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看着闷闷不乐的霍北行, 心中的滋味说不出来。
其实刚才霍北行恋恋不舍不想离婚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心中是那么几分见不得人的开心的。
他开心霍北行在乎他, 需要他,对他有不舍的情感。
他心中偷偷暗喜的同时, 又不免唾弃自己的心理。
他不应该有这些想法和心理活动, 至少作为一个正常人不应该有。
安一在不舍霍北行和道德谴责中不断挣扎。
山里的老师教书育人,教得是什么, 他学得是什么?
安一看着抱着自己的大个子,伸手回抱住了对方。
“霍北行, 我喜欢你。”
霍北行耳边酥麻,心口像是不断烧热的沸水,把人紧紧拥入怀中。
“老婆,我也喜欢你。”
这是安一和霍北行结婚后头一次这般落寞,他觉得这两年的时光是他人生二十多年中最快乐的两年了。
但人之所以被称为人,是因为他有理智和思考能力,他在大山里一直致力于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现在也不曾变过,他不想成为让自己不耻的人。
他承认他的喜欢, 但也理智的不继续。
然而此时霍北行正因为安一的一句喜欢有些飘飘然。
妈的,可算让他等到了。
念念不忘, 必有回响!
安一拥抱过霍北行, 把喜欢说出口后, 觉得也没什么遗憾的了,毕竟告白的话也说了,也抱了,他也挺知足的。
小青蛙拿得起,放得下,他要去寻找另一片池塘了。
就在霍北行打电话买鞭炮的时候,安一穿着拖鞋噔噔噔上楼开始收拾行李箱。
他的衣服和东西还蛮多的,这两年霍北行每次出去看见新鲜玩意,没少往回给他带。
他将那些零零碎碎放进行李箱,之后又让帮佣帮忙拿来几个搬家用的纸箱过来,等将衣服和霍北行给他带的小玩具收好,他刻意将衣帽间锁了起来,里面的行李打算趁霍北行明天去上游泳课时寄走。
走到卧室的床头柜,安一打算把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这些证件拿出来,谁知一打开抽屉见看见了穿在一条链子上的十套房。
安一:……
果然不论看多少次,鸽子蛋都大的吓人。
结婚协议上说婚内霍北行赠予他的饰品和钱财他都可以带走,还有一笔高达千万的离婚赡养费。
但这些安一并不打算要,太过贵重,到时候他跟霍北行随便要一张小额度的卡带走,就当是赡养费也不会让律师难办。
等收拾好一切安一瘫软在沙发上。
果然收拾行李是个力气活,期间他还要不断担心,霍北行会什么时候突然上来,到时候他要怎么跟人解释。
离婚这件事到这个地步,他已经不打算正面说了,毕竟心动不如行动。
要是下次签署离婚协议还发生今天的场景,那他肯定还是狠不下心。
安一决定他明天就走,这样看见霍北行依依不舍的心情,也不会有心理负担,可以潇洒离开。
第二天一早,趁霍北行背着大运动包要出门时,安一猛然出现在他面前。
霍北行有些意外,“怎么了?”
其实张口要钱安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就是……”
霍北行:“什么?”
安一忘记打草稿,虽然说了个理由,“我这几天要和朋友出去玩,想着你……”
霍北行低头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模样,“我?”
安一眼一闭,“想着你能不能给我些零花钱。”
霍北行听后噗呲一下笑了,看着安一神情紧张,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伸手拿出卡包放到安一手里,“我现在手里所有的钱都在这里。”
公司那边的股份另说。
“老婆,你可以随便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霍北行上前一步,在安一耳边道:“花完,我再给你挣。”
安一有些脸热,毕竟跟霍北行要钱就好像骗小孩压岁钱一样。
安一打开卡包,拿出一张既不是黑卡也没有金边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卡,额度应该小一些。
随后把卡包还给霍北行。
“一张就够了。”
霍北行不接:“那别的你就先留着吧,我不要。”
安一:“为什么?”
霍北行:“万一有打劫呢?”
安一:……
还想有些道理。
“那我先给你放床头柜的抽屉里吧。”
说着不等对方回答,便转身上了楼,到了拐角处偷偷站在墙后看着霍北行的背影,等霍北行走出玄关,安一这才回去开始联系搬家公司。
钟伯看着搬家公司派人回来给安一搬行李,一把鼻涕一把泪。
安一看着哭到失声的钟伯,递上了手帕。
没想到这小老头还挺感性。
钟伯心中苦啊。
安一走了,以后就他一个人对付霍北行这个混账了。
真是好狠的心啊。
你怎么舍得我一个老头子遭这种罪啊。
等员工将他的行李搬空,一切准备就绪,安一坐上搬家公司的车。
钟伯急步走到车窗边,依依不舍的道:“还会再见面吗,安一少爷?”
安一和钟伯道别,谢谢他这两年来的照顾,司机发动车子。
夏日甜心和莉莉公主突然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追着安一的车。
“汪汪汪!!!”
“安一,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安一!!!”
“没有你,散步就不是散步了!!”
安一没有看到两条忠诚狗狗,而是回了之前安家在市区给他买的公寓。
虽然两年多的时间没回来,但每个月都有会家政阿姨过来打扫。
知道安一最近快离婚了,陈琳就让家政和保洁勤快了些,三天去一次。
随意当安一回来时,家里十分干净,一尘不染。
四百平的大平层,安一回来坐在沙发上,明明公寓没有霍家大,但却比霍家安静许多。
安静的他有些不适应。
如果换作平常,霍北行早在他耳边叫他一起玩了。
€€€€
霍北行从游泳馆回来时,刚开门就对上了钟伯的大脸。
霍北行:……
有些意外。
钟伯看着他的目光中头一次带上了怜悯,但并没有打算帮他的意思。
毕竟霍北行以前花心,身边不缺人,要是本性不改,安一留在身边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些人有些事,看着抓不住才是最好的。
霍北行换好鞋没有理会钟伯,而是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一开始他只以为安一是出去工作了,他记得安一的看几天参加的一个比赛已经完成进度了,但也没多想。
走进衣帽间,看到空了大半的衣橱。
霍北行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记得安一早上跟他要了一张卡,说是和朋友出去玩。
这个玩,难道指的是旅游?但带的衣服未免有些多,就在霍北行想去拿手机给安一打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没有接通,就在通话自动挂断的同时,他发现床头边安一的用品全部都不见了。
小夜灯,设计要看的书,还有安一喜欢的他傻的时候给对方叠纸皇冠。
这些平时一直都放在床头,霍北行心里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他大步走到床前,伸手一把拉开安一的抽屉,这是安一放证件的地方,平时他不会碰,而此时里面空空如也,别说证件了,连一张纸也没有。
霍北行面色难看起来,拳头握紧,显然有些恼怒,推开门走下楼,彻底不装了。
“安一呢?!”
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骨气,下颚线紧绷,脸色骇人,就好像谁把安一偷走了一样。
钟伯瞧见他这副样子,没多少意外,只是慢悠悠开口,“安一少爷今天走了。”
霍北行一听对方走了,心里蹭的起了股火,“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拦住他,不告诉我。”
钟伯:“少爷,就算告诉你,难道安一少爷就不走了吗?你能骗安一少爷一时,还能骗安一少爷一辈子?”
霍北行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