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我家这都是小众旅游景点,我妈提议让我带黎斯在这玩两天,黎斯没拒绝,这两天我都要和他待一起...”
辛时川沉默几秒,拷问:“你自己呢?你不会拒绝?”
南浩支支吾吾说不上话,左顾而言其他,“我当初喜欢他这事儿就咱俩知道,尴尬的只有我自己而已。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你又可以了?”
“没,没有。”虽然不厚道,南浩小声说得很快,“姓姜的不是和金泽安结婚了吗?我想...我们误会黎斯了。”
辛时川蹙眉,棒打鸳鸯道:“我不同意。是你自己说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小川你听我说,下午出来游湖的时候我问黎斯了,他就只把姜知非当弟弟看待,那晚的拥抱是我想歪了。”
南浩当时没好意思问为什么要抱,是黎斯自己说的,姜知非当时醉后情绪激动,那个拥抱是安抚,没带别的情绪。
辛时川无话可说,感情的事干预不得,就像当初如果南浩来劝他不要和金泽安在一起他也听不进去。
他当着金泽安的面的电话挂了,捏着手机不打算还,就看着金泽安。
“我带你去楼下走走?”
“不去。”辛时川捏着手机躺被窝里,“我困了。”
“好吧。”金泽安躺下隔着被子抱着他,就这么躺了会儿重新起来去书房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辛时川终是没忍心按下110,自己和自己发脾气,把手机从窗外扔了出去,没听到砸下去的声音,他爬起来探身往下看。第一次发现这下面竟然是一片草丛,看着挺厚实。
琢磨着二楼跳下去应该不会怎么样,他当然不会在金泽安在的时候这么做。第二天暗暗等金泽安去公司,他起来罕见吃了早餐,再回房观察他们的活动轨迹,第三天就基本摸清楚了。
下午一到两点除了保镖其他人都会睡午觉,八名保镖通常也只在前门草坪看着。
他闭着眼从二楼跳下,疼了点好在只是几处擦伤。辛时川一股脑往后山跑,那里有高尔夫球场,有人就有下山的车。
这一切就和他想的一样顺利,没跑到球场就遇见了下山的车,一家三口同意载他一程,并热心地把他送到了家。
辛时川下了车心也终于落下了。想着一定要离开义城,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义城。
大门的密码锁却怎么也打不开,半晌一位陌生男人从里边打开门,诧异看着他,辛时川比他还惊奇,“你怎么在我家?”
“你家?”男人蒙了几秒,遂说:“一个星期前租下的房子,你是上一个租客?房东不是说你退租了?”
辛时川皱眉:“我没有!”
男人连忙给房东打电话核实,原来有人一个星期前帮辛时川退租并赔偿了违约金。东西也一并收拾走了。
是金泽安...
辛时川点头,身上没手机,所有的证件都在家里,但都被金泽安收走了。他忽然觉得好累,挣扎也不想了,抬手拦了一辆车重新回山上。
金泽安在路口站着等他,付了钱牵着下车的人准备回去。辛时川抽出手,抬手给他一巴掌,一言不发走开。
金泽安抹了抹嘴角笑了,面色不改,严厉道:“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我养你们来干什么?”
五大三粗的保镖一句话不敢说,该说的在金泽安回到别墅都说了。
金泽安:“下不为例,以后不用限制他的活动,他想去哪里都可以,陪着就行。”
“是。”
再回来辛时川好似变了一个人,不说话也不吃饭,在床上能躺一整天。金泽安为此连着几天没出门,半哄半逼他吃东西,即便这样也没咽下去多好。
“叫颜医生来打营养针。”
金泽安面对面抱着人,强迫他看着自己,“小川,你这是在无声抗议吗?”
辛时川折腾几天身上没力气,懒得张嘴,拒绝地闭上眼睛。晚上金泽安进浴室洗澡手机放在桌上,辛时川想上厕所,手机亮了,他无意间瞟了一眼。
杨博。
这是小博的大名。他怎么会给金泽安打电话?
辛时川不确定想点开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个人,浴室门响,他连忙缩回手。
应该不是一个人。
“饿了?”金泽安穿着浴袍,手上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过来,“想吃什么?”
辛时川不说话,躲开他的手去客房,虽然徒劳仍旧锁上了门。
第63章 我妈呢?
奇怪的是金泽安没来客房找他,甚至很晚了也不见人,这一点很反常。辛时川想起好不容易跑出去又折回来这样的行为极其愚蠢。
即便身上什么都没有,他还可以联系朋友帮忙。
他和金泽安现在僵持着又算怎么一回事一个人闷在被子里越想越觉得气,于是起来重新穿好睡袍去主卧找没人。
楼下只有阿姨在打扫卫生,问了才知道人在书房谈事。这么晚能有什么事。辛时川大步往书房迈,想着直接将门推开,可真到门口又退缩了。
他只气金泽安,贸然进去不论对方是谁都不是礼貌的行为。在门口踌躇斟酌言辞间隐约听到些谈话声。
声音竟莫名的耳熟,他想到了小博。
辛时川以为是才在金泽安手机上看见过这个名字,所以自己下意识对号入座了。可听的时间越长越是像得彻底。
而书房里,金泽安换下睡袍简单穿了一身米白色居家服,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听对面的小博说话。
“金总,佳慧是小川的妈妈,瞒着不是长久之计,虽然我知道您是好意,但这么大的事还是应该告诉他。”
金泽安点头,“我知道应该说,等找个合适的时间,明天,现在太晚他也睡了。”
“佳慧她……”
“这些你不用担心,后事我会安排人处理,你只要在场就行。”
小博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佳慧现在昏迷不醒,起码还有一口气在,告诉小川让他去见一见,不然以小川的性子会恨您一辈子。您本来也是好意……”
金泽安当然明白,可这件事已然成定局,他需要好好找一个时机和辛时川谈谈,就当下而言,辛时川的状况都不算稳定,连医生也说要注意他的情绪,尽量迁就。
这件天塌下来的大事,他怕辛时川一时受不住,怕他想不开。这样的后果金泽安也承受不起,原本想着只要金承望导致的这场闹剧结束了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桩桩件件仿佛要将他和辛时川本就艰难的感情消磨干净才罢休。
“都听金总的吧,您也是为小川好。有什么需要瞒的我尽量配合。”
辛时川的心往下坠了坠,手掌蓄起一层薄汗。他听不懂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但基本认出来里面那个人,那个和金泽安对话的人就是杨博。
什么后事,什么还有一口气,他猜一些听一些,吓得激起一身冷汗。
小博把医院的情况交代完就准备回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宜,金泽安掐了烟说:“我和你一起去。”
小博拿上手机出来正发消息知会来接他的人不用来了,收了手机一抬头就是辛时川的脸。
辛时川看到他也不惊讶,只是充满了疑惑,藏在袖中的手颤抖不止。他强装镇定和小博打招呼。
“怎么大晚上来这里了,有什么事吗?”辛时川收笑,“我妈她没在老家也来义城了吗?你们现在住哪?我想去看看她。”
小博的反应明显不自然,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就差没问他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小川?”金泽安眉宇间的愁绪一闪而过,过来扶着他的肩,“是饿了吗?我让阿姨给你做点吃的。”
辛时川忽略金泽安,直直望着小博,“我问你,我妈是不是也在义城,她在哪我要见她。”
小博:“小川,你听我说,你妈确实在义城,但……”
辛时川迫切想知道刚才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于是打断小博的吞吞吐吐。
“你不用说别的,她只要在义城,我现在就要去见她。”说完继续观察小博的神情,一个细微的皱眉或者紧张都不放过。
小博一句话不肯说,金泽安还想带他下去吃饭,辛时川气地推开金泽安转身回主卧,也不管桌上的手机是不是金泽安的,拿起来给他妈拨了个电话。
意料中的打不通,他好像着了魔,不死心连续打了四五个,直到金泽安推门进来。
“小川,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别瞎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问,我就告诉你。”
“金泽安,我想我妈妈了。”辛时川捏着手机,眼泪在眶中打转,说话的声音带点哽咽。
因此,金泽安就知道他大概都听到了。
“我知道。明天就带你去看她,她病了在医院,但是你别担心...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带你去行吗?”
“病了?”辛时川不信像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强硬了这么多天,第一次软下语气恳求道:“金泽安,你说实话,我妈妈到底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后事,什么意思?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她。”
金泽安沉默良久迟迟不肯给答复。
辛时川惯会察言观色,金泽安只要不拒绝就还有回环的余地,他连忙抓住他的手腕,“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让我去见见她吧,如果是她不愿意见我,我在病房外看一看也行,我不进去,好不好?”
“可今天真的很晚了,杨博来只是说医院今天发生的事,不信自己去问他,没什么大事,你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我公司没事陪你一起去。”
“金泽安…”
辛时川极度不安,眶中打转的眼泪争先恐后滑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心痛鼻子酸,嗓子憋得发疼。
如果真没什么事的话,金泽安又怎么会拦着不让他去,还有小博刚才的反应,他平时可是一个相对稳重的人。
“金泽安,我说我要去,现在就要去。”辛时川抓他的手紧了紧,他现在没什么可以要挟到金泽安的事,无穷无尽的无力感顿生。
“金总……”小博不知何时过来,站在门口几次欲言又止,但始终和金泽安约定好了,只要对方不松口他也没办法。
不知怎么劝,只能眼睁睁看着辛时川难受,他边感同身受脸上浮现一丝苦涩。
“好,现在去。”金泽安反握着他的手,哄道:“你去换身衣服,厚点的,我们在楼下等你。”
辛时川没哭了,站着不肯动,生怕金泽安骗他,金泽安不止一次骗他。
金泽安拍一拍他的肩膀,道:“我亲口答应你的,你换好衣服就走。”
“嗯,”辛时川松开他小跑回客房找衣服川,看样子有些急。
小博叹了口气收回视线,“金总怎么办?”
“我先和他说。”
金泽安到房间时辛时川正在套外套,帽子没整理好,他过来帮着理。
“要走了吗?”辛时川望着他,想了想说,“我要买点水果。”
“好。”金泽安坐床上,将辛时川也拉着坐下,摩挲着他的手,“小川,杨博前几个月就和你妈妈结婚了。”
“嗯。”辛时川乖巧点头,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我知道他们会结婚。”
金泽安说:“还有件事得先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