屈了,抱着膝盖哭泣,任裴云廷给他擦了眼泪,把他抱进怀里,带回了温暖的空调房里。
裴云廷把人放在了床上,给初浔脱鞋子,小醉的初浔十分有趣,萌态可人,就是有些不老实,初浔抓着他的衣衫,把自己贴在裴云廷的怀里,像粘人的麦芽糖。
“脱鞋子了,休息一会。”裴云廷摸了下初浔的脚丫,害他痒着收回了脚,然后又赖在裴云廷的怀里。
“你不要碰我的脚……”初浔小鹿一般水灵的眼神望着裴云廷,“痒。”
裴云廷低头就能吻到他的发丝,初浔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很好闻,他沉浸地说:“你好香。”
他躁动的火越来越大,初浔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很不老实,裴云廷滑动着喉结,手掌按住初浔的脑袋,“你才不要闹我,我快易感期了。”
那花香味让他备受安抚,又受蛊惑,裴云廷深深地在初浔的发丝里嗅了一下,才将人放下,初浔躺在床上,扣着裴云廷的手腕不松开。
“明天,”他眼神不澄澈,躺着的姿势让他白皙的颈段和灰色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眼角湿润着粉色,神色呆滞道:“明天就可以结婚……”
裴云廷本想给他打杯水来,可这一时也不想离开了,他也的确这两天在忍着不跟他见面,不带他回来,不打扰他,不逼着他,他想让初浔适应从矛盾到和好的阶段,他怕解不开初浔心中的结,希望初浔真地完全接受了自己再带他回来,再和他亲热,可忍耐是那么痛苦的事情,裴云廷比谁都有发言权。
“明天就结婚?”裴云廷压下来,看着初浔,神色温柔,“想好了?”
“嗯,”初浔跳跃地说:“想好了,想生宝宝。”
裴云廷忍俊不禁,他轻声一笑,柔情地抚着初浔头顶的发丝:“明天要生宝宝,今天就要怀孕呀。”
初浔眨着眼睛,顺着裴云廷的话说,酒精害他连常识也不存在了,天真地问:“怎么怀孕呀?”
“怎么怀孕?”裴云廷尾音上挑,吐着热气在初浔耳边诱哄,“成结就能怀孕。”
“什么是成结?”初浔又问。
裴云廷玩心大发,他逗弄着醉酒的Omega,他的确是白担心了,他以为和初浔回到从前需要一定的时间,却没想到这温情的感觉根本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来打磨,他们已经有那样的基础,两个人待在一起,就能点燃冰冷的空间。
裴云廷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为他解释怎样怀孕,怎么成结,那是清醒的初浔听到会羞到脸红的程度,可是酒精就是厉害,初浔不仅没红了脸,还那样大胆,他握住裴云廷腰上的皮带,委屈地说:“我想要怀孕,想生你的宝宝……”
他望着裴云廷,眼里蒙着一层水雾,渴求道:“你成结呀,像你说的那样,在我身体里,成结好不好……”
第113章
晚宴进行到一半, 却找不到主人公了。
尚泰替裴云廷招呼他的高中同学,许多人都不认识,这一会功夫找不到裴云廷的人, 尚泰只能自己出马, 和别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好像这是他的主场。
裴云廷请高中朋友他没有意见,只是这有些人真的是他的朋友吗?有多少人连裴云廷在做什么也不知道, 听说他进了娱乐圈,纷纷打听着娱乐圈秘闻, 生疏到这个程度, 请来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决定,尚泰也不能多说什么, 随便聊了几句,到一边去给裴云廷打电话, 电话铃一直在响着,可就是没人接。
尚泰看了看手机,确定自己没有拨错。
而另一边接不到电话的裴云廷早就带着他的Omega堕入了狂欢里。
初浔的指尖上都是热汗,修长的脖颈高高地仰起,他在支离破碎中求饶,酒精在身体里狂热地翻滚,疼痛使他丧失了仅存的理智, 屋子里回荡着惹人心疼的哀嚎。
“出去……”他哭着,求着, 痛着,拍打着, 恨不得杀了罪魁祸首, 他看着昏暗中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知道他是谁,可恨意一点都没减。
太痛了,太痛了,成结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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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炼狱的一夜,初浔一觉睡到了十一点,窗户敞开着,冷风拍在面颊上,倒是让浑身滚烫的初浔好受了许多。
屋子里有淡淡的花香味,还有熟悉的琥珀味,被子上的似乎还没有散干净,初浔闻了闻,嗅到这个味道让他内心安定了许多。
昨天晚上……初浔隐隐约约记得什么,可又不够真切,那些画面像是虚幻的,像是因为他这些天太思念裴云廷而幻想出来的,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初浔真要以为自己做了个美梦。
当他胡思乱想时,门被推开了,裴云廷从外面走了进来,房子里只有二人,以至于他的脚步声很是清晰,初浔能瞬间辨别得出了。
裴云廷走进来后,一路来到了床前,他好像才收拾好,身上的衣服也是刚刚披上去的,额前的发丝湿漉漉的,身体上有沐浴露的香味。
初浔没有穿衣服,身上光溜溜,裴云廷接近后,初浔拢了拢被子,遮住了红肿的身体,只露出种着小草莓的白皙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