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班时候,听见直播间里的那几人在说万圣节的事情,驶车途中便想起隔壁小孩,他也在大学城里,万圣节前夜会不会过去玩?
不知怎的,路口上便转了个弯,也来这边看一看。还没靠近便听见这边热闹非凡的盛况,做策划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在各式各样的街上踱步漫游,体验生活的气息,找寻灵感。
纪谦被这些年轻大学生的热情感染,浅笑着在这条奇奇怪怪的街上慢走。
走到这边转角时,便听见了这些年轻人哦哦哦的乱叫,紧接着台上那位吉他手便下场溜去找女朋友了,换了另一位上台。
他抬头一看,竟是一位熟人站在台上肆意潇洒,不见一点阴霾,纵情演绎。
此夜中的温柔,从琴弦中逸散。
再没有任何,能亮过年轻人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倒转的星河烟火在绽放。
纪谦静静地站在人群中,抬眸看向台上那位眉飞色舞的年轻人,澎湃的生命力在叫嚣,在迸发着碰撞黑夜,直把夜色烫出一个洞来,曲终之时,他轻轻抬手鼓掌。
这是一个微醺迷人的夜晚,抓不住的音符随风而去,起起落落,飘转而下
白洋在台上手舞足蹈明明是陷入沉迷之中却还是能第一眼看见台下的那个人。
那双温柔沉醉的眼睛。
人群中的喧闹与嘈杂,呐喊着,却藏不住心底绵柔的惬意。
在人群中站着唯一一个没有装扮过,也没有奇装异服的人,安静的青年,站立在人潮之中,身姿挺拔,芝兰玉树,浅色的风衣衣摆在翻转,恰如晚风吹行舟,醉眠夜色降临间。
白洋对上那双目若朗星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眼睛,索性便停下吉他,在台上蹦蹦跳跳,兴奋地直招手。
即使中间围绕拥堵着人潮汹涌的浪花,青年仍然接收到对方的视线。
纪谦眼带笑意,轻轻抬手,和对方挥手示意。
台上有风,台下有风景万千,白洋突然感觉到一阵冲动,从满满当当的心脏中溢出。
他从台上一跃而下,小恶魔的披风仰风飘转,穿过攒动的潮流中,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跑向那个青年。
越走近些,这人的面容越发清晰,便也越发俊美,在青年微怔的眼神中,白洋问道:“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面前的小恶魔发梢微湿,搭在额前,眼里都是未尽的兴奋愉悦,笑得那般招人,纪谦便也笑了:“路过时听见这边的欢呼声,便来了。”
有些微赧之意,不过白洋此时脸颊都是兴奋的红晕,掩盖了些许羞赧。低头时便能看见头顶尖尖的犄角,还有白净的后颈。
纪谦喉间微动,温和笑道:“今天是在扮演小恶魔吗?”
“嗯!”
“很可爱。”
趁着月色朦胧,鼓声奏乐,白洋朝对方伸出手来,灿烂一笑:“哥哥,Trick or treat(不给糖就捣乱)”
白净的手掌摊在面前,露着直勾勾的眼神。
纪谦还真有糖果,从前面走进来时,便有学生在贩卖糖果,也许是瞧见纪谦温和,有几位随着大人来的孩子拦在他面前捣乱。他便也顺手买了一袋,散了些许,余下的此时正放在口袋里。
青年唇边笑意不减,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透明袋子,整个放在白洋的手掌心,温和道:“万圣节快乐。”
透明的包装袋,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发出一点挨挨挤挤的碰撞声,周围的声音很吵闹,可是白洋仍然能听见这如松般的声音,还糖果拥挤的声响。
这一天到底是怎么结束的?
白洋全然忘记了,台上等着唱歌演奏的小哥在嘶喊,陈清霖他们在人堆中叫唤,他急忙地跑回台上放下吉他。等他转过身时,纪谦已经走了,周围只有陈清霖和许锐。
白洋在人群中有些慌乱地转了一圈,找着离开的青年。陈清霖以为他在找尹玉春,便努努嘴说道:“小春哥在那边,喏。”
尹玉春正和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生跳舞,他盛大华丽的裙摆如雾般飘散,矜持又高傲地转着圈。
白洋只是哦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包装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水果糖在里面挤压碰撞,棱角刺到手心里。
他们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去,寝室早就锁门了,尹玉春在外卖软件上都没找到还开门的美妆点,买不到卸妆水,只好求助大学群里的好心同学们,买了一点卸妆水和卸妆水等东西,拎着东西慢悠悠地回到白洋住的那套房子里。
白洋抿着嘴角,闷闷地往前走着,突然看见门前贴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张便利贴,眉心一跳,猛地蹿出来仔细一看:“抱歉,刚刚人流拥挤,我先离开了。落笔,你的邻居纪谦。”
字迹清隽有力,笔锋锐气,全然不见一点温和模样,很是好看。
你的......邻居,属于我的邻居吗?白洋把便利贴撕下来放在手心,仔细又看了一遍,这才开门进去。
陈清霖疑惑道:“羊咩咩,你刚刚拿了什么东西吗?”
“门上贴传单了吗?这不是刷卡进来吗?还能进来贴传单啊?”
“不知道,他们总有办法。”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偏,白洋不知为何有些含糊,把便利贴揣入手心里藏起来,径直走进去:“快来卸妆了!我要睡觉。”
作者有话说: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
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出自beyond《海阔天空》、
好久没去听过演唱会,也没去live house,希望疫情早点过去,自由不朽
第22章
白洋抱着吉他在寝室里翻来覆去地弹奏着,心情颇好,嘴里还哼着小曲:“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前段时间气温骤降,难得十一月份中旬时,这里的气温回升,阳光温和,外面不燥不热的。
万圣节前夜时,白洋这一手吉他可把大家伙惊艳到了,平时班上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这一招呢!
立马的,班长就过来打着商量道:“白洋,我们有一个爱心公益活动......”
还没说完呢,白洋就慷慨道:“捐啊,捐多少?”
班长梗在原地:“€€不是,我们不是自己捐款,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喊捐款?你知道谁负责吗?你知道捐给谁吗?你看到账目明细了吗?”
面对班长一连串发问,白洋懵了:“啊?”
陈清霖就在一旁闷笑:“羊羊,班长他们是想找你帮忙,不是让你捐款。”
眼瞅着白洋这白白净净的模样,班长也是觉得他太容易被骗了,好好教育了一番才解释道:“我们组织了一个旧书旧物义卖活动,都是从学校书店里每年回收的书低价买入,还有毕业学长学姐们捐来的旧书和物件,卖出去的钱会捐给希望小学,还有一些旧书也会捐给他们,同时希望大家能踊跃参加义卖活动。”
“那我要做什么啊?”白洋有些不明白,“我去卖书吗?”
“也算是吧。”班长笑了笑,“现在卖东西都讲究一个氛围,我们想找你去卖书的地方弹吉他,街头艺术就这么一渲染,这么好看一小伙站这里,大家都会走过来看一看活动的。”
“白洋,这个活动是自愿的你愿意来玩便来,不方便就算了,反正还有学生会的那些人。”
街头艺术!街头艺术家,就是要随时随地去找个地方,随便打开吉他,纵情弹奏,让头顶的阳光,旁边的树叶,周围的风,都感受到快乐!
白洋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公益活动,当代大学生,社会主义建设的接班人,我,白洋,义不容辞!”
班长笑意加深:“好,那我们等你一起。”
这么大的太阳,尹玉春不想去站在太阳底下给自己做一些流汗受累的活的,他买了一摞书以表支持,然后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里,许锐还要去街舞社跳街舞,跳完舞才过去,最后只剩下陈清霖陪着白洋,给班长卖苦力,班长牵着白洋:“走,社会主义接班人。”
在大学城的活动广场上,班长他们给找了一个树下的位置,搭了一个简易的摊铺,把海报什么的都立上去。
白洋就在树下,坐在一旁的草坪上,随意地弹奏着,暖和的阳光从树梢间隙穿梭,落在他的眼里,都是灿烂的光芒。
大学城里住着不少居民,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放学早,都在广场上玩闹,围在白洋身边便不走开了,一个个排排坐在旁边:“哥哥哥哥,你再弹一曲~”
遛弯带小孩的大爷大妈们乐得轻松,就坐在一旁看着一群小孩玩闹。
白洋从不怕生,更是喜欢玩闹的一个人,原本是帮着班长他们卖书,弹着弹着他就弹起了白龙马,周围的小朋友们都陪着他拍掌给拍子。
这一幕便被人拍了发在朋友圈里,正巧仇法东在一旁偷懒,刷着朋友圈便看到了,嘿了一声:
“这不是酒吧里那个哭哭啼啼又骂骂咧咧的小朋友吗?”
他乐呵呵地把手机放到纪谦面前:“你看,就上次那个抱着你边哭边骂的小朋友,还记得吗?”
纪谦......当然记得,毕竟他们最近总是见面,想起前两天万圣节前夜的时候,这个小孩也是这样快活地弹奏吉他,眼里便闪过些许笑意。
仇法东还没想着做什么,就是突然看见了乐呵一下,他瞥见纪谦眼里的笑意,还以为对方也想起来了,不禁笑着出声:“这小孩是挺好玩的。”
纪谦眼里飘过些许赞同,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接过仇法东的手机,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大学城那边弄义卖活动?”
“看这周围环境就是那块了,还挺有意思的。”仇法东随口道,“老三你下班还能去看看,反正离你家很近。”
说完他就扭头去工作了,也没看见纪谦的神色。
落地窗外的光遮不住,从空旷的地方倾泻而入。
纪谦笑了笑,万圣节那夜太混乱,他便提前走了,也没和对方说,今天正好去看看。
他到义卖现场时,白洋正坐在草坪上和一群小朋友玩丢手帕,非常沉迷,非常愉快,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他成功融入集体中,毫不突兀。
他便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们玩耍,脸上是自己不曾发现的柔和与温暖,专注沉浸。
他没有发现,白洋也没有发现,可是和朋友来外面吃饭的齐溯,他看见了。
齐溯目光逐渐变冷,阴沉沉,清纯的脸上都是骇人神情。
分手这么多天纪谦不曾打过电话,不曾发过短信,也没有托人告诉,像是要在生命中消失一样。他本来想联系来着,可是纪谦那天说的话太刺人,他撅着一股气,总觉得纪谦会回头安慰自己,他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又没有真的和别人发生点什么事情,毕竟他和纪谦都没有做过那种事。每次他都在推脱没有准备好,纪谦也就真的随他来,他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
可是他从没想过纪谦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别人!
这样的专注的,温柔的眼神,从来都是属于他的!从他有记忆起,就一直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他感到一种被背叛后的愤怒。
怎么会?纪谦怎么会背叛他?
齐溯沉着脸大步走过去:“纪谦,你在看着谁?”他顺着纪谦的眼神看过去,一个长得像韩国爱豆的年轻人,笑容明亮纯稚,一晃眼就被刺痛。
纪谦正安静地看着他们,冷不丁听见旁边质问的声音,若不是听见他的名字,兴许还没反应过来。
纪谦偏头看去,许久不见的齐溯,正怒视着自己,并质问着。
周围人好奇地看过来,一旁的男生似乎认识齐溯,站在齐溯身边,有些疑惑地看着纪谦。
纪谦面对这样一双眼神,略微有些不明白,便也这样问了:“为何用这样质问的语气?”
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如同凉水泼在齐溯身上,让他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周围的人,又听见朋友在问这是谁,便急忙回道:“这,这是,我的朋友。”
对自己的朋友会用这种像男朋友出轨时质问的语气吗?袁磊没说话,只是转着眼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