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霖火气又没了,搭上他的手起身:“班长可说好了啊,晚上作业都给我看。”
纪谦耸肩:“嗯,都给你参考。”
其他人也凑了过来:“班长班长,还有我还有我。”
被围着的人变成了纪谦,白洋被这群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挤在外面,愤怒大喊:“给我挪个位置!”
烦死了。
白洋总觉得最近自己小乖乖的地位要失宠了。
以前也没发现啊,纪谦怎么这么和煦又温柔。
每个人来问他问题,都会回答。
作为同桌的白洋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生和男生经过,尤其是一个个脸红的女生,居然还有隔壁班的人凑过来问问题。
白洋想喊他:“哥哥,吃布丁啦。”
结果纪谦前面又有一个人来问问题,白洋看着她试卷上的辅助线,咔咔拿过来一顿比画:“你辅助线都画错了,怎么可能作对题目。”
他把辅助线一画,又把试卷交给那女生:“快去重新做一遍,要自己想出来的知识才是自己的,总是要别人教怎么行。”
等女生一离开,他就气鼓鼓地扒拉着纪谦的抽屉。
纪谦垂眸看向他:“怎么了?”
白洋把纪谦的抽屉扒拉得哗哗作响,零食袋子相互碰撞起来,最后从里面抽出钙片塞到纪谦的嘴里:“没什么!”
纪谦眼里带着笑,没有抓着弄开白洋的手,反而让他捂着自己的嘴,嚼了几下把钙片吃下去。
白洋感受到手心处那一点湿漉漉的触感,触电一样收回手掌,然后趴在课桌上面休息。
想了想,又觉得烦躁,从纪谦抽屉里又拿出一盒跳跳糖,全倒在自己嘴里,含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趴在课桌上。
他就想不明白,怎么纪谦有这么多的事情啊?
等到了月考的时候,白洋看着自己面前的试卷,突然抬手擦掉了几个答案。
反正哥哥也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老师的课。
嗯,谁也不会发现的。
他心脏还跳得厉害,但是有觉得没关系,反正只是小考,而且也没有特别差到哪里去。
等到月考成绩出来之后,老师把成绩单和试卷发下来给他们:“同学们,马上就要中考了,你们下个学期都会是紧张的复习,看看这成绩。起起伏伏的波浪线,要向班长学习,一直都是第一名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班上又是惊呼出声,初中几年,就没见纪谦的成绩落下来过。
要数最开心的还是白洋,他拍着巴掌喊:“好!!”
纪谦在旁边捂着他的嘴,婴儿肥还没消散的脸颊带着肉,捂着的时候手感极其好。
肉嘟嘟的,又弹弹的,白洋在手掌心下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纪谦才把他放开。
看着自己手心里面潮湿一片,沉默了一下,才拿出纸巾擦干净。
等拿到白洋成绩的时候,纪谦罕见地皱起眉头来,看白洋的成绩就能知道他的喜好,甚至是他对老师的喜好。
白洋他觉得物理老师教课很无聊,他上课从来不听。
英语他也不喜欢,他觉得英语老师总是看人下菜,不尊重学生。
他的语文又极其好,作文常常是灵气十足,天马行空,无意间写得一些句子总是能被老师圈出来表扬。
他还很喜欢化学,因为化学老师总是让他去做实验,满足了他的表演欲,越学越好。
纪谦看着他这个物理和英语成绩,眉心直跳。
这个成绩不对劲,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辅导白洋做作业,给他补课,即使他不喜欢的课,成绩也过得去。
但是现在为什么英语和物理差成这样,才七十几分。
白洋坐在旁边,瞅着他的脸色,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喊他:“哥哥?”
“嗯?”纪谦把他的试卷翻到后面,看看他都错了什么知识点。
白洋又接下后半句:“我及格了,两门都。”他比出一个耶字来,就伏在课桌上看着纪谦。
纪谦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为什么前一天晚上复习的题目也写错了?”
白洋抬起头看了眼那个物理题,啊了一声:“我好像又和第一遍做错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纪谦静静地把他的试卷收起来,一张张叠好:“去把错题都摘抄下来。”
完了!
白洋完全忘记了这一点,每次做错的题目纪谦都会让他写到错题本上面去。
因为不想抄题目,他每次考试都很认真,现在居然要抄这么多题目。
算了,抄就抄吧。
他把自己的试卷拿过来,和纪谦撒娇:“哥哥,给我补课,我落下好多不会的。”
纪谦收拾东西的手顿住,转过来看向白洋:“不是经常在补课吗?”
白洋的眼睫毛卷翘又长,此时一颤一颤的,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直盯着纪谦:“那每天晚上都要补课,课间也要补课。”
纪谦没有说话,就在白洋以往自己的小把戏被看穿的时候,纪谦突然笑了出来,眼里是真心实意的笑意,舒展又清隽:“好,每天晚上都去给你补课,课间也补课。”
他问道:“那你还和陈清霖他们出去玩吗?”
白洋摇头,小卷毛在空中乱挥散:“不去,我要学习,哥哥要给我补课。”
纪谦嘴角带着笑,下午没有再给别人教题目,只是顾着白洋。
有人过来他就笑着拒绝:“不好意思,我的精力有限,你可以去问老师。”
白洋坐在旁边,心情愉悦,简直就要飘起来了。
对嘛,这就对了。
他是班长,又不是老师。
有不会的题目都快去问老师呀,纪谦也是要学习的。
白洋喜滋滋地咬着笔头,纪谦给他拿下来,拆开一根棒棒糖递过去:“不要咬笔头,脏。”
白洋啊呜一口含住,笑着说:“好咧!”
过来问题目的女生看了眼他们的举动,觉得哪里不对,又觉得好像没有。
听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竹马。
但她自己也有妹妹,会这样照顾妹妹吗?
看来是她对自己妹妹的关心还不够。
等陈清霖他们过来喊白洋出去玩的时候,白洋抱着自己的试卷拒绝:“不去了,我要写作业,上次考试都没考好啊。”
陈清霖看了眼他的试卷:“怎么才七十分啊,班长没给你补课吗?”
班长纪谦就坐在旁边,眼尾看了他一眼。
白洋偷瞄着纪谦,语气尾巴极其上扬:“他给我补呀~”
“现在就要补课呀。”
陈清霖被他这个语气弄懵了,哦了两声:“那你要补多久?总不会每天中午都没空吧?”
白洋想了想,也是哦,他这个好动的性格,就估摸着和陈清霖说道:“那我学完这段时间,等下次月考结束就去。”
这么长时间了,哥哥都会觉得别的人过来问题目,那大家肯定都知道他不好接近了。
陈清霖笑起来:“那好,我们先去玩了,你和班长想打球就过来。”
白洋举着手挥挥:“晓得啦。”
但陈清霖没有等到白洋过去和他们打球。
等放学以后,纪谦刚推着自己的单车出来,白洋就哧溜一下坐在他的后座上面,喊着他:“哥哥,我今天不想骑车。”
“嗯。”纪谦笑着看他,“你一个星期有七天不想骑车。”
白洋就在后座上面笑,抱着纪谦的腰。
纪谦骑车很稳,速度又不快,带过去秋日的风都是凉爽的。
他的腰很是精瘦,背脊又薄,穿着校服也不会散开拉锁,不像白洋,直接把拉锁扯开,披着秋季校服在外面。
白洋看着面前红色的校服背面,突然觉得哥哥的背脊也很宽厚有力,自行车的后座本就比前面的座椅低一些,看起来纪谦无比高大,他开口道:“哥哥,你好像我爸爸哦。”
刺溜.......自行车有点不稳,往旁边歪过去。
纪谦拍向箍着自己腰的那双手:“下去。”
白洋被拍得手痛,又抱紧了一点:“不嘛不嘛,不像就不像嘛。”
真是的,不就夸他像自己爸爸吗?
怎么了?还不能这样夸的吗?
其实家里也说了可以让司机来接送,但他们觉得没那个必要,在学校太特殊了。
还是骑自行车就行了。
等路过外面的小摊贩的时候,白洋戳了戳纪谦的腰:“哥哥,要吃这个梅菜干肉饼。”
这个是用一种特殊的土炉子烘出来的饼,外面是面饼,里面包裹着梅干菜和五花肉肉沫,用擀面杖弄得薄薄一层,贴在热炉子的里面很快就熟了。
得吃热乎的饼,咬一口香气四溢,外酥里也脆,还有梅干菜的咸味和肉沫的鲜。
白洋每天都想吃一个,他戳着纪谦的腰:“快呀快呀。”
纪谦抓着他的手:“骑车的时候不要戳我的腰。”
白洋凑过来看他:“为什么啊?”
他伸手在纪谦的腰上乱摸,纪谦也没有痒痒肉啊,不像他,全身上下都是痒痒肉。
纪谦吸了口气,用力抓着他的手离开自己的僵硬的腰杆子:“就算我没有痒痒肉,也不能在骑车的时候乱摸......”
白洋哈哈哈大笑:“哥哥,你是不是想说不要耍流氓?”
纪谦没说话,把他按在梅干菜扣肉饼店子前面,和师傅说:“拿一个肉饼,要加辣椒的。”
白洋盯着纪谦耳朵上一点薄红,笑得更是得意:“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还害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