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还想跑!”
四人奋力追上去,长街一路过来的人纷纷回头,盯着你追我赶的五个人。对方人多欺负人少,气势汹汹地追着一个年轻人,正思索着要不要帮忙报警。
等回过味来,人已经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辛时川对这一带不太熟,往前跑看到跨江大桥,毫不犹豫地上了桥,拼了命地往前,下了桥拐弯冲进一条黑巷道。
巷子很深,七拐八扭就没了方向,路也凹凸不平,辛时川跑得太急,拌着石头重重摔在地上。
后边的追喊声不停,他忍痛爬起来接着跑,速度因为疼痛被迫慢了。
“你他妈别跑了,跑得过初一跑不了十五!”
“听到没有,兔崽子!”蔡勇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撑着膝盖喘气。小弟们却不敢停,争分夺秒的架势如同最后的赛跑冲刺。
这边楼上,黎斯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金总,那个好像是辛时川。”
金泽安往窗外望,白T少年跑得磕磕绊绊,狼狈得很,那张脸不会错,认准人后他笑了笑。
指腹在茶盏边缘磨了磨,若有所思开口道:“接他带上来,他需要我们。”
“是。”
作者有话说:
辛时川:是老公来了。
本来昨天更的,忙得很就今天补上了,啾咪。
第3章 我明白
黎斯下楼就在路口等着,辛时川跑过来连忙抬手拦住了,快语道:“辛先生,或许我们金总能帮你解决现在的麻烦。”
“什么?”辛时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巷子里光线过暗,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看清拦他的人长什么模样。
蔡勇在十米处破口道:“真你妈能跑,老子就不信逮不着你!”
“不好意思,借过…”辛时川推了面前的手准备继续跑。
黎斯连忙拽着他的胳膊,“辛先生,别再跑了,总会被追上的。”
就这么一句话的间隙,背后的人已经窜到了眼前。
蔡勇累得直不起腰,张口还想骂,黎斯淡定道:“我已经报警了,如果几位还决定追着这位先生不放的话,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
“你报警又怎么样,他欠我们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警察来了,我们也是有理的一方,我就不信还抓我们去坐牢了?”蔡勇说完哈哈大笑。
由于跑得太急,气没喘顺,笑完使劲地咳嗽了好几声。
辛时川借着这个档口,不好意思道:“那个……不用麻烦你,这是我自己的事。”
黎斯温和说:“辛先生,这是我们金总吩咐的,也是我的工作,要不您上去和金总谈一谈?”
辛时川看着面前的蔡勇,如果不上去,接下来他还得费时间和这帮人周旋,不知道会缠到什么时候,光是想着头就开始疼了。
南浩的卡还在他身上,万一被这帮人翻到拿走了怎么办?一番思量过后,辛时川决定和黎斯上去。
蔡勇指着两人气愤非常道:“把我当空气是不是?老子他妈是来催债的,今天就把话撂这,不还钱,都别想走。”
黎斯早就联系了人,这会儿刚到,十来个保镖直挺挺站在蔡勇四人面前。原来看着有点凶神恶煞的他们,被衬托得跟小鸡崽子似的。
“现在还有问题吗?”黎明斯彬彬有礼笑着,“没问题的话,我带辛先生上去了。”
面对这么多打手,蔡勇当然不敢再说什么,瞪了辛时川一眼,“今天算你走运,我就不信你身边天天有人护着!”
人走了辛时川才缓缓回过神,黎斯摸出一张手帕,递给他,“没用过。”
辛时川狼狈擦了脸上的汗,“谢谢。”
黎斯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着木梯的方向,倾身道:“请。”
既然已经逃不过,辛时川只能硬着头皮跟黎助理上楼。
跑过来的巷子很深,他没想到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会遇到金泽安。
上楼了才知道,这是一个藏在巷子里古色古香的茶室,装潢格调都颇有种隐匿于世外的感觉。
装修以木头为主,低调又不失奢华,用的一草一木,看光感就知道不便宜。
金泽安也不同那一日,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端正地坐在雕花窗底下,手法非常讲究的在泡花茶。
“金总,人来了。”
金泽安抬头,俊朗的面颊天生就不会做过多的表情,他看着辛时川,与其说看,不如说打量。
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最后没来由一句:“体力不错。”
这四个字是形容刚才他那一段激烈的长跑。估计都被这人看到了,辛时川慢腾腾坐下,脸红回道:“……谢谢夸奖。”
金泽安向来雷厉风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现在也没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点题。
“上次和你说那件事回去考虑了吗?考虑得怎么样?”
金泽安想和他结婚,又无条件帮他还债,天上没有掉馅饼事,但确确实实,人家刚才帮了自己,出于礼貌,辛时川没有直接回绝,而是问为什么。
“我不明白,金总为什么会选择我,比我优秀的人多太多了。”
“这和优秀不优秀无关。”金泽安如同谈判,放下茶盏。他靠着椅背神情自若,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严肃又正经地道:“我需要一个身世干净又靠谱的人结婚。也确实调查过你,不过你别担心,只要一年,顺利结束了,我还会额外给你一千万当作酬劳。”
“身世干净?”辛时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的身世还算干净吗?被催债地追着赶着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哪里干净了?”
金泽安无所谓道:“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辛时川一时找不到话,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脑回路根本跟不上,于是小声地说了一句:“又为什么是我?我们不认识甚至之前面都没见过。”
“机缘巧合,我要这么个人,而你正好出现了。”金泽安问:“结婚一年后就可以离,你还是自由之身。”
“结婚…”辛时川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结婚’两个字了,每听一次,心就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
他理不清其中的缘由,也不愿意将自己对他的那一份喜欢污染了,开口仍旧拒绝,“金总,我觉得您还是找别人吧。”
“我开的条件你不能接受吗?”金泽安微微蹙眉,“或者你还有别的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会酌情考虑。”
“没别的条件,您给的已经够多了,但我还是觉得用结婚来换取这些不对。”
金泽安沉默了几秒,“既然如此,那就不强求你了。”
“谢谢。”
从楼上下来,辛时川还跟做梦似的,他第二次拒绝了心上人的结婚请求。
这对他来说太过于荒唐,并不是自命清高,而是从心底里觉得不合适。
已经活得一团糟了,所以倔强的不想再和金泽安扯上一点关系,不能让那份纯粹的喜欢也跟着自己一起变质。
深巷离回去的酒吧不算远,辛时川一路沿着人行道往回走。出神遨游之际,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好几下。
辛佳慧一般情况不会给儿子打电话,打电话就一定为了钱。
辛时川身上没有钱,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妈说,所以选择不接电话,等手机响了又停,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响,他实在忍不了才接了这个电话。
“你刚才在干嘛,电话响那么久一直不接?那个钱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都一个星期了,两百块早就没了,这两天都在喝西北风,你是不是反悔了?”
辛佳慧的语气非常不客气,不像是对儿子,更像是讨债…
‘讨债’一词爬上心头,压得辛时川几乎不能呼吸,一瞬间开始自我厌弃。
正是这个时候,恍惚的他撞了人,拄拐棍的老人应声倒下,辛时川甚至没看清楚。
“我的腰呦,走路没带眼睛!”老人语气不善,“这么大条路,你非得撞我身上,我腿脚不利索,你就不能让一让吗?”
电话里,辛佳慧也在咄咄逼人,“别那么没良心,知道你发工资了!把钱给我打过来,最迟也就今晚了,再没钱我直接饿死算了。”
辛时川内心的防线瞬间被这两道声音击溃。
为什么什么都没做,也从来没什么怨言,最后却欠了所有人,都来和他讨债,他又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您。”辛时川按了电话,同时把眼泪抹了,作势要扶老人起来。
“你别动我,赶紧给我叫救护车,我这腰疼得锥心。”
不等辛时川,围观的路人早就打了120,并且全程录了像。
辛时川一言不发跟着救护车去医院。老人做了细致的全身检查,花了三千出头。
对方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但仅仅只是三千块钱,辛时川也拿不出来……
他找了个没人的走廊,从包里摸出黎斯之前给他的名片。犹豫十来分钟才打过去,对方没有立刻接电话,又过十分钟才打回来,“辛先生?”
“你好,那件事我决定好了,什么时候签合同。”
说这些话的时候,辛时川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不是那个为了维护自尊心而要强的他。
没有钱就什么都不是,连着那点可怜的自尊都像个笑话。
签下这份合同他和金泽安的距离才是越来越远的开始。
黎斯亲自来医院接他,金泽安因为忙没有到现场。
合同辛时川看都没看内容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再看一遍内容,刺痛的只有他一个人,他不在乎会得到什么,只想知道眼前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些追债的人,还有他要钱的母亲,向他讨债声音,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在他的世界……
“明天领证的时间我会再通知你您。”
“这么快…”
黎斯点头,彬彬有礼地提醒道:“签署合同后,接下来一年的时间,你需要和金先生住在一起,别担心,那是他个人的公寓,偶尔周先生周小姐可能会来,您不用紧张,金总会提前和你说明情况。”
“需要…住在一起吗?”辛时川微微发愣。
“您见过哪对夫妻新婚不住在一起的?”黎斯类似于开玩笑的语气,接着正色道:“金总不会干预您的个人生活,但必要的场合需要您一起,您就得配合,另外这是您的卡。”
黎斯把一张黑卡放到他面前,“这是一张完完全全属于您的卡,不限额,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不会有提醒,您放心使用。”
“我不用…”辛时川推回去。
“辛先生,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特别是待在金总身边,你应该明白的吧。”
辛时川这才回过味来,看了一眼卡,“我明白。”
作者有话说:
我来辽,明天接着更,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