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让我睡会儿,”柏€€困倦的合上眼睛,“你不许走。”
说着,收紧手臂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丝毫不顾纪却秦要不要抱他。
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纪却秦单手支着额头,垂首去看柏€€,神色平静。另一只手放在他锁骨上,隔着衣服轻轻摩/挲。
在薄薄一层的衣料掩盖下,这里有个会伴随一生的伤疤。
即使柏€€说不疼,纪却秦却不这样认为。
他轻叹一声,指尖勾过柏€€下颌锋利的弧度,在那张总是不饶人的唇上点了点。
连着受两次伤,再强健的身体都会快速瘪下去。
柏€€的身材依然很好,不过到底是瘦了,透出的气质像变了个人。
褪/去幼稚,成熟开始占据上风。
不管怎样,这样的柏€€依旧迷/人到疯狂,犹如黑夜里沐浴在银色月光下的狼。
柏€€已经睡熟了,蜷曲在沙发里,仍倔强地揪着手里的衣服。
纪却秦随他去,撑着下颌,转向落地窗,望着水道上各色的贡多拉,似乎他也在上面。
晃晃悠悠间,水声从清澈变得缠/绵,随后是长长久久的平静。
等到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不再是窗外的景色了。厚厚的窗帘遮住明亮的光,室内很昏暗。
他动了动睡到酸麻的身体,刚要转过去就察觉到背后紧贴着温热的胸膛,一条手臂从身后穿过来,手肘挨着腰间,掌心虚虚护在腹部。
身后的人似乎还在沉睡,纪却秦捏住他的手腕,不等提起,就被攥住了指尖。
“我说我要睡,”柏€€半边身子压过来,“纪总怎么睡得比我还沉。”
纪却秦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眼下柏€€黏黏糊糊的要命,他无奈抬起手臂搭在那宽厚的肩膀上。
“睡醒就起来,”他啧了声,“别不要脸。”
柏€€不理他,双手在被子底下钻进纪却秦的衣服里,贴着温热柔/软的皮肤在柔韧的腰间摩/挲。
脑袋埋在纪却秦的颈窝,湿润的舌/头偶尔舔舐皮肤,锋利的犬牙轻轻啃咬锁骨。
身上的重量让纪却秦喘了口气,抵在□□的人正在胡作非为。
他被柏€€的杂乱的呼吸引诱到情动,在双唇相接时深深颤栗。
“一整天全部浪费了,”纪却秦说。
柏€€正在脱上衣,闻言笑了。
“现在是下午六点,要不要我把窗帘打开让你看看夕阳?”
“不然,我怕你连月亮都只能看明天的了。”
纪却秦冷哼一声,忽然想看看柏€€。
可昏暗中什么都是模糊的,唯一能见到的就是虚化的轮廓。
哪怕两人离得再近,在温热尚存的被子里,最清晰的仍旧是彼此的声音。
他抬手,从覆盖在腰间的手开始,向上掠过手臂,攀住脖颈,划过下颌。
游/走过薄唇、鼻梁、眼睛,最后又落到锁骨那道疤上。
柏€€很享受这样无言的爱/抚,深深觉得比更进一步的亲密要令他情动。
他和纪却秦都不喜欢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可偏偏能懂得对方的情意。
或深沉、或内敛,言语有时不过是一种有趣地渲染。
“人不能太贪心……”纪却秦拉下柏€€,摸索着在他唇边吻了下。
语气暧/昧:“明天看到你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第61章 、番外€€威尼斯(三)
时隔几个月, 威尼斯没有变,来的人却变了。
水道上的贡多拉依旧摇摇晃晃,坐在上面的人变成了纪却秦和柏€€。
同样是不懂意大利语, 与乔乔不同, 平时对什么都不屑的柏€€一改常态, 见到什么都要问一问。
开始纪却秦还有耐心,次数一多, 干脆不开口了。
他抱着手臂, 倚着贡多拉,神情淡淡, 说不上是喜是怒。
“你怎么不理我。”柏€€挑眉不满。
纪却秦薄唇微张,吐出一个字:“烦。”
两人在威尼斯足足一个星期, 每天柏€€的工作就是围着他打转,那模样与主人一起散步的宠物狗没什么区别。
上蹿下跳、喋喋不休,他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耐性, 全都磨没了。
柏€€显然知道自己烦,但还是要装作理直气壮。
他点了点水岸上的建筑, “我不懂才问, 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和你说话?!”
听他又开始犯浑,纪却秦习以为常, 偏过身去不理。
贡多拉还在向前移动, 身旁是潺潺水声,和游客们的嬉闹声。他们从一座布满青苔的桥下穿过,嗅着奇异的味道,心里却是轻松愉悦的。
船夫也是如此, 嘴里哼着陌生的小调。
在这样的情况下,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真的生气。
柏€€深知这一点, 他手臂折起,得寸进尺搭在纪却秦靠近自己那一侧肩膀上。
其中的暧/昧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
“这就生气了?”
“我怎么觉得……”柏€€拧眉沉思,“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纪却秦没有躲开,任由柏€€将下巴也垫了上来。
“有吗?”他反问,“是你想多了。”
柏€€闷笑两声,“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久了,你脸皮也变厚了。”
“那你就离远点。”
“不行,”柏€€摇头,“这辈子我赖上/你了。你必须走到哪带到哪。”
他说的太过理直气壮,纪却秦简直要气笑了。余光扫过柏€€,写满了幼稚两个字。
见纪却秦仍旧不理他,柏€€叹了口气,故作神秘,“带到下辈子也行。”
纪却秦没忍住,眼尾带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向后倚着贡多拉,微风吹过细碎的头发,那双眸子眯起,冰冷一扫而尽,只余下温柔。
在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能有这么一天。
柏€€会陪在身边,笨拙地取悦他。
“不带,”纪却秦捏着柏€€垂下的指尖,“你想见我,自己去找。”
这样的话透着任性,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动听。
纪却秦不是不会说情话,恰恰相反,他习惯用平平常常的话撩人心弦。
果然,柏€€喟叹一声,“那你一定得做好记号,让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他啧了声,“这件事很重要,今天晚上就得提上行程。”
算盘拨的啪啪响,吵的纪却秦耳朵疼。
柏€€见哄好了人,指着前面的一座桥,问:“它叫什么?用意大利语怎么说。”
“不知道。”纪却秦不解,柏€€很少说无聊的话,现在怎么和吃错药了似的。
“你知道。”柏€€坚定。
纪却秦:“为什么非要我说。”
说话的功夫,贡多拉恰好来到桥下。
一片阴影从上面投下,先是遮盖住了柏€€,随后是纪却秦。
轻薄的黑纱笼罩住半张脸,从高挺的鼻梁延伸向下,那张殷红的唇简直好看的要命。
贡多拉继续向前,等到阴影完全覆盖时,柏€€俯身轻吻纪却秦,一触即分。
附在他耳边说:“因为我喜欢看你一本正经的模样,恨不得在这里狠狠地……”
阴影褪/去,离那座桥也越来越远。
今天天气不错,映的纪却秦的耳尖更红了。
柏€€的话不堪入耳,只是听着,胸膛里翻涌的热意就令他害怕。
他咳了声,向来牙尖嘴利,竟然没有办法怼回去。
从圣马可广场出发,乘坐贡多拉环绕威尼斯城一圈,没和乔乔没完成的事,最终还是和柏€€做到了。
纪却秦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偶尔去看飞过的海鸥时,会想一想以前。
不可否认,无论谁在身边,他最想要的还是柏€€。
哪怕成天争吵,依旧如此。
*
他们能在威尼斯待的时间不多,临近年关,什么都是匆匆忙忙。
就连来威尼斯,也是突然决定后,第二天出发的。
纪却秦本不想来,无奈比不过柏€€脸皮厚。软磨硬泡下,只能答应了。
在主城区住了一周左右,他本想回京城,可柏€€非要去布拉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