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猜错,可能是今年公司招兵买马组成的新男团Flash。
Flash和Crush的团名高度相似,晚他们大半年出道,几乎可以说是“师弟团”,Flash里也是五个人,可他们之间的cp关系错综复杂。
他们分公司的前任总经理就是从中发现了流量密码€€€€原来现在的粉丝们都喜欢嗑团内cp!那只要将他们充分搅合在一起,小小一个团就有足足24种cp组合!每天不重样!
小学数学玩得很溜的前总经理很高兴,虽然他临走也没分清这五个小孩有什么不同。
“获得本公司年度最佳组合的是€€€€”唱票人抬起头,神采奕奕地向台下的所有人大声宣布:“Crush!!!”
话音刚落,森皓和森然就一齐蹦了起来,另外三人随后站起来,脸上有着茫然和不敢相信,直到双胞胎热烈地给他们逐个熊抱。
会堂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他们以为公司已经放弃Crush了,如今看Crush这样彼此拥抱,心想他们一定在为这个难得的机遇而感动。
“十天旅游!熠熠!是十天旅游!”森然死死抱着时熠,眼睛里闪烁着星星。
“放长假!泡温泉!吃大餐!”森皓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上,嘴里喃喃念道。
时熠微微愣在原地,好半晌反应过来,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彻、彻夜打游戏。”
森皓和森然一起热泪盈眶地朝他使劲点头,最后他们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仿佛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
陈韬:“……”你们倒是给我把格局打开啊!
……
年会结束后,Crush全员拿着公司颁发的“年度最佳组合奖”,一起合了个影留念。
这明明是个公司内部的奖项,但Crush全员都十分开心,先前与“最佳新人奖”失之交臂所带来的阴霾彻底消失了,接踵而来的便是公司组织的一次路演。
这也是年会以后必定会举办的活动,参加路演的是年会上得票数前五的艺人与组合,路演的门票价格不算很高,因而本地及周边粉丝来看的不少,甚至有的路人粉也会过来看看热闹。
Crush五人在后台整理好妆造,今天他们准备表演的是他们最炸的一首歌,造型和服装都比平时要夸张许多倍。
“听说年会颁奖的时候,Flash里那老幺哭了,因为他们以为铁定是他们的。”森然很小声地说着听来的八卦。
“我原本也以为是他们。”钟文铎拉扯着自己的黑色皮手套,说起这事依然觉得纳闷。
就连时熠在兴奋过后,也觉得想不通,不明白公司为什么突然又把他们给捡起来了。
“他们还不忘在这种时候炒cp,网上流传着他们主唱抱着老幺哄、给老幺擦眼泪的视频。”森皓说着,抱住自己弟弟,用“低沉而性感”的嗓音模仿起来:“好了,别哭了宝宝,再哭哥的心就要碎了。”
森然赶紧打了个哆嗦,急急忙忙钻出他亲哥的怀抱,而森皓还在继续模仿深情:“没关系,宝宝,下次会是我们的,不管你要什么,哥都会替你争取到€€€€”
“我要上王者,谢谢哥哥。”森然说。
森皓马上就闭嘴了。
他们就这么如往常那样闹了一阵子,终于到了轮到他们上台的时候。
当他们踏上路演舞台,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高举着应援牌的粉丝,十一月末的天气这么冷,路演的场地又是半露天,他们其实并没有像Flash那样,大势宣传着喊粉丝过来。
但还是有不少粉丝来了,像是知道会被担心一样,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喊应援口号的时候却十分用力,仿佛有着摇撼大地的气势。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其实就是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在人群里就像一个个五彩缤纷的小圆点。
时熠瞬间就感觉到了眼热,他旁边站着的岳晚寒则是眼睛整个红了。
“大家好!我们是Crush!”他们一齐对台下数不清的观众说道,声音也很大。
底下粉丝们的回应甚至盖过了他们的声音,尤其是当超炸的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当时熠的声音作为开场的那一刻,尖叫声排山倒海而来。
幸好有很努力地排练这支舞曲,他们每个人的状态都很稳,冬天的寒冷好像忽然就荡然无存。
现场的声浪盖过了几声无人留意的谩骂,时熠与钟文铎交换C位,在快到看不清的瞬间,有什么东西被从台下给扔了上来。
不偏不倚,狠狠砸在了时熠的右额角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是很长很长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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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被砸中的位置靠近眉骨与太阳穴,疼痛使得时熠下意识捂住了那个地方,另一只手迅速挡住了抓起手麦的岳晚寒。
舞台上表演的节奏停滞了一秒,台下传来粉丝及观众惊慌的尖叫声,现场维持秩序的保安迅速冲上来,摁住那个仍在破口大骂的闹事者。
站位就在时熠旁边的森然趁着间隙,捧过老幺的脸,拨开时熠的手看了眼,幸好没砸到眼睛。
可是就差那么一点儿了。
时熠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往台下看了眼,确认闹事的只有那一个人。
“Never mind.”舞曲中的唱词恰好来到这一句,时熠拨正耳麦,十分顺畅地将接下来的舞蹈动作衔接上去。
其余四人瞬间会意,中断了不到十秒的表演再续,节奏卡得天衣无缝。
这是间奏中的一段hiphop,时熠罕见地在舞蹈动作中位于C位,五人动作整齐划一,巨大的爆发力将在场观众从刚才的插曲中牵引出来,兴奋的欢呼与尖叫声很快又重新回来了。
“Crush!!!Crush!!!Crush!!!”粉丝自发地开始喊他们的名字。
换作其他像Flash那样的组合,在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可能会中断演出,但Crush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珍惜为粉丝表演的机会。
激烈的舞蹈在某一瞬间忽然一收,像一个玻璃瓶被子弹击碎,音乐降下来,时熠干净澄澈的嗓音切入,短短两句几乎无伴奏的独唱过后,音乐鼓点重新起来,作为副主唱的双胞胎加入他的歌声,所有人在短暂的歇息过后迅速陷入新一轮的狂欢。
而这回的声浪更大,部分不是粉丝的观众竟然也被音乐与舞蹈感染,在心潮澎湃中一起喊出Crush的名字。
冬天的寒冷好像随之消失了。
五个男生在最后的最后并肩站在一起,手牵着手,向台下谢幕€€€€
“谢谢大家!!!”
……
星闻总经办内。
笔记本电脑被放在桌面上,星闻路演的实时录像被暂停,画面定格在面目狰狞的闹事者脸上。
他的面容被放大、截取,发送至公司内部技术人员的邮箱。
平时习惯以邮件、办公软件联系下属的陆景明,十分罕见地直接拨了电话€€€€所有内部员工都存了陆总工作短号,在接听上丝毫不敢怠慢。
“查查我发你的人是谁、在哪里工作、是谁的粉丝。”陆景明说着,声音里依旧无甚情绪。
对方领命去办,通话结束。
陆景明沉默地将屏幕上那张丑陋而狰狞的面孔切走,将Crush后半段的演出又看了一遍。
这都看第五次了,还是忍不住去看。
“我主张支持Crush。”年会前的公司高层会议上,陆景明言简意赅地表明了态度。
会议桌上众高层顿时暗暗交换眼神,新官上任三把火真不是吹的,这个陆总一来,先前他们分公司定的企划就被推翻了大半。
陆景明年仅26岁,论年龄是在座高层中最年轻的,足足比前任总经理小了两轮。他们对陆景明的履历一概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毕业于斯坦福mba,今年刚正式回国。
学历是很不错,但所有人都觉得他肯定有点儿什么背景,不然不至于一上来就是知名娱乐公司高位。
“Crush这个团,我从他们选秀阶段就一直有在关注。”陆景明是有备而来,用大屏幕向所有人展示自己企划的一部分。
他做的幻灯片像他本人一样,冷淡、简洁,但其中的用心是所有人一眼就能窥见的。
陆景明对Crush的了解与研究几乎超出了在场所有人,他逐个分析每个成员的背景与特长、他们从选秀中脱颖而出的经过与原因、出道一年来各方面数据、流量变化的解析,以及预测他们未来会有的发展前景。
他这番讲解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断,也没有人走神,陆景明所有的用词非常专业,逻辑缜密、一丝不苟,这是他们在星闻干事多年,都很少听过的精彩论断。
那些对陆景明资质持怀疑态度的高层瞬间放低了一半的偏见€€€€这人绝对是有专业素养在身的。
作为早将板凳坐热的老高层,他们多数人没在会议上明确表态,但在年会票选分公司年度最佳组合上,权重较高的高层几乎一律将票投给了Crush。
笔记本内的路演视频播到第六遍,陆景明总算按下暂停,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
今天的路演场地就在星闻公司附近,Crush五人下了演出以后,就一个跟一个钻上了陈韬开来的小面包,一道回公司去。
时熠刚一上车,陈韬就将准备好的冰袋递给他,他很认真地道过“谢谢”,将冰袋敷在自己受伤的位置,冰袋的冰凉触感逼迫他不得不眯上右眼。
“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人啊?气死我了!”森然怒得不行,“差一点点儿!如果伤到的是眼睛怎么办?”
时熠痛得下意识捂住伤处的那一刻,几乎吓坏了他们所有人。
“我觉得,说不定是某个团的脑残粉。”森皓抱着手臂凶狠地说,他在暗指哪个团大家都清楚。
“呜呜呜我的熠熠,让哥帮你吹吹。”森然手伸过去,想揭开冰袋看看时熠的伤口。
但是时熠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等回公司让医生看看,应该不会有大问题。”陈韬说,“那个人属于扰乱治安秩序,肯定免不了到局子里走一趟。”
钟文铎坐在后排,看了会儿时熠的后脑勺,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们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回到了公司,星闻里配备着专门的医护团队,因为艺人平时在公司训练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出现不慎受伤的情况。
医护过来给时熠看了看,说:“没有什么大碍,可能会有点点肿和淤青,每天涂药的话应该不到一周就能好。”
“谢谢。”时熠说。
医护告诉他们是哪种药,每天要涂几次、怎么涂,Crush几个人都一脸严肃地听好了,齐齐点头,然后很有礼貌地送走了医护。
冰袋取掉以后,他们几个开始争着想给老幺上药,时熠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活像个过家家游戏里的小娃娃。
最后是钟文铎一把夺过了药水和棉签,高举,所有人都不如他高,抢不到药。
时熠垂下眼,顺从地任由摆布,钟文铎上药的手法又轻又快,其他三个上药候补伸着脑袋在旁见习,讨论着队长为什么会如此熟练。
药上过以后,时熠就好像复活了,蹦起来喊肚子饿。
现在正值中午,陈韬给他们送来了寡淡却营养的盒饭,几个人围坐在他们专属的小休息室里吃了顿饭,然后双胞胎便跟着陈韬赶赴某杂志内页的拍摄现场,钟文铎和岳晚寒则要见舞蹈老师。
时熠原本有个参加某品牌发布会的行程,但不可能顶着头上的包去,未免被做这样那样的文章、说人卖惨等等,陈韬就帮他推了。
原本陈韬说开车把他送回宿舍休息,但时熠拒绝了,他并不想在所有人都工作的时候独自休假。
于是Crush专用的休息室里就只剩了他一个人。
时熠趴桌子上,额头上的伤虽然经过冰敷,但依然隐约作痛,他回想起台下的那个人,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视他的模样,好像巴不得要把他撕成碎片。
休息室的门在这时被敲响了。
时熠以为是队友们又折返回来了,连忙起身去开了门。