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参加了婚礼?”
“一丢丢这个的原因吧。”
“你和盛远斋又复合了?”
“我刚醒过来你还是别讲鬼故事了。”齐老板的汗毛都要起来了。
对那个偏执前任,他真的已经只剩下愧疚和无奈了,思前想后,都没有半点别的情愫。
徐笠抬手用手机‘啪’对着齐楚拍了一张,“那这是什么?”
“什么啊?”
递过来的照片上,齐老板穿着明显宽大,领口低到了胸前第一根肋骨的病号服,在浅蓝色的病号服映衬下,他白生生脖子和锁骨上紫红色的吻痕几乎连成了线,喉结上还有一圈牙印,不知道的,还以为齐楚这脖子是草莓地呢。
齐楚立马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我去刮痧了。”
“刮痧?你家刮痧板狗牙型的?你和谁睡了?”
“没睡。”齐楚罐头也不吃了,把小桌板一推,背对徐笠躺倒在床上装死。
“到底是谁,别让我再问第二次,你要是□□.晕的,我不如把你扔在家里等死。”徐笠阴恻恻威胁道。
“徐笠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鲁?除了脖子上,别的地方还有痕迹吗?没有吧!”齐楚闷闷回应:“就是被当鸭脖啃了两嘴脖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已经站在门口,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的叶维安咳嗽了两声。
“叶医生。”徐笠点头。
“叶医生,我能出院吗?”齐楚翻身坐起,动作行云流水,状态良好。
“齐先生,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你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颅压过高,颅压过高是由于扩大的肿瘤,肿瘤扩大是你的情绪导致的。”叶维安扫了眼齐楚的脖子,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我觉得我今天也没有很生气。”
“激动也不可以,”叶维安轻咳一声,“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一些比较激烈的运动,我是不建议的,尤其脖子这个地方,血管很多,还是比较危险的。”
齐楚立马捂住自己的脖子,好丢人,“叶医生,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都懂,也不是说一点不能做,但就是你下次再做这种事的时候,可以选择比较温和的方式。”而不是把自己搞进医院。
“我真的不是因为这个进医院的,我是因为和人吵架了。”齐楚脸已经红的像是猴屁股了,臊的不得了。
“好的。”叶维安笑笑,完全没有相信患者的样子,“我就是来通知你住院观察的,你现在的情况可能需要监控一段时间,等到彻底稳定,再出院。”
“要住院?”
“对,我还给你调整了新的药物方案,正好可以尝试一个周期。”
“但是€€€€”自己住院了,顾西野不就一个人在家了吗?
刚吵完架,还没来得及把该说清楚的东西理清,这种误会可不能搁置下去啊。
“但是什么?”徐笠打断齐楚的话,“医生让你住院你还不听?齐楚,你还想不想治病?”
“我想,我住。”齐楚鹌鹑,四处摸起来,“我手机呢?”
“我哪知道。”徐笠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你要联系谁?”
“还能是谁?我同居人啊,我总不能突然失踪加失联吧?”
徐笠几乎一眼看穿齐楚的剧本,“你就是被他啃成这样的?他告白了?”
“啊?”
“你不会是因为他告白才激动晕过去吧?那他呢?因为告白害羞逃出家门了?你俩是小学生啊?”徐笠不止一次想拆开齐楚的脑子看看他是不是比正常人少那么些构造。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啊?”
“长眼睛、脑子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吧?你见过哪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天天跟一个老男人凑一起撕都撕不开啊,除了被包的鸭子,再说,你包的起他这种鸭子吗?”徐笠说话惯爱人参公鸡,“他要是条狗,能天天围着你标记领地,别的狗多闻你一下都得挨揍。”
齐楚抬手,“够了,再说就脏了,但我什么时候是老男人了?”明明风华正茂好吗?
“你比他大八岁。”
“好的,我老。”齐楚撇嘴。
“你答应他了吗?”
“没有。”齐楚叹气。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吗?”
“因为他没给我机会说话。”发疯之后抢白一通就跑了。
“你要答应他吗?”徐笠拉了一把单人椅坐在了病床前。
齐楚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思考。
正当徐笠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这人突然‘啧’了一声,缓慢地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我感觉我和他的感情观不一样,对我而言,现在人生的排序可能是健康、公司、爱情。”齐楚靠回床上,“他不一样,他把爱情看的太重了。”
顾西野发疯时候的状态给齐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齐楚从来没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那么浓重的占有欲。
强烈到,只是看似要失去他都会变得失控。
可如果真的有失去齐楚的那一天呢?
顾西野会发疯到什么地步呢?
伤害自己?
到时候谁还管得了他?
那是连亲爹都对着干的顾小狗啊。
“我觉得,我和他在一起可能不会让他变得更好,反而会害了他。”
“你倒是想的多。”徐笠蹙眉,“在一起开心就行,你管他之后好不好呢?分手了再怎么发疯也跟你没关系。”就好比那个盛远斋。
“那多坏蛋啊。”齐楚大着胆子白了徐笠一眼,“他是小孩不懂事,我还能不懂事吗?”
徐笠‘呵呵’,“如果是我,才不想那么多,他喜欢你就证明他愿打愿挨,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无论是一直走下去,还是失去你。”
“可我舍不得。”齐楚把徐笠的手机递还回去,“先不要联系了。”
“可你还是喜欢他。”
“是啊,归根到底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舍不得,”齐楚微微抿唇,“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他一样,想着为了我爱的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他能在我身边就够了,但是现在再看看那时候,我已经没感觉了。”
“或许重新回到二十岁我还是会那样做,”齐楚低头,眸光微动,“如果我能在二十岁时候遇到他就好了。”
二十岁的他健康,年轻,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而顾西野恰好和他一样,愿意靠着一腔爱冲锋陷阵。
说不定,那时候的他们,可以一起走很远很远。
€€€€
徐笠从医院回家为齐楚收拾换洗的衣服,他的手机振动了一路,来电显示都是顾西野,但在齐楚的叮嘱下,他没接通。
可徐笠一踏出电梯,就被自己家门口那个庞大的黑影吓退了一步。
声控的楼道灯亮起,靠在徐笠家门口的顾西野抬头,眼神期待地看着徐笠身后,可是空无一人。
“哥呢?”
“你在这里待着干什么?”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
“我在等你。”顾西野掏出一支手机,是齐楚的,“哥出门了,手机没有带,我以为他来你家了,但是好像也不是,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怎么知道。”徐笠推开挡在门前的顾西野,指纹解锁开门,“他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吗?你来问我干什么?”
“你知道。”顾西野笃定道:“如果你不知道,现在早暴跳如雷指着我鼻子骂了。”
这小玩意也没那么傻。
徐笠转身,抽过顾西野手里的手机,“转交手机,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哥?”
徐笠扫过顾西野血刺呼啦的袖子和手,“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齐楚就不劳你费心了。他应该也不会回你家了,一会麻烦把他的行李收拾好,我上门去拿。”
“为什么?”顾西野眼睛通红,“他不要我了吗?”
“应该是。”徐笠进屋,回手关上了门。
他给顾西野最后的忠告是:“去找一个新的对象吧。”
对年轻人来说,再遇到一个对口味、喜欢的人,不会是什么难事。
毕竟哪有人在二十多岁就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顾西野怔怔地看着在他眼前合上的大门,手足无措的慌乱席卷了他。
齐楚真的不要他了,他现在能去哪呢?
十一月初,京市大雨,作为秋日为数不多的几场雨,那豆大的雨点冷的的简直像是下冰雹。
这种天气非常适合窝在家里,至少不是在风雨里挨冻。
与此同时,因为顾西野两天休息日都没去上班,有些担心而上门探查情况的秘书终于发现自家少爷不见了。
屋子里很乱,像是狂风过境一般,满目狼藉。
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和滚个不停的酒瓶,厨房的酒窖全空了,看毛绒地毯上红酒泼洒的痕迹,应该是摔了一半喝了一半。
除却砸碎的瓷器和打烂的玻璃桌,莫名其妙地就连客厅的水晶吊灯都被拆的七零八落,掉下来的灯球砸裂了好几处瓷砖。
记录损坏家具的秘书抬头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
过了休息日才来整理屋子的保洁也吓了一跳,这满屋子的工作量是真不轻啊。
清点完损失情况,秘书连找三个卧室都没见到顾西野人影,于是赶紧给杜行慎打电话。
“你说什么?他失踪了?!那么大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不在那栋房子你就去他其它的房子找啊!愣着干什么?!查他消费记录啊!我还不信他一个大活人不吃不喝遁地跑了!”
挂掉电话,杜行慎在办公室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上次这小子一声不吭就跑A市了,这次又犯浑一声不吭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又不是亲爹,一把年纪了,还得为外甥操心操肺?
于是,他一通电话告诉了顾铭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