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浔并不是在说冷笑话,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和脑海里嘈杂的声音做斗争。
€€€€画啊!这多好看,是因为她动得太厉害让你画不好吗?
€€€€对啊,模特怎么能动来动去,很快,很快就好。
女人的脖颈扭曲,一动不动。
烟雾混着血腥味缭绕,男人用刀在她的肌肤上划出痕迹,用粗哑的声音赞颂。
€€€€艺术,这就是艺术。
地下室的四面墙似乎开始朝着他挤压,让人恍惚间回到过去。
他们教了他……或者说向他展示了很多手法。
怎么样快速的杀死一个人,怎么样让一个人死的无声无息。
景浔抬眼,灰蓝色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他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林织的面前,不如让他彻底消失。
“一段时间不见,你都会说笑话了。”
韦锦荣悄然握紧了武器,这就是他设想的最糟糕的情况。
和躁郁症的弟弟在他曾经受过严重创伤的地方见面,简直是在催化他失去理智。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景浔下意识抬手,轻触着面颊。
这里,林织亲过。
他好像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了,鼻腔中的血腥味似乎淡了些,景浔看向头顶,眼眸变得温柔。
“你想要我做什么,”景浔看向韦锦荣,低声开口,“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很麻烦,我需要暂时在这里躲一会儿,恐怕需要你给我提供食物和水,等林织离开了你这里,这边的监控放松了些,我会脱身。”
“他不会离开。”
景浔的态度很明确,这是他家,要走也是韦锦荣走。
“你喜欢他?他可不怀好意,他可不是为了你而来,这一点你很清楚。”
韦锦荣叹气,他这涉世未深的弟弟啊,只知道画画的可怜天才,难怪被坏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景浔神色冷了些,他当然知道林织为了谁而来,怎么,他在炫耀吗?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好提议,一个能让他永远属于你的办法,感兴趣吗?”
韦锦荣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一个能够让他再次摆脱困境的办法。
景浔的神色有些古怪:“他不是你的恋人吗?”
韦锦荣挑眉,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可能曾经有几分真心,后来么,成年人之间的暧昧而已,玩玩罢了,怎么会有人当真。
原来景浔还知道那个人是他的恋人,下手也没什么顾忌。
“我可以让给你,我们是兄弟。”
韦锦荣觉得,这样足够表现他的诚意。
只要让景浔控制住林织,然后他再用林织的设备给BV那边传假消息,这能给他争取时间。
“让?”
景浔讨厌这个字。
“他从来不属于你。”
“你也不配拥有他。”
这样的人,就算林织见到他,也会对他失望死心吧,如果林织还有别的目的,那么见到他,那就正好了。
景浔忽然觉得,让林织看见他也不是什么坏主意。
“你想告诉他?你不怕他知道我的存在后,你就没有价值和意义了吗?”
韦锦荣可不打算功亏一篑,但现在对景浔出手也没有用。
“你不会真以为他能看上你吧,他为了找我才来到这里,找到我了他还有什么和你周旋的必要,他以为你藏着关于我的秘密,藏着那幅画的去向,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你,甚至不在乎我。”
“你有什么值得他停留,你的病吗?”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会吸引越多人,但你并不讨人喜欢,你清楚的,景浔。”
韦锦荣循循善诱:“只有控制他,你才能永远得到他。”
回答他的,是景浔的拳头。
林织是不一样的,他喜欢他,他知道的。
狭窄的地下室,搏斗的声音沉闷。
01紧急叫醒了林织:【宿主,他们两个的坐标晃动的很厉害,好像在打架,这怎么办?】
林织立刻翻身坐起,将军刀藏在了长袖里,朝着杂物间走去。
门被反锁,林织皱了皱眉,正准备踢开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景浔正在挽着袖口,血液顺着他的掌心下淌。
他对自己的异样视若无睹,一如往常那般看向林织,询问道:“睡醒了吗?”
第106章 失踪哥哥的男友
“还不错, ”林织回应了景浔的问题,看向景浔的手,“医药箱呢, 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血液在地板上汇聚成了一小滩,染红了景浔的手掌。
“没关系,”景浔不甚在意地动了动胳膊,他微微俯下身和林织对视,低喃道, “可以再亲一下吗, 就像早安吻那样,虽然现在已经是午后了。”
青年的身材高大, 可以将人轻易的笼罩在其中。
林织落入一片滚烫的阴影中, 抬首亲吻着景浔的唇。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一个清晰明了的理由,亲吻尤其如此。
既然想要, 那么做就是了。
景浔扣住了林织的后颈, 越发投入。
他就知道, 他知道林织不会拒绝。
即使他并不讨人喜欢,但至少林织不讨厌他。
过度的亢奋和手臂动作致使景浔手臂上的伤口血流速度加快, 血液顺着手肘滴落, 在林织的白色毛衣上晕染开。
在被索取的激昂的亲吻中,林织感觉的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后颈朝着背部下淌,微弱的又不容忽视的流动感,为交织的欲望平添了几分让人头皮发麻的可怖与兴奋。
被打破的理性,混乱的失序,无需顾忌的疯狂。
林织被抵在杂物间的门板上, 有些喘不上气。
微微肿起的唇瓣殷红, 眼眸中水色潋滟。
衣服下摆被微微撩起, 林织的腰腹间带着未干的血迹。
景浔埋在他的颈窝中,慢慢变得平静。
“好些了吗?”
林织抬手,轻轻梳理着景浔的头发。
景浔应声,在几个呼吸后抬起了头。
“我有礼物送给你。”
景浔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对着林织进行示意。
朝着暗色蔓延的阶梯,自上往下看,有种幽暗感。
林织弯腰走进了地下室,还未抵达地面,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他心里微微皱眉,韦锦荣不会死了吧,他可不想景浔的手里染血,这会让他的状况更糟糕,他可不是来让他疯的更彻底的。
地下室的光源很暗,只有墙壁上的一小盏昏黄灯光,被填充过的空间狭窄,仅允许一个成年男人通行。
粗糙的水泥地上血痕斑斑,靠在墙壁上的男人正在调整呼吸,望向了走进来的林织。
昏暗的光落在青年漂亮的面容上,他的到来让简陋的地下室都明亮了几分。
他穿着纯白的羊绒毛衣,透着于脏污格格不入的纯粹感。
衣物背后的血渍点点,隐没于昏暗的影中。
韦锦荣想说句什么来打招呼,但咽喉的疼痛让他开不了口,只能对着林织扯了扯嘴角,以示问候。
韦锦荣现在的样子可比林织上午看见他的时候要狼狈的多,身上多处刀口,不过看起来大多都不致命,左边面颊肿胀,面颊淤青,原本带着几分儒雅英俊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看,十分狼狈。
他的左腿姿势不太自然,这一点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在景浔离开地下室之后没有选择逃跑,依旧留在原地。
就算他能强撑着离开,不过就他这副显眼的模样,恐怕还没离开小区,就会被公司或者警方的人抓住。
“喜欢这个礼物吗?”
低哑的声音从林织的身后传来,五官深邃俊朗的青年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邀功一般地在他耳边开口。
林织垂眸,眼里漾出些笑意。
“很让人惊喜的礼物。”
景浔将他面上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带到了他的面前,怎么能不惊喜。
虽然方式有些特别,但也算得上是别出心裁。
被当做礼物展示的韦锦荣呼吸声重了些,饶是面具戴习惯的他脸色都有些难看。
要不是不能说话,他真想骂两句神经病,这场面简直荒诞到让人不知道怎么描述。
不过他想了想,景浔确实有病,他做的这些事正常人都做不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在景浔动手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很快他发现了景浔虽然待在家里但是体能并不弱,甚至有些非人,而且还有技巧,还都是杀人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