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仇法东咦呼出声:“哎呀,是你这小孩啊。”
滕牧熄了手上的烟,朝他点头示意。
“啊?”白洋十分不解地挠头,歪了歪脖子看向他们。
仇法东看了眼纪谦,他不记得?
纪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他不记得。
仇法东和滕牧略挑眉,哦豁?
瞧着纪谦他们戏谑的眼神,白洋更是疑惑不解,感觉陈清霖他们也怪怪的,就自己游离在状况之外。
陈清霖扯了扯白洋的袖子,想说些什么:“羊咩咩,你真的没印象吗?”
白洋直摇头:“什么印象啊?”
真的会有人醉酒后全然忘记了啊,就连当事人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出,许锐和尹玉春拉着白洋一个大后撤步骤,躲在后面嘀嘀咕咕着:“你忘记了啊,之前喝酒的时候!”
“喝酒怎么了?”白洋隐隐约约想起喝酒的事情,但有一道坎卡在面前,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清霖抓住白洋的手臂,连说带演:“就你刚刚分手的时候,那天喝酒的时候,你把酒瓶甩到人家身上!”
!
?
白洋在场表演一个瞳孔剧烈收缩,他捂着脑袋想起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自己一个单脚跨踩在卡座之上,然后甩了酒瓶出去,酒瓶子好像掉落在隔壁卡座,砸到了谁......来着?
他猛地抬头看向纪谦,金色边眼镜下更显得儒雅清俊,俊美的青年嘴角含笑,眼里带着戏谑和笑意:“你想起来了?”
白洋睁大了眼睛看向对方,手指不听使唤地哆嗦着:“酒瓶,砸到你......”
他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场景,不小心甩出去酒瓶在桌面上碰碎,酒水洒在某人脸上。
纪谦笑着点头,含笑道:“嗯?只是砸到桌子,并不是我。”
青年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温和带笑,又含着清泉般的冽与清。
白洋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情、趣、房......”
他莫名地和纪谦絮絮叨叨那些事情,最后哭着喊着抱着纪谦,死不撒手,一定要约定去五星级酒店开情、趣、房......
他捂着脑袋啊啊大叫,整张脸烧红起来,就连头发丝就要燃烧了。手臂不知如何摆动,捂着脸颊又去捂耳朵,一时间慌乱地失去了控制。
纪谦闷笑出声,轻轻抬手,举在白洋额前,食指和中指交错浅弹,在白洋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
咚......
很轻很浅的声音。
指尖处,指甲盖背部碰到额头,圆润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
恣意随性,带着一丝自然风流,白洋呆愣愣地捂着自己的脑门,有些瘪嘴有些委屈又有些讶异和害羞,总之就是心情太多复杂多变,最后有些撅起嘴:“哥哥你怎么一直没说......”
他们遇见过这么多次,偏偏一次都没有说过,每次都在他面前出糗着,不管是小天使,还有电梯里遇见的状态,总是带着一丝搞笑,现在自己又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
纪谦无奈浅笑:“抱歉,我本来也没想特意提醒......”他是真的没想特意提出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提出来的话,对方可能太过尴尬,偏偏又和小孩的朋友们,他们还告诉了实情。
紧接着白洋的表情太过好玩,拧眉叫唤,鲜活生动,他也......没忍住逗弄的心思。
纪谦握拳抵在嘴角轻咳了一声,掩饰着什么。
仇法东哈哈一笑:“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他笑嘻嘻地看着白洋,以及对方手里的仙女棒,套着近乎说道:“你好啊,我们是纪谦的朋友,我叫仇法东,虽然读作‘qiu’,但它就是仇恨的仇,法律的法,东边的东,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是滕牧,滕王阁序的滕,牧师的牧,你叫什么?”
白洋顶着一头乱发,还有烧红的脸,呐呐回应:“我叫白洋。”
纪谦微拢着衣服,带着些笑意问道:“不是叫羊咩咩先生吗?”
“哈哈哈哈哈!”仇法东一阵爆笑,“小白羊?真的是羊咩咩啊!”
白洋霎时间涨红了脸:“是喜洋洋的洋。”
仇法东笑得更大声了:“喜羊羊不也是一只羊吗?”
白洋鼓起脸颊,一时间尴尬也忘记了:“是喜气洋洋!三点水那个洋!”
瞧见小孩忘记了刚才的尴尬,纪谦眼里也闪过笑意,勾起唇角:“他逗你的呢。”
陈清霖他们也有些踌躇地打着招呼:“你们好,我们是白洋的朋友。”
仇法东爽朗大气:“缘分让我们再次相遇啊,你们是白洋的朋友,白洋是纪谦的朋友,纪谦是我们的朋友,这样一算,我们就都是朋友了!”
“啊?”
“叫我东哥,喊他牧哥,那边的是谦哥。”
上一次他们只是浅尝辄止,对着酒瓶一直喝酒说说话,作为酒吧里相遇的陌生人,不需要交换名字,如今倒是又有了奇妙的缘分。
三个男孩也是十分乖巧,顺着他的话直接喊:“东哥好,牧哥好,谦哥好。”
“既然都是朋友了,那你们的仙女棒是不是该分享一下啊?”仇法东搓了搓手,终于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纪谦偏过头去,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滕牧额角青筋直跳,怎么会有人恬不知耻地抢一群学生崽的仙女棒?
可惜涉世未深的学生崽都没发现他的意图,白洋连忙掏出口袋里的烟花:“还有好多呢。”
“对对,我们这也有。”陈清霖几人也从旁边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小小的烟花,“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玩。”
箱子里琳琅满目的烟花棒,都是小型的,没有声响或是响炮鱼雷那些,卡在禁用范围内。
仇法东眼前一亮:“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歹也是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为了点仙女棒脸都不要了,在这糊弄小朋友。
仇法东拉着滕牧就进场里:“快快快,老滕,这个好玩!”
有仇法东这人在,一群人很快就嬉闹着混在一起,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西装笔挺,穿着昂贵的大帅哥,怎么会就和他们一起玩着烟花了。
期间他们的打火机不够了,滕牧掏出自己的打火机递给他们:“用我的吧。”
因为滕牧的姿态十分自然,许锐便拿过他的打火机在风下点火,还惊呼道:“哇,牧哥你这个打火机好厉害啊,这么大的风都不会被吹灭。”他还顺手摸了摸,奇怪地说道:“怎么上面还有块表呢?”
尹玉春看了眼,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捅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滕牧随口说道:“好像是防风性能好些。”
仇法东哈哈大笑:“就说你奇怪吧,好好的打火机不买,非买个上面带块手表的,丑死了。”
滕牧压下他的头:“玩你的仙女棒去吧。”
随和又自然,看出那块打火机价值不菲的尹玉春也没再说话,开开心心继续玩下去。
白洋站在纪谦边上,正巧看见这一幕,他知道这块镶嵌着手表的打火机,他曾经想过给一个人送礼物,对着这不熟悉的领域仔细研究过。还记得当时想送陆绎€€一件礼物,百度上回复最高的评论就是说送“手表”。但是他只有三五万的预算,又有人提议送“打火机”。
拿着三五万的预算,他对着打火机研究了个透彻,最后买了一款某品牌经典的打火机,陆绎€€收到后随手放进了抽屉里,也没见他用过。
可是眼下,有人拿着几十万的打火机,说不过是防风性能好些,随手借给别人点烟花,他倏忽笑出声来,然后抬起头看向身侧的人:“哥哥,你不去玩吗?”
纪谦没看明白小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开心,不过他一贯都是这般开心,纪谦便被他的笑意感染,浅笑着:“我可没有打火机。”
不过他却抬手,从白洋手上缓缓抽出一根星星的烟花棒。
“这有什么!哥哥等我一下!”白洋跑到一旁去,团着一把仙女棒,往从朋友那里接了火赶紧跑过来,冲着纪谦喊,“哥哥,我把火借给你!”
小孩把手上正燃烧着的仙女棒,倾向纪谦手上烟火棒的星星顶端一角,火光传递,从白洋这一侧,燃到另一侧,闪烁的白色火光,跳跃在纪谦的眼中。
纪谦的睫毛很长,并不卷翘,只是微垂眸,整个眼帘都垂下,好像有星光在上面徜徉一般,明明暗暗。
白洋呆愣在原地,乖乖地把自己的仙女棒举好。
纪谦抬眼时,便看着小孩一脸傻愣愣的表情,便温和浅笑:“怎么傻愣在这了?”
白洋便露出招牌虎牙,灿烂一笑:“嘿嘿。”
作者有话说:
实不相瞒,我一直在加班,才到家
第29章
白洋把蝴蝶等烟花放在地上,自己搂了下衣服,蹲在地上,蓬松胖乎的白色外衣,将他整个人都团住一般。
仇法东带着人跑过来:“羊咩咩你怎么一个人点?”他重新拾掇拾掇地上摆好的烟花,愣是将棉线凑在一起,摆了个大的,然后呼啦一下全点上。
会飞会转的烟花霎时间全乱套了,往四面八方冲散开来。
猝不及防被吓一跳的白洋蹦€€着往边上走,许锐几人也被吓着,哇哇乱叫。
“哇啊啊啊啊。”
仇法东这个始作俑者看着他们蹦蹦€€€€,贱兮兮地笑出声来。
白洋一个起跳跑到旁边,纪谦顺手把他捞住,蓬松的衣服像是面包一样软乎,纪谦觉得自己整个手臂都被包裹着陷了进去,小孩很轻,也很瘦,他顺手就把人给扶住了。
面前四散的烟火,随意地转着圈,五光十色,焕丽多彩。
白洋很快又笑出声来,白净的脸上都是纯粹的笑意。
滕牧猛然按住仇法东的脖子:“能不能给点反应时间?”
仇法东哈哈大笑:“这给反应时间还有啥好玩的啊?”
等到烟花燃尽,仇法东一边捡垃圾,一边喊着那群小孩:“快快快,弟弟们快收拾一下,等下环卫工人过来赶我们了。”
白洋他们都很听话,乖乖地把地上的纸盒子空盒都捡起来放在箱子里,一起丢进垃圾桶里面。
纪谦摇了摇头,陪他们一起,弯腰拾取地上残余的纸屑。
仇法东连连点头,招呼道:“走,我们吃夜宵去!你们请哥哥玩烟花,哥哥请你们吃大餐!”
一个个在风中冻得耳朵通红,仇法东直接带人去了上面的火锅店,店里装修优雅大气,看起来不像是个火锅店,更像是西餐厅一般。许是夜深了,店里人不多,他们径直要个包厢,进了包厢才觉得身上暖和起来。
纪谦放下外衣,温和问道:“你们有什么忌口的或者是不喜欢的东西吗?”
四个男孩一起摇头:“没有没有。”
“我们啥都吃。”
“有会放进锅里都过敏的东西吗?比如花生、海鲜这类?”
“没有没有,我们身体倍儿棒~”
“吃嘛嘛香~”
倍儿棒,纪谦笑了一声:“挺好。”
既然什么都不忌口,也没有过敏的,仇法东拿过菜单:“那就鸳鸯锅,上面的招牌都来一份,然后再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吃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