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睡下的楚乐没知觉,倒是做了个梦。
梦见他好像彻底喜欢上虞白敛了, 可是对方手段老练, 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就是养了个猫儿,养了个小情人的感觉。
公司国际总部在美国,虞白敛抱着他,温柔缱绻的说自己要回去了。
他的眼神那么深情, 却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轻笑着说让他好好在这里, 锻炼自己的能力, 不要再被欺负了。
楚乐按奈不住, 鼻子一酸,眼泪溢出眼眶,大声反复质问他说走就走,老混蛋,你没心,你垃圾。
最后又捂着眼睛抽抽搭搭的问他,能不能不要走。
丢了脸又丢了心。
像噩梦。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被窝里,鼻端萦绕着一股腥膻跟烟草混合的味道。
不怎么好闻,但觉得安心。
眼角确实泛出了泪水,痒痒的,楚乐用手指擦拭,看见虞白敛穿着深色真丝睡袍坐在床边,宽阔的后背对着他。
楚乐想到刚才的梦,鼻子皱了皱,一把伸手扯着他的腰带,冲击力很大,扯掉了。
虞白敛转过来时,都能看见他下面的地方。
楚乐的脸颊倏地红透,惊惧转变为尴尬。
虞白敛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烧起来一样,也不管,睡袍大敞,里面不着一物。
楚乐讪讪的收回手,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又痒又哑:“你要走了吗?”
虞白敛说:“帮你请了假,晚上跟我出发。”
楚乐愣了一下,把昨晚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虞白敛很乐意帮他回忆:“回北城。”
说完后,站起身,面对着楚乐,慢条斯理的束好腰带。
楚乐撇嘴,一脚踢开被子,一条腿又直又白,上面斑驳的痕迹露出来,很是淫/靡。
被窝里的楚乐是什么样子,虞白敛最是熟悉,一大早的,只会招人疼爱。
虞白敛经过床脚时,随手将被子重新盖上去。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楚乐将下巴窝在被子里,盖住了半张脸,露出精致疲倦的眉眼。
他没说,自己做了噩梦,挺真实的,到现在心还颤着,还有种想哭的感觉。
楚乐自己微阖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水声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虞白敛一直在看着他,有一会儿了。
楚乐眼皮微微一动,眼角向浴室方向瞥去,嘟囔着:“怎么不叫我。”
虞白敛颔首,扔掉毛巾,坐在床沿,用手轻柔摩挲他的脸颊:“帮你洗过了,是你太早醒了。”
楚乐没注意到身上的变化,一瞬间紧绷过后,放松下来重新躺回去了。
“做噩梦了?”虞白敛却很静,但那双眼睛摄人的很,又精明又深沉,楚乐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看不懂这样的眼神。
可是现在他好像理解许洛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他俯首称臣了。
这个男人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虞白敛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轻描淡写:“我没你想的的那么无所不能,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也会想你的。”
楚乐怔住了,呆滞的看着他。
“所以做了什么噩梦,你可以说,我会听。”
楚乐藏不住事,也不想藏着:“许洛说你还是会回美国的,真的吗?”
虞白敛有些意外是这个问题:“或许,那边有事情要处理,你想来,我可以带你去。”
楚乐惊讶:“带我?”
虞白敛淡淡的说:“不想就留在国内,等我回来。”
楚乐诧异过后就突然很想笑了,他用薄被闷头,打了个滚,笑得不能自已。
虞白敛看着一坨东西滚来滚去:“……”
楚乐艰难的起床去浴室洗漱,懒懒散散的穿这件睡袍出门,神清气爽,他抬手扫了扫头发,衣服顺着动作滑了下来。
光滑的手臂上都是指痕跟咬痕。
至于那个咬痕还是他让虞白敛主动咬的,楚乐刚才洗澡看了眼,应该是留不成牙印了,大概会变成大草莓。
“你还是没送我花。”楚乐嘀咕着,“我现在都摸不着,看不见了。”
什么叫得寸进尺,说的就是楚乐现在的小模样。
虞白敛没搭理他这句话,衣服换好了,领口的领带散乱的披着,他仰着脖子:“过来。”
楚乐放下毛巾,走过去,看着领带,竟无从下手。
虞白敛坐在床边,稍微掀起眼皮,眼窝深邃,神情带着淡淡的戏谑,看着他。
楚乐伸手帮他弄了几圈,最后一扯。
虞白敛将领口一拽,说,再来。
楚乐小声的问:“勒到你了吗?”
“不会?”
“会,但是角度不对。”楚乐自己会,但是面对面不会。
虞白敛没反驳,轻声道:“学学。”
到最后领带都皱了,这料子高级,皱巴巴的掉档次,楚乐死活不愿意他这么出门,可是虞总快迟到了。
今天最后一次会议,他要去。
临走时,扔下一句话,回南大收拾行李找老李开车送你。
等人走后,楚乐拉开虞总的衣柜,随便拿了条领带,给自己系上,动作灵巧,没几下就出来了。
老李一直在楼下等候,这儿是云顶酒店的套房,但这间套房是虞总专属的,不过很少来过夜。
因为离公司远,也不方便。
他确实要回南大一趟,但是不需要收拾东西,他就是拿充电器跟充电宝的。
路上他随口问了老李一句,他会不会跟着回北城。
老李说他不会,只有许总跟着去。
老李又说:“平时王助理也会跟着的。”
王助理是生活助理,照顾虞总三餐跟琐碎。
楚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这回不跟着吗?”
“暑假机票难定,小先生占了一个名额。”老李说的委婉,但楚乐听明白了,什么机票难定,不就是让他跟着虞白敛吗。
因为暑假的关系,车子开进学校大门了,停在了宿舍楼下,老李还以为楚乐要很久,结果过了十分钟,他就下来了。
两手空空的上去,两手空空的下来。
老李没多问,便开车送到了虞总的别墅里。
虞白敛回来的时候,楚乐正在跟阿姨学做蒸蛋,既不杀生也不见血,甚至还没有煎炒油溅的情况。
楚乐还可以在厨房里哇哇大叫。
虞白敛还没走进去,楚乐就蹦蹦跳跳的从厨房里蹦了出来,虞白敛皱眉:“你在干什么?”
楚乐围着围裙,上面全是黄色的蛋液,脸上还粘着奇奇怪怪透明粘稠的蛋白。
楚乐耸肩:“没什么。”
虞白敛用指腹擦拭他脸蛋上的液体,没什么情绪的捏了一下:“谁准你进厨房的。”
楚乐脸白容易留痕,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我就试试。”
“下过厨吗?”
“你觉得呢?”
虞白敛笑:“我来吧。”
楚乐睁大眼睛,看着他熟悉的围上围裙,然后手法熟稔的处理流理台上的食材。
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摆上来之后,阿姨笑眯眯的识趣的离开了餐桌。
楚乐眼睛亮晶晶的,睫毛都泛着光:“哇,你好厉害,教我呗。”
虞白敛不说话,却捏着他的手指,接着抚摸掌心,柔嫩滑溜,要是留下痕迹就可惜了。
“学了当厨师?”
这话可相当自大,不就是自夸吗,楚乐尝了一口,神色内敛了下来,行吧,确实比得上大厨手艺。
“学了做给你吃。”楚乐随口一说。
虞白敛倏然攥紧筷子,用力过猛,筷子尖头磕到碗边。
晚上八点的飞机,飞了将近两小时,到了北城最大的机场。
两人分道扬镳。
当然这不是楚乐想的。
很多人把家当做退路,但他不能,他是站在十字路口还相当迷茫的年轻人,周围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路。
那种感觉还是挺绝望的。
楚乐不想再经历一遍,所以他这次回来,除了看看方晴,第二件最重要的是,收拾东西。
落地北城,奔驰换成黑色迈巴赫。
开车的是许洛。
虞白敛睁眼瞧着楚乐那张平静的脸,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楚乐,安静,沉稳,带了点无尽的悲伤。
不像平时的他。
虞白敛忽然说:“过两天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