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表哥,不学无术,如果他只是好吃懒做,每个月公司的红利也够他生活的,偏偏他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赌博是个无底洞,多大的家业也会被败光的。
爸爸也是看在姑姑的份儿上,才这么照顾他,他不思进取,还变本加厉。
陈秋肃不想提他,“对了,年前我还有空余时间吗?”
发情期霸占了陈秋肃的年假,答应过杨陶,等回家后,就带他去看雪的,自己绝对不能食言。
助理一脸为难,“恐怕没有。”
“一两天都腾不出来?”
“陈先生,是有别的计划吗?”
“想带杨陶去趟L国,小朋友想玩雪。”
一两天出国,别说是玩了,连时差都没倒过来。
“我求求你了,你别跟杨陶一个样,说风就是雨的。”杨邵实在听不下去了,其实他没怎么睡着,陈秋肃在给他擦药的时候就没什么睡意了,他只是想闭着眼歇会儿。
出什么国啊,自己现在出气都费劲,别他妈折腾了。
“可是我答应过他嘛。”
杨邵抬起头,睡意全无,“你有正经事要做,你好好跟他解释一下,而且都快过年了,你还嫌事儿不够多啊?”
小助理怕老板跟杨先生吵起来,在一旁悄悄举手,“老板现在太忙,又不想让小少爷失望的话,可以换其他的选择,不一定要出国的,如果只是看雪,我们市里就可以,在XX山有个新建的雪场,一两天时间是够的。”
知道陈秋肃非去不可的,杨邵立马开口道:“就这个地方挺好的。”
“真的吗?”陈秋肃还是有点犹豫。
“真的,去哪儿都一样,你就算是带杨陶去逛超市他都高兴。”
陈秋肃想了想,现在确实是没有时间,等年后闲下来,再带杨陶去国外也行,点了点头,便冲助理道:“你帮我确定一下时间,然后订好酒店和门票。”
睡个觉都不清净。
知道爸爸和陈叔叔是今天回家,杨陶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听到引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有些兴奋地跟奶奶大喊,“是爸爸和陈叔叔!”
车门一打开,不等车上的人下来,杨陶径直扑进了后座,“爸爸!”
他人都没看清,趴到陈秋肃怀里喊“爸爸”,陈秋肃把他抱进车里,他这才反应过来认错人了。
就算是知道杨陶是认错了人,这声“爸爸”也让陈秋肃心里沉甸甸的,可能养小朋友就是这种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杨邵没有纠正杨陶的称呼,摸了杨陶脑袋一把,调侃道:“怎么了?谁亏待你了?”
吃得白白胖胖的,在家当小霸王呢。
杨邵从另一边下车,把杨陶接了过来,又对陈秋肃说道:“走吧。”
杨陶哼哼唧唧地跟他陈叔叔说再见,陈叔叔连家都没回呢,怎么又走了。
“真重,都快抱不动你了。”杨邵抱着杨陶掂了掂。
杨陶抱住他爸爸的脖子嗅了嗅,“爸爸,你身上都是陈叔叔的味道。”
第44章
两人同时消失五天,就算陈秋肃表达得很含蓄,大家都明白两人是去干什么了,不提还好,一提杨邵气血上涌,脸烫得能煎鸡蛋了,他不死心地朝陈妈妈看去,陈妈妈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在跟他说,家里人都理解的。
杨邵把杨陶放到地上,他的老脸都快被他的好大儿给丢光了,“就你狗鼻子灵。”
杨陶还乐颠儿乐颠儿的,以为他爸爸在夸他呢,好多天没见到爸爸,他怪想的,想爸爸陪他玩一会儿,又见爸爸打了个哈欠。
“爸爸,你很困吗?”
杨邵属于是又困又累,心力交瘁,他只想上楼洗个澡,然后钻进被窝里,趁陈秋肃回来之前,睡他个天昏地暗。
还是陈妈妈心疼杨邵,忙把杨陶招呼过来,“让爸爸去休息,奶奶陪你玩。”
只要爸爸回到家,杨陶也就没那么挂念他了,谁陪他玩都一样,他非常大方地放他爸爸上楼去睡觉。
杨邵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浴室,脱光了衣服站在淋浴下,面前的镜子镀上了一层水汽,他还是能从镜子看到自己模糊的轮廓,除了自己这张脸,身上没一块儿好的皮肉,他又碰了碰后面,又红又肿的,火辣辣地疼。
狗东西。
从浴室出来,杨邵还能闻到雪松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他和陈秋肃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还是床上残留了陈秋肃的信息素,总之洗完澡也不能完全消散。
还别说,陈秋肃烦人,他的信息素闻着还挺有安全感的,难怪杨陶老是夸陈秋肃的信息素好闻。
这一觉杨邵睡得特别踏实,醒来时从窗帘的镂空里看到了灰蒙蒙的天,他不太确定时间,一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了。
陈秋肃给他发了消息,没得到回复,陈秋肃也没有打电话来查岗,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给陈秋肃回复了消息。
“刚醒。”
大概是陈秋肃太忙,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杨邵也懒得等,他早就饿了,起床下楼去觅食。
刚走到楼梯口,便听到杨陶洪亮的声音,“爷爷,这个是给爸爸和陈叔叔种的。”
老爷子声音比杨陶小了不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什么现在这个季节,不一定能活之类的,像是又带着杨陶在种树。
杨邵正想往下走,又听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还叫陈叔叔呢?怎么回到陈家这么久还改不了口啊?”
何禹东,上回没要到钱,这又有好些日子没出现在陈家。
杨邵想起早上助理说的话,何禹东赌债不少,看这样子是火烧眉毛,才又厚着脸皮找上门的。
“啊!”杨陶惨叫一声。
紧接着传来陈释良的呵斥声,“你别掐他脸!”
“舅舅,逗小孩玩嘛。”何禹东不以为然,“杨陶,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老陈家的种啊?你怎么不叫陈秋肃爸爸?”
杨邵当即想要下楼,当初跟陈秋肃结婚,自己也没跟杨陶说实话,说是为了帮陈秋肃,他怕杨陶急眼了会乱说。
“杨陶。”
一听到爸爸在喊自己,杨陶从爷爷身后跑了出来,直奔杨邵,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爸爸,小嘴撅得老高,真讨厌,他最讨厌这个大伯了。
“爸妈,奶奶。”杨邵刚睡醒,脑子特别清醒,“表哥来了。”
虽然杨陶一直叫陈秋肃叔叔这件事情,让陈家人有一点点想法,但是杨邵刚陪陈秋肃度过发情期,杨陶改口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阿姨出来问杨邵要不要吃点东西,也算打断了尴尬的气氛,杨邵点了点头。
何禹东没有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直到陈秋肃回来,他才起身。
“秋肃,有个大生意我要跟你谈谈。”
对于何禹东口中的“大生意”,陈秋肃已经习以为常,原本不想理会,何禹东这次却很坚持,还非要和他私下谈,“你要不听我的,你肯定会后悔的。”
何禹东神情之中带着一点沾沾自喜和挑衅,陈秋肃不知道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只能叫他上楼去书房。
房门一关上,陈秋肃脱下外套,催促道:“什么事啊表哥?”
“我想要钱,赌债欠了几百万,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表哥卖房子来还债吧?”
何禹东的坦率让陈秋肃有点意外,毕竟之前每回要钱,何禹东都挺委婉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再赌钱了,来公司上班。”
何禹东总有歪道理,“有钱人当老板,没钱人摆地摊,不三不四的人才去上班,就算是现在去,也还不上我的赌债。”
“那也是你自作孽,家里已经替你还过好几次了,如果打算继续游手好闲的,别想再从陈家要到一分钱。”
陈秋肃的话没有威胁到何禹东,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呢有个朋友,在你常去的那家私人医院当护士。”
陈秋肃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似乎在叫他继续说下去。
“别的我不知道,你跟杨邵结婚之后,还去那家医院做治疗的事情,舅舅舅妈不知道吧,还有你前几天去打抑制剂,你和杨邵假结婚吗?”
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陈秋肃庆幸的是,杨邵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还陪他度过了发情期,可是何禹东接下来的话,让他捏紧了拳头。
“杨陶不是你亲生吧?”
陈秋肃目光凛冽,“表哥,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其实,陈家亲戚对于杨陶的身份一直都存疑的,碍于陈秋肃的面子,没人多嘴提出来,毕竟没有亲子鉴定,光凭陈秋肃片面之词,谁都不放心,将来陈秋肃要是将陈家交给杨陶,那谁来维护他们姓陈的利益。
“我不知道是你和杨邵合起伙来骗大家,还是杨邵骗了你,我呢也没那么多嘴,只要你拿钱堵上我的嘴,我保证不在亲戚面前乱说。”
给了钱不就是心虚的表现,跟何禹东不是讲条件,陈秋肃面不改色道:“杨陶是我陈秋肃亲生的,有人怀疑杨陶的身份,可以亲自来跟我说,出了什么问题,我陈秋肃负责,别妄想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我。”
何禹东气冲冲地从书房出来,和杨邵打了个正面,气不过还故意去撞杨邵的肩膀,还留下一句“走着瞧”。
杨邵被撞得一个趔趄,幸好陈秋肃跟着出来,一把扶住了他,“他什么情况啊?生意没跟你谈好?那也用不着冲我发火啊。”
“不用理他。”陈秋肃蹙着眉头,在想有没有必要跟杨邵说说这事,又怕徒添杨邵的烦恼,既然何禹东已经怀疑,为了日后不出差错,为了堵上亲戚的嘴,自己得提早做准备。
见陈秋肃表情凝重,杨邵低头看着他,“你又怎么了?”
“没事。”陈秋肃收敛起情绪,“助理已经安排好了,后天,就能带杨陶出去玩,两天一夜,时间刚好。”
陈秋肃完全是行动派,一点儿也不耽误,杨邵对着他上下一打量,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
“怎么啦?”陈秋肃不明所以。
“你较真我有时候挺烦的,烦归烦,但是我也是真的佩服你,杨陶要是知道后天去玩,他肯定把你当神一样供起来。”
“去哪儿玩!”话音刚落,便听到杨陶急促的脚步声,大伯终于走了,他迫不及待上楼来找爸爸和陈叔叔,这就听到了要出去玩的好消息,也算是安慰了他被大伯掐脸的痛。
杨邵抱着胳膊往墙上一靠,“你不是要闹着去看雪吗?”
这幸福来得太快了,杨陶喜出望外,一把抱住陈秋肃的大腿,满脸崇拜,“陈叔叔,你真好!”
虽然这声“叔叔”多少有点见外,但是陈秋肃还是很受用,他把杨陶抱了起来。
杨陶够谄媚,抱着陈秋肃的脖子,“陈叔叔,你跟爸爸不在这几天,我特别想你们。”
陈秋肃又吃他这套,抱着他边往房间走,边安慰,杨邵掉在最后面独自苦恼,怎么让杨陶顺理成章改口呢?
晚上,许久不见爸爸和陈叔叔的杨陶,非要睡两人中间,睡觉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他抱回房间,陈秋肃答应了,他这才安心睡下。
可小朋友横在两人之间,多少有点不方便,杨邵看着陈秋肃特别克制想把杨陶挪到旁边。
“把他抱过去吧。”
陈秋肃还在坚持自己的原则,“刚刚答应过杨陶了,他想跟我们一起睡。”
“你哄哄他得了,你都带他去看雪了,他还不能迁就迁就你,而且小孩一觉睡醒,什么都忘了,他哪儿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啊。”
要不是看着陈秋肃憋得辛苦,杨邵才懒得理他。
陈秋肃头一次违背了他和杨陶之间的约定,把人抱回了隔壁,等一回到房间,急不可耐地抱住了杨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